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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安全事故中舆情的集聚特征和应对策略探究

2021-02-03赵丹

新闻研究导刊 2021年21期
关键词:事件应对策略

摘要:文章从舆情集聚和扩散的路径出发,分析自媒体、传统媒体、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作为信息传播节点在勾连舆情、建构舆情、框定舆情、引导舆情中扮演的角色及呈现的特征。文章认为,在重大安全事故的信息传播流程中,主流媒体及时介入信息传播流程,缩短信息公开时间差,深度解析事件,掌握信息传播话语权,主动建构情感框架,匡正舆情走向。

关键词:“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舆情集聚特征;应对策略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21-0156-03

2021年6月13日6时40分许,湖北十堰市张湾区艳湖社区集贸市场发生燃气爆炸,事故造成多人死亡和重伤。由于燃气爆炸属重大突发事件,现场视频经网友上传到自媒体终端后迅速发酵升温,引发媒体和社会各界高度关注。作为重大安全事故,“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虽由自媒体“点燃”,但舆情的传导、聚集、扩散却持续地建构着来自不同地域人们的感知,人们通过信息节点连接,实现着“在世存有”。文章从舆情集聚和扩散的路径出发,分析自媒体、传统媒体、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作为信息传播节点在勾连舆情、建构舆情、框定舆情、引导舆情中扮演的角色及呈现的特征。

一、舆情集聚的媒体呈现特征

第一,自媒体。以微信为代表的自媒体是“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舆情生成的起点,大多数网友对事态的感知是从网友发布的一段事故爆发后地面留下大量瓦砾的视频开始的。从知乎上网友晒出的微信截图来看,存在感、归属感、亲情感是事件在微信空间中集聚升温的关键要素和逻辑溯源。由于微信是熟人间信息沟通的中介化存在,此时舆情仅被框定在“人际范畴”之内,再加上微信缺乏“一个相对清晰的中心化话语主体”[1],即便重大的话题讨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演化为主流舆论,所以由微信等自媒体诱发的舆情尚不足以产生强烈的社会刺激,此时舆情在慢慢生长,影响力十分微弱。

第二,传统媒体。6月13日9点53分,央视以《湖北十堰发生一起燃气爆炸事故 部分人员受伤》为题对事件作了简讯报道。随即新京报、每日经济新闻等传统媒体派出专业记者前往采写报道。此时,传统媒体依托其专业的职业新闻人和媒体公信力,将自媒体用户贡献的内容和原始材料以求真证伪的形式付之于报道和呈现,一方面降低了公众的质疑,减少了信息在传播链条中的失真风险,另一方面也为信息内容聚合、意义梳理和价值提升开辟了值得信赖的传播场域。此时,舆情的传播范围开始扩大,舆情由静默滋长向密集性撒播转化,处于节点主体的个人渐次被编织到网络建构的“舆论场”中。

第三,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由于“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的重大敏感性,事件经由央视播发后,来自网络空间的文字、图片、视频等信息迅即被人民网、凤凰网、新京报网等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引用、转载,陆续刊载在各自的客户端和首屏首页的显著位置。此时,舆情由封闭狭小的“人际圈”“地域圈”迅速扩展到更为宽广的地域和范围,舆情也由人与人之间的知晓互动上升為政府、媒体、社会高度关注的“舆情事件”,再加上重大安全事件的信息传播具有强大的情感动员作用,不同空间场域中的信息知晓者就会快速加入事件信息的分享队伍中,不断将具有共同价值理念的人群叠加到事件话题的讨论中。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的加入和彼此之间越织越密的信息传播网,让舆情的数量在短时间内实现倍数级增长,此时,舆情呈现出“井喷”状态。

二、舆情集聚的路径特征探析

从舆情集聚的路径来看,从事件发生伊始的6点40分到9点53分,信息传播的渠道主要集中在电话、短信等即时通信工具和SNS、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信息或由个人到个人,或由个人到群体,或由(微信)群到(微信)群,信息流动仅仅局限在人际间、群际间并以单向性的信息告知、情感慰藉为主,互动性十分微弱。这说明,信息的互动频率和活跃度是舆情集聚的重要构成要件,舆情的集聚需要多数人在同一个(网络)空间中基于共同话题进行多频次的交流、碰撞、对话、协商,缺乏传统媒体或者“意见领袖”的介入,基于微信等自媒体引爆的舆情就很难实现“泛传播”。从这个意义上说,“传统媒体就是网络舆情的催化剂、引爆点”[2]。舆情数量的持续递增只有引发政府和社会的广泛关注,才会打破正常的舆论生态。易言之,自媒体空间中的网络舆情数量无论多么大,决定舆论走势和持续性的重要变量就是舆情流动空间的拓展和更大范围内人群的知晓度,如果舆情跳脱不出自媒体的圈层,其接续的影响力和冲击波就会快速衰减。

当然,自媒体的信息源能否成为传统媒体的采访素材取决于网络事件的公共性、重要性以及造成的灾难后果和产生的警示意义。在“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中,传统媒体主动介入的缘由与自媒体信息的及时曝出有关,但传统媒体的介入更多的是为了消除或然性,为恐慌情绪提供更多确然性信息,让无法经历和参与的各种想象性认知消弭于无形。从9点53分央视记者发出《湖北十堰发生一起燃气爆炸事故 部分人员受伤》的报道开始,这件由自媒体传播的网络事件便挣脱了狭隘网络空间的限制,向更宽、更广的网络圈层延伸。截至6月19日,笔者以百度为搜索引擎、以“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为关键词统计出的760条信息中,自媒体、传统媒体、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彼此之间引用和转载呈现多交叉、多互动的情景,即自媒体、传统媒体、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之间没有了信息流入和流出的“楚河汉界”,信息传输的路径摆脱了点对点的单向性传播,实现了点对点、点对面、面对面的多向度融合传播。至此,该事件的覆盖面、关注度、知晓率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便达到一个极值点。

从9点53分主流媒体发声,再到11点湖北十堰市成立现场抢险救援指挥部,信息的传播虽有主流媒体和政府信息发布部门的导引,但关于“管理部门不作为”“安全检查不到位”“责任人追究”等舆情质疑并未遁去,如14点01分,上游新闻官方账号刊出《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故伤者:气浪把我推出三米远,一年前有人检修管道》的报道。这说明,安全事故的人为因素始终是公众心目中难以磨灭的集体认知和媒介记忆,公众的知情权应得到充分尊重。虽然像央视这样的传统媒体在发声时秉承客观如实的口吻报道事实,但“一石激起千层浪”,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纷纷介入,以及各新媒体多样化的信息需求和呈现样态决定了舆情势必会表征出异质性和多模态化。可以说,正是媒体话语主体的多元化以及千差万别的欲望和诉求,倒逼更高层级的政府部门介入,快速将新媒体的意向性行为归拢到重大安全事故亟待解决的“生命至上”的人道主义吁求和命题之中。

三、缩短信息公开时间差,掌握信息传播话语权

重大燃气爆炸事故与发生地公众的物理距离非常短,直接关系公共的生命健康,在它爆发之前虽然我们无法感知,但它爆发后造成的破坏后果势必会引起社会各界和舆论的高度关注,再加上事故发生地的亲历者会通过微信、微博等平台将各种凸显灾难惨状的信息发布出来,公众的信息分享欲望也势必会在短时间内递增,进而让风险感知无处不在。在“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中,从6点40分事故发生到央视发出第一条简讯的时间差仅为3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段舆论的发酵显然达不到强烈影响程度。这说明,非权威性信源要想在网络空间中构筑起令多数人认同的意见、观念和信念需要一个舆情持续发酵期,在此情境下,如果主流的信源不及时抢占舆论制高点,“将其意义传播于社会中,以此确立其社会地位并为其他团体所认识”[3],那么公众基于自我经验认知的观念和态度就会与那些芜杂的信源实现某种交融和碰撞,实现某种知觉认同。所以说,只有将权威信源公之于众的时间差尽可能压缩,公众矫正固有信念的可能性才会被及时拦截,自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实现偏见舆情竞争替代主流舆情的机会才会杜绝,由此,传统媒体引导突发事件的社会实践才会顺利展开。

四、深度解析事件,主动设置议程

在现实中,很多突发事件演化为网络公共事件都是因为网络与现实相互交织,并最终引发了网络集体行动。因此,依托传统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深度解析事件,并主动设置议程就显得尤为重要。从网络空间传播的有关“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的多条信息来看,自媒体制作生产的信息条数不算很多,如此微量的信息却能在短时间内唤起强烈的情感动员,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主流媒体未能及时为公众提供简单明确而又易于接受的价值判断和道德选择,以至于为重大安全事故的发生提供了传播和蔓延滋生的土壤。

依托媒介建构社会现实,在中国的舆论生态环境中,传统主流媒体的地位和作用具有无可比拟的权威性和可信性。“当个人接触媒介的时候,其实他并非是完全独立的个人,他处于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中。”[4]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个人会根据自身的经验感知和身处的环境特征做出规避险境的言语行为。“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作为一起与公众切身利益直接相关的安全事故,在没有权威机构及时发声的时候,为了消除自身的恐惧和不安,人们往往会对网络空间的信息产生依赖感甚至认同感,进而充当扩散舆论、放大舆情的“节点”。

从“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在网络上持续放大和集聚的时间点来看,自媒体发布信息的公信力和信任度的先天不足,导致其在传播社会热点事件方面的影响力和传播效果十分有限(排除人为因素的影响)。从时间上来看,从自媒体将信息散播到微信、微博、网络社区、网络论坛等平台上,到被网络门户网站高度关注,中间持续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信息量并不是很多;从发声的群体来看,多是一些因情绪、观点相近而自发组成的“临时性公众”;从发声的影响力和持续的时间来看,随着主流媒体的发声,那些非理智的偏激之辞也随着网络虚拟人群的离去而成为“历史回响”。

这说明,与自媒体极个别的转载量相比,一些传统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将网络舆论推向高潮,主要原因在于信息源的可靠性、公正性和客觀性。从笔者检索的信息来看,网络门户网站的信息基本是由传统媒体的记者采写制作的,这些信息在“把关人”客观、公正、平衡的尺子度量下,无夸大之辞,更无泄愤之言,一切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以新闻职业道德为操守,杜绝虚假新闻、失实报道。所以说,当“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被主流媒体报道后,各门户网站、自媒体、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平台纷纷予以转载,短时间内“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充斥于网络空间的边边角角,“迫使负面的舆论越来越沉默下去,难以发表,正面的舆论得到弘扬”[4],起到了诱发和捍卫的积极作用。

从“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的舆情散播态势来看,面对有事实、有依据的主流媒体信息,网络上个人设置的议程、自媒体设置的议程最终或沦为“昙花一现”的支脉和支流,或沦为无人问津的“僵尸信息”,或改弦易辙力挺主流媒体网站的信息。

五、建构情感框架,匡正舆情走向

从“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舆论勃兴的全流程来看,由于信息内容的芜杂性和敏感性,公众并未对撒播在自媒体等网络空间的信息表现出强烈的转发欲望。从笔者统计的信息来看,相关负面舆情信息只是活跃在极个别的自媒体空间内,仅起到一个信息告知的作用。

从群体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群体心理的接受机制表现为以正义感、成就感、自我替代为特征的主动参与动机制”[5]。重大事故灾难爆发后,社会群体的心理都处于比较敏感的状态,人们关注更多的是灾难地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发生后,《湖北十堰一小区燃气爆炸多人被困》《十堰发生燃气爆炸事故:十堰市血库告急,急需献血》等经传统主流媒体公众号转发后,一跃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中心议题。这说明,以积极救灾为核心的内容很容易与多数人的信念、态度和意见实现情感上的共鸣。虽然在重大安全事故中,关于“尽快查明原因”“严肃追究责任”等网络问政式的质询会成为公众热捧的话题,但嵌套在公众“无意识”深处的“恻隐之心”“怜悯之心”等道德正义感也会被随之激发出来。在“湖北十堰燃气爆炸”事件中,像十堰爆炸上万市民自发献血、爆炸亲历者讲述事发经历等富有情感的暖心报道,无疑能有效地弱化负面舆情的社会抵抗作用,让有争议的舆情在富有人情味的情感话语下逐步弱化、趋于边缘,使得人们对事件的认知“沿着情感本身的运作逻辑形成一套关于争议认知的理解方式”[6],进而实现情感认同对舆论生产权和解释权的流程再造,避免舆论一边倒现象的持续蔓延。

六、结语

所以说,主流媒体和政府机构应及时介入信息传播流程中,通过设置情感议程、建构情感框架疏导和抑制“非主流舆论”,将充满敌意的“正义愤怒”转化并接合到一个集体认同的道义系统之内,进而以情感慰藉的方式赋予社会公众新的认知逻辑和行动逻辑。

参考文献:

[1] 孙玮.微信:中国人的“在世存有”[J].学术月刊,2015(12):5-18.

[2] 李彪.谁在网络中呼风唤雨:网络舆情传播的动力节点和动力机制研究[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11:59.

[3] 王治河.福柯[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159.

[4] 陈力丹.舆论学:舆论导向研究[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9:82,216.

[5] 曹英.群体性事件中的信息传播流程、节点与心理接受机制[J].河南社会科学,2009(1):133-138.

[6] 刘涛.元框架:话语实践中的修辞发明与争议宣认[J].新闻大学,2017(2):1-15.

作者简介 赵丹,本科,助理编辑,研究方向:新闻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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