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花已开
2021-02-21楼钇含
楼钇含
清晨,坐在书桌前。扭头看向窗外,熹微的光影漏过错落的枝叶,穿过清漾的雾气,落在江边的甬道上,洒下一地斑驳。谁曾想,从滩涂变沃土,从难事农桑的盐碱地到配得起“钱塘”两字的繁华,其间不过短短几十年。原先贫瘠荒芜、人烟稀少的滩涂上,竟也能生出明媚的花朵。
初·埋种
城市揉进雨里,凉意生在初春。一颗渺小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悄悄埋下。
彼时初遇钱塘,也不过是个三四岁的懵懂孩童。只依稀记得家门前的小河,河中的水呈墨绿色,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河上漂浮着各种人们随手丢弃的垃圾;两边的河岸上,阴湿的角落里,到处长满倔强的苔藓植物。每每经过,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唯恐避之不及。河的另一边是一条窄窄的马路,走在人行道上,迎面驶过的货车总能扬起不小的灰尘,晚上有时还会被货车飞驰而过的声音惊扰得夜不能寐。路上坑坑洼洼,到了下雨天,不免有积水,只能扶着河边的栏杆小心翼翼地跨过。这便是我对钱塘的第一印象:似乎不那么尽如人意。
仲·出芽
眸眼一瞥,湿湿雨幕中,褐色的土壤里,冲出一抹新绿。
流光易逝,寸阴尺璧,时间一点点流转至脑后,此后的钱塘,正一天天悄然发生变化。地铁,一点点向前延伸,钱塘,一步步向前迈进。第一次坐地铁出行,大概是小学时。地铁站里有序严格的安检,刷卡进站时一开一合的闸门,等候时醒目温馨的标语“先上后下,排队候车”,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人流进入地铁车厢,车厢内有些拥挤,但不纷乱。屏幕上闪过各个站名,亲切的女声播报着下一站的名称,站台上人和景向右飞速驶去。原本一小时的车程,只停留几站便抵达。没有路面上的喧嚣,只有城市飞速发展向前的轰鸣声。
暮·成长
臨窗而坐,一抹浓绿撞入眼帘,小芽静静生长,叶子指向晴空,反射耀眼的光芒。
“华灯初向晚,良辰应如是”。无数辆小轿车呼啸驶过倒映着城市霓虹的路面,却总在白色斑马线前缓缓停下车等候行人通过。走上江堤,将手轻轻搭在栏杆上,江面荡漾出风的形状,面朝钱塘,吹着微微江风,闭眼感受钱塘的温度。夜色包围,昏黄路灯勾勒出隐隐轮廓。钱塘,有着高楼的鳞次栉比,霓虹的斑离繁华,也有街边随处可见的小商小贩,亲切地注视着来往的人们。有人在夜市或小吃摊的烟火气中长歌纵酒,也有人行色匆匆迎面撞进钱塘晚风。无论是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还是崇山沃野,大江大河,所在之处,便是钱塘。
柳永曾经在《望海潮》一词中写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今天,钱塘旧貌换新颜,历久弥新,这背后,有着一代代钱塘人付出的不懈努力。从曾经盐碱沙地,到如今钱塘沃土;从曾经简陋平房,到如今高楼林立,钱塘,如一棵正在成长的小树苗,焕发出勃勃生机,在与风霜雪雨的斗争中坚持,凌天斗志,从未消融。向着钱塘江,对着这一片因江而生、沿江发展的土地,自豪地呐喊:“我们都是钱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