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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宝珊与西安事变的善后处理

2021-03-25肖昊宸

学理论·下 2021年2期
关键词:杨虎城西安事变蒋介石

肖昊宸

摘 要:西安事变后,陕甘局面骤然紧张,善后事宜成为当务之急。邓宝珊冷静应对,力主和平,旋即应时而出,襄助杨虎城处理危机。邓为实现陕甘问题政治解决奔走各方,数度谒蒋,陈说利害。由于顺应时势、人心,且沟通有术,邓不仅保全了杨氏的体面,更促成他与蒋介石之间暂时的和解;推动了善后方案的落实。

关键词:邓宝珊;杨虎城;蒋介石;西安事变;陕甘善后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21)02-0057-03

邓宝珊(1894-1968),原名邓瑜,以字行,甘肅天水人,国民党著名爱国将领、民主人士,十五岁从军,十七岁加入同盟会。抗战时期坐镇榆林、支撑北线,与陕甘宁边区保持了团结协作的关系,后又作为傅作义的全权代表参与北平和谈,达成协议,被誉为“和平将军”。其人一生活跃在中国北方的政治、军事舞台上,以善于协调各方、折冲樽俎而著称于世,也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统战对象。赵俪生先生赞其为“一只大西北的山鹰”[1]。西安事变发生后,邓在善后过程中的活动,以往学者虽有提及,但仍然重视不足、还原不够。本文在梳理相关资料的基础上,以进一步还原这段被模糊的历史。这对于近代史上的人物研究和深化拓展统战史研究均有一定意义。

一、危机中挺身而出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震惊中外,事变的严重性使他们迅速成为众矢之的,以致步步被动,难以自处,这种情况随着张学良送蒋回南京而愈加明显。张学良到南京后即失去人身自由,西安的责任、各方的压力从此落在杨虎城一人肩上。南京中央以兵威相迫,意在使其俯首认罪,放弃军队与地盘,以便将陕西纳入中央系势力范围。中共继续对杨虎城施加影响,以促使杨氏贯彻联合抗日的方针,巩固西安事变后形成的西北统一战线格局。东北军将领则对杨抱有防备、期望和愤恨三种心理,即防备杨吞并,期望杨救张出牢笼、拒蒋于关外,同时他们也将张的被囚归咎于杨氏。各地实力派,包括西北的大小军阀,也多呼吁和平,他们敦促杨虎城尽快撤兵,与国民党中央达成和议。而在西北以外,全国舆论对杨的口诛笔伐和苦心规劝更是未曾稍停[2]。

当然,最大的压力仍然来自蒋介石。蒋回南京后即调集近40个师的中央军向西安迫近,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纷纷开往前线迎敌,红军亦奉令南调予以支持,大战有一触即发之势。相较之下,中央军无论在兵力还是在装备上皆占优势,且师出有名,与之交战,东北军与十七路军不仅极少胜算,而且在当时抗日御侮的潮流之下,公然反抗中央者恐将身败名裂,不容于国人。与此同时,蒋还收买、分化、离间杨部及东北军将领,激化西安内部矛盾以为其所用。

在战和未定、进退两难的困局下,杨虎城请邓宝珊赴西安共商大计。邓的出山首先是出于爱国情怀,作为同盟会的老人,他有义不容辞之感。同时,他的选择也是建立在对形势的准确判断之上的。邓宝珊在北方军界以富有卓见而著称,著名记者范长江称赞他说“到兰州拜访过邓宝珊先生的人,很少不为他深远的见解所惊异。他对于军事、政治都有超乎常人的见解……”[3]邓宝珊较深刻地了解日本志在亡我的用心,知道国人厌倦内战,此时任何一方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起新的纷争。南京和西安皆不愿承担民族罪人的骂名,邓对此是有把握的。至于中共的立场,在与范长江的面谈中,邓宝珊得知中共已派周恩来、叶剑英等组成代表团到西安参与谈判,争取和平解决。毛泽东、朱德等通电表示红军愿与国军“联袂偕行,共赴民族革命之战场”。中共的开明态度和举动令邓深感欣慰。由于这些原因,当杨氏邀其出面时,邓为其诚意所感,辨明形势之后即慨然应允,飞赴西安与杨共商对策。

二、奔走各方,全力谋和

1937年1月上旬,邓宝珊飞抵西安,当时西安内部正围绕战和问题争论不休。面对微妙、复杂的局面,邓宝珊首先协助杨虎城抚慰东北军阵营内主战的少壮派的激愤情绪,继而向杨指出,中央军重兵集结,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况且,张、杨发动“兵谏”的初衷是为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若事态恶化到兵戎相见,实在违反初衷,将置自身于民族罪人的境地[4]。邓的到来和进言,使杨更趋冷静,更加坚定了其和平解决的设想。但既然要和平解决,就不可能再保持西北的半独立状态。蒋介石早已将西北视为抗战建国的根据地,下定决心加强对陕甘的控制,在国民党统治有所巩固且民族危机急剧上升的背景下,中央军大举进入西北只是时间问题,而西安事变的发生既让南京中央感到控制西北的紧迫性,也给其进取西北以重要契机。当时杨的代表李志刚、王宗山等正在潼关与顾祝同谈判,迟迟没有结果。在杨的首肯下,西安方面的代表最终接受了蒋提出的方案,即西安撤防,中央军开驻西安,十七路军移防,东北军西移,红军撤回陕北等项。和议的达成,实际上是西安方面同意中央军西进、主动撤退的表示。

和议虽成,但蒋能否容忍杨氏体面地撤兵、引退,东北军将领是否愿意接受改编,都还有悬念。如果蒋逼人太甚,抑或东北军陡生变故,皆会给善后进程造成阻碍。当时舆论的焦点,都集中于西安方面能否遵令于月底撤兵,南京和西安之间仍相互抱有疑虑,局势仍然存有晦暗不明的一面。果然,东北军首先发生内讧,少壮派发动“二二事变”,枪杀元老派王以哲,一度引起时人忧虑。但此次事变后,主战的少壮派迅即失势,东北军更加分化,不至于再掀风浪,最关键的还是蒋、杨后续的态度和措施。杨的进退去留、荣辱安危,不仅决定其个人命运,更牵系到西北政局、军队安危与南京政府的声望,绝不能轻率处之,而蒋、杨两人中,又以蒋居于强势和主动,蒋更是重中之重。邓宝珊已经完成了劝说杨虎城接受和平的任务,接下来便是怎样沟通南京、西安等各方,使蒋、杨都能忠实履行和议,确保杨氏安全与善后方案实现的问题。

1937年1月31日晚,杨虎城、于学忠、邓宝珊及东北军、十七路军各部将领召开会议,讨论和议达成之后两军的去向[5]。会后不久,邓宝珊便飞赴太原,拜访阎锡山。西安事变发生后,阎锡山明确表示不支持张、杨。邓宝珊此次谒阎,一是稳住阎锡山、缓和周边局面当是题中应有之义。二是寻求阎对于陕甘善后的办法。事变发生后,阎氏虽对陕省内各军的一举一动严加防范,但同时又凭借其实力、资历以及老道的政治手腕,被各方公认为事变的调停人。杨虎城即表示“阎公既可代为商转,自为此间所心愿”[6]。邓宝珊谒阎之前就曾数电阎锡山出面调解,此次赴晋,就是为了当面同阎商讨,然后再赴南京见蒋介石及各中枢大员。

太原之行结束的次日,邓即返回西安。在此前后,东北军陆续有将领投蒋,使杨虎城更为孤立。高级将领的纷纷叛离,提示西安方面如不加快履行和议的步骤以争取主动,则将成为孤家寡人,届时更无容身之地。为留退路,邓、杨二人商议,决定杨以考察为名,暂去海外,待全面抗日战争开始,再行回国[4]。为探听南京方面的态度并获其允准,也为促使陕甘局面早日稳定,邓于2月7日自西安飞南京。南京对西安派邓出面协商表示满意并对邓寄予厚望,《中央日报》称“众信邓氏此来,对于陕局之解决,当向中央有相当贡献。”[7]邓到京后,谒见了于右任、冯玉祥、何应钦等中枢要员。其中,于、冯是鄧、杨的老上司,于官居监察院院长,在国民党内名望极高,邓可借于之力为杨说项。当时蒋介石已去杭州静养,邓于是离京赴杭。9日晨,蒋在航空学校官邸召见了邓,一见面,蒋便痛斥杨虎城:“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竟然跟上张学良一起反我?他跟张学良比跟我好?”并不无威胁地说:“他不服从命令,我就以武力解决”。邓宝珊俟蒋稍微平静,从容向蒋进言道:“这次西安事变,是一个非常事件,假如先总理在世,就不会出这个问题。现在出下了,我希望委员长以圣贤兼豪杰之心来处理这件事。这样更会引起中外人士的敬佩!”这几句话,有奉承、有请求、有劝谏,蒋闻此言,态度略转缓和,邓于是趁机提出部队整编和杨出国的问题,蒋答应考虑后即行答复,邓便辞出。10日正是除夕,当天早晨,蒋介石邀邓便宴,表示张学良暂不回陕;同意杨虎城出国,具体用何名义待定;十七路军番号暂时不变,由孙蔚如带领,孙暂兼陕西省主席;西安绥署主任一职由何人接替,俟研究后再任命;至于东北军整编问题,即命于学忠照原方案办理。在得到蒋的承诺后,邓于当天转回南京[4]。当然,蒋之所以答应邓,是以他的高度自信和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为前提的。在邓见蒋前不久,中央军先头部队宋希濂部业已进驻西安;杨虎城也离开西安前往三原,大势已去,中央军全面进入陕西指日可待。在这种情况下,西安方面的使者前来求和,蒋介石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以博得宽大之名。但也正是邓宝珊而不是别人,代表西安方面积极地向蒋进言,说服蒋介石放杨虎城一马,将和平坚持到底。首次见蒋的成功,标志着邓的目标初步实现,同时也为以后的斡旋打下了基础。

11日是春节,也是国府主席林森的七秩诞辰,各地各界祝寿电报络绎不绝,《中央日报》刊登了两个省的贺电,甘肃便是其中之一,落款为于学忠、邓宝珊等人。在此敏感时刻,国民党中央级的党报刊发两位甘省军政长官的祝寿电文,可视为南京对于、邓善意的一种接纳与反馈。不仅如此,中央社记者得悉邓不日将返陕,便趁其尚未离南京之机进行了采访。邓对记者表示:“此次来京,曾向中枢将陕甘实际情形详作报告,并一面贡献个人对此事之意见,以作处理此事之参考。中央对张、杨部队,无不一视同仁,未有若何歧视,对于一切问题,亦自始至终以宽大和平精神谋解决。目前陕甘问题,已依中央所定办法告一段落,其余善后问题,以及枝节各问题,在短时间内亦不难迎刃而解。总之,中央宽厚容忍之精神,不但使张杨两人感化悔过,即张杨部队全体将领,无人不感召此种德威,故均幡然觉悟,一致服从命令,使西北人民不受痛苦,此诚国家之福也。”[8]结合事变前后邓的活动来解读这番谈话,可以发现多重信息。一是邓的身份具有相当的独立性。他对陕甘善后有自己的构想,且不吝于向各方尤其是南京方面加以阐述,并非事事经过西安,这是他区别于之前杨虎城所派谈判代表的地方。二是邓明确地表达了拥护中央的立场。他遵循国民党官方的口径,对张、杨及其部属使用“悔过”“幡然觉悟”等语,赞颂中央“德威”,虽然有迎合的意味,但仍能反映出其政治立场。三是对于陕甘善后持肯定和乐观的态度,给陕甘人士及全国各界以信心。谈话甫毕,邓即于12日飞返西安,向杨虎城、于学忠传达蒋的指示。时西安由顾祝同主持一切,杨虽于14日回到西安,仍驻新城,但所部大半与之脱离关系,红军亦撤回陕北,邓宝珊遂协助于学忠指挥东北军撤入甘肃境内[9]。邓在西安与顾氏相处融洽,18日,顾祝同宴请西安当地耆绅,邀邓作陪,杨亦临时赶往参加,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而散。西安的新主人听命于南京,并不打算擅自对杨氏采取行动,对邓也颇为尊重,西安方面可保无虞。

正在善后工作顺利进行之际,2月19日,国民党在南京举行五届三中全会第四次大会,蒋介石向大会报告了西安事变经过,为事变做了政治定调,即张杨之举属于“叛逆”。大会接受后即做出了《对陕变之决议》。《决议》标榜宽大为怀的方针,对于协从者可网开一面,声称“对于迷途知返悔悟自拔者,概可推诚相与,绝不追究”[10]。明确给了杨虎城及其余诸将一条退路,蒋对邓的承诺正式升格为国民党中央的声明。同日,杨接见记者,表示“陕甘军政各事,今后遵依中央意旨办理,十七路军亦决遵照中央命令指定地点驻防”,杨还对发动西安事变做了“忏悔”,称“上年十二月十二日之事变,违反国家纪纲,不敬领袖之处,私衷颇悔”[11]。杨的表态,可能是向南京方面的策略性让步,为其体面引退留下余地。

3月初,东北军开始东调,准备接受改编,南京方面甚为瞩目。邓于7日又至南京,频繁面见各中枢要员,应酬往来,目不暇接。8日,邓先后面见何应钦、徐永昌,报告张部东移情形,“历时甚久,始返旅邸”。邓回到下榻之处不久,吴稚晖、邵力子、胡宗南等相继来访。当天下午,邓应胡宗南之约,同游南京名胜,并再度接受中央社记者采访。邓告诉记者:“驻防陕甘之张旧部,在本月内可开往豫皖竣事,决无问题”[12]。10日,邓先后往谒汪精卫、孙科,报告陕甘政治情形,并于午间出席孙科宴会,晚间又应胡宗南、吕超宴请[13]。15日再度谒蒋,向蒋报告西北近情,“历时甚久始辞出”。17日,邓赴国府觐见林森,林对邓颇多垂询并慰勉有加[14]。这些交往,及时有效地通报了陕甘善后最新情况,进一步传播了邓氏的政治主张,加深了邓与各中枢要员间的互相了解。23日,蒋再度接见邓宝珊时表示,已确定杨虎城以军事专使名义出国考察,嘱邓告杨做好出国准备。29日,杨往见蒋,蒋设宴招待,于学忠、邓宝珊、宋子文等作陪。杨的出洋在即,东北军也东移完毕,改编即将开始,陕甘局面日趋稳定。

三、结语

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及陕甘善后方案的落实,是当时中国大多数政治势力及全国民众的共同心愿,亦是各方从中斡旋、广为磋商的结果,是时代潮流使然。蒋介石、张学良与杨虎城既是事变的主角,又是事变和平解决的关键人物,宋美龄、宋子文、阎锡山等国民党要人以及中共代表团皆为和平解决出了大力。邓宝珊的名位虽不能和上述诸人相比,但他本着拥护中央、保全西北、团结抗战的主张,凭借准确的判断力、娴熟的政治技巧以及过人的说服能力,利用自身在南京中央和西北军界的人际关系,积极作为,亦做出了应有的、辅助性的贡献。其贡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在南京和西安军事对峙期间,促使杨虎城下定决心选择和平,并助其稳定军心,使陕甘免遭兵燹。当时各方都在劝诫杨虎城做此选择,但与他人相比,邓的劝谏自有其独特效力。二是在双方达成和议后,奔走各方,沟通西安与南京、督促善后方案步步推进,使和平从一纸协议到真正落地。两者之中,邓的后一个贡献更为明显,因其主要活动在事变和平解决的最后阶段,致力于善后方案的最终落实。

当时,《申报》回顾陕甘善后时即称“邓(首次见蒋成功)返陕后,各将领遂咸抱和平之念”[15]。如果说西安、南京和中共等方面的决策者们共同开辟了和平解决事变的道路,那么邓宝珊则是促成其最后结果的人物之一。对邓本人而言,处理西安事变善后事宜的成功表现,也为其积累了一笔可观的政治资本。

参考文献:

[1]赵俪生.赵俪生文集:第5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2:372.

[2]侯雄飞.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原因新探[J].历史研究,1987(2).

[3]范长江.范长江新闻文集(上)[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1:519.

[4]王劲.邓宝珊传[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5:142-147.

[5]本报编.国内消息[N].申报,1937-02-02.

[6]方庆秋,陈宝珠.有关西安事变后“陕甘善后问题”政治解决经过的函电[J].民国档案,1986,(4).

[7]本报编.邓宝珊抵南京[N].中央日报,1937-02-08.

[8]本报编.邓宝珊接受中央社记者采访[N].中央日报,1937-02-12.

[9]本报编.邓宝珊飞返西安[N].申报,1937-02-17.

[10]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邓陕变之决议[N].中央日报,1937-02-20.

[11]西北导报编辑部.杨虎城重要谈话[J].西北导报,1937-03-15.

[12]本报编.邓宝珊报告张部东移情形[N].申报,1937-03-09.

[13]本报编.邓宝珊谒汪精卫、孙科等[N].申报,1937-03-11.

[14]本报编.邓宝珊谒见林森[N].申报,1937-03-18.

[15]本报编.邓宝珊返陕[N].申报,1937-02-28.

Abstract: After the Xian Incident, the situation in Shaanxi and Gansu was suddenly tense, and the efficient and proper treatment became a top priority. DENG Baoshan calmly responded, advocated peace, and immediately came out to help YANG Hucheng deal with the crisis. In order to achieve a political solution to the Shaanxi and Gansu issue, Deng went to all sides to call on JIANG several times and to state his interests. Deng not only saved Yang's dignity, but also facilitated a temporary reconciliation between him and Chiang Kai-shek, and promote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ehabilitation plan.

Key words: DENG Baoshan,  YANG Hucheng,  CHIANG Kai-shek,  Xian  Incident,  Efficient and Proper Treatment of Shannxi and Gansu

(責任编辑:宋 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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