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地区发现的汉代铜镜*
2021-03-03富霞
富 霞
(广西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随着陆、海丝绸之路的开通,汉王朝与沿线各国的贸易和交流愈加频繁,除“黄金杂缯”外,一些陶器、铜镜、铜印章、铜钱和漆器等汉朝文物也随之输出到域外。单就铜镜而言,陆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多有考古发现,白云翔对此有专文阐述[1]。而在东南亚,随着汉武帝在今越南中北部设置郡县,以及海上丝绸之路的正式开通,与中国的交往更趋密切,也出土了一定数量的铜镜。本文对东南亚地区出土的这些汉代铜镜资料进行梳理和研究,以期为丝绸之路的中西文化交流提供有力的实物例证。
一、发现概况
东南亚地区发现的汉代铜镜集中在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也有少量(图一[2])。
简述如下:
(一)越南
共51面,主要出自越南北部的汉式墓葬,年代自西汉中晚期至东汉。
1.北部汉式墓葬
42面。多出自清化省各处墓地,余出自广宁省、海防市、永富省、河内市、北宁省和海阳省。清化省共10余处墓地发现铜镜,其中绍阳墓地土坑墓M1、M4、M5、M8、M9、M11、M13、M14、M15、M16和M17各出土1面,M18出土2面,共出土13面,年代为西汉中晚期至东汉中期[3]。余出自砖木合构墓和砖室墓,年代为东汉中、晚期,其中舂村墓地M1B出土2面,长溪墓地M4、M9、M15、M21A、M21B、M22,力直墓地M2,横钟墓地M1,三泰墓地M1B,东作墓地M1,舂村墓地M1A,和钟墓地M1B,东顿墓地M6,闵山墓地M1A、M2,大魁墓地M3,岷村墓地M1A和M1B各出土1面;还有1面出自东山村,因遭盗掘出土情况不明。此外,广宁省冒溪墓地M5,海防市东山社墓地M1、长晴墓地M1、调秀墓地M1,永富省龙川砖室墓,河内市黄梅墓地M3,北宁省同东墓地M1和海阳省七塔墓地M2各出土1面[4]。
图一 东南亚出土汉代铜镜分布示意图
2.谅伐遗址 1面。20世纪90年代越南北部义安省谅伐(Lang Vac)遗址出土,年代为西汉晚期[5]。
3.平安遗址 1面。1998年越南中部广南省桂山地区平安(Binh Yen)遗址M7出土,该墓为沙莹文化瓮棺墓,铜镜位于头骨下(图二)。除铜镜外,还出土铁制的斧、矛头、刀、环首刀、短柄小斧,以及软玉耳环、软玉珠、玛瑙珠、红玉髓珠和玻璃珠[6]。
4.俄龙遗址 1面。1999年越南中部广南省维川地区俄龙(Go Dua)遗址编号为M5的沙莹文化瓮棺墓中发现,年代为西汉。该遗址位于秋盆河中游河段,平安遗址位于其上游23公里处[7]。
5.莱宜遗址 2面。出自越南中部莱宜(Lai Nghi)遗址瓮棺墓,均残损严重,年代为西汉时期[8]。
6.安邦遗址 1面。出自越南中部安邦(An Bang)遗址沙莹文化瓮棺墓中,年代约为西汉晚期[9]。
7.富正遗址 1面。1999年出土于越南南部平阳省新源地区富正(Phu Chanh)遗址墓葬中,葬具由黑格尔Ⅰ型铜鼓和中空带把的木缸形器组成,铜鼓置于内部。随葬铜镜同铜斧、木剑、鹿角状木棒、陶器碎片以及稻谷等植物遗骸一同放置于铜鼓内。或为二次葬[10]。
8.俄厄遗址 2面。越南南部湄公河三角洲俄厄(Oc Eo)遗址出土,残件,年代均为东汉[11]。
(二)泰国
图二 越南Binh Yen遗址M7及出土铜镜
共3面,均发现于泰国南部。
1.三乔山(Khao Sam Kaeo)遗址发现2面,年代为西汉。1面仅存一小截边缘,采集于4号山丘的表面;1面较完整,来自盗掘者。该遗址还出土有其他汉式文物,包括2枚西汉铜印和少量几何印纹陶罐残片[12]。
2.洛坤省差旺(Chawang)遗址发现1面,保存完好,年代为公元前1世纪晚期[13]。
(三)印度尼西亚
2面,出自巴厘岛上的潘坤帕(Pangkung Paruk)遗址,1面是博局纹镜,另1面是神兽镜[14]。
(四)其他
泰国东部沿海地区私人收藏3面,书中标注来自柬埔寨,但具体出土地不详。其中2面为日光镜和四乳禽兽镜,1面纹饰不详[15]。
二、铜镜类型
泰国私人收藏的3面、三乔山以及越南绍阳墓地M9和M11、长溪M4和M9、力直M2、横钟M1、舂村M1A、和钟M1B、大魁M3和莱宜、俄厄遗址出土的15面铜镜,因残缺、无确切的出土地点或报告略简,形制不明,故暂不纳入讨论。余44面,依镜背面纹饰可分十三型。
A型 草叶纹镜。1面,越南清化东山村出土,由于遭盗扰出土地点不明确,报告推测可能出自砖室墓(图三,1)。
B型 星云镜。3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8、M16和泰国三乔山遗址。三乔山遗址出土的1面为博山炉式钮,圆钮座,座外等布四乳钉,乳间分布五小乳钉,连弧纹缘,直径约10厘米(图三,2)。
图三 东南亚出土汉代铜镜[16](一)
C型 日光镜。5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13和M14以及谅伐、平安和莱宜遗址。圆钮,圆座或连珠纹座。平安遗址M7出土铜镜直径6.9、缘厚0.4厘米,铭文为“见日之光,天下大明”(图三,3)。
D型 昭明镜。3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5、M18和泰国差旺遗址,铭文见“昭明”两字。差旺遗址出土的1面为圆钮,圆座,乳钉纹钮座,外区饰连弧纹和铭带(图三,4)。
E型 连弧纹镜。2面,出自越南绍阳M4和长溪M22。绍阳M4出土的1面,外区有一圈铭文“湅冶铜华清而明,以之为镜而宜文章,延年益寿而去不羊,与天无极象日之光”。直径19厘米(图三,5)。
F型 四乳四虺镜。3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18、M15和富正遗址。富正遗址出土的1面被有意碎成4块放置在铜鼓内,圆钮,座外四乳钉间变形四虺纹,虺上有小鸟。直径10.6厘米(图三,6)。
G型 四乳禽兽镜。4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1、长溪M21A、安邦和俄龙遗址。座外有四乳,依图案不同,可分为二式。
Ⅰ式 乳间饰仰首之鸟。1面,出自绍阳M1,外缘有一圈铭文“夫富昌,宜君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宜官秩,保子孙”,直径11.2厘米(图四,1)。
Ⅱ式 3面,乳间饰青龙、白虎等图案。越南安邦遗址出土1面,外缘饰三角纹,直径8.8厘米(图四,2)。俄龙遗址出土的1面,宽素缘,直径10.4厘米(图四,3)。
H型 六乳禽兽镜。6面,分别出自越南北部汉墓东作M1、调秀M1、岷村M1B、长晴M1、长溪M21B和M15。长溪M21B出土的1面,圆钮,圆座,座外等布六乳,间以禽鸟和神兽,直径15.7厘米(图四,4)。
图四 东南亚出土汉代铜镜(二)
图五 东南亚出土汉代铜镜(三)
I型 规矩镜。5面,分别出自越南绍阳M17、东顿M6、舂村M1B,三泰M1B和印度尼西亚潘坤帕遗址。潘坤帕出土的1面为圆钮,圆钮座,座外有方框,框外有8乳,乳间饰“TLV”形纹饰和云纹,直径11.6厘米(图四,5)。东顿M6出土1件亦为圆钮,柿蒂纹钮座,蒂间有铭文“长宜子孙”,外为方框,框外有8乳,乳间有“TLV”形纹饰和神兽纹,外有一圈铭文带“上大山,见神人,食玉央,饮澧泉,驾蜚龙,乘浮云,宜官秩,保子孙,富贵昌,乐未央兮”,再外依次为栉纹、三角纹、变形云纹。直径14厘米(图四,6)[17]。
J型 云雷连弧纹镜。1面,出自越南冒溪M5。圆钮,圆座,座外饰连弧纹和变形云雷纹,宽素缘(图五,1)。
K型 夔凤纹镜。1面,出自越南Oc Eo遗址。圆座,座外有夔凤,外区边缘为连弧纹(图五,2)。
L型 变形四叶纹镜。2面,出自越南岷村M1A和闵山M1A。圆钮,圆座,座外饰变形四叶纹。岷村M1A出土1面叶间饰龙纹,直径12厘米(图五,3);闵山M1A出土1面,直径10.8厘米(图五,4)。
M型 神兽镜。8面,圆钮,圆座,此类镜的特点是镜心部分的花纹都作高浮雕,有龙鸟纹和神兽纹等。其中越南东山社M1、舂村M1B、闵山M2、龙川砖室墓、七塔M2、黄梅M3和同东M1各出1面,余1面出自印度尼西亚潘坤帕遗址。闵山M2所出的1面,上饰三兽,铭文为“三羊作竟,大天文,官至三公,长宜子孙”。直径13.5厘米(图六)[18]。
三、问题讨论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平定此前割据岭南的南越国,在原地分置九郡,其中交阯、九真、日南三郡均位于今越南中北部。随着汉人的迁入以及受先进的汉文化影响,交州三郡的本地越人逐渐被汉化。尽管地处边陲,在越南北部汉墓以及日南故地的本土墓葬中,还是发现多达十三种类型的铜镜,这些铜镜均可在中原地区找到原型。其中年代最早的为草叶纹镜和星云镜,流行年代为西汉中期及稍后;日光镜、昭明镜、连弧纹镜和四乳四虺镜自西汉中期出现,流行至西汉晚期;四乳禽兽镜和六乳禽兽镜主要流行于西汉晚期及其以后;规矩镜自新莽时期出现并迅速流行;云雷连弧纹镜晚至东汉早期出现;变形四叶纹镜和神兽镜出现年代最晚,自东汉中期出现流行至东汉晚期[19]。这些铜镜在越南中北部出现的时间,也大体相当或略晚。出土神兽镜的7座越南北部汉墓,其年代多判定为东汉晚期或东汉晚期至三国,这类铜镜上限为东汉中期,东汉晚期开始流行,但在中原地区出土不多;三国时期逐渐流行,尤其在南方广大地区较为流行,下限一直到南朝[20]。在同时期岭南汉墓中这类铜镜出土也甚少,仅20世纪50、60年代发掘的广州东汉晚期墓中出土3件。这7座墓葬的形制、出土器物与合浦近年来发掘的岭脚村[21]、寮尾墓地[22]的一批三国墓较为相近,年代或归为三国时期较妥。越南中部平安、俄龙、安邦和莱宜遗址发现的5面铜镜年代相近,大体为西汉晚期,均置于典型的沙莹文化瓮棺葬中。除铜镜外,这一地区的墓葬和遗址还出土有汉式青铜器和几何印纹硬陶片[23],反映出公元前1世纪,越南中部的秋盆河谷作为与印度和中国贸易的中心区,其内陆贸易已有了一定的发展[24]。
图六 M型神兽镜(越南闵山M2)
越南南部富正遗址、俄厄遗址,泰国三乔山遗址、差旺遗址以及印度尼西亚潘坤帕遗址出土的8面铜镜,除越南北部和中部出现的类型外,俄厄遗址还出土1面流行于东汉中期至晚期的夔凤纹镜,这些铜镜的出现则可能与海上丝绸之路贸易和交往有关。《汉书·地理志》载:“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可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有译长,属黄门,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璧流离、奇石异物,赍黄金杂缯而往......”[25]正史记载的这一汉王朝与东南亚、南亚诸国的海路交往线路,正被越来越多的考古学资料所证实[26]。俄厄是当时海上丝绸之路沿线著名的港口城市,三乔山遗址所临近的克拉地峡,是当时横跨马来半岛的重要贸易通道,其余遗址也都位于沿线或辐射区域。汉使团进行远洋贸易除带去黄金杂缯外,必然少不了携带如铜镜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这些制作精美的铜镜,很可能作为贸易商品或馈赠礼物而留在当地。这种贸易或交换模式,也可能在与临近地区居民的接力式贸易和交往中发生。富正遗址铜鼓葬还反映了复杂的文化因素,出土的铜镜置于铜鼓内,东山铜鼓和汉镜作为两种不同文化的代表性器物被一同埋葬。在这一地区,还出现了沙莹耳环、印度玻璃珠等,学者认为是通过海路贸易而来[27]。富正遗址旁边的同奈河,其所扮演的角色,无疑是沿海进入越南内陆的重要通道。
中亚地区汉镜是在汉朝同西域诸国交流的大背景下形成的,与白云翔前文指出的这种时代性和地域性相类似,东南亚地区汉镜也是在汉武帝设郡县、正式开通海上丝绸之路后出现。在中亚和东南亚两地所表现出的主要差异有二,其一是海路沿线没有出现当地仿制的汉式镜,其二是越南北部汉墓出现较多东汉末期及稍后的铜镜,如变形四叶纹镜和神兽镜,均不见于中亚地区。前者可能与东南亚地区铜镜铸造传统缺失有关,后者则从侧面反映了边疆地区持续融入“多元一体”汉文化体系的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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