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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清算的“中间站”
——马克思的施蒂纳“唯我论”批判

2021-01-14坤马

河西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费尔巴哈人本主义黑格尔

王 劲 坤马 毓 新

(西北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是马克思哲学革命历程上的一个备受关注的历史阶段,施蒂纳和费尔巴哈作为青年黑格尔派中的代表性人物构成了这一阶段的关键环节,对“人”的本质的强调以及对唯心思辨体系的批判在当时的德国乃至整个欧洲都产生了巨大且深远的影响,其哲学观点在青年黑格尔派中相较其他人具有更加剥离于黑格尔唯心体系的思想成果。马克思通过对施蒂纳“唯我论”的批判和以及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使马克思的人本思想得到了更好地阐发。施蒂纳对唯心主义的批判处于马克思对费尔巴哈批判的过渡时期,因此,在学理上指明其在马克思费尔巴哈批判阶段上的历史作用,对于我们理解马克思对思辨哲学批判的哲学渊源以及马克思由对人的本质的研究回到对“现实的人”的关注的内在逻辑演变大有裨益。

一、施蒂纳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批判

施蒂纳作为青年黑格尔派中的先锋派人物,其著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发表使施蒂纳一举成名,施蒂纳的“唯我论”立足于国家、政治制度、财产、伦理、宗教等,并将其一概归纳为唯一的“我”的产物,并由“我”来进行自由支配。施蒂纳的“唯我论”使“我”的概念被无限放大,并指出“我”的意志不应受任何的约束。从施蒂纳的这一提法上来看,我们可以清晰地察觉出施蒂纳的“唯我论”与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异曲同工之处,虽然他们都将黑格尔体系中的绝对精神剔除在外,然而他们对人的本质的提法却截然不同。

施蒂纳的“唯我论”在其最有代表性的著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一书中有着非常直观的表达。施蒂纳在本书的开篇就写到:“同神一样,一切其他事物对我皆无,我的一切就是我,我就是唯一者”。[1]5同时,由于施蒂纳的将一切非个人的普遍东西都应抛除自己的理论与费尔巴哈对人的“类”本质的存在物强调的理论是矛盾相向的,所以施蒂纳在这本书中用了大量的篇幅来对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和“爱的宗教”进行了批判,施蒂纳写道:“人不得不为爱而受教育。这种爱或者是建立在“人的本质”基础之上,或者在教会和道德时代作为在我们之上的一种“命令”。[1]333“人”是今天的神,而对人的敬畏已经取代了老的对神的敬畏”。[1]203施蒂纳对德国古典形而上学的批判集中体现在其对黑格尔、鲍威尔以及费尔巴哈的批判中。弗·梅林在评价施蒂纳时写道:“黑格尔哲学的一个最畸形的产儿——施蒂纳的书”。[2]87施蒂纳指出,黑格尔的哲学将形而上学演变为了一个宗教语境下的世界,使得黑格尔的哲学概念变成了规定性的、牢不可破的教条;而现实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将被这一教条所约束,转而被黑格尔体系下的思想所统治,然而施蒂纳不仅将这一统治的根源指向的黑格尔,更将其延伸到了鲍威尔以及费尔巴哈的身上,施蒂纳指出无论是鲍威尔还是费尔巴哈,他们只不过将绝对精神做了不同的解读,鲍威尔的“自我意识”是绝对精神在一定历史时期下主体的精神的异化,而费尔巴哈口中的人的“类”本质以及“爱的宗教”则仍然充满了形而上学的意味,同样与绝对精神脱不开干系。麦克莱伦写道:“在施蒂纳看来,所有他的那些思想家同伴们与他相比都是“精神的”和“宗教的””。[3]124对施蒂纳来说,无论是鲍威尔还是费尔巴哈都未真正走出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体系。

施蒂纳在《唯一者及其所有物》中对费尔巴哈批判时说:“宗教从人那里推出了人的东西并把它移到彼岸世界去。在那里它做不到作为其自身是一种个性的东西,作为一个“神”而继续它自己的存在,然而宗教的谬误由此绝不会绝迹”。[1]270由此可以看出,在施蒂纳看来费尔巴哈那所谓的超然于宗教的将人的“类”本质作为最高原则的哲学体系,只不过是将人所信仰的宗教披上了另一层神秘的外衣,而变成了另一种人被自己的欲望所束缚的个体而已。所以施蒂纳认为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依旧具有宗教色彩,其“爱的宗教”更是由主体的自我意识所延伸出来的对现实理想化的空想而已,反而是应该予以大力批判的。施蒂纳继续说到:“费尔巴哈认为:如果他把神的东西人化了,他就找到了真理。不,如果是神折磨了我们,那么“人”就能更加残酷地压榨我们”。[1]191可以看出,对主体独立性的强调使施蒂纳舍弃任何一种属性的描述,通过对费尔巴哈“类”本质的批判,“唯一者”成为一个具体独立且全知全能的主体。[4]19施蒂纳将费尔巴哈所建立的“爱的宗教”批判为了一种通过主词与宾词颠倒而产生的一种新的宗教以及人的超越自身本质的东西,费尔巴哈将这种东西作为人的最高本质,那么费尔巴哈笔下的“爱的宗教”与人异化出来的神有什么不同呢?在这样的语境下宗教依旧是存在的,只不过他更贴近了人的“类”本质的欲望而已,这种模糊的说法是施蒂纳不可接受的,所以施蒂纳仅将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看作为一种新的宗教形式,认为其仍旧没有脱离黑格尔的唯心主义体系。

二、马克思对施蒂纳“唯我论”的批判

马克思虽然在《神圣家族》中对青年黑格尔派进行了彻底的批判,然而从这种批判的理论根基来讲仍然是对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以及其形而上学的体系的批判。在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发展的历程中,对黑格尔思辨哲学的批判也是其对整个思辨哲学理论根基的彻底根除。从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历程发展上来看,《神圣家族》中所涉及的马克思与费尔巴哈之间的理论联系,以及对旧唯物主义发展历史的批判过程,可以看出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哲学批判与旧唯物主义哲学界限的初步探究。那么,从马克思的视野来看这种全新的世界观便是对现实的人及其活动的关注,而马克思的这一思想发展历程必然会通过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批判所衍生出来。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花了大量的篇幅对施蒂纳的“唯我论”进行了批判,马克思写道:“圣麦克斯为了掩饰自己,说什么他在这里写的是自己的死敌‘人’的传记,而不是‘唯一者’或‘现实的个人’的传记。这就使他陷入极其可笑的矛盾中了”。[5]119由此可以看出,马克思对施蒂纳“唯我论”下的“人”的贬斥,马克思在这里批判了施蒂纳的哲学观,认为施蒂纳甚至没有看出思辨哲学的真谛,因而施蒂纳对形而上学的运用最终使他的理论也被形而上学本身所驳斥,施蒂纳的哲学批判只是用一种形而上学的批判方式批判他眼里的形而上学。B·A 马列宁写道:“施蒂纳利用这个“唯一”思想,在他的《唯一者及其所有》中为利己主义和虚无主义作了辩护”。[6]30施蒂纳“唯我论”笔下的人是另一种近似于布鲁诺·鲍威尔的将“自我意识”极端发展的形而上学中的人,其并不具有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笔下的人的那种感性直观,而只将对人的讨论限定于利己主义下的意志和道德的范畴,并否定了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马克思犀利的洞察到了这一点,所以马克思对现实的社会中的人作了进一步的阐发,并对人类历史的发展以及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做了进一步的解读,由此批判了施蒂纳“唯我论”下的对人的片面理解。马克思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否定了施蒂纳“唯我论”中的历史观,破除了施蒂纳僵化的“人”的道德意志,打破了施蒂纳头脑中所幻想的利己主义的人,将施蒂纳眼中非“我”的现实中的人重新放在了哲学的视野当中。

尽管施蒂纳激烈地抨击了形而上学,然而他只是在某种程度上作了与费尔巴哈相似的重复,费尔巴哈也曾经完成过对思辨哲学的批判,这无疑是一种没有意义的循环。马克思指出只有将施蒂纳从思辨的、形而上的王国中释放出来,他才能将他的思维的产物化为实际的社会中的功用,才能真正超越形而上学而走上自己的哲学道路。在马克思眼里,施蒂纳对异己的实在物的斗争应当转变为在社会中对现实的斗争,正如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思辨哲学批判所作的批判得出的结论,施蒂纳的这种仍就沉浸在唯心主义体系里的对个人的强调是不会有结果的,对施蒂纳的批判进一步为马克思向唯物主义的转变奠定了前提和基础,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批判正意味着一个崭新的世界观即将诞生。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批判始终都从属于马克思新的世界观的本质要求,并且贯穿了马克思新世界观的基本观点,正是施蒂纳不同于其他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思想,使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对施蒂纳做出了区别于布鲁诺·鲍威尔等人的新的批判,并由此达到了一个新的思想高度。施蒂纳对费尔巴哈的“类人”“类本质”的批判,有助于马克思深入认识费尔巴哈“类”学说的根本缺陷。[7]275而马克思在之后的对人的本质以及实践的理解上,也正引出了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这样施蒂纳便成为了马克思对费尔巴哈清算的一个“中间站”,使马克思在对施蒂纳“唯我论”批判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对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进行批判。

三、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

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脱离了旧时的德国唯心主义体系,重新将思维赋予了人自身,他指出了自然的人才是人的本原,人的思想正是由人自身所阐发的,而不是黑格尔体系下的那个绝对精神所操纵的。费尔巴哈说:“把人与大地割裂开来,把人移放到天上,或者,一般地,移放到另一个未知的、幻想的世界中去,乃不过是全能的上帝,其实就是指那全能的、不可领会的、超自然的、基督教的利己主义”。[8]312由此可以看出,费尔巴哈对当时的唯心主义哲学家那种飘忽的,纯粹由唯心思辨所形成的对人的解读的鄙夷,费尔巴哈对人的“类”本质属性的再阐发使得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在德国古典哲学体系中开创了划时代的篇章,这种将自然的人放大到极致的提法,让人不得不思考是否当时的人们已经被宗教神学束缚的太深,从而无法抒解自身的意志与欲望。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正是最大程度上地强调了人的自然属性与人最本质的欲望,所以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在当时看来无疑是对人本身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肉体上的重大解放,这一理论也使费尔巴哈变成了当时区别于其他一切依然沉迷于黑格尔思辨体系哲学家们的显著标志,费尔巴哈更多地摒弃了形而上学的思辨,而关注于人的自身的“类”欲望的发展,其人本主义思想极大地解放了宗教神学的思想束缚,并使马克思对唯心哲学的批判有了更坚实的思想平台。马克思正是在对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进行了扬弃之后才创立了自己的人本思想。

但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同样存在很多理论缺陷。马克思在对费尔巴哈清算时说:“他不得不求助于某种二重性的直观,这种直观介于仅仅看到“眼前”的东西的普通直观和看出事物的“真正本质”的高级的哲学直观之间”。[5]48费尔巴哈这种过于强调人的自然属性的理论使得费尔巴哈对人的解读被感性束缚在了直观并且唯心的领域中。费尔巴哈批判了黑格尔的将概念视为思维与存在的统一作为论证的依据,而将感性作为思维和存在的现实的统一依据,认为感性才是认识的唯一源泉。虽然感性仍存在主观因素,但其感性的原因仍然是客观的,这使我们无法忽略感性作为主观与客观的桥梁。马克思写道:“只要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及其产生根源来理解事物,任何深奥的哲学问题都会被简单地归结为某种经验的事实”。[5]49马克思无疑看出了这种感性直观的缺陷。固然费尔巴哈过多地强调了感性的重要性,这无疑也是对客观事物的存在做了简单化的理解,即使基于费尔巴哈的幸福观,他认为人就应当发挥人的“类”本质的欲望,满足自己的自然本质,如吃、喝、情、欲等。然而人同时也具有社会属性,仅仅将人的社会性的感性关系归结于抽象的生物学关系,显然是无法成立的。正如马克思所言:“这种生产,是整个现存感性世界的非常深刻的基础,只要它哪怕只停顿一年,费尔巴哈就会看到,不仅在自然界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且整个人类世界以及他(费尔巴哈)的直观能力,甚至他本身的存在也就没有了”。[5]50可以看出,马克思深刻地指出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缺陷,即忽略了人的社会属性。与此同时,费尔巴哈的这种基于人的“类”本质下的人与人的一切社会普遍关系的论证,使得费尔巴哈在用他的直观唯物主义看待人的同时,又运用意识的唯心主义来看待人的社会生活和历史活动。费尔巴哈说:“完全与动植物一样,人也是一个自然本质。除了那故意不理睬或为了自己的信仰起见而牺牲掉最明显的真理的基督教幻想家以外,谁能够否定这一点呢?”。[8]312费尔巴哈认为人类的社会历史有其自然界的物质基础,其本身却只是一个个体意识的逐步觉醒的过程。费尔巴哈的哲学局限在于其对能对能动的辩证法的忽略,使其无法从人的自然的属性过渡到社会领域。

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正是这一清算的完成使得人们由思想上的解放逐步转向思考自己在社会中的现实需求,以及打破现存生产关系桎梏的强烈愿望。但无论怎么说,费尔巴哈在宗教批判以及唯心主义批判上所做的贡献以及对马克思的影响都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而正是费尔巴哈这种敢于将自己的哲学思想剥离出黑格尔体系的勇气,也使费尔巴哈成为了真正的让唯物主义重新站上历史舞台的哲学家。虽然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做了彻底的清算,但也正是由于在马克思哲学变革历程上的“费尔巴哈阶段”,使得马克思彻底结束了黑格尔笼罩下的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的思辨体系,让实践的唯物主义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可以看出,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批判与对费尔巴哈的批判截然不同,马克思对施蒂纳的批判更着重于对施蒂纳在黑格尔体系下所衍生出来的唯一的“我”的批判,其本质上仍然是对类似施特劳斯以及鲍威尔所代表的青年黑格尔派的思辨体系作了批判,而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批判不仅限于对其唯心主义下的直观唯物主义的批判,马克思更进一步地对费尔巴哈那缺乏对现实的人的关注的这一缺陷进行了深刻地批判,并由此引出了马克思自己的人本思想,即对现实的人的关切以及现存社会对人的剥削的揭露。

四、经历“中间站”后的马克思人本思想

通过对施蒂纳“唯我论”的批判以及对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清算,马克思已经基本形成了其实践唯物主义体系下的人本思想。马克思的人本学不仅发展了施蒂纳笔下的人的主体思想,同时也强调了费尔巴哈笔下自然的人的现实的需求与本能。在这个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将人本学的领域扩展到了社会和实践的领域中来。在马克思的人本思想中,人是能动的、作为感性活动的、并能够付诸实践的人,这样的人并不仅仅局限于自然界中,恩格斯写道:“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引起变化,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这便是人同其他动物的最终的本质的差别,而造成这一差别的又是劳动”。[9]559马克思恩格斯笔下的人对全新的世界观及感性活动提出了新的要求,即现实的个人及其实践活动,马克思认为,人周边的一切并不是由感性素材所获得并改造的某种自然存在的产物,而是人通过社会属性使其在工业和生产力的推动下所形成的产物,是人类发展的历史性的产物。

在马克思的人本思想中,人在“类”本质下的实践一定是一种创造性的、有自我意识与目的的劳动,人能够将自然界中的生命的有机活动与人作为本体的思想与意志等方面的追求结合起来,使人的实践变为一种自然的、自觉的、有意识的活动。马克思曾说:“神从来不是劳动的唯一主宰。自然界也不是”。[10]58马克思在施蒂纳的“唯一的人”与费尔巴哈的“自然的人”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主张人应该突破其动物本能的束缚,而使自身的生产活动变得更有目的性和计划性,人可以将自然界合理地加以改善,并最终使这样的实践活动达成造福人类自身的有意义的社会实践。同时,马克思认为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人就必须要与社会中的其他人产生各种联系与合作,这也就表现为了人的社会属性;人必然是社会的存在物,所以人类社会的发展必将会从对自我意识的解放、对宗教的批判开始,并最终实现人的实践的本质,从而完成人向国家社会和自我意识的复归,仅仅执着于自然界的人的本质需求和欲望无法使人类真正达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反而会被困于自己欲望的王国之中,成为人性私欲的奴隶。马克思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体系确立了人的社会属性,并且阐发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在人这一前提下的决定性作用,所以只有将人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的劳动作为人的本质的劳动,才能使人真正突破思辨唯心主义的体系,而使人得到在社会中的自由全面发展,实现人类的全面解放。

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发动了只属于马克思的哲学革命,这场哲学革命彻底的推翻了以往思辨哲学下的唯心史观和人精神的自我异化,它是一种全新的站在现实的人的角度下的革命产物。马克思的人本思想深刻地体现了马克思哲学革命的历史轨迹。马克思人本思想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将它的视线锁定在现实世界中生活饱受磨难与疾苦的人民中。马克思的这种敢于在现实中为人民发声的意志和勇气使马克思不仅仅作为一个哲学家而存在,更是作为一个人类历史上伟大的、为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和全人类的解放而终身奋斗的伟大的革命者。恩格斯在写到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经济上的残酷剥削时说:“生产只要不以被压迫者的最贫乏的生活需要为限,统治阶级的利益就会成为生产的推动因素”。[9]562这种对现实的人的关注与对充满压迫和不平等的社会制度的批判,使马克思的人本思想真正的立足于现实的人本身,并达到了之前所有哲学家都没有做到的“现实的革命”这一维度,将唯心主义哲学家们思想上的革命真正落到现实中来。马克思的人本思想从对唯心主义的批判到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制度的批判,其目的都是为现实的人民解决疾苦、解放思想和释放生产力而阐发的,这毫无疑问是我们需要不断继承和发展的伟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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