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元素在现代设计中的创新与跨文化传播

黄思源 郑之安 厉梅

摘 要： 敦煌文化元素因其独特的魅力和巨大的艺术价值而被更多地运用到艺术设计中。在未来，依托敦煌文化背景的设计创新倾向于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的结合，赋予其实用性和商业价值的同时与网络数字平台接轨。传统文化融合现代设计走出了一条在后疫情时代能消解国际隔阂的跨文化传播路径，数字网络与媒体融合的发展为中国设计“走出去”带来一系列契机。寻求传统文化与新兴形式的契合，促进科技赋能文化传播并打造整合营销品牌，皆是为融合敦煌文化的中国设计走出国门、提升中国设计国际话语权提供有效策略。

关键词：敦煌；文化元素；设计；传播；运用

中图分类号：J52 文献标识码：A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敦煌文化元素为现代设计美学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在现代设计中运用敦煌元素，既给传统的中国文化带来了全新的发展空间，又提升了艺术设计的文化内涵。本文对敦煌元素进行分析，揭示了其与现代创新设计相结合所具有的深远意义。在阐释中国现代设计中运用敦煌元素的发展趋势中，探索其跨文化传播的现状和挑战，尝试给出创新设计的传播策略。

一、敦煌文化元素与现代艺术设计相结合的意义

敦煌文化艺术是集建筑、雕塑、壁画为一体的立体艺术。敦煌壁画作为世界文化遗产，以其规模大、艺术技巧精湛、内容丰富成为敦煌文化艺术的核心。在中国现代设计的发展中，人们对敦煌文化的创新性运用，使现代设计的艺术价值更具实质性和创新性，这不仅提高了中国的设计水平和内涵深度，还可以传承和光大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

（一）线条：灵动传神的设计元素

在敦煌艺术的壁画中，最主要的艺术手法是线描。每一条线都蕴含创造性的意趣，或简短有力、或柔畅舒缓，都拥有内在的动感和韵味。例如，敦煌艺术中飞天的人物形象及动态，其线条十分生动逼真，描摹出伎乐飞空的动态感和灵动的韵律感，给人以极大的美感与视觉冲击。异形条纹的共同组合也给描绘对象增添了丰富性和层次感。在设计方面，敦煌壁画线描具有多方面的应用意义。例如，其用线能令角色姿态逼真、气质鲜活，这恰恰符合在动画艺术设计中使用线的要领——塑形写神。灵活地将这些别具一格的创作手法运用到动画艺术设计中去，可以使动画角色塑造得气韵和形象兼而有之。

（二）造型：飘逸轻盈的设计方案

在敦煌莫高窟洞窟中，壁画的主要内容是人物，其造型千变万化，从形象上可以分为两类：普通的世俗人物和传说中的神佛形象，花纹元素和动植物形象常被辅以作为装饰。[1]20角色的形象富有飞腾灵逸的视觉观感，蕴含了传统的佛教韵味。轻灵高雅、气质飘然的飞天造型在敦煌壁画中最为典型，袅娜婉转的身躯缠绕着飞扬舞动的飘带，伎乐的轻盈美被栩栩如生地展现给观者，能够带来丰富的视觉审美体验。这种艺术形象所达到的理想境界被称之为“崇高”，是“优雅美学风格”的一种真切表露。[1]22在造型设计方面，敦煌艺术里的人物造型元素提供了诸多创新灵感，如运用敦煌壁画人物造型元素的印花设计，成为受人喜爱的混搭方案，通过借鉴敦煌文化里人物元素的造型特点，以其飘逸轻盈的艺术风格，结合现代流行文化元素，对服装服饰品进行创新的设计，可以表达现代青年人的热爱国潮的审美意趣和活泼积极的生活态度。

（三）色彩：现代设计的研究方向

敦煌艺术所运用的色彩蕴含了想象力、创新力、生命力。敦煌壁画的色彩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具有不同的特征，魏晋南北朝时期采用冷暖对比效果，隋代时期运用高纯色的明度色彩，隋唐时期的色彩种类则由单一到多元，唐代的色彩明暗层次极为丰富。敦煌色彩模式的设计审美独特，研究价值匪浅，其装饰性效果极具表现力。“敦煌艺术色彩”作为现代设计中的研究对象，通过探索、运用、继承与创新其色彩的搭配规律与美学意趣，建立中国传统装饰色彩与现代设计色彩之间的关联，进行东西方色彩原理的联合研究和创新实践，敦煌文化色彩艺术的研究由此从过去纯粹的考古学、历史学、宗教学上升到文化艺术的价值学，实现对敦煌艺术色彩的现代设计运用和创新性实践，具有现代价值。[2]164

（四）图案纹样：动静相生的设计组合

敦煌艺术从诞生开始，其多样化的图案就广泛取材于当时日常生活中的装饰性图案，如服饰、配饰、妆饰等。丰富的色彩搭配不同的线和形，構成别具一格的纹样。简洁美、繁复美相结合是敦煌图案艺术设计中突出的美学特征。现实世界中的事物被抽象成简洁的单体纹样，它们联结组合成单体图形，形成结构繁复而宏伟的天宫图案。现代的平面设计的精髓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现代平面设计追求视觉美感，而敦煌图案艺术不仅组合巧妙，疏密的组合更充满细节感。敦煌图案艺术的创新性价值就在于宛如乐章的节奏感，能让设计呈现出动静相生的非凡韵律。

（五）构图：视觉独特的设计美学

敦煌艺术无论在构图还是在空间设计上，观者似乎都无法找到一个明确清晰的焦点。这种透视法，即均角透视法，画面并不存在近大远小的传统规律，而在空间构造和场景描绘上采取了远近同大的表现形式，虽然没有呈现明晰的焦点和传统的透视关系，但却有巧夺天工的纵深感和立体感，刻画了一种大气磅礴的画面。[3]76敦煌构图艺术对影视设计有重要的现实参考价值。例如1998年中央电视台所拍摄的动画片《美猴王》《三打白骨精》等，在角色形象与空间布局的设计上都运用了敦煌艺术中构图对称、居中分布等的表现手法。在影视动画的设计中，如何使环境切合剧情人物设定并与时代背景相符尤为关键。敦煌艺术的构图设计可以协调环境和角色，有机地统一时间和空间，获得美轮美奂的设计效果，丰富影像观感。

二、现代艺术设计中运用敦煌文化元素的创新趋势

近年来，敦煌文化元素正因其独特的魅力和巨大的艺术价值而被越来越多地运用到艺术设计中，如服装纺织、珠宝配饰、家居用品等方面，运用敦煌元素的设计已屡见不鲜。一些设计师开始运用敦煌文化元素来增加产品的凝练性和吸引力，创新的设计使敦煌艺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范围限定，让文化真正融入生活。

（一）装饰艺术性——文创装饰设计中的敦煌元素运用

1.文化创意产品设计

敦煌文化元素最常见和基础的运用实例是各类旅游纪念品和文化用品对其的吸收借鉴。敦煌壁画装饰图案被以多元化的方式运用到文创产品设计中，以各种纪念装饰物件为多，如文具、画材、纺织品等。无论在产品种类的数量还是功能的延展上，敦煌文化元素都有巨大的潜力价值，今后还有更多可以挖掘的创新形式。将文创产业结合地方特色艺术是文创产品的设计趋势。这样的创新设计，不仅可以刺激经济发展、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还可以有效地保护与继承地方传统文化。

2.珠宝配饰设计

文化涵义和艺术共鸣力是现代首饰设计中追求的内在理念。人们对珠宝的追求不再仅仅停留于基本的选材、外形或色彩等设计语言。这种观念的改变和精神追求与敦煌丰富的文化底蕴和艺术价值不谋而同。现代设计中平面的构成原则是对称和平衡，这些特征都在敦煌图案中得到一一展现，其均衡式构图使壁画的万千形象得以协调统一。[4] 例如窟顶的藻井、人字坡等传统的对称式构图被广泛地应用于首饰设计中。在搭配色彩方面，敦煌壁画是中国传统的“五色之变”配色规律的完美体现，充分展示出气韵生动、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的至高境界。[5]丰富多样的形式和追求个性解放是现代首饰设计所推崇的，敦煌艺术的色彩原理无疑具有巨大的应用价值，能给设计领域带来审美意趣和创新灵感。

（二）设计实用性—— 日常生活设计的敦煌元素运用

1.服装设计

精神追求伴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逐渐提高，近年来人们的生活品位也逐渐转向了艺术审美。中国传统元素也不断融入了以服装为代表的日常生活设计中，生活化是现代设计中运用敦煌元素的新趋势。在尝试创新设计中，现代服饰把敦煌元素的造型设计、色彩搭配、图案组合和工艺生产融合现代理念和潮流风格，给中国创造革新式服饰设计提供了思维范式。在现代服装设计中融合敦煌艺术中人物的传统服饰元素，是一种符合潮流发展和人们精神文化追求的趋势，并且能给予设计品更高的商业价值和深厚的文化意义。

2.时尚彩妆设计

随着时尚产业的快速发展，彩妆上的设计空间范围也随之向文化艺术领域转移，[5]26在时尚彩妆设计上融入敦煌元素，极大地拉近了以敦煌艺术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年轻消费者群体的距离。敦煌文化所具有的艺术典型、色彩造型与经典意象为彩妆设计提供了丰富的原始素材、思维发散维度及创新发展导向，也给现代人物妆式的风格塑造打下了基础。将敦煌元素与当下的国潮设计结合，使敦煌文化融入日新月异的彩妆时尚设计当中，可以在赋予其商业价值的同时，为传承与传播敦煌文化带来更多的机遇，也为设计提供了新的时尚风格。

（三）传统创新性——数字网络设计中的敦煌元素运用

1.软件设计

现代生活中，网络平台和移动客户端的使用是必然的方式。在数字化时代，敦煌元素也可以被创新性地运用于软件设计中，这种数据化也将是敦煌元素在设计上的发展趋势。在移动端APP界面设计中，界面板式设计是其中的核心，敦煌文化元素为程序设计提供大量的美学法则。[6]63将这些艺术理念运用于设计移动端APP，可以提升软件整体的质感和精细度，这种图文并茂的艺术融入可以让程序设计达到传统和科技的交汇互生。无论敦煌文化的中国传统色调，还是场景构图，或者生动的寓言式结构，都能被运用于软件的开发设计中，同时改善软件的功能性和观赏性。

2.影视动画设计

在影视动画设计中运用敦煌文化元素的例子已不少见。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1981年出品的动画电影 《九色鹿》是以北魏莫高窟壁画《鹿王本生图》为基调，结合了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色调、风格。[7]71既有强烈的佛教壁画风格，又有其内在的艺术表现手法和情感色彩，堪称经典之作。在未来，将有更多敦煌元素被创新运用到影视动画设计中。其造型手法、造型思维等对现代动画造型设计具有重大的启发。通过3D动画技术和动画渲染，敦煌文化将与新媒体深度融合，增强文化自信，打开传统文化艺术的现代化、数字化大门。这充分展示出敦煌文化艺术在当前数字大发展的背景下独特的艺术价值和设计趋势。

三、敦煌文化元素在当今设计领域的跨文化传播现状

尽管疫情期间中国设计走出国门受到多方掣肘，然而由于数字网络化与媒体融合的发展，敦煌文化元素融合设计的跨文化傳播获得了新契机。传统文化融合现代设计走出了一条跨越国际隔阂的传播路径。

（一）后疫情时代中国设计跨文化传播的挑战

1.基于文化差异的社会冲突进一步激化

新冠疫情目前仍未停息，国际航线的限流、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国际来往停滞使得基于文化价值观差异的社会冲突进一步激化，中国设计走出国门面临一系列挑战。国际舆论对于中国的关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西方媒体对中国政府以及武汉政府的工作进行了负面评价，甚至将中国比作小说《1984》中的“老大哥”，从政治到文化经济领域，中国无不感受到西方国际社会全方位遏制的阵阵寒意，融合中华文化元素的中国设计“面向世界”的国际化潮流路线也由此面临着层层传播障碍。疫情期间讯息真假难辨，各类媒介良莠不齐，各国民众对媒体讯息的挑剔性增强，导致受众对于媒体的不信任感进一步加强。[8]162国外文化内容相对于本土文化内容存在天然的陌生感与非必要性，这便是跨文化传播的传播隔阂产生之因。

2.文化品牌全球发展受多方掣肘

中国文化品牌的全球发展战略还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许多国家打着保护国家文化安全的旗号，阻碍和掣制中国文化品牌的跨国发展战略开展。从前依靠资本运作的海外产品受疫情影响，整体经营状况较差，国际交流需求极为有限。抖音、微博等中国多数媒体共享平台被西方市场拒之门外，这些举措显然出于对所谓中国文化输出与渗透潜在风险的考量。在传播隔阂和传播障碍共存的后疫情时代，中国文化设计在与西方设计碰撞时如何保持自身独立性，彰显其独特价值和文化底蕴，维护自身尊严，同时在西方暂时掌握互联网传播主权的不平等传播体系中，构建自己的传播路径，这些问题都亟需思考与解决。

（二）敦煌文化元素融合艺术设计跨文化传播的机遇

1.数媒与网络发展消解国际传播隔阂

随着信息社会的不断发展，受众对传统文化的认知进一步被媒体创造的拟态景观影响着，媒介融合和数据算法为创造性表达敦煌文化元素设计提供了多元渠道。疫情期间，敦煌研究院、人民日报新媒体、腾讯联合推出“云游敦煌”小程序，从“云采丝巾”到“动画配音”，从“壁畫填色”到“敦煌数字供养人”公益项目等，它赋予了用户设计者、参与者、传承者、保护者等多重的身份，不但增强了用户的参与感，还给用户带来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甚至成就感。随着网络的发展，敦煌文化融合的艺术设计由单一的线下模式向线上模式转变。再加上媒体整合所产生的循环效应和跨平台流动，上述基于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国际传播的物理空间壁垒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释。

2.跨界互动助推传统文化的创新与传播

助推传统文化元素传播的另一个重要趋势是与其他元素形式之间的跨界互动，赋予传统文化新时代的个性化呈现，从而掀起“改造传统”的浪潮。传统文化与音乐、舞蹈、艺术等艺术形式的融合通过娱乐化、碎片化等方式在各个领域大放异彩。QQ音乐和敦煌研究院一起举办了一场敦煌“古乐重声”音乐会，敦煌元素还与国民游戏《王者荣耀》“梦幻联动”，结合敦煌壁画中的实际色彩和飞天服饰，游戏设计团队上线了杨玉环飞天皮肤。[9]16不仅如此，彩妆、奶茶、动漫、电影等各个领域几乎都有敦煌文化元素的身影。场景化和生活化的媒介情境塑造打破了文化遗产与其他领域的界限，使得静态的敦煌文化符号“活”起来，古老的事物有了创造性转化和现代化表达。

（三）敦煌文化元素融合艺术设计跨文化传播的创新意义

敦煌文化元素与现代艺术设计相结合走出了一条历史和现实相辉映的创新之路。在媒介融合的背景下，提炼敦煌文化标识符号，挖掘其背后的深刻意蕴，不仅有助于在跨文化传播中“讲好中国故事”，构建中国设计的国际话语体系，还能打通国际界限，创新敦煌传统文化对外传播的路径。更重要的是，现代艺术设计与传播形式相比，对国家的传统文化的传播及国家形象的构建具备更强的优势。（1）一方面，当代设计趋势基本都立足于实用性，亲和的设计风格更贴近广大消费者，在便利生活的同时注入对敦煌传统元素的情感体验和艺术价值取向，让敦煌文化在潜移默化中感染大众。另一方面，现代设计高度自由的创作空间可以通过多维度的干预，潜移默化地丰富受众对一个民族与国家的认知，进而影响个体对一个民族与国家的认同与感情。

要使敦煌文化元素能够成功“走出去”，关键在于抓住中西不同文化价值观中的共通点，将敦煌文化元素融入当代设计的理念中，将古老文化之博大深刻融进当代艺术火花中，将敦煌文化之“美”通过媒介融合的方式在各处呈现。

四、依托敦煌文化元素的创新设计的跨文化传播策略

敦煌文化主题的中国设计走出国门任重道远，除了寻求传统文化与新兴形式的契合，还要找到不同背景下文化的相同之处，从而架起东西文化沟通的桥梁。后疫情时代，科技数字化为文化传播开辟新道路，同时也为整合营销传播提供了媒介基础。

（一）传播中国特色设计理念，促进历史与现代的交融设计

传播融合敦煌元素的中国设计也是助推中国特色设计理念“走出去”的过程。作为珍贵的人类文化遗产，敦煌文化艺术体现出一种深刻的关乎生命意义的哲学思索，契合了现代设计中所谓“设计当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10]33因此首先，对于设计者来说，除了提取敦煌色彩、线条、造型、图案、纹样等表层民族文化元素之外，更需要挖掘有深度价值的交流元素。而对于其他类似媒体的各种文化传播主体来说，需要认识到不同文化情境中的受众认知、信念等心理因素的差异，以及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和形式偏好。当设计被融入当代设计的构成元素中时，需要对各种文化元素不断解构重构，从而实现对敦煌元素的“再生”。再有，以敦煌元素为核心的中国现代设计还需要基于古今交融的设计理念，寻求传统文化与新兴形式的契合。在形式上可以通过场景和生活的真实性来实现。同时，要深化文化传承、工艺与短视频平台的衔接。内容方面则可以汲取其他热门国创IP的成功案例，如复原敦煌古装，传授传统乐器弹奏方式，敦煌乐曲和当代流行说唱方式结合等，搭建起古今交融的媒介情境。

（二）注重情感共享与文化阐释，促进文化传播与认同

融合敦煌元素的现代设计借着古典文化的浪潮，很容易地辐射影响到相关群体，可谓是中国跨文化交流中的“尚方宝剑”。要想充分利用好现代设计的文化载体，就要注重作品的情感共享和文化兼容性，强化情感阐释和文化认同。后疫情时代中国敦煌文化跨文化传播需要创造性地通过柔性传播方式，将更多中国文化故事嵌入当代设计美学叙事中。柔性传播意味着摒弃假大空的口号式的政治观念和价值判断，而是注重情感共享与文化阐释，促进文化传播与认同。第一步，传播主体亟需转变过多的宏观叙事，注重个体的细节叙事传播。为了通过文明对话增进理解和常识，我们应该关注以人们生活为轴心的日常文化。比如注重传播敦煌人物的神话故事，提取其中富有生活情趣和哲理的部分。第二步，中国作为最重要的传播主体，必须主动承担起创建平等对话、全球互动、全球协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传播体系的重任。敦煌诞生在丝绸之路上。它是一个具有国际化禀赋的人类文明，它是人类历史上相互学习和交流的见证。媒体也可以挖掘出敦煌文化问题中的群体基因，从以政府、主流官方媒体为中心的单向传播转向了各方面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传播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多方面融合传播。在国际舆论中，尽可能形成以“同心同德，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宗旨的话语力量。

（三）媒体科技赋能文化传播，突破传统设计传播阈限

全媒体时代，不断发展的媒体科技激发了传统文化传播路径的跨界融合与创新发展。融合敦煌文化设计的传播渠道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博物馆展出、舞台展演，“互联网+敦煌文化主题设计”是敦煌文化艺术主动拥抱互联网数字新技术的必然之举。

利用数字互联网技术进行创作、生产、传播和服务，是敦煌文化走出圈子的最佳途径之一。通过大数据平台完成艺术设计与传统文化资源的交流，不仅可以实现更大、更具功能性的文化传播，还可以对这些有意义的数据进行专业化处理，以便有效地传播实现价值创造，让众多沉睡千年的信息发挥当代效应，以“开放、协作、共赢”的理念整合和拓展价值链。數字技术还推动新的文化创作平台，使敦煌文化主题设计的内容创作具有高品质水平，并通过更广泛的学科联系，促进文化价值和商业价值的相互赋权，实现更高效的数字文化生产和传播的发展思路IP建设。为价值链参与者提供便捷的开发和接入环境，降低创新应用开发和对外传播的门槛，使敦煌文化艺术设计获得更加自由、多元化的传播环境。同时，通过平台联动，构建全媒体传播矩阵，跨平台移动通信的多维媒体平台也能使中国设计更好地借船出海，从官方舆论场到极受受众欢迎的社交平台，自下而上的传播链条和矩阵形成一定的圈子效应，拓宽了敦煌文化的传播渠道。

（四）以商业带动文化，发展品牌整合营销传播

后疫情时期，国际文化交流活动难以短时内离线进行，传统的广告方式也无法实现更好的文化活动品牌传播效果。此时需要数字化等商业手段进行干预，在不破坏传统敦煌文化精神内涵的基础上，进行大胆的、必要的创新，用创意和现代科技打开互联网设计平台新市场。

整合营销传播的“4R”理论（2）中的反应策略提到要对受众、市场的需求变化及时做出反应，从而和受众建立商业联系，激发受众主动地参与到产品营销传播中来。2020年2月18日李宁宣布联合敦煌博物馆推出新品——“敦煌·拓”，李宁和敦煌联名的国潮新品，就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整合营销传播活动。李宁将敦煌元素融入设计，并将沙漠设置成秀道，微博作为本次大秀破圈传播的核心社交媒体，预热阶段“拉足期待”、在秀中 “造足声势”、秀后传播“回流”，让整个故事在微博形成完整的闭环，从声量到销量，线上线下共引爆。交互式传播的媒介特性能够直接推动受众与传播者进行双向互动，实时互动的快感更能提升用户的购买欲望。为了规避部分国家民众对中国文化企业因 “政治化”误解而形成的品牌传播阻力，众多中国文化企业亟需提起警惕，在后疫情时代应更加注重公益性和商业性策略，树立具有全球品牌价值观的文化企业形象。

五、结语

融合敦煌文化元素的现代艺术设计和跨文化传播，反映了我国历史传统文化和现代创新应用的完美契合，发扬中国设计理念不仅要完成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扬，更要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寻找契合点，更好地实现对传统文化的现代性阐释和创新性转化。

依托敦煌文化元素的中国设计和传播尚处于初步尝试并改进的阶段。后疫情时代由于特殊的社会背景和国际形势，跨文化传播应该摒弃直接强硬的政治主张、价值观念的刚性传播，而是转为注重情感共享与文化阐释的柔性传播。相信不久的将来，敦煌文化一定能走出国门被全世界所熟知，而背靠博大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审美与文化价值并存的中国设计也能在国际上建立起自身的话语体系。

注释：

（1）该观点与研究参见智谷趋势《“云游敦煌”的背后，潜藏着一颗大国文化崛起的雄心》，新浪网，2020年2月27日，http：//k.sina. com.cn/article_3876353431_e70c759701900q9dd.html。

（2）整合营销传播（Integrated Marketing Communication，IMC），4R理论分别指代关联（Relevancy/Relevance）、反应（Reaction）、关系（Relationship/Relation）、报酬（Reward/Retribution）。整合营销传播IMC的核心思想是将与企业进行市场营销所有关的一切传播活动一元化。李宁和敦煌联名的国潮新品，就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整合营销传播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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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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