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糖尿病肾病患者血清CTRP9水平变化及其与25（OH）D的相关性

童梦霞，郭久畅，张琳，王茜，张晗，章莹，岳瑜，廖鑫，高琳

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贵州遵义563003

糖尿病肾病（DN）是糖尿病最常见、最严重的微血管并发症之一，其发生机制十分复杂，治疗效果不理想，因此早期预防尤为重要。C1q/肿瘤坏死因子相关蛋白9（CTRP9）是近年新发现的脂肪因子，与脂联素（APN）具有高度同源性［1］，在调节代谢、保护血管内皮、抗动脉粥样硬化、保护心脏、抗炎等方面有重要作用［2］。CTRP9 可抑制肾小球和肾小管糖原积累，缓解高血糖介导的氧化应激和细胞凋亡，从而改善肾功能不全［3］。研究表明，25（OH）D 在肥胖、胰岛β 细胞功能调控、氧化应激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且其水平可能影响DN 严重程度［4］。本研究通过观察单纯糖尿病和早期DN 患者血清中CTRP9、25（OH）D水平变化，探讨两者相关性。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9 年9 月—2020 年5 月我院收治的169 例2 型糖尿病患者，均符合WHO 1999年制定的诊断标准。排除标准：其他类型糖尿病；恶性肿瘤病史及使用激素药物史；其他原因引起的肾脏病变及肾功能不全；合并骨质疏松及其他骨代谢异常；甲状腺及甲状旁腺疾病；1 个月内使用过降糖或降脂药物；3 个月内使用过维生素D 及钙剂；急慢性感染、糖尿病相关急性并发症；绝经期女性。根据中国2 型糖尿病防治（2017 年版）标准［5］，将患者分为单纯糖尿病组（T2DM 组，UACR＜30 mg/g）88 例和早 期DN 组（DN 组，UACR 30～300 mg/g）81 例。T2DM 组男28 例、女60 例，年龄（51.71±10.57）岁；DN 组男25 例、女56 例，年龄（52.32 ± 10.73）岁。另择65 例健康体检者作为正常对照组，男21 例、女44 例，年龄（53.08±9.65）岁。三组性别、年龄具有可比性。三组其他临床资料比较见表1。本研究获本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

1.2 血清CTRP9、25（OH）D 检测方法 采集受试者清晨空腹静脉血，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测定25（OH）D，试剂购于德国罗氏公司；酶联免疫吸附法（ELISA）测定空腹血清CTRP9 水平，试剂盒购自上海江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3 早期DN 患者血清CTRP9 与25（OH）D 水平的相关性分析方法 采用SPSS23.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符合正态分布的数据以±s 表示，不符合正态分布的数据以M（Q25，Q75）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方差齐的采用LSD 法，方差不齐采用Dunnett"s T3法。正态分布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非正态分布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CTRP9 的影响因素分析采用多元逐步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1 三组临床资料比较［±s/M（Q25，Q75）］

表1 三组临床资料比较［±s/M（Q25，Q75）］

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P＜0.05；与T2DM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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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结果

2.1 三组血清CTRP9、25（OH）D 水平比较 与正常对照组比较，T2DM组和DN组血清CTRP9、25（OH）D 均降低（P 均＜0.05）；与T2DM 组比较，DN 组血清CTRP9、25（OH）D降低（P均＜0.05）。见表2。

表2 三组血清CTRP9、25（OH）D比较（ng/mL，±s）

表2 三组血清CTRP9、25（OH）D比较（ng/mL，±s）

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P＜0.05；与T2DM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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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血清CTRP9 水平与早期DN 患者25（OH）D 及其他临床特征的相关性 血清CTRP9 与病程、BMI、FPG、FINS、TG、HbA1c、HOMA-IR、UACR 呈负相关（r分别为-0.290、-0.253、-0.463、-0.171、-0.192、-0.374、-0.339、-0.316，P 均＜0.05），与HDL-C、eGFR、25（OH）D 呈正相关（r 分别为0.253、0.210、0.683，P 均＜0.05）。以CTRP9 为因变量，以病程、BMI、FPG、FINS、TG、HDL-C、HbA1c、HOMA-IR、UACR、eGFR、25（OH）D 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显示，25（OH）D（X1，β=0.593，P＜0.01）、FPG（X2，β=-0.244，P＜0.01）是CTRP9 的独立影响因素。回归方程YCTRP9=95.820+0.593X1-0.244X2。见表3。

表3 血清CTRP9影响因素的多元逐步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CTRP9 与APN 有相似的球状结构域和代谢功能，在所有CTRP 旁系同源物中，CTRP9 显示与APN的氨基酸序列同一性最高，因此CTRP9 的代谢调节作用与APN 类似。CTRP9 是一种保护性脂肪因子，可减少氧化应激，保护血管内皮功能，其水平升高是终末期DN 血管钙化的保护因素［6］。FUJITA 等［7］认为，血清CTRP9 可能是糖尿病患者肾血管损伤的生物标志物。CTRP9 过表达可降低细胞外蛋白质沉积，抑制肾小球硬化、肾小管间质纤维化、高血糖介导的氧化应激，从而延缓DN 进展［3］。DN 以肾小球损害为主，eGFR 反映了肾小球滤过功能，UACR 是DN 的诊断依据。本研究结果显示，DN 组血清CTRP9水平明显低于T2DM组，且CTRP9与eGFR呈正相关，与UACR 呈负相关。提示T2DM 在发展为早期DN 的过程中CTPR9 降低，同时eGFR 降低、UACR升高，表明CTRP9可能在早期DN的发生发展中起保护作用。

有研究表明，CTRP9 基因敲除小鼠更易形成胰岛素抵抗［8］。PETERSON 等［9］报道，高脂肪饮食诱导的肥胖小鼠血清CTRP9 水平降低了50%，CTRP9 转基因小鼠体内所需的胰岛素量明显减少，胰岛素敏感性增加，过表达CTRP9 的小鼠在外周组织中的葡萄糖处置率升高，因此血糖浓度更低。CTRP9 通过刺激AMPK、Akt、p44/42 等通路，增加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和脂肪氧化，并且过表达CTRP9 的转基因小鼠骨骼肌线粒体含量更高，加快机体新陈代谢，从而降低血脂浓度［10］。以上研究均表明，CTRP9 与糖脂代谢及胰岛素抵抗密切相关。本研究结果显示，T2DM 组及DN 组血清CTRP9 水平均低于正常对照组，DN 组最低，且CTRP9 与BMI、FPG、FINS、TG、HbA1c、HONMA-IR 呈负相关，FPG 是CTRP9 水平升高的独立影响因素。进一步说明CTRP9 与糖脂代谢、胰岛素抵抗密切相关。

维生素D 在维持β 细胞功能、胰岛素产生和分泌及组织对胰岛素的敏感性中起一定作用。有研究显示，维生素D 与糖尿病多种慢性并发症存在相关性，认为维生素D 缺乏的糖尿病患者罹患肾病的风险升高［11］。维生素D 也可以抑制肾素分泌，减少氧化应激和增加肾脏抗氧化能力，其干预治疗的慢性肾脏病患者的尿白蛋白水平有所下降，并且能显著减少足细胞丢失和凋亡、抑制肾小球纤维化［12］。本研究结果显示，DN 组25（OH）D 显著低于T2DM 组，表明25（OH）D与糖脂代谢、胰岛素抵抗、DN密切相关。

目前，国内外尚无相关研究直接显示CTRP9 与25（OH）D 之间代谢的关系。本研究结果显示，CTRP9 与25（OH）D 呈 正 相 关，且25（OH）D 是CTRP9 水平升高的独立影响因素。我们推测，CTRP9与25（OH）D 可能存在的关系包括：①CTRP9与APN的氨基酸序列同一性最高，有动物研究发现维生素D可能通过增加脂肪组织中APN mRNA 表达来提高APN 水平［13］，CTRP9 可能与维生素D 存在类似的关系；②CTRP9可降低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诱导的NF-κB 活化以及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血管细胞黏附分子1（VCAM-1）和单核细胞趋化蛋白1（MCP-1）表达［14］，维生素D 可以通过抑制NF-κB，抑制高糖诱导的血管紧张素，从而减轻肾损害［15］；③CTRP9可通过激活AMPKa 信号通路、下调TGF-β 抑制成纤维细胞成熟［16］，维生素D 也可抑制转化因子β（TGF-β），从而阻止肾脏纤维化，减轻DN的肾脏损害［15］。因此推测，CTRP9与25（OH）D 在降低炎症反应及减轻肾脏损害方面具有相似的作用，CTRP9 与25（OH）D降低共同参与了早期DN的发生发展。

综上所述，早期DN 患者血清CTRP9、25（OH）D水平均降低，25（OH）D 是CTRP9水平升高的独立保护因素；CTRP9与25（OH）D 降低可能共同参与了早期DN的发生发展，其具体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