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方麝香注射液质量控制研究进展

丁艳谱，宋娜娜，李响明，张睿智，孙胜斌，姜国志

复方麝香注射液现行质量标准[3]中检测项目包括性状、鉴别(冰片、薄荷脑、石菖蒲、广藿香的鉴别)、检查(pH值、炽灼残渣、总固体、热原、其他)、麝香酮含量测定。该标准不仅缺少对制剂溶血、凝聚、异常毒性、过敏试验等安全性指标的检查，还缺少对制剂指纹图谱或特征图谱的全面质量控制方法，且含量测定控制成分相对单一。此外，本品属芳香水溶液，在蒸干后，采用105 ℃干燥3 h的方法测定总固体，该方法有待商榷。本文对比分析了复方麝香注射液近二十年来关于质量控制研究的文献，为提高产品的质量标准提供参考依据。

1 含量测定

复方麝香注射液生产时将麝香、广藿香、郁金、石菖蒲水蒸气蒸馏后收集蒸馏液，冰片、薄荷脑共研，加入辅料聚山梨酯80，用蒸馏液分次溶解后，加水定容，灌装灭菌后即得。复方麝香注射液一种无色的澄明的芳香性无菌制剂，目前文献中报道的含量测定方法绝大多数使用气相色谱仪，也有气相与质谱技术联用的，选定的指标性成分包括薄荷脑、龙脑、异龙脑、百秋李醇、麝香酮及细辛醚等。

麝香主要含麝香酮等成分，石菖蒲、郁金、广藿香主要含挥发油，冰片、薄荷脑也是挥发性成分，因此该产品的含量测定也主要围绕挥发性成分展开。白新涛等[4]采用气相—质谱联用技术分析了复方麝香注射液中的挥发油类成分，使用毛细管柱程序升温的方法定量测定了薄荷脑、龙脑、百秋李醇、麝香酮、细辛醚5种成分的含量，分析方法专属性高，受干扰少。刘明颖等[5]建立了气相色谱法同时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中异龙脑、龙脑、L-薄荷脑、α-细辛脑、白秋李醇、麝香酮6种挥发性成分的方法，使用正己烷萃取法制备供试品，以水杨酸甲酯为内标，程序升温，方法精密度、重复性良好。彭敏等[6]选取麝香酮、β-细辛醚、百秋李醇、龙脑和薄荷脑作为指标成分，建立了气质联用同时测定上述5种成分的方法，分离效果较好，测定结果准确。徐国兵[7]建立了以正十八烷为内标物，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程序升温同时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中薄荷脑等4种挥发性成分的方法。汪秀月[8]、徐国兵[9]分别建立了气相色谱法测定薄荷脑和龙脑含量的方法。

复方麝香注射液中含石菖蒲，石菖蒲药材的主要成分细辛醚既是有效成分又是毒性成分，因此对其的控制有重要意义。目前文献报道的细辛醚含量测定方法有气相色谱法[4-6]、液相色谱法[10-12]及其他方法[13]。汤佳佳等[14]建立了高效液相色谱法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中细辛醚含量的方法，以乙腈-0.05%磷酸溶液(40∶60)为流动相，检测波长251 nm，供试品溶液制备方法简单，测定方法专属性高，色谱峰分离良好，并使用该方法测定了来自5家生产企业提供的12批复方麝香注射液，测得α-细辛醚、β-细辛醚含量分别在2.410～56.130 μg/ml、111.577～500.753 μg/ml，批间含量差异相对较大。

2 指纹图谱

指纹图谱技术可全面地反映所含的化学成分，图谱的差别不仅能反映主要成分的差异，还能反映一些含量较低甚至微量成分的差异，是全面评价产品质量的一种手段。复方麝香注射液质量标准[3]无指纹图谱的质量控制方法。

程世云等[15]建立了气相色谱法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指纹图谱的方法，使用弹性石英毛细管柱，程序升温(起始温度120 ℃保持2 min，3 ℃/min升温至140 ℃，保持2 min，5 ℃/min升温至230 ℃，保持32 min)，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检测器温度260 ℃，以氮气为载气，流速0.8 ml/min，进样量1.0 μl，分流比80∶1，标定了指纹图谱中薄荷脑、龙脑、异龙脑、甲基丁香酚、异丁香酚甲醚、α-细辛醚、麝香酮、β-细辛醚、百秋李醇、α-细辛醚空间异构体共10个共有峰，并应用此方法测定了来自5个生产厂家的16批复方麝香注射液指纹图谱，相似度在0.85以上，为复方麝香注射液的质量控制提供了参考。

刘永利等[16]采用气相色谱法建立了复方麝香注射液的特征图谱，共有6个特征峰，应用该方法测得来自3家企业的10批样品相似度在0.90以上，结合混合对照药材为参比的模式对其进行了定性研究，同时还对薄荷脑、冰片、百秋李醇、麝香酮、α-细辛脑5种主要成分进行了含量测定，发现不同厂家的产品各含量均有所差异，其中白秋李醇、α-细辛脑含量差距相对较大。

3 安全性检查试验

复方麝香注射液现行质量标准[3]中关于安全性的控制相对较少。近年来随着临床的广泛应用，有关复方麝香注射液不良反应的报道时有发生。不良反应的临床表现主要为胸闷、憋气、口唇发绀、剧烈咳嗽及呼吸困难等过敏反应，其次为高热、寒战，再次为皮疹，偶有面部潮红、出汗等[17]。不良反应的发生以速发型为主[18]。因此开展复方麝香注射液非临床安全性质量控制研究具有积极的意义，为临床用药安全提供依据。

3.1 细菌内毒素 目前复方麝香注射液沿用家兔法测定热原，针对该方法存在操作繁琐、费时、成本高、灵敏度低的弊端，已有研究采用细菌内毒测定法代替家兔法测热原的文献报道。陈君[19]将复方麝香注射液稀释30倍后，使用胶凝法测定细菌内毒素，结果与家兔法一致且无干扰。仇迅倬等[20]建立了动态浊度法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细菌内毒素的方法，发现该产品对细菌内毒素反应有抑制作用，通过稀释方法可排除干扰。

3.2 溶血试验 复方麝香注射液为中药制剂，所含成分多，且含有的表面活性剂具有乳化作用，可能使红细胞破裂出现溶血。朱勤等[21]采用分光光度法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对家兔的血红细胞的溶血度，并与中国药典中常规溶血试验(试管内肉眼观察)对照，发现来自5个生产厂家的13批产品按原液、1∶2倍、1∶4倍、1∶6倍、1∶8倍、1∶12.5倍逐步稀释后，再分别使用上述两种方法检测，结果一致；各厂家的产品从1∶6倍浓度稀释液(未超过最大使用量)起均无溶血与凝聚现象，但同一厂家不同批次的产品其溶血性有差异，可能与生产中杂质类成分的去除程度有关，也可能与附加剂的加入量有关。武少馨等[22]在复方麝香注射液的溶血试验研究中发现不同厂家产品的溶血性差异较明显，但均未出现溶血与凝聚现象。这两个研究均认为分光光度法观察溶血对结果的判断最好。

3.3 异常毒性 异常毒性是有别于药物本身所具有的毒性特征，是指由生产过程中引入或其他原因所致的毒性，给予动物一定剂量的供试品溶液，在规定时间内观察动物出现的异常反应或死亡情况，检查供试品中是否污染外源性毒性物质及是否存在意外的不安全因素。武少馨等[22]在复方麝香注射液非临床安全性研究中得出小鼠的最大耐受量为人临床用量的100倍，异常毒性试验中小鼠无异常现象。

3.4 过敏试验 过敏反应是外来性抗原物质与体内抗体间所发生的一种非正常免疫反应。对于一些过敏性体质的患者来说，中药注射液的成分越多，越易引起过敏反应。过敏试验一般采用豚鼠进行实验，为临床用药安全提供依据。武少馨等[22]在过敏实验中采用1.5 ml/kg(约相当于人临床用量的4.5倍)的剂量给豚鼠体内注射了4个不同厂家的7批复方麝香注射液，结果豚鼠均出现类似过敏症状。

4 其 他

4.1 总固体 经水蒸气蒸馏收集蒸馏液，添加助溶剂后制成了复方麝香注射液。现行质量标准[3]中将本品10 ml置于已恒重的蒸发皿中，蒸干后105 ℃干燥3 h，要求“遗留残渣不得少于0.5%”，而蒸干和干燥过程中挥发性成分势必会损失，干燥后遗留的残渣主要是辅料类物质。质量标准【制法】中已经明确的产品辅料有助溶剂聚山梨酯80和pH值调节剂氢氧化钠，聚山梨酯80用量为2%(ml/ml)，添加量较大。在中国药典2000年版[23]、2005版[24]、2010年版[25]、2015年版[26]中聚山梨酯80均使用费休氏法容量滴定法检查水分。中药注射液再评价工作方案(征求意见稿)中指出“挥发性成分制成的注射剂可以采用挥发性成分总量代替总固体的检查”。因此笔者认为，该产品质量标准中此项目有待进一步研究。

4.2 辅料 注射剂是一种直接注射进入血液循环系统的剂型，对其质量、安全性要求更高。注射剂在生产中往往会根据药物的性状、理化特性适当添加一定辅料，调节主药的溶解度、稳定性、酸碱度等。辅料是注射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影响制剂的质量，因此有必要控制辅料的质量。复方麝香注射液中添加了聚山梨酯80，有文献报道表面活性剂聚山梨酯80有一定溶血现象，溶血率与聚山梨酯80的含量不呈绝对的线性关系[27]。聚山梨酯80的含量测定方法[28-30]有分光光度法(比色法)、气相色谱法、液相色谱法等。程世云等[31]建立了高效液相色谱—蒸发光散射法测定复方麝香注射液中聚山梨酯80的方法，使用TSK GEL G2000SWxl色谱柱，以乙腈-0.01 mol/L乙酸铵溶液(8∶92)为流动相，流速0.8 ml/min，柱温30 ℃，蒸发光散射检测器漂移管温度103 ℃，载气为氮气，流量为2.5 L/min，方法操作简单、快速，可作为复方麝香注射液中聚山梨酯80的质量控制方法。

5 结 语

复方麝香注射液质量标准[3]中缺少安全性指标、指纹图谱或特征图谱的全面质量控制，且含量控制成分相对单一。近年来该产品的研究内容包括对该产品中多种挥发性成分含量测定的研究；指纹图谱的测定方法研究；溶血与凝聚、异常毒性、过敏试验等非临床安全性试验的探索；还有对辅料聚山梨酯80的控制研究。这些研究为今后该产品质量控制的深入研究或提高均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临床应用复方麝香注射液治疗疾病对大多数患者是有效、较安全的。复方麝香注射液对中枢神经系统有着小剂量兴奋、大剂量抑制的双向调节作用[32]，临床使用时应慎重选择使用剂量，避免超剂量使用。同时，医护人员还要关注配置时空间环境的洁净度，注意药物的用法、用量和配制浓度；避免因药液浓度过高、输注速度过快等引起不良事件[33]。生产企业也应注重完善药品说明书安全性信息，优化生产工艺，提高产品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