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隔与突围:新时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挑战与推进路径
2021-01-12任建通
任建通,冯 景
(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意识形态工作是党和国家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世情、国情、党情和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对意识形态工作高度重视,围绕意识形态工作主持召开了一系列座谈会,他指出:“意识形态工作是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1]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2]23这充分显示出在新时代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重要性。意识形态工作是争取人心、争夺人心的工作。换言之,意识形态工作的关键在于争取最大限度的认同。在当前社会转型的背景下,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是指社会成员对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可、赞同、接受和遵从[3]。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程度关系到党的前途命运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基于当前特殊且复杂的境况,如何协调社会各个群体之间的利益关系,增强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程度显得尤为重要。鉴于此,本文以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为主线,深入分析新时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挑战及原因,并尝试提出增强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权威的路径选择。
一、阻隔: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挑战
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是我国意识形态工作的基础,其实质在于让广大的社会成员对中国共产党所主导的意识形态产生社会认同,为执政党合法执政奠定坚实的认同基础。因此,意识形态的运作方式成为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基石,通过此种方式来促使社会成员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权威的预期。但在特殊的社会转型背景下,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着一定的挑战,突出表现在:
(一)主流意识形态与异质非主流意识并存并立
意识形态不仅有理性形式,而且有感性形式,即意识形态存在不同层次类型。依据地位差异分类,意识形态可以分为主流意识形态与非主流意识形态。主流意识形态是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在精神领域统摄着其他意识形态的发展。非主流意识形态是社会中多种社会阶层和利益群体价值观念的反映,是多元思想文化的集中表现[4]。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活跃,主流的和非主流的同时并存,先进的和落后的相互交织,社会思潮纷纭激荡。”[5]328这充分表明,在主流意识形态和非主流意识形态并存的新时代,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已经成为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异质非主流意识形态与主流意识形态是一种对立关系,目的在于消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和影响,如享乐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我国的经济社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综合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但伴随着社会的转型,社会意识形态和文化格局也由一元主导向多元并存的局面发生了转变,这导致各种社会思潮和学术流派在各自的领域发起了占领运动,在意识形态领域最终表现为矛盾、冲突、碰撞和融合。从一定程度上讲,意识形态领域多元局面的出现影响了社会成员对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高度认同,从而使其他类型的意识形态认同得以增强,可能出现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边缘化,影响了社会成员的价值判断。曼海姆认为,意识形态发生了从特殊向总体亦即从个体、群体的特殊意识形态向阶级的总体意识形态的演化。当代的意识形态却发生了曼海姆没能预见到的一种新变化,即总体的或阶级的意识形态向群体和个体的意识形态的演化[6]62。这就表明了主流意识形态向社会群体和个体的演化。
(二)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过程中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矛盾突出
少数社会成员从工具理性的角度出发,只把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当作实现个人利益的工具,其中最为普遍的形式为把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有时停留在口号上,而没有真正落实到具体行动中,对其核心内涵更是知之甚少,无法把握精神实质。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呈现出形式化、文字化、本本化等不良现象,这些只重文本逻辑,忽视现实情况的现象与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要求格格不入,脱离当前的实际。这种认同是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在现实中矛盾关系的客观反映。意识形态认同是个体与真实存在条件的想象性关系的一种表征。意识形态不仅仅是社会的总体和群体的,也是个体的思想认识,但不是个体对其面对的真实存在条件的反映,而是对它同其存在条件之间的关系的认识和表述。如果意识形态是个体主体对其客体条件的反映,那么则可以形成客观性认识,但事实上不是如此,所以,意识形态不可能完全是客观性认识,它是个体主体对自己及其存在条件关系的认识和表述,这就规定了意识形态只能是对这种包含主观与客观两种因素的关系的理解与评价。尤其是在社会转型期,一些社会成员对这种理解与评价是主观的,或者说是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表现出认同矛盾化。
(三)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主体缺乏固定性和稳定性
多元并存的意识形态格局对社会成员的价值观念产生了重要影响,部分社会成员对于意识形态的认同不分位阶和主次,认同主流意识形态缺乏固定性和稳定性。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尤其是在社会现代化、信息化、市场化的形势下,对我国社会阶层的划分是按照职业关系、资源的获取方式与资源拥有情况等原则进行的重新划分。陆学艺先生把中国的阶层划分为十大阶层,阶层的构成出现了由简单到复杂的趋势。客观来讲,我国社会阶层的划分无论是从维度还是从其他角度进行都将是一种过渡性的。社会群体之间的关系不断调适和社会分化的日益复杂,都使得我国社会阶层的划分是一种尝试性的,而不是固化的社会阶层模式。因此,社会阶层是非固化的,具有一定的流动性。社会群体关系的不断调适和社会阶层不断的分化会引起各阶层社会成员价值信念的变化。如新自由主义、信息主义、世界主义、社会民主主义等都不同程度地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进行了弱化。由于社会成员所处的社会阶层不同,因此出现了意识形态认同的多样化结果,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在一定程度上也出现了流动性倾向。
二、归因:影响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因素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发展也进入新时代。在新时代背景下,网络化、信息化、价值观念变迁、文化多元化给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造成一定的冲击。
(一)虚拟网络传播挤压了主流意识形态宣传主阵地
曼纽尔·卡斯特指出:“我们对横越人类诸活动与经验领域而浮现之社会结构的探察,得出一个综合性结论:作为一种历史趋势,信息时代的支配性功能日益以网络组织起来。网络建构了我们社会的新社会形态,而网络化逻辑的扩散实质性地改变了生产、经验、权力与文化过程中的操作和结果。”[7]在卡斯特看来,网络社会是一种崭新的社会形态,它在当代的崛起犹如工业社会替代了农业社会发生的社会形态变迁一样,人类社会的生产经验、权力关系和思想文化交流都出现了本质上的改变。因而,互联网的使用提高了意识形态传播效果,拓展了传播范围。同时,网络与现代的通信技术大规模地实现了信息传递感性象征化,进而得到广大基层社会成员的理解,并且同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感性事实直接联系起来,因而具有更广泛、更基础的支配作用和引导作用,亦即表现了更强大的社会支配权力和社会重构作用。这种在网络社会中表现出来的信息的权力代表了民间意识形态的利益诉求和价值观念。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大众化成为传播媒介的典型特征。约翰·汤普森指出:“大众传播的发展大大扩大了意识形态在现代社会中运作的范围,因为它使象征形式能传输到时间和空间上分散的、广大的潜在受众。”[8]287网络社会的崛起、影像时代的到来使网络和影像媒体把传统的文字文化转变成感性象征的视觉刺激。网络、媒体传播方式的多样化已经使传统的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方式成为“无人问津”的“古董”。主流意识形态在面对非主流意识形态在网络中广泛、灵活地传播时,却遇到了尴尬的窘况。例如“网络意见领袖”的诞生,极大地影响了信息扩散和舆论导向。网络意见领袖在网络中发布的信息直接影响到粉丝的主观意见,大多数时候会形成舆论导向,对网民和人们的社会心理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从而削弱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作用。“一些错误负面的网络舆情会严重地误导人们的认知、态度和价值观,通过影响网络意识形态安全,而对现实生活中的意识形态安全构成严峻挑战。”[9]而具有庞大宣传机器和宣传队伍的主流意识形态,虽然也在努力地将自己的思想观念传播到社会的不同层面,但在传播的时效性、广泛性和深入性等方面同非主流意识形态在网络中的大众传播相比却明显薄弱[6]266。网络空间中主流意识形态面临着信息呈现碎片化、传播泛娱乐化、话语建构失语化的不利影响。突出市场规律的大众文化借助媒介方便、快捷、直观的传播方式,在多数情形下对受众群体的私人空间进行“入侵式”占领,进而对主流的存在空间产生了冲击。我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阵地被非主流意识形态挤压,网络空间的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陷入失声、失语的认同话语困境,大大降低了社会成员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度。
(二)价值观念的变迁导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趋向于工具理性
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认为社会学是解释社会行动的科学。他认为,一切社会行动可以区分为四种理想类型,即目的取向的行动、价值取向的行动、情感行动、传统的行动。依韦氏理论角度看,当前我们时代的属性就是理性化,现代化的趋势就是理性化即工具理性。在社会广泛、空前和急剧的变革中,社会成员的价值观和社会心理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市场经济的开放性、竞争性激发了社会成员进取的活力,但是也促成了功利、拜金、享乐等价值观念的形成,再加上当前社会成员规范意识淡薄、社会失范行为的增多,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不良心态普遍存在,使社会成员对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趋于功利化、工具化,而非社会成员的自愿和真实认同。当然,这与阿尔都塞所言意识形态是个体的思想意识,但不是个体对其面对的真实存在的反映,而是对他同其存在条件之间的关系的认识和表述并不矛盾。阿尔都塞强调的是社会意识形态要以个体意识形态为前提,个体意识形态的形成取决于每个个体对于自身同存在关系条件的认识。在社会转型过程中,个体价值观念发生变迁,个体的意识形态也随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是多元的,有些是对于主导意识形态的顺从和认同,有些则趋于工具化、利益化。
(三)文化多元和信守主体的不稳定动摇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
文化的多元根植于社会转型。伴随着全球进入转型期,中国社会也进入从传统向现代的重要转型期。而快速的、规模宏大的社会转型使得我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文化多元背景。代表着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文化、体现知识分子诉求的精英文化和突出市场规律的大众文化构成当今中国文化的基本格局,再加上多元文化之间的纵横交错、冲突融合,文化领域呈现多元激荡趋势。在原有的文化模式如风俗习惯等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仍然会制约着社会成员的观念和行为的情况下,新的文化模式又出现了蜂拥而至的趋势,这就对原本稳定的文化领域造成一定的冲击,影响人们对价值观念的选择,使人们在意识形态认同上出现前所未有的飘浮不定现象。福山认为,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中盛行的社会价值观念形成了大分裂。福山所讲的社会发展规律同样适用于我国当前社会。社会的加速转型促进了多元化利益主体和关系的形成,这也引起了社会成员经济生活的深刻变化。经济生活决定着社会成员的方方面面,它的变化必然导致人们价值观念和思想意识也随之发生变化,进而社会成员对意识形态领域的主流与非主流的认同关系也相应地发生转变。一般而言,涉及关于意识形态的认同问题就必然关系到意识形态的信守主体问题。在一个正在深入分化、利益关系不断发生重组的社会,个体和群体的价值观念也会跟随利益关系和地位关系的动态变化而不断调整,因此,人们信守何种意识形态是不稳定的,意识形态由此而呈现一种信守主体的不稳定性[10]。文化领域呈现多元激荡趋势与不稳定的信守主体最终致使社会成员对我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流动化。
三、突围:推进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权威的路径选择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政治动荡、政权更迭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但思想演化是个长期过程。思想防线被攻破了,其他防线就很难守住。”[11]正如马克思所言:“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12]因此,必须做好意识形态工作,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增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度,牢牢把握党对意识形态领域的领导权和话语权。
(一)提升传播效能,重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和主导权
我国社会的阶层结构和群体利益关系的分化影响了社会成员的思想和观念。在这样特殊的历史时期统一思想、寻求共识,让社会成员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重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就必须提升传播效能。
第一,转变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方式。社会生活网络化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建立网络综合治理体系,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2]42网络社会的崛起为广大的基层社会成员形成认同的力量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技术平台。互联网与其他通信技术实现了信息传递的感性象征化,原来只能以文字概念表现出来的知识信息,现在可以由生动的感性形象展示出来,进而能够得到广大基层社会成员的理解,并且同人们日常生活的感性事实直接联系起来,因而具有更广泛、更基础的支配作用和引导作用,亦即表现了更强大的社会支配权力和社会重构作用[6]232。汤普森认为,影视媒体与网络技术的迅速发展,引起了文化信息传播的形象化和象征化,这不仅改变了意识形态的传播形式和传播途径,而且也引起了当代人类社会生活的深刻转型,必须把大众传媒的这种崭新变化同意识形态社会整合功能联系起来研究[6]264。影像化时代的到来促进了意识形态的传播在方式和效力方面的改变。这种变化要求我国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在一般社会成员中的传播不仅是通过理论宣传和学术研讨展开,也应通过影视媒体、网络博客、表演仪式和身体行动等直观、感性形式传播。直观、感性化的视觉效果能够加快传播的速度,拓展辐射的广度。现代社会中的意识形态分析必须把大众传播的性质与影响放在核心位置,虽然大众传播不是意识形态运作的唯一场所[8]286。因此,绝对不能忽视宣传阵地的建设,要发挥党对一切工作的全面领导作用,坚持党管媒体,对舆情进行分析研判,把控主导权,引导舆情传播方向;充分、合理地利用现有的宣传媒介和工具,打造媒体融合发展平台,实现以权威媒体为代表的官方舆论场与自媒体为表征的民间舆论互融互通,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优势互补和融合;发挥人才优势,培养认同主流意识形态的网络“推手”,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注入正能量。
第二,转换意识形态话语表达。转换话语表达是增强意识形态感染力的基础。将具有“高级”形态的话语体系转换为生活化、时尚化、平等化且为受众喜闻乐见的生活叙事,用中国话语讲述中国故事,以此增强意识形态话语的感染力和影响力[13]。如可以借用网络流行语的时尚话语表达。网络流行语不同于传统的语言习惯,由于其不受过多限制、具有较为新奇的表达方式而备受青睐,具有“表达生动形象,诙谐幽默,让原本平淡无奇的语言表述充满了人情味,拉近了人与人之间心灵沟通的距离”[14]的现实效果。其中,“洪荒之力”“硬核”“给力”等词语慢慢进入官方话语体系,这种话语表达“既能吸引公众对公共议题的关注,实现议程设置,也能通过促进公共对话来动员舆论,实现社会治理”[15],对重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具有借鉴意义。
第三,充分发挥网络意见领袖的积极作用。网络意见领袖具有很强的话语权,“往往能左右互联网的议题,能量不可小觑”[5]325。从一定意义上讲,网络意见领袖凭借其在信息资源上的优势和传播上的“舆论制高点”,能直接影响到大众的立场和观点。因此,我们要充分发挥意见领袖的示范和引导作用。一方面,可以把握设置议题主导权,引导舆论正确走向,使话语性表达最大可能接近事实的客观本体性;另一方面,通过法治建设规范网络意见领袖言行,培育他们的道德良知,构建“党政-网络意见领袖-网民”等基于价值认同和共识的合作共同体等途径,为网络意识形态安全保驾护航[9]。
(二)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把主流意识形态与个人价值紧密相连
在计划经济时代,个人对集体和国家具有强烈的依附性,失去“单位身份”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社会资源,这强调了国家本位、集体本位的核心作用,而忽略了以人为本的主体地位。在国家和集体本位的指导思想下,意识形态领域则形成了个人是单位的个人,个人要服从、服务于国家和单位,个体是受教育和被改造的对象,更是主流意识形态被动接受的对象。在市场经济时代,个人的主体地位得到重视,国家强调以人为本,强调社会成员主动地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注重传播意识形态和接受意识形态的双向互动过程。脱离了广大受众的积极主动的参与,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过程必然要出现认同弱化的问题。因此,强化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要坚持“以人为本”价值取向。首先,从人的需要出发,走“接地气”式的传播路线。在传播方式、内容等方面接近大众生活,适应时代需求,从社会公众的日常生活入手,转换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策略和表达,将文本叙事转为生活叙事,以更加形象、多样的内容和传播方式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和感召力。其次,以人的发展为目的和归宿,注重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与个人价值实现的内在关系。意识形态建设的根本目的在于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在价值观念上尊重个人价值的实现,正确反映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站在维护人民群众利益的立场,最大限度地体现公平正义。特别是对涉及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主流意识形态的引导方向要与人民群众需要相契合。如在传播主流意识形态过程中应注意挖掘民主、平等、公正等方面的元素,努力做到贴近性、对象化、接地气。再次,增强主流意识形态对人的切身利益的回应和关切。主流意识形态的内容应关心社会成员特别是群众关心的问题,如就医、就业等社会保障、公共服务等方面问题,让社会成员共享社会发展福祉。
(三)发挥主流意识形态的导向作用,强化认同权威
在多元化的社会意识形态格局下,我国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要想保持主导地位,彰显主流意识形态的科学性和影响力,就必须通过与非主流意识形态的碰撞、交融进行比较、竞争,靠自身的凝聚力、引领力来引导和整合其他非主流意识形态,要在多元化的意识形态领域中兼容并包。需要说明的是,这种过程是不能依靠外在的强制力量进行的,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党还要客观、科学地处理主流意识形态与各种社会思潮的关系。首先,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主流意识形态主导地位不动摇,深入挖掘马克思主义的时代价值和内涵,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实践相结合,不断增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主流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引领力。其次,要承认现实、包容多样,不能对异于自己的社会思潮妄加排斥,应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主导作用,积极引导和规范多样化的社会思潮,以豁达的胸襟在交流中最大限度地形成共识,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不仅能健康稳定地发展,而且能在丰富的多样性中充满活力地展开。主流意识形态在对待其他社会思潮时,应把多样化思潮的科学合理成分进行整合,对其鼓励发展、充分引导;而对歪曲、不合理的成分,要坚持原则地进行学理性的批判和抵制,揭露其本质,用客观的事实和合理的分析来明确其错误之处,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社会成员分辨是非,提高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度。
主流意识形态信守主体的不稳定性,并不代表我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不稳定。对广大的受众,应该充分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个人思想的整合作用,要尊重人,激发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潜能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使他们能够各尽所能,共同享有出彩的机会,这样才能实现社会成员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普遍认同、真实认同、恒久认同。
四、结语
伴随着社会的变迁,任何社会中的意识形态都不可能是单一的,而是多元并存的。在中国社会,改革开放前的“政治挂帅”的价值观念已经被逐步弱化,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同其他意识形态的关系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因此,在社会转型期增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主导地位显得尤为重要。然而,增强我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权威既不是要推倒重建,也不是排除异己,而是要在不改变现有主流意识形态的本质与功能的基础上,通过调整其基本构成要素的部分内容、形式和结构,改善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方式、适应能力和争鸣能力,使其政治功能得到更好的发挥,凝聚共识,实现政治整合,有力地维护政权合法性,为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提供一个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说,伴随着社会快速发展,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也必然不断地改善和适应这种发展。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内涵不断丰富,内容还处于发展、完善的过程之中,要寻求“三位一体”的重构框架。所谓“三位一体”,即以中国传统文化中可以为现代化适用的部分为基础,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吸收人类文明中具有共性的文化价值和思想观念,打造更具包容性的主流意识形态。在重构过程中,还要特别注意处理好主流意识形态与非主流意识形态的关系。应该以豁达的胸襟,让核心价值观念同其他的思潮或价值观念对话,寻求最大限度的共识,即承认差异、尊重差异。坚持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为主导,发挥其引导作用,多种意识形态形成共存的局面,实现共存、共识、共发展的战略目标,进而有效地保证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