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翻译视角下Die Deutschen字幕翻译解读

宋香玉

（青岛大学,山东青岛 266000）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各国之间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影视作品成了文化传播的重要媒介。由于语言上的障碍，异国观众若想深入了解他国文化，仅凭影视画面与配音是难以实现的，更主要的是借助字幕翻译。2008年由德国电视二台推出的纪录片Die Deutschen以德国历史上的著名人物为线索，运用情景再现的方式恢宏壮阔地再现了从卡尔大帝时期开始德国一千多年的历史。此纪录片中德版本出现以来，获得了不少观众的喜爱，其中字幕翻译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本文将以其字幕翻译为例，从生态翻译理论的视角下，分析该纪录片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并从语言、文化、交际三个维度分析译者在该部纪录片字幕翻译中为适应翻译生态环境所作出的转换。

一、生态翻译理论概述

生态翻译理论由我国学者胡庚申教授予2008年提出。生态翻译是翻译学和生态学的结合，通过将翻译生态与自然生态进行隐喻类比从而研究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所谓“翻译生态环境”是指影响翻译主体生存和发展的一切外界条件的总和，是原文、源语和译语所呈现的“世界”，即语言、交际、文化、社会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该理论视角下，翻译活动的指导原则为“适者生存”，强调译者是翻译活动的中心，并指出译者在进行翻译时应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进行原文与译文的转换。从这一视角看来，翻译便是译员对翻译生态环境的多维度适应和适应性选择的结果。Die Deutschen之所以能获得国内很多观众的喜爱，其字幕翻译的作用不可忽视。而要想获得为译入语观众所认可的译文，译者则必须充分了解德国历史文化，同时又熟知中德两国的文化差异。唯有如此，在翻译时译者才能更快更好地适应翻译生态，并从语言、文化、交际三个维度上对其做出适应性转换。

二、Die Deutschen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

不同于其他类型翻译，字幕翻译是语言迁移的一种特殊形式，是把原对白以一种书面的形式简要地翻译出来。[字幕翻译本身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例如字幕翻译受时间与空间两大因素的制约。首先，字幕须与影视画面保持同步，而画面切换是转瞬即逝的，即字幕翻译具有瞬时性。若观众没看清或没看懂，也只能继续收看后边的内容。因此，这就要求字幕翻译应尽可能流畅、通俗易懂，从而减少观众理解的时间，提高观看效率。其次，字幕翻译是受空间限制的。屏幕大小有限，影视作品集声音、画面以及字幕为一体，若字幕太多，将直接影响画面影像效果。一般来说，影视作品的字幕长度约为一行至两行，即十至二十个字左右。这就要求译文应当尽可能简洁凝练。可见，字幕文本的特殊性构成了纪录片Die Deutschen字幕翻译的第一层翻译生态环境，译者若要获得较为优质的译文，首先必须要适应字幕翻译特殊的翻译生态，并对其作出适应性选择。

其次，在语言层面上，纪录片Die Deutschen的字幕翻译进行的是德译汉方向的语言转换。德汉两种语言分属于两种不同语系，本身在形式上便存在较大差异。德语属于印欧语系，句子结构较为严谨，且常用被动态；而汉语属于汉藏语系，句子较为分散，更加注重意合，且极少使用被动态。译者只有充分掌握源语以及译入语的语言特点，才能为观众提供符合译入语语言习惯的译文，此乃译者需要作出适应性选择的另一层翻译生态环境。

此外，任何一部影视作品传递信息的同时也会映射出一个国家的文化背景，观众在欣赏影视作品的同时也想了解其文化背景。纪录片Die Deutschen是一部讲述德国历史的纪录片，其中涉及很多德国宗教及历史文化，这便构成了译者翻译时所要适应的文化层面的翻译生态环境。译文想要获得观众的认可，要求译者必须深刻了解德国历史文化，同时又熟知中德两国历史文化的不同之处。唯有如此，译者才能更好地锁定翻译中的难点，从而更加有针对性地作出选择与转换。

三、Die Deutschen字幕翻译的多维度适应性转换

（一）语言维的适应性转换

语言维的适应性转换是指译者在翻译时是否能够在句子结构、修辞等方面选择与原文和源语高度契合的措辞和句型，注重的是译文语言的表达。由于德汉两种语言分属不同语系，德语和汉语在语言表达上存在较大差异。因此译者在翻译时必须充分考虑两种语言的特点，使得译文既能准确传达原文意思，同时又更加符合译入语语言使用习惯。

首先，语言维的翻译方法可以体现在字词的增补上。

例1：

原文：In einer Zeit als kaum einer lesen geschweige denn schreiben kann, nicht einmal im Adel, bedarf es der großen Gästen und bedeutungsvoller Rituale.

译文：在一个几乎没人会读写甚至连贵族也不例外的时代，加冕需要尊贵的客人和重要的宗教仪式来见证。

“bedarf es der großen Gästen und bedeutungsvoller Rituale”原义为“它需要伟大的客人和重要的宗教仪式”，而译者在翻译该句时，为避免给观众造成理解上的困扰，首先将“es”一词的所指交代明确，即“加冕”，其次，为使译文更加贴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增补“来见证”三个字，短短三个字，却让译文行文更加流畅地道，可见译者充分考虑了译入语的特点，并为此作出了相应的适应性选择。

此外，对于句型的选择适应也是语言维的转换方法之一。

例2：

原文：Das ist der Preis für sein europäisches Imperium, das auch vom Byzantinischen Kaiserreich im Südosten angefochten wird.

译文：这是他为自己的欧洲帝国付出的代价，东南部的拜占庭帝国也不承认他的帝国。

在上例中，原文“das auch vom Byzantinischen Kaiserreich im Südosten angefochten wird”使用了被动态，意为“这个帝国也不被东南部的拜占庭帝国承认”。但是译者考虑到汉语中多用主动而很少使用被动态，在译文中将原来的被动态转为主动，译为“东南部的拜占庭帝国也不承认他的帝国”，如此一来，译文读来更加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观众更易于接受。

（二）文化维的适应性转换

生态翻译学主张译者在文化维上突出文化内涵来宣传源语国家的文化。任何一部影视作品在传递信息的同时也会映射出一个国家的文化背景。同样，观众在欣赏影视作品的同时也想了解其背后的文化。因此，译者在翻译时还需要充当文化传递的桥梁。

例3：

原文：Mit der Salbung durch Erzbischof Hildebert wird Otto im Verständnis seiner Zeit zum Stellvertreter Gottes auf Erden.

译文：希尔德伯特大主教膏抹奥托一世在那个时代意味着奥托成了上帝在人间的代表。

（屏幕上方注释：犹太正统君王都要受油膏抹，象征他们被上帝亲自选立，天主教沿用此礼仪）

此处，原声视频中出现了大主教在奥托额头涂抹油膏的画面，同时字幕中也给予了相应解说，但此场景定会让中国观众感到疑惑。为消除中国观众的困惑，译者必须作出解释说明，但由于字幕的空间限制，译者无法在字幕翻译中增译过多信息，最终译者选择了在屏幕上方添加解释的方法，对大主教给君主涂抹油膏这一行为及其含义做出了极为简单的说明。因为本身该纪录片便是历史文化纪录片，倘若此处不予说明，便达不到传播西方宗教历史文化的目的。

例4：

原文：Magdeburg war eine der prächtigsten Städte der Deutschlands bis zur Zerstörung im dreißigjährigen Krieg.

译文：马格德堡直到在三十年战争中被摧毁前一直是德国最为辉煌壮观的城市之一

（屏幕上方注释：三十年战争<1618-1648>是由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演变而成的全欧参与的一次大规模国际战争）

上例中，出现了“三十年战争”的表述，三十年战争是欧洲历史事件，主要发生于德意志地区，因此，此事件于中国观众而言难免有些陌生，为协助观众理解，译者同样采用屏幕上方简单说明的方法，但与传统书刊注释不同的是屏幕上方的注解更加简单凝练，并没有详细解释，主要点明事件的时间，一句话说明概况，并未涉及事件的具体缘由、各参与方以及结果。翻译时，既要求译者要传递文化信息，又要应对字幕翻译的时空限制问题等，可见字幕翻译的翻译生态环境中制约因素较多，较为复杂。因此，这种处理方法也是译者综合考量翻译生态环境的结果。

（三）交际维的适应性转换

生态翻译学主张译者在交际维上调整信息量来适应读者的文化习惯，帮助读者理解译文，再现原文的交际意图。在交际维方面，Die Deutschen的字幕翻译也同样表达出了纪录片所传达内容的交际意图。

例5：

原文：Freude? Mit Freude bin ich nicht gekommen.

译文：高兴？从哪里看出我高兴了？

上例中，“Mit Freude bin ich nicht gekommen”一句原意为“我不是带着高兴的情绪来的”，而译者却给出了“从哪里看出我高兴了”的反问句式的译文，表面看来仅仅是一个句式的转换，看似是一个简单的语言维上的适应选择，分析看来这更是译者出于交际维上的考虑而做出的适应与选择。原文的意思“我不是带着高兴的情绪来的”并不能强烈表现出奥托兄弟的恶意情绪，而译文“从哪里看出我高兴了”则可以使观众一针见血地体会到奥托兄弟内心的不满，有助于观众对作品内容更加深刻的理解，从这一角度上，译文很好地实现了交际维上的适应与选择。

例6：

原文：Ich warne dich, erhebst du je die Hand gegen mich.

译文：我警告你 尊我为王

在本句话的翻译中，“erhebst du je die Hand gegen mich”原义为“向我举起双手”，结合上下文的语境，译者并没有如此直白地翻译，而是进行了句式转换，将此句直接译为简短有力的四个字“尊我为王”，这不仅表达了原文的意思，同时还加强了语气，将奥托兄弟的凌人气势展现了出来，从而使得译入语观众能够明显感知说话者的内心情绪，也能深刻体会到那个时代德意志民族内部争夺王位的激烈，从而获得对德意志民族历史更加深入透彻的认识。

四、总结

生态翻译理论强调以译者为中心，为翻译提供了全新的视野。在此翻译理论视角下，译者必须关注翻译这一行为活动的整体性，用“三维”转换的翻译方法指导翻译活动，从而获得选择适应度最高的译文。通过上文的字幕翻译案例分析，译者在Die Deutschen的翻译中同样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维度进行了转换，从而给出了适应度较高的译文，使纪录片中想要传达的信息清晰地传递给了中国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