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2022年北京冬奥会“白金十分钟”、“黄金一小时”时效应急医学救援体系

何忠杰 刘庆阳 谷向民 杨刚三 郭炜 黎檀实 黄立锋

2022年北京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简称冬奥会)中,应急救援工作是安全保障之重,医疗救援是应急救援之重。中国在大型活动中的整体保障能力是受到国际社会肯定的。“白金十分钟”是指伤病发生后，专业人员不能到达，时效最重要，救治最薄弱的早先10 min左右时段的伤病救治的时效性原则和理论。“黄金一小时”是指伤员创伤发生后，在1 h内可以完善诊断，并进行确定性手术/专业治疗，在这个阶段内进行现场急救、途中转运、急诊救治十分关键，要由专业人员为核心完成。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笔者所在团队还创造了抢救呼吸心跳停止的南非自行车教练员的医疗保障奇迹,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医疗急救水平[1-2]。针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ns disease 2019,COVID-19)疫情下的冬奥会,应该从梳理问题、做好风险评估、预检问题,做好预案和各类保障开始,落实到医疗救援工作上。让各医疗团队、场馆团队对健康和意外伤病的准备和演练更有针对性,很有必要梳理如下相关问题。

一、冬奥会及医疗保障的内容

冬奥会是按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标准举办、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冬季综合运动会。冬奥会要完成预计3 000余名运动员、随队官员和国际技术官员、裁判员等人员的保障工作,具体有供电保障、人员保障、交通保障、安全保障、后勤保障、医疗保障等[3]。其中医疗保障包含急救医学、灾难医学、临床急诊学、危重症监护学;融入通讯、运输、建筑、消防、生物医学工程等内容[3]。

由北京-张家口一体举办,对跨辖区或跨省市保障需要满足如下要求:(1)完善指挥体系,顺畅指挥体系。(2)加强情报信息工作,提升预警及处突能力。(3)内外并重,实施区域划分管控。(4)加大科技投入,实现资源共享。其核心就是用有限的医疗资源更好的救治伤员[4]。本届保障还加入了“5G”、AI、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和信息技术支持,具有急诊医学智能处置决策系统[5],在时效性上达到空前水平。

二、冬奥会医疗保障和医学救援的具体伤病谱

冬奥会运动分为冰上运动和雪上运动,运动损伤的情况因项目有所差异。

(一)日常健康和医疗保障

冬奥会可能出现大型集会,对公众健康和安全造成威胁从而影响人群健康。运动会期间,人群聚集容易导致传染病、踩踏事件和群众安全事件的发生,威胁参与者和观众的健康安全,可能增加公众焦虑程度、加剧政治紧迫感。另外,体育比赛项目较多、比赛持续时间较短,参赛者主要是青年男女,因此极易引发运动损伤、过度饮酒、暴力及传染性疾病[6],从而加大对医疗资源的压力。

(二)COVID-19疫情的影响

2019年底至2020年以来,COVID-19疫情不断蔓延扩大,致使我国女子足球、女子篮球及第四届全国冬季运动会、中超联赛都遭到延期或取消。国际奥委会延期至2021举办了东京奥运会。这期间,中国采用全国一盘棋方案取得优秀的防疫效果,成为我们的优势。我们仍要密切关注世界和全国疫情变化,落实严格的区域管控,把好进入北京和张家口的关口,严防输入,加强筛查,对风险人员严格落实管控措施[7]。

(三)运动伤病

1.冰上项目损伤风险由轻到重排列如下:(1)冰壶:致伤动作按致伤频率依次为扫冰、投壶和非冰训练,创伤易发部位为肩部、膝关节和腕部。致伤原因主要是疲劳,其次为准备活动不充分,再次为带伤训练。(2)速滑:易产生的损伤分为两类:一类为急性外伤性损伤如肌肉的挫伤、拉伤、割伤和骨折,大部分以急性损伤为主。另一类为慢性疲劳性损伤。慢性损伤如膝髌骨软骨病、手腕及踝骨的慢性腱鞘炎等附着于手、足关节周围的损伤。(3)花样滑冰:跳跃动作多且难度较大,技术动作中跳跃、旋转、转体等,容易导致背部拉伸、导致的背部和颈部疼痛、臀部和膝盖挫伤、为缓冲摔倒时的冲击力、未正确热身或完成跳跃和着地等动作用力过猛,可造成脚踝和手腕应力性骨折、骨折和扭伤和膝盖内部撕裂,如半月板或前交叉韧带撕裂等。(4)冰球:是高竞技性、高危的体育运动。冰球的飞速能做到160 km/h,破坏力很强,它是脑出血发病率最高的运动之一。损伤多为肢膝关节为主的闭合性急性损伤、脚底筋膜炎、关节损伤、脊椎侧斜等类型[8]。

2.雪上项目包括跳台滑雪、高山滑雪、自由式滑雪、 越野滑雪、单板滑雪、俯式冰橇、无舵雪橇、有舵雪橇、北欧两项、现代冬季两项共10个大项目:(1)滑雪类运动:属于技能主导型运动,具有滑速快、技术动作复杂等特点，容易发生擦伤、撞伤。膝关节和踝关节损伤是常见的损伤。当身体肌肉没有处于放松、热身状态时,容易造成肌肉拉伤。(2)俯式冰橇、无舵雪橇、有舵雪橇运动:充满了危险性,雪橇和赛道的速度可以达到140 km/h或更快,离心力也超越了5 G。所以受伤、骨折甚至死亡都可以发生在这项运动中。(3)越野滑雪和跳台滑雪、越野滑雪和射击相结合:容易出现头、颈、脊柱、踝、膝关节和腰背部损伤,高发部位在踝、膝关节和腰背部。同时还具有多发性和重复性的特点[9]。

三、冬奥会应急医学救援的预案

根据《国际奥委会指南》[10]和《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规范》[10]规定,奥运会组委会医疗保障工作内容包括:(1)制订奥运会医疗服务运行纲要、运行计划、实施方案。(2)与奥运会定点医疗机构签订医疗及急救服务协议,并组织动态评估。(3)设立奥运村综合诊所,为所有制证人员提供医疗服务。(4)负责各竞赛、非竞赛场馆医疗站医疗服务运行工作。(5)负责组织调配、培训奥运会医疗服务工作人员、志愿者。(6)负责满足奥运会所需药品、医疗耗材、医疗设备的需求。(7)负责联络国际、国内红十字会等机构,提供医疗急救、紧急救援和重症患者国际转运服务等[10]。做好冬奥会应急医学救援工作,充分认识医疗保障在冬奥会的地位和作用,加强管理、整合资源,为冬奥会的召开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为各国运动员的健康保驾护航,为京津冀一体化建设留下宝贵遗产。

四、冬奥会医学救援的时效目标

冬奥会中,运动员极易造成急性外伤性损伤，包括软组织伤、关节脱位、骨折、内脏损伤或内出血;开放性损伤,外出血;头颈外伤、休克、死亡;观众比赛现场突发意外疾病等,都可能发生,需要及时现场急救,保障工作不可存侥幸心理。特别针对心搏骤停、踩踏事件要有充分准备。

1.时效救援要求的标准:(1)“白金十分钟”:在运动员发生紧急情况下,10 min以内,有专业医疗人员进行处置。对于观众,3种“白金十分钟”危象的急救时间窗口很短,在专业力量无法及时到达的情况下,志愿者和观众要及时自救互救,抓住急救的时效窗,进行必要的救治,避免心跳停止,降低死亡率[11-14]。(2)休克30 min:强烈致伤因素导致有效循环容量锐减、血液灌注不足、微循环障碍、代谢障碍和细胞功能受损,即为(先兆)休克,要在30 min内管理控制。应将患者平卧,头部放低,两下肢抬高。呼叫专业人员进行医疗处置,并安全转运[14-15]。(3)“黄金一小时”:指创伤发生后1 h内,要完成现场处置、途中转动、急诊抢救,手术治疗/确定性专科治疗。运动赛场上发生意外伤病的时候,要迅速救治,把握时效性。把“大众自救互救-专业现场急救和转动-院内救治”当成一个完整过程来管理和准备[12，14]。

2.特别警惕意外伤病的死亡事件:围心跳骤停[15]早期要筛查、预防出现低体温、意识改变、呼吸异常、心律异常、血压不稳、少尿或无尿、血色素低于5 g/L、电解质紊乱、严重酸中毒等要警惕心跳骤停可能伴随而来,应当安排到医院处置。当上述病情、症状及体征进一步急剧恶化,患者濒临呼吸、心跳骤停,就要启动心肺复苏程序,采取心肺复苏措施,直至抢救无效、放弃或复苏后循环稳定为止。要根据围心跳骤停跳前、中、后3期给予专业应对。应采取积极策略并确保其能够正确实施和防范心跳骤停,要求专业人员要熟练掌握胸外按压和其他成熟的专业技术集成[15]。

五、建构“白金十分钟”、“黄金一小时”时效应急医学救援系统

在各保障团队之间建立“协调人-协调会”机制,把医疗救援的时效目标和医疗流程贯彻到各类团队,一旦医疗救援启动,所有保障团队给予支持配合,确保医学救援达到时效应急的理想状态。医疗资源做到医疗、信息和人员在现场、途中(移动ICU)、冬奥医院3个层面运行通畅。现场处置意外伤病时,医疗小组之间相互配合策应,把医院内的医疗技术在现场使用出来,就可以达到最佳的抢救效果。

(一)现场救助

1.单发伤病:在运动员或观众发生伤病时,应该及时进行救助,抢救在于时效性,及时救助并告知医务组,视疾病的严重程度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2.围心跳骤停者:首先预防伤病者发生心跳骤停,当发现伤病患者心跳突然停止时,应立即按“白金十分钟”自救互救策略,施行心肺复苏。如果心跳恢复,要由专业人员进行稳妥支持后再转运;如未恢复,要转专业人员继续后期处置[16]。

3.意外事件的群体事件:事故发生后立即启动预案,组织人力及时抢救发生意外的群众,安排人员及时有序疏散。现场及时处置危重伤病患者,稳定后及时分流到各医疗机构;组织意外伤害情况的调查、做好善后工作。此要作为培训内容[17]。

(二)转运

如果运动员或观众的伤病较严重,根据伤病情况,选择不同方式转入定点医疗机构。

(三)移动ICU

重症患者转运需要加强对呼吸,循环和全身的监护和支持,减少转运风险,可以考虑使用移动ICU转运,降低普通转运的风险[17]。

(四)“白金十分钟”、“黄金一小时”急救链的构建

“黄金一小时”是指伤员创伤发生后,在1 h内可以完善诊断,并进行确定性手术/专业治疗,在这个阶段内进行现场急救、途中转运、急诊救治十分关键,要由专业人员为核心完成。“黄金一小时”:可由志愿者、观众志愿者、观众共同参与完成现场“白金十分钟”自救互救;医疗志愿者完成休克30 min现场急救加复苏,“120”和医疗志愿者完成移动ICU;定点医疗完成1 h内确定性治疗或手术[18-19]。在现有医疗条件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总之,冬奥会的医疗保障和医学救援要按时效规律进行精准要求和准备,在物质、专业、经验、心理上做好充分准备,人们应该有信心期待一场完美的冬奥运和相随的时效应急医疗救援保障体系的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