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兼通传国粹-解读曾宪策的学术思想

常瑞，潘屹，曾宪策

（1.重庆市中医骨科医院，重庆 400012；2.重庆市第九人民医院普外一科，重庆 400700；3.重庆市中医骨科医院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曾宪策传承工作室，重庆 400012）

0 引言

曾宪策，1941年出生于重庆合川中医药世家，年近8旬的曾师，仍然满怀着对我国中医药事业的一腔热血。曾师极力推崇医药融合，他认为：医药本为一体，医药兼通才是中医药的真谛，才不失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中医药人才。曾师常年带徒授课，为中医药界培养人才20余名，撰著有《100种常见病药食治》《临床常用中药400种》《100种贵细中药材选用》等五部专著。为了让学生得到更好的传承，曾师呕心沥血编制了50多万字的培训教材，5000余幅幻灯片，每次听曾师授课，笔者都受惠深厚。

1 四个重视

1.1 重视中医药的传承与发展

曾师指出中医中药本是一家，之所以能称为中药，是因为有中医药理论做指导；之所以能成为中医，是因为有中药做媒介，两者联合起来才称之为中医药，做好中医中药的传承，才能使其得到更好的发展。曾师认为传承应遵古而不泥古，创新而不离宗，他常说中医药重在固守熔铸，传承创新。中医药是我国经历了数千年文化洗礼流传下来的瑰宝，回顾历朝历代，从上古时期神农尝本草，到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从唐代第一部官修本草《新修本草》，到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从清代赵学敏的《本草纲目拾遗》，到现代的《中华人名共和国药典》。曾师指出不仅传承是我们每一位中医药人义不容辞的义务，更要大胆的推进中医药文化的创新性发展，与时俱进，让中医药走上自己的现代化道路。曾师告诉了我们一个他自己探索创新的例子，1969年，他在云南省做中药师和中医师时，在中国抗生素比较匮乏的年代，凭借自己扎实的中医药理论知识，通过对鱼腥草药性药理研究及古今资料的查阅，通过简单提炼，制成鱼腥草提取液，在未纯化含有诸多杂质的情况下，以身试药，他发现鱼腥草有抗炎的作用，同时也领悟到“神农尝本草”的无私无畏精神。曾师以身作则，告诉我们要注重传统学说与现代研究相结合，中医药理论与临床经验相结合，使中医药在传承的前提下得到创新性的发展，使我们的国医国药走的更远。

1.2 重视道地药材的发展

橘生岭南则为橘，橘生岭北则为枳，充分体现了中药的品质与生长的地域有关[2]。明清时期就有了道地药材的概念，当时指的是正宗、真实的含义；现代人认为道地药材是质优纯真药材的专用名词[3]。而曾师对于道地药材有他独特的见解，他认为道地药材除了货真质优外，也可作为控制药材质量的一项独具特色的综合判别标准，此判别标准指的是有效成分的含量，同时强调中药的质量优劣不能用单一的化学指标来评价。如甘肃的当归，宁夏的枸杞，青海的大黄，内蒙古的黄芪，东北的人参、五味子，山西的党参，河南的四大怀药，浙江的浙八味等众所周知的道地药材。但是曾师却告诉我们他这些年在临床上的用药效果，反映出了很多药性失性，药效降低的情况，其中不乏有道地药材。古人治病多上山采药，这些药经过风霜雨露的滋润，在自然界中经过环境淘汰，自带一定的地域特点，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而现代药材失性的种植越来越多[4]，多用化肥催长，农药保苗，抢青上市，过分打硫等，使得药材不仅药效降低，而且农残严重超标。因药材的药性降低，医生为达到治疗效果，往往加大用药量，病人的经济负担加大，而且很多患者开始质疑中医中药，严重影响国人对中医药的信任。曾师呼吁：有良药，医者才能悬壶济世。本着“诸药所生皆有境界”的中药学理论，道地药材中药材的种植要适应生态环境，不能为了追求经济效益，反其道而行之。保证道地药材的产地特色，才能更好为中医药行业提供货真质优的原料保障。

1.3 重视中药基地的建设

用药必择州土，曾师认为要保证中药的质量和临床疗效，就要从中药的源头抓起，由于中药资源日益短缺，很多品种面临着濒临灭绝，使得临床供应品种日益不足。特别是一些疗效显著，在处方中发挥主要作用的品种。为了改变这一现状，为中医药提供数量充足，质量优良的中药。曾师提出按GAP规范建设中药材基地的主张,以药材品种为核心，以市场的需求做前提,以生态环境做依据,以技术基础做保证规范种植。主要的基地建设有道地药材基地、名贵药材基地、资源短缺药材基地、常规大宗药材基地等，这样通过对传统思想的突破，对传统养殖观念的改变，对GAP规范的认真学习,把传统的中医药理论与现代的科学种植相结合[5],才能使中医药获得长足的发展。

1.4 重视中药临方炮制

曾师围绕药性与临床辨证的相符性，强调临床用药如用兵，药不在多而在精，量不在大而在中病，贵在炮制得当，恰到病机。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中药饮片的炮制都由饮片厂批量加工，往往不能做到根据药物具体的性质及临床的用药需求[6]，采用相应的方法进行加工炮制，常规炮制得到的同种中药材炮制品种不全。曾师一言难尽话炮制，为此，2010年建成了自己的中药炮制室，在日常的诊疗活动中，根据患者疾病的临床辨证需求，进行相应的加工炮制，以及制备膏、丸、散等传统剂型，用以补充批量生产的不足，使患者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曾师形象的比喻批量生产就像是大锅饭，而临方炮制就像是小炒。他举例说，相同的厚朴不同切制规格在煎液中有效成分的含量不同，细丝＞片＞宽丝。又如植物果仁、动物、矿物类药物，用时应当捣碎，增加其浸提的表面积，便于有效成分的煎出。还有些贵细药材，某些药物炮制品在保存上比较困难的，需要进行临方炮制。在传统炮制技术为中药临方炮制奠定理论基础的前提下，现代炮制理论与技术的研究为中药临方炮制提供了新的条件，一批批中医药传承人才的不断涌现为医疗活动开展中药临方炮制提供了后备力量。中药临方炮制是中医药宝库中熠熠生辉，不可替代的闪光点，具有个性化给药、疗效的可靠性与炮制品种的灵活多样性[7]，能够做到常规炮制得到的中药饮片不能满足符合临床辨证论治的病理病机等诸多优点，有利于中医药的传承和中医药的协调发展。

2 两个设想

2.1 从草药中筛选中药品种

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人口数量的膨胀，生态环境的破坏等，使得野生药材濒绝，中药材数量锐减，被国家列入保护的品种的药材越来越多[8]。以前很多常见药材，如伏龙肝、灶心土、瓦松等现在千金难求，很多珍奇的药材也只能在书本上看到，这些都成了曾师的隐痛。曾师认为中药始于草药，而草药始于田野，他设想可以从草药中筛选出中药品种。乡村乡民经常对一些野草有当地的使用方法，并能达到显著的药用效果，只是缺少对其来源追溯，典籍查阅，进一步研究其归经、功能主治、用法用量、毒副作用、配伍禁忌、药理药性等，使其变成拥有合法身份的中药。为此，曾师经常带着学生出入与草药的生长地搞调研，在一些草药经营摊位进行交流探讨，竭尽全力对民间习用药进行探索研究，力求有所发现，使一些人们眼中的杂草能正式成为常用药，用以补充日益短缺的中药资源。

2.2 开发系列中成药

为了改变中成药一方一药的整体观不充分、系统性不完善，品种混乱不配套等不足，照顾疾病发展的症候群，曾师不断的探索创新，将中医药辨证原理与中成药的应用紧密结合，在九十年代提出了中药制剂方面提出了创新观点，即独特的中成药品种开发思路，他认为要以经方、时方、验方、秘方等传统处方为依据，以剂型改革为重点，以开发既符合中医辨证施治理论又适用于现代医学疾病分类用药的系列中成药的新观点。曾师列举了六味地黄丸系列[9]，温化汤系列，补心气养心阴系列等系列中成药的先例。曾师把他人与自己结合，以传统而古老的药酒制剂开发了新思路，通过在临床实践中的不断总结，以及查阅大量的典籍科研资料，开发出了五大系列药酒，包含200余个品种。他指出在开发诊疗品种的同时，还应开发中药的养生保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