后物质主义理论视域下青少年“饭圈文化”审视
2021-04-03刘传雷王延隆
刘传雷 王延隆
(大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浙江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饭圈”一词来源于网络,意为由一群追星人组成的群体,其自身特殊的组织、纪律、情感、文化、政治性所形成的文化构成了“饭圈文化”,其主体参与者是青少年。最近几年,微博、微信、百度贴吧、B站、抖音、快手等成了粉丝和明星互动、交流的网络平台,提供了一系列新的创造性策略。2019年香港的“修宪”风波,很多青少年参与到“帝吧”出征爱国行动中。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粉丝充分挖掘自身资源,短期内聚集大量物资驰援“武汉”。《上新了,故宫》《国家宝藏》等赋予内涵的媒体节目,借助于粉丝和明星的互动,激发了大众特别是青少年的情感共鸣和文化认同。同时,“饭圈”中出现了控评、屠版、互踩、挂黑、集体人肉、网络恐吓的“撕”与“黑”的不良网络社交行为。亟需去魅“脑残”粉的污名化,我们看到粉丝群体展现多元、包容、创造、自主、独立的优良个性和特有品质。多学科、多视野把握青少年“饭圈文化”中的语言、思想、情感、行为背后的真谛,有利于更好地引领青年亚文化发展,进一步做好青少年工作,构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国家治理新体系。
一、后物质主义视角下的“饭圈文化”
以“饭圈文化”为主题词在知网(CNKI)中检索,相关文献共234篇,从时间上看,因鹿晗“流量明星”2013年走红,开始有关于“饭圈”的相关研究,近年更是成为学界研究热点。
(一)后物质主义是审视青少年饭圈文化的独特视角
从学科分布上看,研究主要集中在新闻传播学、社会及统计学、文化学、政治学、教育学、经济学、心理学等学科,涵盖多个学科、 理论及范式,第一类研究主要借助于模因理论、媒介景观、米姆式传播、游戏理论、扎根理论等新闻传播学的相关理论研究“饭圈文化”传播、融合。[1][2][3][4][5]第二类研究主要借助于洛文塔尔社会心理学接受理论、叙事理论、互动仪式链理论、社会治理等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的相关理论研究“饭圈文化”的透视、治理。[6][7][8][9]第三类研究主要借助于资本、粉丝经济、数据劳动、情感消费与新自由主义等经济学的相关理论研究“饭圈文化”的资本控制。[10][11][12]第四类主要是从“立德树人”、异化剖析等角度研究“饭圈文化”。[13][14][15]罗纳德·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理论作为不同于上述四种学科知识的第五种理论范式,他提出的后物质主义价值观、代际文化转变等重要概念及理论,是当代人文社科领域非常有影响力的成果,这一理论对于分析我国“饭圈文化”表象、特征、组织,青少年思想、行为的代际特点和动态走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野。
很多中国学者已经注意到中国社会所发生的价值观转变,并试图用后物质主义理论进行解释。他们认为,中国已经出现后物质主义现象,且代际之间差距巨大,年轻群体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物质上的满足,表现出更多对非物质因素的追求。[16]其中,陶文昭注意到中国价值观的变化,指出当代中国在复杂的社会转型中,价值观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其中,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兴起值得关注。[17]郭莲通过对比分析世界价值观调查组织公布的1995年和2007年中国公众价值观的数据,发现中国公众在价值观上也发生了由“物质主义价值”向“后物质主义价值”的转变,而且这一转变带有明显的“代际差距”特点。本结果验证了英格尔哈特“后物质主义价值”理论在分析中国公众价值观转变中的适用性。[18]李春玲验证了向后物质主义价值观转变的进展已经开启:伴随改革开放进程而成长的“80后”,以及充分享受到高速经济增长成果的“90后”,显示出与前辈代际非常不同的价值观念,具有更强的民主意识和公共参与意愿,主张可持续的、环保的社会发展理念,其社会政治价值观念已经显露出后物质主义倾向。[19]魏莉莉运用代际价值观转变理论,从经济、政治和社会三个维度对“90后”和“80后”的价值观进行了比较。“90后”比“80后”更具有后物质主义价值倾向,表现为对金钱的重视程度更低,对政治上自我表达的需求更高以及利他行为的参与度更高;安全感和幸福感是影响青年群体价值观的重要变量。[20]
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相关理论是基于世界性大规模调查、统计分析,他发现西方20世纪60、70年代发生了“静悄悄的革命”,它从根本上逐渐改变着整个西方世界的政治、生活。英格尔哈特描述了这场革命的两个主要方面:一是人们从重视物质、安全向关注生活质量的转变,也就是从物质时代转变为后物质时代,后物质主义价值观强调人的解放、自我表现和人的自主选择;二是西方民众政治意识、能力的提升,使得他们在重要政治活动中扮演活跃角色。基于匮乏假设和社会化假设,发生在西方发达工业国家里的这场文化变革,其主要因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达工业国家的持续繁荣稳定,使战后青年给予一些非物质要求以较高的优先权。
(二)四十余年改革开放使青少年“饭圈文化”凸显后物质理论的典型特征
四十余年的改革开放,使我国发生了巨大变化:由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政治由一元向民主转变,同时发生的多维度、多元素叠加的剧烈变迁,使欧美几百年的城市化进程被压缩在四十多年里发生,从而使价值观代际变化的间隔时段更短,代际差异更为明显。此外,计划生育、对外开放政策以及网络时代的到来,使“90后”“00后”与前几辈的价值观差异更大。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已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变化。目前,我国小康社会已全面建成,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历史性跨越的新阶段。十九届五中全会制定了第十四个五年规划,要求推动高质量发展、创造高品质生活,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1]同时,我们要看到我国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正如英格尔哈特所言“中国尚未进入后物质主义社会”,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因中国特殊的国情,存在城乡、地区、家庭、文化差异,在用后物质主义理论分析青少年“饭圈文化”时会呈现中国“特色”。
青少年是网络时代“数字原住民”,是“饭圈文化”主体,又以中小学及大学生居多。这些“90后”“00后”出生并成长在安定团结、富裕祥和、价值多元的社会,见证了国家的富有、强大、自信。在自身物质需要满足的同时,开始寻求精神价值,注重生活质量,在“饭圈”中表达情感诉求、达成身份认同、宣泄不良情绪,使青少年“饭圈文化”呈现后物质主义特征:(1)创造性。他们不只是创作了“萌系话语”和“二次元符号”,其所拥有的个性化、创新性和情感的同一性,形成了社会总体文化符号创新的源泉,构建了与主流文化符号的对立统一新格局。[22]“饭圈”作为青少年的一种创造性资源平台,在他们与粉丝、明星等的符号性协商、作品制作中展现创造性。(2)主体性。《后浪》视频发布后引发了大学生不同回响,他们对自我的主体性抱有较高的要求,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成就感与被高度认可感,希望能够从他人尤其是从同辈处得到肯定与赞赏;他们具有极强的自尊心,希望被尊重、被重视,尤其不喜欢强权压制,不喜欢强行灌输。[23](3)两性平等。从“饭圈”用词可见一斑,近年来,随着草根女权主义意识的高涨,原本作为 “羞辱”重要工具的“婊”字,已经被网民挪用、改造为一个彰显自我意识和叛逆精神的中性甚至褒义词素。[24]其中体现的是女性权利的“崛起”,从“饭圈”参与的主体来看主要是女孩,“饭圈”亦称“饭圈女孩”,表达了女粉丝两性平等及主体意识的彰显。(4)参与性。粉丝通过对偶像明星的应援、控评、打榜表现出积极的参与性,互联网去中心化和自主性强的特点,也让青年人产生了比较强烈的民主意识、平权意识和主体意识,特别是在网络中的青年自组织里,民主和平权是较为通行的议事规则,每一个参与其中的青年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主体,不需要仰视他人。[25](5)包容性。网民共同认可的网络精神:开放、平等、协作、分享。开放与多元的网络可以满足不同年龄性别、水平层次、职业界别、兴趣爱好粉丝的追星需求。粉丝有很大的话语权,饭圈也有很强的包容性。(6)环保性。在《光明日报》刊发《开展绿色生活创建活动》文章后,中国网、西部网、海外网、江苏网、澎湃网、搜狐网等媒体纷纷转载,同时很多大学生、中小学生利用微信、微博、QQ空间分别转发分享了这篇文章,传播绿色环保理念,践行绿色生活创建活动。
中国虽未完全进入后物质社会,但通过上述分析,这一群体特有文化现象中已经凸显后物质理论的典型特征:行为代际差异明显;青少年粉丝的主体性、自主性、创造性异常活跃;注重两性平等,更加多元、宽容;重视环保,践行绿色理念,这些都与英格尔哈特所揭示的在物质生活充裕后,人们更加重视生活质量、主体性的后物质诸多表现不谋而合。
二、后物质主义理论研究述评
后物质主义理论兴起的基础是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的后工业社会理论,贝尔指出,“后工业社会”这一概念首先涉及社会结构方面的变化,即经济改造和职业体系改组的方式。[26]1973年,贝尔所称“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与之伴随的是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理论。
(一)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理论
后物质主义理论主要体现在英格尔哈特的《宁静革命—后物质主义价值变迁》《发达工业社会的文化转型》《现代化与后现代化:43个国家的文化经济与政治变迁》三部著作中。后物质主义概念是由政治及社会科学家罗纳德·英格尔哈特于20世纪70年代在他的著作《宁静革命—后物质主义价值变迁》里阐述的。[27]通过对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等6个国家的调查,首先指出了西方富裕国家公民价值观的重大代际变化,从而开辟了一片新的研究领域,即物质主义向后物质主义转型。英格尔哈特认为,这一价值观转型是文化转型的一部分,同时正在型塑社会政治生态。
英格尔哈特1990年出版了《发达工业社会的文化转型》,对《宁静革命—后物质主义价值变迁》作了进一步拓展。他对西方20多个国家开展了价值观调查,基于调查结论对经济、政治和文化的相互作用做了更深入的分析。进一步指出西方发达工业国家在1970年之后,公民价值观已发生彻底转变,由“物质主义”向“后物质主义”变化。[28]而在后续著作《现代化与后现代化:43个国家的文化经济与政治变迁》(样本国家范围更大,共计43个,覆盖了世界70%人口,数据主要来源于世界价值观念和欧洲晴雨表调查)中,英格尔哈特对43个国家和社会作出考察,推进了其早年政治文化的研究。他对现代化理论予以改良,提出后现代理论。英格尔哈特相信转型是可预测的,但与现代化理论不同,后现代化理论认为:(1)转型不是线性的,即转型并非朝着一个方向持续前进直到历史的终结,而是最终会达到收益递减的转折点,而后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发展;(2)经济、文化和政治之间是相互联系、促进的关系,而非现代化理论早期版本呈现出的决定论;(3)摈弃了种族中心论,即不把现代化等同于西方化;(4)民主政治的可能性会随着社会从现代化过渡到后现代化而大大增加。[29]
英格尔哈特根据马斯洛的需要理论,即1943年在《人类激励理论》一文中提出,[30]经济上不足的人,会把经济、安全需要放到较高位置。另外,物质生活富有的人把个人成长、自主、环保、健康、平等、公开、公民权等更加看重。这些都是因经济发展确实提供了机会,让群众变得更有组织性自主性,有实力要求更公平的资源分配。通过高等数学统计分析工具,提取了两个维度变量:(1)传统权威与世俗—理性权威的维度;(2)生存价值观与幸福价值观的维度。当西方社会中的公民普遍富有,不需要为生存而焦虑时,这些社会优先考虑的问题更多地转向了个人幸福、自主性以及生活品质等。
(二)后物质主义的研究进展
随着后物质主义研究不断扩展,一些研究者从后物质主义视角开始关注非洲农村贫困地区对环境的看法,如Hunter Lori,Strife Susan,Twine Wayne指出,当地的环境状况决定了数百万发展中国家农村居民的福祉。研究发现,南非农村民众对环境观念知之甚少,分析了在南方东北一个贫困的农村地区收集的调查数据,目的是更好地了解影响当地环境问题的社会、经济和人口因素。利用后物质主义的论题,从理论上进行探讨对基础环境的关注。[31]另外,Mohamed M,Mostafa检验英格尔哈特关于后物质主义之间的关系,来自25个国家的研究结果与英格尔哈特的富裕国家更关注环保的论点相矛盾,无论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为保护环境而牺牲的意愿是全球性的,并非发达国家所独有。[32]
对后物质主义价值观所追求的“生活质量”的关注,表现了“新中间阶级”的文化自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离开了学生区,成为政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33]从“新政治”群体、“新社会运动”及其基础“新中间阶级”向整个社会蔓延,成为西方公众中大部分人的共识。Claudia Christ,Michael Dobbins研究了后物质主义价值观是提高西欧学校自主权背后的驱动力,发现英国、德国和意大利的学校自主权比瑞典有所增加。国际化影响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传播。学校自治可能是国际化的直接结果。[34]In-Jin Yoon,Seong kyung Cho比较了10个发达国家(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瑞典、荷兰、新西兰、德国、西班牙、韩国和新加坡),并研究其影响不安全感的福利和后物质主义价值观因素。数据来自世界价值的第6次调查(2010—2014),并使用10个国家的11089名受访者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人们的后物质主义价值观在更大程度上是由其国家的福利特征决定的,个人安全感与国家的经济水平相关。政权的不安全感越低,民众对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支持就越强。[35]
同时,一些研究者提出了与英格尔哈特不一样的观点,进一步丰富了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相关研究。如,Shinobu Majima,Mike Savage批判性地考察了英格尔哈特关于可预见的转变论点:利用世界价值观调查的英国1981年、1990年和1999年数据,使用多个对应分析将不同态度之间的关系形象化具体化。显示出文化价值观的变迁是复杂的,并不是简单的由物质/后物质主义来概括一切的二分法。研究表明,政治上掌控较多权力的人通过区分自由意志主义和威权主义的价值观,在墨守成规和叛逆的公民之间,有少量的英国人在1981年到1999年间发生了重大变化,现在的年轻人正逐渐远离后物质主义,越来越叛逆且认真。受教育程度更高的人群,越来越崇尚物质和自由。[36]Butovsky,Jonah运用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价值观代际理论研究了加拿大在1988年、1993年和1997年进行的大选,发现很少有证据表明后物质主义的问题正在被取代,物质主义者是加拿大政治的核心。根据选举调查,诸如失业、赤字和税收是选民在选举期间的首要关注点。还发现在过去15年左右的时间里加拿大人对后物质主义的态度变得不那么积极了。[37]
三、后物质主义视角审视“饭圈文化”的启示
现代社会已进入重视生活质量的时代,强调生活本质是体现人的全面发展,重视文化的塑造熏陶作用,实现从以物为本的生活到以人为本的生活、从经济管理生活到文化调控生活、从单面生活管理到全面生活提升的转型。从21世纪初开始,我国百姓基本生活资料已趋饱和,这说明我国总体上已告别短缺经济时代,我国居民的生活方式也相应发生历史性的重大变迁,政府和社会有关方面应据此制订合理的消费文化、精神食粮、多元需求调控对策。通过后物质主义理论全面了解青少年“饭圈文化”现状,引导其投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中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后物质主义视角分析的理论意蕴
从一个新的角度揭示出青少年“饭圈文化”特点和轨迹。以往研究“饭圈文化”主要是从传播学、经济学、社会学等相关理论进行分析,而英格尔哈特的后物质主义理论融合了政治学、心理学、社会学及统计学等知识,从代际更替、现代性/后现代性、物质主义/后物质主义理论分析现代社会及人的思想行为的变迁。以中国社会发展为背景,考察后物质主义价值观对青少年学习、生活等带来的影响。把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看作是青少年“饭圈文化”引起变迁的变项或动力,这就抓住了方式变迁的生长点、关键点。使人们能根据社会转型的大背景,找到青少年生活方式的操作支点。同时,积极的偶像观有利于青少年形成正确的偶像标准,同时能够增强国家和民族的认同感。加强对青少年价值观教育,帮助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价值目标,引导其进行正确的价值评价和价值取向。
(二)正视青少年在“饭圈文化”中的后物质主义表现
在物质匮乏无虞之后,人们更重视精神享受,而公益事业与追星行为无疑都是人类未来精神生活的重要方式。[38]透过“饭圈文化”发现,“丧文化”“屌丝”“斜杠青年”“佛系青年”可能只是假象,其外表下是青少年主体意识和能力的全面“觉醒”。青少年是“标志时代的最灵敏的晴雨表”。无论是“90后”“新新人类”,还是“00后”的“后浪”,相较于“70后”“80后”,他们接触的信息量更大,更加成熟和理性,愈加在乎自己的主体性彰显、利益维护、价值认同、自我展示、环保维权,对多元文化的宽容、对经济和政治生活的积极参与、在两性平等等社会问题持有更为包容的态度,只有真正把握“饭圈文化”中青少年的语言、思想、行为本质,才能“不畏浮云遮望眼”,知己知彼地做好青少年的成长成才工作。需传递大义大于私利、共赢大于竞争的理念,以此帮助他们树立责任意识、家国情怀,防范饭圈文化中二元对立思维、个人中心论等不良影响。
(三)构建青年文化和社会主流文化的必要张力
青年和亚文化都是伴随着现代社会的形成才出现的新词语,并最终在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获得了相对稳定的人群区分意义和政治文化内涵。[39]网络是个体创造力发生的重要环境。网络的模糊性与不确定性会促进创造力。“饭圈”具有强大的去中心性特点,由于互联网具有更强的互动性,他为青少年开启了种种创造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大大超越了传统的媒体形式。“饭圈文化”是当前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组织群体具有极强的创造力、传播力、感染力,我们需要尊重“饭圈”群体差异,积极面对这一青少年富有情感、追求、创造的亚文化,同时要规避“饭圈文化”的互撕互骂、人肉搜索、资本控制的“异化”现象。另外,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华传统文化引导“饭圈文化”,形成主流主导文化与亚文化共存融通,保持必要张力。积极的偶像观可引导青年的亚文化与社会主流文化相统一,这对培育社会主流文化具有重要价值。传统文化具备厚德载物的文化兼容精神与强大的生命力,偶像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并且已经成为青年重要的亚文化,对青年的发展和适应社会需要也起到一定的作用。[40]
(四)充分发挥网络生产力的正向量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社会生产力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网络生产力是一种新型生产力,主要是由大数据或知识提供者、网络技术和互联网,以及适应各领域生产、服务和人们生活需要的数据资源构成的新型网络化、系统化、社会化的生产能力,是当代不可或缺的最活跃、更加社会化集成化的核心生产力体系,与现代新能源、新材料和机械设备密切结合组成信息时代的生产力。网络生产力在生产力三要素方面都发生了改变。第一,网络信息资源作为劳动对象进入生产力系统,并成为这一系统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之一。第二,劳动工具实现了智能化。第三,劳动者的构成发生了变化。[41]互联网引发的创新性技术革命对人类社会进步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互联网时代的社会治理需要充分理解技术与社会之间相互契合的关系,在社会治理过程中尊重和利用互联网技术的多元化、创新性、开放性、包容性和平等性等特点,把互联网思维植入到社会治理之中是当前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42]
(五)积极转变和提升社会治理能力
英格尔哈特认为,物质主义被后物质主义取代,对政治和公共政策领域产生的最大影响是,原有的精英主导型政治需要过渡到“引导精英型政治”。第一,政府和政治精英需要提高认知动员能力,构建政府、专家和大众共同参与的公共事务的决策模式。第二,要注意到性别差异的消退,更为重视女性在政治和公共政策中的参与。第三,要按照年轻一代的价值需求,重塑公共政策议程的优先顺序,协调好经济发展、社会治安、环保舆情等关系。从长远看,政府需要应对朝向对青少年主体自觉和交流诉求日益增长的代际转变。成功高效的知识社会要求有独立思考和公开透明的环境,激发社会创新活力,挖掘、释放研究人员自我判断和想象能力去开发新知识,促进中国成为先进的工业制造中心。随着中国不断发展,需要做出新的调整,这既是成功的知识社会的功能性要求,也是其民众日趋强调个人主体性彰显的体现。
总之,青少年正处于价值观不断变化成长完善的阶段,只有持续深入地加强对其价值观的研究,才能提高青少年的价值选择、判断能力,增强文化自觉自信,提升其精神境界、突破其成长困境。习近平指出,新时代中国青年要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自觉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想,追求更有高度、更有境界、更有品位的人生!审视青少年“饭圈文化”将有助于更加深刻地了解青少年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现状,特别是“90后”“00后”新生代价值观演进嬗变的基本轮廓。深入具体地从“饭圈”日常生活、心理层面来探知青少年思想、行为实际动态,以正确理解其生活方式的特征,描绘出已有生活方式的概貌,并指出存在的问题,使政府、学校及相关部门能够制定出有效的措施来进一步提高生活质量,增加幸福指数。促进青少年群体全面健康成长,为现代化新征程凝聚力量,推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整体创新,提高思想政治教育人性化科学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