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民族研究院60年学术活动与民族学学科建设
2021-02-27周真刚潘光繁翁家烈陈国安王正贤黄才贵李平凡
周真刚 潘光繁 陆 刚 翁家烈 陈国安 王正贤 黄才贵 李平凡 颜 勇
(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贵州·贵阳 550004)
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成立于1960年,其前身为中国科学院贵州分院民族研究所,后隶属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是贵州省仅有的两个全国社科二级研究机构之一,主要从事民族学学科和民族问题理论研究,为党和政府提供科学决策依据。2020年是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建院60周年,对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资深专家进行访谈,通过专家们回顾和展望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的历史和未来,从而激励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科研工作者紧跟时代发展步伐,扎实做好民族科研工作。
一、矢志不移,坚持民族科研工作
问:翁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本次访谈。您是本单位的老前辈,见证了单位数十年的发展历程,也在数十年的耕耘中积累了累累硕果,对贵州这片土地上的很多民族都有深入的研究,其中,对仡佬族和苗族的研究成果更多,不但在学术期刊发表大量的研究论文,主编了《贵州民族志》,还出版了《仡佬族》 《仡佬族风物志》 《中国苗族风情录》与侯绍庄、史继忠二位教授合著了《贵州古代民族关系史》等著作。苗族和仡佬族,一个是贵州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一个是贵州历史悠久的少数民族,请您谈一下研究仡佬族和苗族对贵州民族历史文化的意义。
翁家烈:我1957年参加高考,当时报了贵阳师院,但分数达到了云南大学的分数线,就被录取到云南大学了,专业是民族史。1961年从云南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贵阳师院工作,高考的时候就想到师院,没想到毕业后还分到了师院工作,这是一种缘分。当时师院规定助教需要5年才能上课,但我提前了两年,到政教系上贵州史课程,并协助张世德编写《贵州史》。在编写《贵州史》的过程中,逐渐对仡佬族研究产生了兴趣。仡佬族分布较散,人口不多,20世纪50年代时只有10000多人。我觉得,仡佬族作为贵州这片土地上最为古老的民族,但后来人口却很少。长期以来,仡佬族历史文化一直没有人研究,这是一个遗憾,应该重点研究,于是我开始了对仡佬族的研究。我的论文处女作就是《试述仡佬族先民与古夜郎的关系》,发表在《贵阳师院学报》上。后来,又陆续发表了《黔西的仡佬族》 《仡佬族散论》《道真仡佬考察》 《仡佬族宗教信仰的传承与变异》等研究仡佬族历史文化的论文,参与编写了《仡佬族简史》,出版了《仡佬族》 《仡佬族风物志》。
1980 年,我被调到贵州省民族研究所,到民研所以后,被安排参加《苗族简史》的编写,负责第一部分的“族源族称与迁徙”。为编写《苗族简史》,我参与了全国10个省市区的调查,北到北京,南到海南,到处都跑遍了。我认为,贵州苗族不但人口多,并且三大方言的苗族在贵州省内都有分布,各个支系的苗族在社会发展程度上也不一样,需要花很大的精力进行研究。对苗族的研究,我发表了一些文章,参加了很多学术会议,2008年,世界人类学民族学大会在昆明召开,我还申请组织了苗学论坛。
问:夜郎文化是贵州民族史研究领域的一大热点,除了贵州学者,很多省外学者,甚至海外学者都参与了这一课题的研究和探讨,请您谈一下您在夜郎文化研究方面的体会。
翁家烈:我对夜郎文化的研究涉足比较早,1963年,我就发表过仡佬族与夜郎关系的文章,后来又发表了多篇夜郎研究的论文。我还在砂轮厂子校时,贵州省社科院组织了夜郎文化的研讨会,邀请我参加,当时民研所就有很多人参加,记得清楚的是余宏模、陈国安、王正贤。当时,研究夜郎文化的学者大都有一个观点,即滇王印在地下被发现,夜郎王印必然也埋在地下,只要找到夜郎王印,许多有关夜郎的谜就可以解开。对此,我在会上提出了夜郎王印不可能埋在地下的观点。我认为,夜郎是在西汉成帝时被灭的,末代夜郎王被杀,他不可能把王印埋在地下,王印应该是被收缴。此后,学术界就不再争论夜郎王印的问题了。
问:除了对少数民族的研究,您对于贵州汉族的特殊文化现象———屯堡文化也有很深的研究,并著有《夜郎故地上的古汉族群落:屯堡文化》,对屯堡人的历史来源及建筑,服饰,文化艺术有详细的阐述,请您谈一下屯堡文化在多彩贵州民族文化中的特殊价值。
翁家烈:以前对贵州民族的研究,基本上都着眼于少数民族,极少有人涉及汉族,我在民研所还是一般科研人员的时候,就提出了汉民族对贵州历史贡献的研究。关于屯堡文化,我专门写了一本书,叫《夜郎故地上的古汉族群落:屯堡文化》,对屯堡人的历史文化进行了系统的研究。明朝建立以后,在全国建立了500多个卫,卫下面设千户所,大量军士在卫所屯垦戍边,三分戍守,七分操练。安顺地区这一带是黔之咽喉,是屯军要地。卫所屯军要带家属,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明朝时全国有500多个卫所,后来只有在贵州这里维持了下来,并完整地保留了明朝遗风,保留了江南汉民族的习俗,对汉族传统文化是一个天然的历史依据,屯堡人的语言、服饰都完整地保留下来,这是很了不起的,不但在贵州,在全国都很特殊。
问:您是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又是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的老领导,对我们民研院的后辈在学术研究上有什么期望和建议?
翁家烈:年轻人搞学术研究,要吃得苦。我们那一辈人,很多都是吃苦耐劳出来的。就我而言,我在师院工作几年后,1965年,师院派各系老师带队到高寒地区锻炼,在师院何才华老师的带领下,我怀着满腔热血到了毕节,在燕子口支教。尽管条件很艰苦,但工作上一直很认真很努力,还被毕节团县委评为“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在毕节县报上做过宣传。到毕节的第二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我就被打倒了,但一年以后就得到了平反,比起很多十几二十年以后才平反的,已经很幸运了。1969年,毕节成立了毕节地区农科所,属于半农半读的中专,缺教师,我就到了农科所工作。后来,又到毕节三中教了三年初中。去毕节之初,我已经做好了扎根毕节的打算,准备为贫困地区奉献一生,还把一家人的户口都迁到了毕节。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回贵阳的打算,但在1976年时,我又被调到了第六砂轮厂子校教高中语文,回到了贵阳,1980年,调到了民研所。人生起起落落,经历了很多坎坷,经历了很多苦难,但心态一直很乐观。搞研究、搞调查是很辛苦的,我在毕节农村调查时,晚上盖过“秧被”,现在你们年轻人可能都没有见过,就是插秧时不要了的老秧,晾干后做成的被子;在威宁调查时,有一个副县长,名字记不得了,他陪我去,没有地方住,就睡在牛圈楼上;在乌当民族村寨里调查时,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因为农村卫生条件差,还生了虱子,长过干疮,经历了不少苦难。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但年轻人还是要有能吃苦的精神。虽然退休很多年了,但我一直还在坚持工作,一直在写文章,参加各种学术会议,作讲座,作报告。今年,文化部要在全国评80个文化艺术乡,贵州有3个推荐名额,需要实地调查,我还和文化厅的一个副巡视员顶着烈日下乡调查。我现在80多岁了,身体还可以。所以年轻人不但要锻炼意志,还要锻炼身体。
二、一生奉献,为民族学科上下求索
问:陈老师,您好!60年来,在几代学人的努力下,贵州省民族研究院为贵州民族学学科建设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前些年,还与贵州师范大学合办了硕士点。您是硕士点的导师,长期负责着研究生培养的工作,请您谈一下硕士点建设对民族研究院学科建设的意义。
陈国安:创办研究生点是我多年的梦想,总想着为少数民族事业多做一点事。早在1993年我就提出创办研究生点的建议,直到2002年开始启动,经申请得到上级批准,我院与贵州师大地环学院联合创办硕士研究生点,为人文地理专业的民族文化与旅游研究方向,着重为贵州培养少数民族的高层次复合型(文、理结合) 人才,招生以少数民族优先录取。2004年开始招生,现已招收学生16届49名,毕业46人,学生中包含有苗族、布依族、侗族、土家族、仡佬族、彝族等少数民族。先后开设有《民族学理论与方法》 《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 《中国西南民族史》 《民族文化研究》 《中国西南民族文化史》等专业课程。同时,重视学生实践,每位学生都能多次深入民族地区调查研究,培养学生既具有民族学、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民族文化、民族史的专业知识,又具有独立调查研究能力,进入社会工作适应性强,社会效果很好。创办研究生培养点,一方面可以充分利用院里的人才资源(包括退休老专家)为民族研究事业服务,做贡献,同时也为社会培养民族学人才,特别是少数民族人才,更好地为民族地区的建设服务。
问: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是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的会员单位,你曾在该学会担任副会长多年,为学会做了大量工作,前几年还参与主编《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建会30周年精选学术文库》,请您谈一下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在西南民族学研究上的贡献。
陈国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贵州省民族研究所作为独立的民族科研单位很快得到了恢复,随着拨乱反正的深入,党的民族理论政策也得到恢复和落实。1980年10月,贵州省民族研究所(2012年改称“院”) 与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联合在贵阳召开了“首届全国民族学学术讨论会”,有来自全国18个省市自治区的老中青民族学专家、教授和研究人员249名,以及省内的民族工作者、民族研究爱好者300多名出席会议。会议集中讨论了民族学的定义、理论、对象、任务、范围、方法等问题,为民族学“正名”,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学而努力,成立了“中国民族学研究会” (1991年改称“中国民族学学会”),迎来了民族学“科学的春天”。在贵州,渐渐地形成了民族研究、民族调查的热潮,不仅科研人员,还有众多的民族工作干部都积极投身民族研究队伍之中。
“首届全国民族学学术讨论会”期间,来自川黔滇的民族研究所负责人一起协商组建西南地区的民族研究学会事宜,1981年在昆明成立了“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学会成立会上就号召各省区或联合,或本省区组织民族调查,并进行了部署。在这样的背景下,1983年由贵州省民族研究所牵头,组织省内的贵州民族学院、贵州省社科院(部分研究所)、贵州省教育科研所、贵州省博物馆、贵州民族文化宫等单位,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3名专家,共计28名科研人员参加在月亮山地区和瑶山地区进行“六山六水”的民族调查试点,将其调查所得的31份调查报告汇编成《月亮山地区民族调查》刊印,之后每年组织一期,至今未停。其间为迎接第16届世界民族学人类学大会在中国召开,于2008年编辑出版了《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选编》10卷本,600 余万字。在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的协作、推动下,“六山六水”民族调查不断深入开展,由最初的综合性调查,进而发展成专题性调查,为贵州的民族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民族学资料,推动了民族学建设;丰富的民族学资料为贵州建立苗学、布依学、侗学、土家学、彝学、水家学、仡佬学等分支学科,提供了坚实的资料基础;“六山六水”积累的2000多万字的民族学资料,对于认识贵州省情、族情大有帮助,如贵州民族地区的贫困问题、传统文化问题、妇女问题、精神文明建设问题等,有利于党委、政府的决策;在“六山六水”民族调查的实践中,一批中青年民族学研究者通过实地的调查研究,得到了锻炼成长,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各单位民族研究的骨干力量。
同时,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从成立起,就十分重视学术交流,首先是西南地区间的学术交流。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从一开始的6省区市到目前发展到12省区市,轮流举办学术年会和工作会,贵州先后承办了国际苗族瑶族学术研讨会、西部大开发与西南少数民族学术研讨会、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20周年总结研讨会、民族地区工业化 城镇化与民族文化保护研讨会、乡村振兴与民族地区文化建设研讨会等多次会议,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探讨,促进了贵州的民族学深入发展和研究工作。除国内的学术交流外,还广泛开展了走出去、请进来的国际学术交流,其中由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组织,我院有10多名科研人员先后到日本、美国、泰国等多个国家进行学术交流访问,从中受到启发,促进了民族学研究的发展。
问:通过对您以往成果的了解,在您的学术生涯中,对土家族地区的研究最为深入,发表了不少土家族研究的论文,著有《土家族近百年史1840—1949》,主编《土家族研究》多卷,请您谈一下您在土家族研究方面的心得体会。
陈国安:贵州的土家学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鉴于贵州土家族的思南、思州两个宣慰司改土归流较早,受汉文化的影响较深,本民族语言消失亦较早,贵州土家学的研究选择了从民族学调查入手,深入土家族地区调查,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和安排(与各县民委安排落实资料内容和题目组织力量进行调查),最终将收集到的80余万字资料汇编成《民族志资料汇编·土家族》 (第九集) 内部刊印。该资料一经印出,受到省内和鄂、川、湘几省的广泛关注,纷纷前来索取,著名民族学家李绍明先生说: 《民族志资料汇编·土家族》 (第九集) 这本资料填补了土家族明清以来的资料空白,对研究土家族十分有价值。也为贵州土家学的学科建立奠定了坚实的资料基础。
30 多年来,土家学研究一直遵循着基础研究和现实问题研究并重推进。基础研究方面,我们组织学术会议探讨了土家族的族源、民族特征问题,土家族对黔东革命根据地的贡献问题,土家族的传统文化及建设问题,土家族地区的扶贫脱贫问题,精神文明建设问题,等等。编辑出版了《江口县民族乡概况》 (1988年)、《土家族近百年史》 (1999年)、 《土家族》 画冊(1999年)、《思南文化辞典》 (2009年)、《黔东北土家族研究》 (2013年)、《土家族文化大观》 (2014年)、《贵州土家族百科全书》 (2018年)、《贵州土家族地名选》 (2019年)、《德江文化辞典》 (2020年) 等等百余部著作,其中不少是带有抢救性的著作。同时,关于土家学的现实问题研究中,主要集中体现在贵州省土家学研究会编辑的10多冊论文集中,其中包括经济发展、扶贫脱贫、旅游、文化传承保护、民族文化进校园、红色文化等等。还有《决战贫困——沿河土家族自治县脱贫攻坚战略行动纪实》 就是一部反咉脱贫攻坚的专著。此外,土家学研究中,我们还向地方党委、政府提出建议,如土家族地区的文物普查问题,在研究中发现土家族地区的文物数量不清、保护不力,保护级别与文物价值不符等现象,我们立即写报告给铜仁市委、市政府,很快得到批复,并部署各县进行普查,当年完成,其结果是第二年国家文物局就安排了全国的普查任务。关于土家族的民族文化建设问题,于2019年就开始了调查研究,于当年7月,沿河自治县县委、县政府与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联合召开了“乡村振兴 民族地区文化建设研讨会”,进而推动了对土家族文化建设的研究。2020年9月20日,在贵州省土家学会的学术年会上,对土家族文化建设问题再次进行了深入研讨,提出了传统村落、文化名片、思想道德家训家风教育、历史文献收集整理、土家学学科建设等10多个方面,有计划安排地逐渐推进,把土家族的文化建设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三、一生无悔,为彝学研究奉献心血
问:王老师,您好!从1979年起,您就一直专门从事民族历史研究,在您40余年的学术研究生涯中,您对彝族史和碑刻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发表了大量关于彝族史和碑刻研究的学术论文,出版了《奇异的石头世界——贵州岩石载体文化》《彝史精编》(彝文本)等学术专著,同时在《文献》《文史哲》 《贵州民族研究》等刊物发表了《也论“苗疆”与中原的关系》 《贵州关岭红岩古文字研究》 《史前图画文字的余留——岩画》 《写形写影与语言文字》 《彝族呗勒大宗初探》 《彝族古代文化论》等多篇学术论文;作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成果通讯鉴定专家,同时又是《中国彝族通史》副主编,请您谈一下您在彝学史和碑刻研究方面取得的学术成绩和研究体会。
王正贤:我出生于1943年10月15日,至今已从事学术研究几十年,曾经担任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民族历史研究室主任,虽然退休前我是民盟贵州省民族研究支部主委、贵州省政协第八届委员,全国政协第十届委员,但我一生醉心于学术研究。
在从事民族学研究的过程中,我侧重于彝学史和碑刻方面。我发表民族调查研究、学术论文80 余篇,出版专著有《奇异的贵州岩石载体文化》 《彝史精编》 (彝文本) (合著)、《中国彝族通史·第一篇》 (合著)、《贵州红岩古迹研究》(合著)、 《当代彝族学者彝学研究文选》 (合著)、主持国家民委项目《中国彝族通史·彝文文献史料辑录》 (已被《中国彝族通史》采用),先后获得国家社科基金2004年度项目《纸书彝文文献研究》和200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编译精气易解读与名物释义》;《中华彝族七千年古代文明》 是我平生彝学研究的总结, 《十通类编》是我学习研究中国通史的心得体会,《记忆符号·彝汉三易联璧·天人地道蜕变演绎》是我研究《道藏》的笔记辑录,《苗汉文修行全经集译》是我长期坚持田野调查研究的意外收获。
问:中华民族历经苦难,但各民族紧密团结,56 个民族紧密相连,共同造就了灿烂辉煌的中华文明。中华文明凝聚了广大民众,疏通了民族间交往、联系的血脉。学者之路的确是人间正道,作为民族文化研究学者,是什么原因使您走上学术之路,并从事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作为彝族史和碑刻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您对新世纪中国民族史研究的前景与方向有什么看法?以及对诸如我等后学晚辈有什么期望?
王正贤:作为民族文化的研究学者,是责任使我走上了学术之路,热爱中华民族,使我从事了民族历史文化研究。我对新世纪中国民族史研究的前景与方向有着乐观的认识,深入挖掘各民族悠久的历史,梳理出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为民族团结和华夏复兴就是民族史研究的前景和方向。中国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文化又极为灿烂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多元一体是中国历史留给我们的伟大遗产,同时也是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优势所在,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不断地引领全国各族人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同时促进了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
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中国走向复兴的核心力量,全国56个民族团结奋进,把我们国家建设成具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强国,这是不断革命论、革命发展论的体现。我们的科研机构在这种大的环境下,从中央调查组到所,从所到院,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健全,研究人员逐渐年轻化、研究理论不断系统化,研究手段和方法先进,研究成果丰硕。我们民族研究院的年轻科研工作者是我们院科研的生力军,是我们院的未来和希望。
问:文化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社会成果,因此文化的表现具有显著的民族性,文化传承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客观需要。您在彝学语言、文字、碑刻等研究方面均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您根据可见的汉、彝文献及考古资料,对彝族古代文化的基本特征、类型、层次作了深层次的分析。作为学者,您的求真务实,苦心钻研,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一个民族的复兴不仅需要强大的物质力量,同时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基于此,请您结合自己的研究生涯,为我们解读在从事科研过程中,如何深入把握传承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达到实现中华文化自信的引领作用。
王正贤: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绵延不绝达数千年之久,站在新的历史征程上,我们必须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对自身生存方式和价值体系的一种内在肯定,是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所以文化自信关系到国家前途和未来。无论是从事社会科学研究还是自然科学研究,都必须坚定信念,认准目标,老老实实为人,认认真真工作,坚定执着,不听流言蜚语,坚韧不拔。孜孜不倦,静静思考、不浮躁,不走旁门邪道。唯有如此,在从事科研过程中,才能深入地把握民族传统文化之精华,达到实现中华文化自信的引领作用。
四、求实创新,醉心于学术研究
问:黄老师,您好!首先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谈。据了解,在您的学术生涯中,对侗族的研究比较深入,发表了不少侗族研究的论文,出版了专著《女神与泛神——侗族“萨玛”文化研究》,请您谈一下您在侗学研究方面取得的成绩和体会。
黄才贵:我对侗族学问的学习和研究才刚刚起步,谈不上有成绩,但体会确实深刻。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弘扬民族文化是历史赋予我们的重要使命。既要有“文化自觉”,又要有“文化自信”,更要有“文化自知”。三者叠加,就形成了坚固的“文化意识”。有了“文化自觉”,才不会在各种文化的冲击下失去“自我”,被历史浪潮所淹没。“文化自觉”是建立在“文化自信”基础之上的,对自己的文化充满自信,就能传承弘扬。“文化自信”源于“文化自知”,对本民族文化乃至中华民族文化有“自知之明”,了解其来龙去脉,熟悉其特征,才能跟进时代的步伐,以求在新的时代有新的发展。祭祀“萨玛”是侗族村寨普遍的民间信仰活动,源于我国许多民族都经历过的古老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世代承袭,延续至今。从历史学、宗教学、社会学、民俗学的视角多方面考察这一民族文化事象,把“神”还原到“人的世界”,看到人们的精神需求,人的心灵深处及其文化心态。从“女神”的崇拜中看到侗族社会中对“女权”的崇拜地位,看到在“泛神”祭祀中体现的“天人合一”思想。从信仰和习俗上对本民族社会进行调控,对适应当今我国乃至全球社会的发展也有一定意义。
问:除了侗学研究,您还广泛涉足贵州文化史和屯堡文化、夜郎文化,对多元一体及贵州制度文化方面也有很深的研究,在您的著作《独特的社会经纬——贵州制度文化》一书中,对贵州瑶族、苗族、布依族、彝族等少数民族的传统制度文化及军屯制度有深刻的阐释,请您谈一下历史上贵州少数民族制度文化在民族社会治理方面的意义和价值,对当今民族地区基层社会治理有何启示。
黄才贵:“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是费孝通先生对20世纪50年代初作为“中央访问团”的负责人之一到贵州和广西等地的少数民族村寨调查研究的留念,使得研究过的“老问题又涌上了心头”,于是在1989年提出了这一理论。1998年,有幸参加在日本举行的“中国诸民族文化变容与民族关系动态”讨论笔会,他在《民族研究——简述我的民族研究经历和思考》中,再一次阐述了这一理论。贵州是全国“多元文化”的缩影,从“贵州民族”的构成关系看,同样证实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理论与实际。高层、中层和基层三位一体的多层次民族认同意识,将全国各民族基层的认同意识及其构建的各大社区(省、市、自治区、特别行政区) 民族群体的认同意识都统一到中华民族的整体认同意识之中。特别是历代中央集权制度在贵州地方的实施过程中所变通的各种亚制度形式,以及各民族独特的制度文化的内涵和外延,不仅形成了贵州民族制度文化有别于周边省区其他民族制度文化特征,而且各民族基层的制度文化特征也表现为形成多语言、多文化整体的特征,并且相互之间还保持着既一体又多元的文化复合体的基因。在复合体内,既表现出差异的包夹或兼容的一致性,又表现为适应于多变的内外条件而交融和合,获得中华民族的和贵州民族的共同体的生存和发展,从而形成了在统一多民族中国的各民族中有多种社会制度、多种宗教、多样习俗等等,变容并存、和平交往和共同繁荣的格局。在各民族不同层面的文化交往活动中,贵州少数民族普遍同位借入科学技术和汉字,改造借入或结构借入汉族文化的各种因子以及各民族制度文化交融发展的史实,特别是“一地两制”或“一地多制”的历史现象,都说明文化的交融、互相导通和涵化运作,不仅是多元一体各层次的和合发展趋势,而且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这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维护世界和平、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的博大胸怀。
问:跨文化比较研究,是民族学研究的重要方法,民族学研究的先驱人物泰勒及西方民族学研究的著名人物拉德克利夫·布朗、默多克都比较推崇这一研究方法,并在这一方面取得重要成就。我看了您的研究著作《贵州民族文化论丛》,书中第三部分就是“中日文化对比研究”。同时,在您发表的论文中,有不少介绍日本学者对中国、对贵州民族研究的文章,如《文化的源与流——鸟居龙藏博士的中国西南民族文化观》 《日本学者举办的两次特展——对外来民族文化的视角》《日本学者对贵州侗族干栏民居的调查与研究》《日本学者鸟居龙藏对我国西南民族的调查研究》《日本学者对我国南部民族同一性“汉化”诸相的调查与研究》 《关于鸟居龙藏贵州学问的研究》等,还出版了专著《影印在老照片上的文化:鸟居龙藏博士的贵州人类学研究》,并与日本学者联名发表了不少研究文章,请您谈一下您在跨文化比较研究方面的心得。
黄才贵:从事民族研究工作40年来,还做了一些中日文化的比较研究。尽可能以广深的眼光看待“他民族”所构建的“他文化”即自己“传统文化”的发展变化,加深对21世纪民族文化的“国际理解”。1989年参加主持的中日合作课题《中国·贵州侗族干阑民居集落构成的调查研究》报告,刊于1991年日本住宅综合研究财团《研究年报》第18期,就有了粗浅的体会。后来,作为客座研究员在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研究报告》1993 年18卷2号上刊登了论文《侗族住居空间构成的调查报告》,更加深刻地认识到21世纪民族文化“国际理解”的重要性。特别是近年来校补国立编译馆翻译的汉译本鸟居龙藏著《苗族调查报告》 一书,不仅列为了贵州省文史研究馆编的《民国贵州文献大系》,于2010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还列为了贵州文库编辑出版委员会编的《贵州文库》,于2019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同样,获得了贵州文史界同仁的共识。
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一样,是国家级的学术研究基金项目,享有很高的学术声望和荣誉,而获得立项亦有很大的难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的重大招标课题,其申报难度更是众所周知,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衡量研究团队学术水平的重要标尺。2010年,由贵州省民族研究所申报的《贵州山地文化研究》获得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课题立项。据悉,《贵州山地文化研究》是贵州省获得的第一个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课题,您是该课题申报时的首席专家和主要负责人,请您谈一下该课题对贵州社科界、对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在课题申报及研究上的重要意义。
黄才贵:“山地”为人文地理学、人类学、生态学等多学科研究的基本范畴。贵州是我国典型的山地省份之一,研究贵州山地文化,对于认知和理解全国乃至世界山地文化具有典型意义。2010 年,以贵州省民族研究所韩荣培等为代表组成的研究团队,按照国家社科规划办对国家地域文化研究的资助要求,立足贵州“六山六水”调研的实际经验,依据建所(院) 几十年来积累的大量资料和学界的研究成果,设计了“贵州山地文化研究”课题。经过投标、答辩、公示和最后确定,荣获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实现了贵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零的突破。该课题共有10个子项,项目的系列研究成果无论是对于具有中国特色的山地民族学的学术发展,还是更大范围的山地科学理论体系的建设都能有所贡献,同时也为我国的山地发展特别是贵州山地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五、回顾历史,风雨兼程
问:李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谈。您1984 年大学毕业后,一直供职于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您长期从事民族学、民族史、民族语言文字等学科研究,对彝族、白族社会历史的调查与研究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发表了大量学术论文,参著、编纂学术著作、志书10余部,主持或参与国家、省和海外课题研究10余项,编辑、主编《贵州彝学》论文集和民族调查资料1000余万字。您曾长期担任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书记、院(所) 长,现在,请您回顾一下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的发展历程和主要的科研工作。
李平凡: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是在贵州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1956 年,在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的领导下,开始了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工作,1957年1月,调查告一段落,调查组成员对所调查的资料经过认真整理,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民族委员会贵州、湖南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的名义油印资料60万字,1958年,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在北京成立,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将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工作的日常业务移交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1960年,中国科学院贵州分院民族研究所在贵阳成立,1978年更名为贵州省民族研究所,隶属于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当时确定,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是贵州省仅有的两个全国社科二级研究机构之一,主要从事民族学学科和民族问题研究,为党和政府提供科学决策依据,主要工作任务是民族识别工作和编写“五种丛书”。1962 年,全国进行机构精简,对贵州省民族研究所隶属关系进行调整,贵州省编委将原“中国科学院贵州分院民族研究所”改由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领导,纳入事业编制。1964年,贵州省民族研究所设办公室、民族理论室、民族历史室、民族文化室和图书室。1965年成立“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隶属于贵州省民族研究所。1966年“文化大革命”,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机构被取消,人员归贵州省委统战部管理。直到1978年9月,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恢复单位建制,由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主管,编制人员50人。1984年,贵州省民族研究所内设行政办公室、党委办公室、民族学研究室、民族历史研究室、民族语言研究室、民族经济研究室、 《贵州民族研究》编辑室、图书资料室。1985年,根据工作需要,增设民族理论研究室。2012年由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更名为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内设办公室、《贵州民族研究》编辑部、民族理论与民族发展研究所、民族语言文字研究所、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民族历史文化研究所。
问:李老师,作为贵州省仅有的两个全国社科二级研究机构之一,请您谈一下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在其60年的发展历程中的科研开展情况和取得的实际成效。
李平凡: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自成立以来,认真开展贵州民族调查与研究工作。1979年创办《贵州民族研究》期刊;1979年到1983年继续从事民族识别工作和“五种丛书”的编写和出版工作;1983年1月,为贯彻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会议精神,在中国民族学学会的建议下,由贵州省民族研究所牵头,联合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贵州省民族研究学会、贵州省社会科学院、贵州省博物馆、贵州民族学院等单位共同组织了“月亮山区域民族综合考察队”,赴月亮山开展调查,掀开了“六山六水”民族调查的序幕(“六山”,系指贵州境内的雷公山、大小麻山、武陵山、乌蒙山、云雾山、月亮山;“六水”,系指贵州境内的都柳江、清水江、乌江、氵舞阳河、北盘江、南盘江)。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开展37年来,公开出版调查文献10多本,内部出版调查资料集30余集,该调查在国内民族学界有很高声誉,并写入中国民族学发展史中。
这些科研成果,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一是为贵州省委、省政府提供决策参考。“六山六水”民族调查正是对省内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进行了系统、全面的调查,为进一步认识贵州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的贫困提供了资料,1993年在贵州省政协、贵州省民委组织领导下的“麻山民族地区贫困调查”,受到贵州省委、省政府,乃至中央的高度重视,时值《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颁布,“麻山调查”进入贵州省委、省政府的决策,制定了麻山、瑶山扶贫计划,推动了贵州省的扶贫攻坚工作。二是为民族学积累了丰富的、极为珍贵的资料。收集、积累了2000多万字的第一手资料,为编写《贵州省志·民族志》 《民族志资料汇编》提供了大量资料。三是为抢救仡佬语做了大量工作。仡佬族是贵州古老的民族,其语言处于消失状态,为抢救仡佬语,组队深入仡佬族地区,完成调查报告8篇10多万字,使即将消失的仡佬语得到了抢救,并完成《仡佬语研究》,受到国内外学术界的高度评价。四是培养了一批民族学研究人才。每年根据调查的主题,安排2~3次专题的学术讲座,如扶贫开发、民族文化、党的民族宗教理论政策等内容,不断丰富调查队员的相关知识,提高队员的素质和调查质量。先后完成了《苗族简史》 《布依族简史》 《侗族简史》 《水族简史》《仡佬族简史》 的撰写和出版工作。据不完全统计,公开出版的几百部著作、辞书、百科全书、志书都使用了大量的“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五是抓科研助推脱贫攻坚工作。2017年,贵州省民族研究院与省财政厅、省发改委共同组织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调查,举全院之力,并组织州(市) 有关科研人员,组成50余人课题调研组,共完成调研报告80余篇,150余万字。成果为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工作提供了科学决策参考,有力地助推了脱贫攻坚工作。2018年,开展“两少一寨”专项调研,共深入到47个民族特色贫困村寨进行调研,共完成了50余篇调查报告30余万字;开展易地扶贫搬迁社区民族工作调研,组成的调研组先后到黔东南州、黔西南州、铜仁市、安顺市等地的易地扶贫搬迁社区实地调研,完成了10余篇调查报告10余万字,为易地扶贫搬迁社区民族工作开展献计献策;开展民族地区乡村社会治理调查,共完成调查报告5篇30余万字,为民族地区乡村实施振兴战略献计献策;组织12支调查队到水族、仡佬族地区开展“水族、仡佬族现状调查”,完成调研报告12篇60余万字。2019年,组织8支调查队开展“白族、壮族、毛南族、蒙古族、满族、羌族、仫佬族、畲族现状调查”,现今调查工作仍在进行之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决策权。”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的调查研究,一直以来,都能持之以恒,并在历史上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问: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开展37年来,民族科研成绩硕果累累,请您介绍一下该调查工作及成果在民族学界的影响情况。
李平凡: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取得的成果,受到国内民族学家的高度评价。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人类学学会会长郝时远称之为“新时期中国民族学事业发展进程中的重要学术工程”。原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会长李绍明教授认为,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覆盖面广、坚持时间长,发挥了以民族学为主、多学科联合优势的特点,使贵州各民族的民族志资料基本齐备,完整地建立起了贵州民族学研究的奠基石。中央民族大学金炳镐教授认为,“六山六水”民族调查是我国民族研究史上未曾有过的重大学术研究工程,为全国的民族研究事业积累了宝贵资料,将成为世界各民族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贵州省民族研究院2018年1月被贵州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授予“人文社科示范基地”。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科研人员先后获得国家民委第四届全国民族研究优秀成果奖三等奖、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2017 年度优秀成果一等奖、贵州省专业文艺奖特等奖、贵州省第十三次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等多项奖励。
六、展望未来,路在脚下
问:颜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谈。据了解,您从1986年起,就一直在贵州省民族研究院(所) 从事民族科研工作,在几十年的学术生涯中,您出版了专著《所有制与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研究》,主编《贵州民族传统节日进入旅游市场的文化条件分析》 《贵州世居少数民族传统节庆文化研究》 《苗族传统文化研究》 《布依族传统文化研究》 《瑶族传统历史文化研究》 《侗族传统文化研究》 《水族传统历史文化研究》;合作编纂中国少数民族现状与发展调查研究丛书《布依族卷》;合作主编《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 《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选编》 10卷本、《中国各民族原始宗教资料辑成·布依族卷》及多部专题论文集;发表论文50余篇,调查报告20篇,主持和参与各类课题8个。作为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现任院长,从1998年起,您一直担任《贵州民族研究》主编,结合您在编辑部的工作实际,请您谈一下《贵州民族研究》在民族学界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
颜勇:《贵州民族研究》杂志是由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主管、贵州省民族研究院主办的民族学类综合性学术期刊,其宗旨是“立足贵州,背靠西南,面向全国,走向世界”。创刊于1979 年,2005年由季刊变更为双月刊,2014年变更为月刊。自创刊以来,《贵州民族研究》杂志始终坚持以党的方针政策为指导,坚持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服务,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的办刊方针,突出办刊的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结合,地方性与民族性相结合、历史性与现实性相结合的特点。迄今已出版了40卷,约4000万字,得到了学术界和期刊界的广泛认可,相继成为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中文核心期刊”“中国民族学类核心期刊”、南京大学中国社科科学评价中心“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核心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中心“中国社会科学(AMI核心期刊)”、武汉大学科学评价研究中心“中国权威学术期刊(RCCSE核心期刊)”、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重要转载来源期刊”,是中国民族研究领域较有影响的学术研究刊物之一,是贵州省唯一一家连续入选几大评价机构核心期刊目录的学术理论期刊。
《贵州民族研究》杂志是贵州省唯一一家综合性民族理论学术刊物。杂志办刊40多年来,一是《贵州民族研究》杂志积极宣传党和国家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展示了贵州省委、省政府贯彻党和国家民族理论和发展民族政策取得的伟大成绩,是贵州民族工作对外宣传的一个重要窗口。二是《贵州民族研究》杂志办刊40多年来,为民族学研究和人类学研究中国化作出了积极的贡献,积极引导专家学者对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改革开放以来产生的重大的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展开研究,为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为民族优秀文化交流提供了展示的平台,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上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三是对培养民族学科研人才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学术平台,使更多有志于从事民族科研的少数民族知识分子在《贵州民族研究》杂志发表文章后,走上了科研之路。
问:《贵州民族研究》是贵州乃至全国民族研究领域的具备影响力的民族学学术期刊,作为国家核心期刊的主编,请您谈一下《贵州民族研究院》的办刊情况。
颜勇:《贵州民族研究》是民族学类综合性学术期刊,自创刊以来,《贵州民族研究》始终坚持以党的方针政策为指导,坚持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服务,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的办刊方针,突出办刊的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结合、地方性与民族性相结合、历史性与现实性相结合的“三结合”特点。自创刊以来,在贵州省委宣传部、贵州省新闻出版局领导下,特别是在主管部门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的领导下,《贵州民族研究》不断茁壮成长,由办刊之初的一家地方性刊物逐步发展成为一家在国内外较有影响的民族学类学术理论刊物。
多年来,《贵州民族研究》为宣传党的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促进各民族优秀文化交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民族学学科研究,推动我省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同时也得到了学术界和期刊界的广泛认可,被北京大学图书馆、南京大学中国社科科学评价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中心、武汉大学科学评价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评为相关核心期刊和重要转载来源期刊,是中国民族研究领域较有影响的学术研究刊物之一。下一步,我们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抓好《贵州民族研究》的办刊工作。
一是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办好期刊。《贵州民族研究》作为展示贵州省委省政府贯彻落实党和国家有关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在贵州取得伟大成就重要窗口,决定了刊物要重视和确保正确的政治方向。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自觉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持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不动摇,切实贯彻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确保政治上不出问题。
二是坚持服务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从贵州民族地区改革发展稳定的具体实际出发,紧紧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来开展办刊工作。在加强民族学基础学科栏目建设的同时,积极努力打造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助力特色栏目,为热心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民族文化研究和实践探索的专家学者提供载体,增强刊物为民族研究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建设服务的作用。
三是努力提高文章的质量和刊物的整体水平。采取“请进来”和“走出去”方式,与其他期刊社、编辑部和相关评价机构进行学术交流,特别是邀请在座的各位领导和专家前来指导我们办好刊物,进一步学习办刊经验。不断完善刊物的制度,提高采、编、印的水平和质量,努力以更加宽广开阔的视野,更加高档的品位和更加鲜明的特色,提高刊物的整体水平。进一步加强办刊队伍自身建设,建设一支政治强、业务精、纪律严、作风正的办刊队伍。积极向在座的各位领导、专家及全国知名专家学者约稿,提高稿件质量。邀请有关专家主持特色栏目,推动理论和实践创新,吸引高水平的学术文章。
问: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建院60周年之时,《贵州民族研究》也迎来了她41岁的生日,站在新的历史航程上,请您谈一下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和《贵州民族研究》的使命和未来。
颜勇:回顾过去,我们倍感自豪,展望未来,我们使命光荣。近年来,在坚持基础学科研究的基础上,在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上大做文章,我们紧紧围绕省委、省政府和省民宗委的中心工作,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等应用学科上做了诸如易地移民扶贫搬迁实证调查、易地扶贫搬迁与文化适应、贵州民族地区农村人口素质调查、贵州省移风易俗和乡风文明建设调查等等,这些调研成果得到了省委、省政府和省民宗委的肯定。当前和今后,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要紧紧围绕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来开展工作,大力加强对各民族在历史文化上的交往交流交融和各民族地区现实问题的研究,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和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做出积极的贡献。
我们要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牢牢坚持党性原则,牢牢坚持正确舆论导向,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确保政治上不出问题,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在贵州民族研究工作和《贵州民族研究》办刊工作中的指导地位。切实做到把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办成省内外具有影响力的民族科研机构,把《贵州民族研究》办成促进各民族文化深度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平台和展示贵州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取得伟大成就的重要窗口。
我们不会忘记,贵州省民族研究院和《贵州民族研究》刊物的发展得益于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关心和各级各部门、各单位的大力支持,特别是主管部门省民宗委坚强领导。历届省委、省政府领导十分重视贵州民族研究院的工作,经常深入到民族研究院进行指导工作,帮助解决实际困难。展望未来,我们充满信心和力量。我们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与时俱进,感恩奋进,紧跟时代发展步伐,加强科研队伍建设,扎实做好民族科研工作,坚持传播新理念,交流新经验,展现新成果,推动民族科研工作跃上一个新的台阶,努力谱写新时代最美丽的新篇章,为贵州少数民族地区发展、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做出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