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国内外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研究综述
2021-01-06朱志鹏
朱志鹏
(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江苏 南京 210003)
1 引言
当下,图书馆转型已成为图书馆领域的热门话题之一。2018年8月召开的第84届国际图联大会会议主题即为“图书馆转型,社会转型”[1],发布的《全球愿景报告》明确提出图书馆在转型过程中必须要抓住数字化创新所提供的机遇,确保自身拥有合适的工具、基础设施、资金和技能[2]。可以说转型发展已成为全球图书馆的共同趋势[3]。在此背景下,高校图书馆同样面临转型问题。与其他类型图书馆不同,高校图书馆在转型过程中还要充分考虑高校这一母体的发展趋势。《地平线报告(2018高等教育版)》指出未来5年高等教育变革的趋势之一就是重新设计学习空间[4]。因此,作为高校的学习中心,高校图书馆应主动参与学习空间的再造。美国图书馆界就明确提出高校图书馆设计学习空间的任务目标。例如:美国大学与研究图书馆协会的《高等教育图书馆标准》(2018版)设有“图书馆设计促进学习及知识创新的教学空间”的评价指标[5];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的“高校与图书馆未来”项目指出,高校图书馆未来的主要服务内容是为合作学习、自主学习、技术增强型学习提供学习空间[6]。不难看出,学习空间的再造是高校图书馆的转型方向。因此,学习空间的研究对于图书馆空间再造乃至图书馆转型都至关重要。
为了解近十年国内外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的研究状况,笔者分别检索国内外相关文献。因为空间再造与学习空间联系紧密,所以笔者在检索时增设主题词“空间再造”。就国内文献的检索而言,笔者于2021年3月1日分别以“学习空间”“学习共享空间”“空间再造”“空间改造”为主题词与“高校图书馆”“大学图书馆”匹配检索。文献来源为知网核心期刊、会议论文与硕博士论文,文献发表时间限定在2011—2020年间。筛选后得到122篇有效文献。就国外文献的检索而言,笔者于2020年3月5日分别以“learning space”“learning common”为主题词与“academic library”“university library”匹配检索。文献来源为WOS核心集库和Emerald数据库,文献发表时间限定在2011—2020年间。除了关键词检索外,笔者还通过引文追溯的方式查找文献。筛选后得到67篇有效文献。下文将对这189篇国内外文献与相关书籍进行梳理。
2 学习空间的概念
目前,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的概念尚未统一。根据学习空间的涵盖范围,笔者将学习空间分为广义学习空间与狭义学习空间。
2.1 广义学习空间的概念研究
从广义上看,学习空间是促进学习者的学习,并且支持协作学习开展的空间。它既能提供个性化和包容性的环境,又能灵活地满足不断变化的需求[7]。尽管此概念被引频次高,但它本身是一个抽象概念,在实际研究中学者普遍将学习空间定义为图书馆馆舍中任何可以从事学习、交流、合作等活动的场所[8]54。从空间特点上看,学习空间具有以下3个特点:注重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空间形式和功能灵活、服务融入度高[9]。从空间类型上看,学者普遍以学习的形式为分类依据,把学习空间分为正式学习空间与非正式学习空间。“图书馆是教学活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精心设计的图书馆能够提供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学习空间[10]。”就正式学习空间而言,学者大多将图书馆教室视为正式学习空间的典型代表,例如能够为学生提供主动学习课堂的电子教室[11]211。这些图书馆教室都是对学校传统教室的变革与超越。相比较而言,非正式学习空间没有典型的空间形态。Cunningham等[12]提出非正式学习空间是高校师生从事自主学习活动的空间,并强调该空间不是专门为具体的学科课程设计的。王婷[13]将传统阅览室和电子阅览室以外的学习空间统称为非正式学习空间。除正式与非正式空间外,还有学者根据学习活动的类型对空间进行分类。Choy[14]16把学习空间分为协作、安静、交互与社区空间。Beard[15]的分类更加具体。他把学习空间分为个人短期停留收集信息、开放式小组学习、个人安静学习、小组协作学习、结构化的教学空间。除了单一维度的分类外,学习空间还存在多维度的分类。美国北亚利桑那大学开发的学习空间工具包[16]从活动、构成、技术、特征与用户等5个维度对空间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分类。
2.2 狭义学习空间的概念研究
从狭义上看,学习空间主要指学习共享空间。Beagle[17]在信息共享空间的基础上提出了学习空间的概念:图书馆与学校其他服务部门合作,将这些机构的空间、信息、技术、学习、设备、人才资源加以整合,为全校师生提供一个没有时空限制、以学习和研究为主要目的的无缝空间环境。Doiron[18]等综合前人的观点将其描述为一个动态、协作的学习环境。它结合了个人和小组的学习空间、深度的参考服务以及来自馆员和信息技术人员的指导。它可以被理解为社区聚会点,能够为学生提供书面、技术使用和研究方面的支持,通常包括某种社交空间,如咖啡厅和休息室。尽管对于学习空间的概念界定不一,但其核心都是“空间和资源共享的协作式学习理念”[19]。从性质上看,它不仅与广义上的学习空间存在重叠的属性特征[20],更是对信息共享空间的拓展[21]。因此,其空间构成也可以参照信息共享空间,分为物理层、虚拟层与支持层[22]。从特征上看,学习空间具有三大特征:构建无缝高效的服务环境;最大限度地为读者集成多种服务;支持团队学习和研究[23]。除了学习共享空间外,狭义的学习空间还可以是知识共享空间[24]、学术共享空间[25]、数字学术共享空间[26]18。这些空间都是信息共享空间的延伸,所以本质上并无区别[27]。
3 学习空间的构建状况
学者们主要通过网站调查与实地调查的方式,研究不同学习空间的构建状况。从研究对象上看,相关研究涉及不同高校图书馆的学习空间。细究这些高校图书馆可以发现,就所属国家而言,它们以美国与中国的高校为主;就学校类型而言,它们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综合实力强的高校,如世界排名前50的高校[8]54与中国“双一流”高校[28];另一类则是行业特色高校,如艺术类高校[29]与师范类高校[30]58。从研究内容上看,相关研究聚焦于空间类型划分、设备配置与构建问题等3个方面。
3.1 空间类型划分
学者们普遍阐明学习空间的类型划分。整体上看,不同高校图书馆对于学习空间的类型划分不一。张黎等[31]通过网站调查发现国外30所高校的图书馆普遍设有安静学习空间和小组学习空间。学习空间类型不仅局限于安静学习空间和小组学习空间,还有高校图书馆结合空间技术与空间用途对学习空间进行细分。美国高校图书馆探索建设技术增强型学习空间,将学习空间分为主动学习课堂、教学实验室、创客空间、团队课堂与合作学习空间[32]。总的来说,学习空间的划分维度可归纳为用户身份、使用人数、空间用途与位置[8]55。
3.2 空间设备配置
不同学者分别揭示不同学习空间设备配置的共性与个性。一部分学者指出学习空间在信息技术的影响下均配备电子设备。李月婷[33]通过网站调查我国台湾省7所高校图书馆,发现其学习共享空间内都备有数字化资源、电脑及多媒体设备。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图书馆的学习空间在配备数字显示器与投影的同时也为自带设备的用户提供电源与网络支持[34]。另一部分学者在调查不同类型的学习空间中发现它们除了配置通用设备外还会配置专门的设备。鄂丽君[26]23通过网站调查美国13所高校图书馆,发现其数字学术空间提供辅助数字学术工作的扫描仪与分析软件。Ellern等[11]223在调查美国西卡罗莱纳大学图书馆的无线主动学习教室时,提到该教室同样配备触摸屏计算机,并且空间内的设备都能灵活调整。
3.3 空间构建的问题
学者们通过调查发现,学习空间的构建在教育理念、用户需求以及具体细节方面存在问题。兰艳花[35]通过网站调查与比较国内外高校图书馆的学习共享空间后,分别从教育理念、用户需求、合作伙伴、建设资金与技术等5个方面阐释我国高校图书馆构建学习空间中面临的障碍。潘颖等[36]从用户需求的角度出发,提出北京、江苏、上海三地高校新建图书馆的学习共享空间的功能区域组织无法满足读者多样化的需求。盛卿等[37]聚焦学习空间的社交性,发现独立学习空间未进一步细化。此外,还有学者指出空间构建的细节问题。陈格理[38]在调查台湾朝阳科技大学波锭纪念图书馆的多元学习空间后发现,空间由于未充分利用隔音设施削减公共空间传来的声音而存在声响问题。
4 学习空间的构建策略
针对空间构建存在的问题,学者们运用不同的理论研究学习空间的构建策略。从研究理论上看,相关研究涉及利益相关者[39]243、深层学习[40]、创新教育[41]等理论。从研究内容上看,相关研究聚焦于学习空间的构建原则、路径与措施。其中,构建原则与路径可以理解为相对抽象的理念与模式;构建措施则可以被视作具体的行动。
4.1 空间构建原则
不同学者分别指出学习空间的构建应当遵循灵活性、平衡性以及其他更具体的原则。就灵活性而言,不同学者对于灵活性的理解与表述存在差异。于国英[42]指出空间内的设备设施应体现个性与灵活性。Lin等[43]对于灵活性的理解更深刻,在他们看来,灵活性是对一系列问题的综合考虑,考虑对象主要包括客观的构建条件、学习空间与校内其他部门的合作、图书馆整体发展趋势及其对用户需求变化的适应程度、用户社交活动的占比等。就平衡性而言,学者们普遍强调学习空间的构建应当注重空间类型的平衡,刘伟等[44]分别强调学习空间的构建应当在实体与虚拟空间之间、个人与小组空间之间保持平衡。Cha等[45]278以香港大学图书馆学习共享空间为例,指出实体与虚拟空间之间的选择也并不是唯一的,而是通过创造性平衡相互补充。此外,还有学者从学习空间的构建实践中提炼更具体的构建原则。Scott[46]总结空间构建的实践经历,提出三向联系原则——在学校整体认同的学习目标、可观察的学习行为以及空间构建之间建立联系。史艳芬等[47]以同济大学图书馆为例,提出学习空间的构建应遵循动静分区原则,分隔安静学习区与研讨区。
4.2 空间构建路径
学习空间的构建存在两条路径:一是用户需求满足型,即理解并满足用户的需求;二是用户参与构建型,即让用户参与空间构建的方案制订与实践[48]。与之相对应,学者们对于空间构建路径的研究集中在用户需求满足与用户参与构建这两个方面。一部分学者普遍强调学习空间的构建应当满足用户需求。司莉等[49]发现学习空间存在资源闲置等问题往往是因为图书馆无法准确把握用户需求,据此提出高校图书馆应当贯彻以人为本的理念,满足用户对于空间的需求。Fatt等[14]26提出图书馆只有在联系自身实际的情况下考虑用户需求并确定优先满足的需求,才能构建有用、有趣和独特的学习空间。
另一部分学者围绕用户参与学习空间构建展开研究。肖珑[50]在对未来图书馆空间发展的展望中倡议图书馆用户从空间构建初始就高度参与的构建路径。许露等[51]进一步聚焦用户参与式设计理论,并通过实践案例论证用户参与式设计理论在空间构建领域的可行性。除了研究实体空间的参与构建外,还有学者研究虚拟空间的参与构建。Santos等[52]就对用户参与构建博客的观点与行为进行调查与反思,进而为虚拟空间的构建提出建议。此外,还有学者拓展与延伸用户参与学习空间构建,提出利益相关者参与构建的路径,即用户、教师、馆员等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构建[39]244。Joachim等[53]强调学习空间是图书馆与学校其他部门合作构建的产物,所以利益相关者应合作构建学习空间。Hughes等[54]进一步研究利益相关者的合作方式,他通过调查专为研究生开设的空间构建课程发现,利益相关者参与专题研讨会是一种高效的合作方式,这不仅能公平地服务于不同的利益相关者,而且能最大程度地满足多种学习需求。
4.3 空间构建措施
不同学者围绕空间的功能布局与资源配置提出构建学习空间的措施。就功能布局而言,学者们大多提出学习空间内应增设更多的功能空间。别立谦[55]与关莉[56]均从藏书空间与学习空间的关系入手提出空间布局措施。前者提出将藏书改为密集排架或转移到远程书库,腾出更多的空间供读者使用、专设移动设备外借空间;后者提出两点措施:一是将图书密集地分布于四周,把书库中间当作学习阅读的场所;二是采用隔板将书库拆分为多种功能单元。此外,De-Clercq等[57]从用户健康的角度出发,提出为在馆内久坐的用户提供能舒展身体与短暂休息的空间。
就资源配置而言,学者们从数字资源配置与设备技术支持两个方面提出构建措施。在数字资源配置方面,孙媛媛[30]59强调易用的在线环境、丰富的数字资源对于空间的重要性,提出图书馆应加强数字资源建设,通过图书馆联盟共享资源。在设备技术支持方面,邓李君等[58]提出根据功能规划的不同配置相应的设施设备并提供制作工具、材料、设备和技术等。游开铿[59]建议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建设沉浸式学习空间。此外,史艳芬等[60]从综合功能布局与资源配置两方面提出高校图书馆应增设学习空间,配置舒适的家具以及满足学习需求的技术设备,增进人文氛围的营造。
5 学习空间的构建影响
学者们主要通过文献调查与实证调查的方式研究学习空间构建的影响。相关研究表明,学习空间在宏观层面与微观层面均具有重要影响。
5.1 空间构建的宏观影响
就宏观层面的影响而言,学者们普遍认为学习空间的构建能够影响校内其他机构的发展,进而推动大学整体发展。一部分学者指出学习空间的构建能够加强大学内部机构的联系。Gail等[61]从空间构建结果的角度出发,指出学习空间在一定程度上整合了教室与模拟实验室,这不仅促使所有专业的学生进入图书馆学习,而且加强了大学内部机构之间的联系。Colin[62]从空间构建过程的角度出发,指出大学内部机构拥有推动学生学习、构建学习空间的共同目标与任务,这些共同目标与任务将大学内部机构紧密联系起来,他进一步指出这种联系有利于学校整体文化氛围的营造。另一部分学者认为图书馆构建的学习空间对于校内其他机构的学习空间具有指导意义。Leo[63]指出高校图书馆在构建学习空间方面的经验与技能能够转移到校内其他学习空间,这能引导校内其他机构学习空间的发展,最终影响大学的教学发展战略。
5.2 空间构建的微观影响
就微观层面的影响而言,不同学者分别指出学习空间对于学生的创新能力、学习满意度与学术素养的影响。就创新能力的影响而言,Bieraugel等[64]发现安静沉思、协作讨论以及实验创作空间对于学生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显著影响。他们的研究结论强调协作学习空间是激发学生创造力的最佳空间。就学习满意度的影响而言,Li等[65]提出学习空间不仅能够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而且能提高其学习满意度。他们证明空间中的光线、声音以及空间位置对于学习满意度具有显著影响。就学术素养的影响而言,Stephanie[66]提出学习空间有利于防剽窃教育的开展,纠正学生剽窃观念、培养学生的学术诚信意识,最终提升学生的学术素养。此外,Bodaghi等[67]还探究学习空间对于特殊群体的影响,证明视障学生对研究单间有归属感。
6 学习空间的需求利用行为
除了从图书馆角度研究学习空间的构建外,还有学者从用户角度出发,通过观察、访谈与问卷调查等方法研究学生对学习空间的需求情况、学生利用学习空间的行为及其影响因素。
6.1 空间需求情况
学生对于学习空间的需求集中在空间类型与技术设备两方面。就空间类型需求而言,不同学者调查空间类型需求后得出的结论迥异。一部分学者认为学生对于安静学习空间与小组学习空间都存在相同程度的需求。Katie等[68]对英国拉夫堡大学与约克大学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后发现,他们对于安静学习空间和小组学习空间的需要程度相同。另一部分学者则提出学生在实际学习过程中更需要安静的学习空间。Oliveira等[69]指出尽管高校图书馆逐步将技术、社交和协作环境以及当代教育学理论等融入空间,但学生对安静的学习空间的需求程度仍然强烈。他对美国安德鲁斯大学的学生进行调查后发现,他们更喜欢安静的学习空间,而不是小组学习空间。Raish等[70]的研究结论与其类似,他们在调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学生后发现,大部分学生并不愿意与别人协作学习,所以对小组学习空间的需求程度不高。
就技术设备需求而言,学者们调查技术设备需求后发现,学生普遍需要舒适的家具、更多的电子设备以及更快速的网络。Montgomery等[71]对美国罗林斯学院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发现,学生对空间的需求具有多样性,空间舒适度、电子访问和链接是他们的主要需求。Bailin等[72]对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的学生进行半结构化访谈后发现,大部分学生需要舒适的家具、更多的计算机以及更快速的网络。Khoo等[73]综合运用定性与定量方法调查美国某大学学生的需求后发现,学生需要更多的电源插座、计算机、打印机、复印机、扫描仪以及更快速的无线网络。Brown-Sica等[74]专门以通勤学生为研究对象,他对包括科罗拉多大学在内的3所美国大学的通勤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后发现,通勤学生的技术设备需求与传统在校生的相似——他们不仅需要用于课程学习的家具和技术,也需要笔记本电脑、摄影机、录音机、计算器和白板等设备。除了调查学习空间需求的内容外,还有学者对不同学生的学习空间需求的差异进行思考。Eunyoung等[75]509认为学习风格或个性有可能解释不同学生的需求差异。
6.2 空间利用行为及其影响因素
学者们不仅研究学生利用学习空间的行为,还研究这些行为受哪些因素影响。相关研究表明,学生利用学习空间的行为以使用计算机和小组学习为主,整体上呈现多样化特点。May等[76]运用座位扫描技术调查加拿大两所大学的学生后发现,使用计算机是常见行为之一。Eunyoung等[75]503对美国的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后发现,空间利用行为包括完成任务、小组学习、使用计算机、写作、聊天、饮食、上阅读课、使用电子资源。杨德鑫[77]通过绘制中国3所大学学生的行为地图发现,空间利用主要有查阅文献、写作业、小声诵读、交流讨论、利用电子设备获取信息等。此外,还有学者对小组学习行为进行深入研究。Crook等[78]通过观察与访谈的方式调查英国某大学本科生在学习空间中的小组学习行为,他把这些行为归纳为正式交流、间歇交流、偶遇交流与泛社交学习等4种类型。
就空间利用行为的影响因素而言,不同学者分别围绕外部环境因素与学生自身因素开展研究。一部分学者发现空间性质影响学生的空间利用行为。Hegde等[79]调查美国德克萨斯州立大学的学生后发现,声音与光线是影响空间利用行为的主要因素。Ellison[80]对英国奇切斯特大学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与访谈后发现,位置、温度、光线、电子设备、舒适度、噪音、清洁度和安全是影响学生空间利用的基本特征。Cha等[45]277对荷兰埃因霍芬理工大学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后发现,学生在空间利用过程中主要考虑空间数量、噪音水平、拥挤度、家具舒适度、清洁度。另一部分学者发现学生的基本特征影响学生的空间利用行为。Thomas等[81]调查美国爱荷华大学的学生后发现,文科生利用空间的次数多于工科生与商科生的次数。Eunyoung等[75]509发现学生的种族、民族与性别等人口学特征会影响空间利用行为。
7 研究述评
综上所述,学者们运用多种研究理论与方法研究不同学习空间的构建。相关研究理论主要来自图书馆学、管理学与教育学领域;相关研究方法主要有定量研究方法、定性研究方法以及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相关研究对象主要涉及不同国家、不同类型的高校图书馆个体或群体;相关研究主题集中在空间的构建状况、构建策略、构建影响以及空间需求与利用行为。总体上看,近十年学习空间构建的研究在理论、方法、对象与主题方面均呈现多样化特点。进一步梳理具体的研究主题可以发现,学习空间构建状况与影响的研究较为成熟,相关研究不仅从类型划分、设备配置与构建问题方面揭示不同学习空间的构建状况,还从宏观层面与微观层面剖析空间构建的影响。相比较而言,学习空间构建策略的研究以及学习空间需求与利用行为的研究急需加强。
就学习空间构建策略的研究而言,学者们运用多种理论视角、通过不同高校图书馆的案例分析研究学习空间的构建策略,不仅总结抽象层面空间构建原则与路径,也提出具体层面的空间构建措施。尽管从整体上看相关研究较为成熟,但细究具体内容可以发现,该主题下关于学习空间构建路径的研究存在不足,仅仅停留在必要性分析与相关案例分析的层面。一方面,学者们尽管提出并强调需求满足型、用户参与构建型以及利益相关者参与构建型路径,但并未证实这3条路径的本土适应性。换言之,由于不同国家的高校图书馆的制度体系不同,这3条路径尤其是利益相关者参与构建型路径,是否适用于我国的高校图书馆仍是一个未知数。另一方面,学者们尽管对遵循不同构建路径的高校图书馆进行案例分析,但未能将案例上升到理论高度、形成系统的理论。这意味着即使证实了我国高校图书馆具备遵循相应路径的条件,但遵循路径的方式仍旧缺乏理论规范与指导。此外,绝大多数学者仅从3条路径中选择1条专门研究。由于这3条路径本身并不冲突、存在一定关联,所以能否合并这3条路径、如何对它们进行合并也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简言之,学习空间构建路径的研究需要延伸与拓展。
就学习空间需求与利用行为的研究而言,学者们普遍以1~3所高校图书馆的本科生与研究生用户作为研究对象,引入空间环境变量与人口学变量研究学生的行为与需求,不仅发现学生共通的行为与需求,还揭示相应行为的频次与相应需求的程度。整体上看,相关研究丰富与发展了用户视角下学习空间构建的研究内容。尽管如此,相关研究依然存在不足。从研究对象上看,由于大多数研究只针对几所高校图书馆的用户,所以研究对象单一,影响研究结论的推广。从研究方法上看,部分问卷不仅在设计环节的题项设置不够系统,而且在分析环节缺乏信效度检验,这都削弱了研究结论的科学性。此外,该主题下关于学习空间需求的研究在广度与深度方面存在不足。一方面,相关研究聚焦于空间类型需求的差异,其他方面的空间需求是否存在差异、需求差异呈现什么特征等问题有待拓展研究。另一方面,相关研究在分析需求程度的过程中不够深入,影响需求程度的因素有哪些、不同因素如何影响需求程度等问题需要深入探究。不难看出,今后学习空间的研究可以在以下几方面进行深入拓展:用户行为需求的专门研究;学习空间对于学生、馆藏等的影响及其作用机理;空间管理规则与管理模式;空间评价体系的比较。
以上是从理论研究角度对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研究的展望。事实上,学习空间的构建不仅仅是一个停留在理论层面的问题,更是一个在实践层面贯穿高校图书馆工作的问题。在学习空间构建的实践应用中,不论图书馆内部的学习空间构建完成与否,高校图书馆都应当将学习空间的构建视作动态发展的过程。进一步剖析这一动态发展过程可知,空间构建的驱动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高校这个母体机构的发展;另一方面则是用户的需求。因此,高校图书馆应当基于这两个方面综合考虑各种因素,最终构建与母体匹配、与用户需求适应的学习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