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经济全球化构建开放新格局

□ 吴 珺

作者单位：浙江省统计局

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年来，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浙江主动融入世界经济大舞台，货物贸易由小变大，结构持续优化；利用外资从无到有，领域不断拓展；服务贸易份额增加，量质同步提升；境外投资规模扩大，“出海”步伐加快，成功实现了从外贸大省到开放大省、开放强省的跨越，形成了内外联动、全方位对外开放新格局。

对外开放的发展历程

浙江地处东南沿海，对外开放条件便利。改革开放前，受环境制约，对外开放形式单一、规模很小。改革开放后，浙江对外开放日趋活跃，进一步走深走实，发展水平和规模质量不断提升。纵观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来浙江对外开放发展历程，大致可以分成四个阶段。

（一）星星之火阶段（1949 年前）：以日用品贸易为主的对外开放雏形初步形成

据史料记载，战国时期，浙江先民就通过航海活动与日本、朝鲜、东南亚等地有往来。民国初年，浙江陆续参加了1915 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等一系列商品贸易博览会，有效拓展了丝绸、茶叶、火腿、剪刀等特色产品海外销售，1929 年举办了西湖博览会。至1949 年新中国成立前，浙江对外贸易商品结构趋于多元化，出口商品从单一的以丝绸、茶叶等土产为主，转向丝绸、茶叶、纸扇、草帽等多元商品。

（二）计划导向阶段（1949-1978年）：以出口供货模式为主的对外开放缓慢前行

新中国成立初期，对外贸易以出口供货模式为主，浙江根据国家下达的外贸收购调拨计划组织出口货源。1958 年，浙江开始对社会主义国家直接出口，经营范围限于食品、土产、丝绸、畜产等4 类中的20 种商品。1976 年，开始对中国港澳地区自营出口活猪等鲜活商品。随着工农业的不断发展，出口商品种类增多、规模扩大，截至1978年末，轻纺工业品出口占67.8%，重化工产品占9.0%，农副产品占23.6%①注：①《新中国成立70年浙江省对外贸易发展报告》，杭州海关编著，西泠印社出版社，2019年12月。。这一时期的浙江对外开放，还包括向朝鲜、越南等社会主义国家和第三世界提供无偿援助，承担部分工业项目援建，以及仅为外事接待服务的国际旅游。

（三）高速增长阶段（1978—2012 年）：多渠道、多层次、多形式的对外开放格局形成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浙江立足省情，发挥优势，抓住机遇，率先推进改革开放，在开放发展的道路上不断开拓进取，构建了全方位、多层次的对外开放格局。

1.建立对外开放重点区域，开展外汇管理体制改革，推动外贸体制创新，从政策层面为浙江对外开放提供制度保障。国务院相继批准浙江建立对外开放区域并给予系列政策优惠。1979 年6 月，宁波港正式对外开放；1984 年，宁波和温州成为全国首批对外开放沿海城市。至21 世纪初，浙江已基本形成以杭州、宁波、温州为中心，国家级、省级开发区为先导，由沿海开放地区向全省其他地区梯度推进的全方位对外开放格局。开展外汇管理体制改革，推动外贸体质创新。1994年外贸经营权由审批制改为登记和核准制，制定大经贸发展战略，改革财税、外汇、外贸、投资体制，至1996 年，率先在全国形成了“县县有外贸”的外贸发展格局。2001年12 月，随着中国成功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时任省委书记习近平在2003 年提出 “八八战略”，浙江对外开放进入新阶段。2011 年3 月，全国首个由国务院批准的县级市综合改革试点《浙江省义乌市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正式批复，先行试验一些重大的改革开放措施。

2.对外货物贸易快速发展，出口份额跻身全国前三，贸易结构持续优化，贸易伙伴覆盖全球。1978 年，国务院批准浙江为对外贸易口岸省；1980 年起全面自营出口。1992 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后，浙江提出“四路大军②一起上，多层次、多渠道、多形式发展”的外贸工作思路。浙江中大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改制成为全国外经贸系统第一家股份制试点企业。之后，省委省政府陆续出台系列工作部署，促进对外贸易快速发展。1985 年、1995 年和2005 年，全省进出口分别突破十亿、百亿和千亿美元。至2012 年，出口增至2245 亿美元，比1978 年增长4200多倍，年均增长27.9%。出口商品结构从以初级产品为主向工业制成品为主转变；从轻纺产品为主向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为主转变。贸易主体多元化发展，经历了从改革开放初期的国有企业“一家独大”到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三足鼎立”，再到民营企业成为“绝对主力”的变迁。贸易“朋友圈”不断拓展。贸易伙伴国家和地区由改革开放初期的不到30 个发展到覆盖全球。

3.利用外资形式多样、质量提升、效益提高。1980 年，中外合资企业西湖藤器有限公司成立，拉开了浙江利用外资的序幕。1992 年实际利用外资突破10 亿美元，2001 年实际利用外资突破20 亿美元，2004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在对外开放大会上提出将“加快扩大利用外资步伐，进一步提高利用外资的质量和水平”作为当前着重要抓好的第一项工作，实际利用外资连上新台阶，2007 年突破百亿美元。至2012 年，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合同外资分别从1980 年的4 个、138万美元分别增至1579 个、210.7 亿美元；实际利用外资从1984 年的252万美元增至130.7 亿美元，年均增长35.7%。在外资规模扩大的同时，外资质量、利用效益不断提高。截至2012 年末，有154 家世界500 强企业在浙江投资了443 个项目，累计投资总额223.5 亿美元；外商直接投资单个项目平均规模由1984 年的11.0万美元提升至2012 年的818.4 万美元，扩大73.7 倍。利用外资从第二产业为主向以第三产业为主转变。2003 年，第二产业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合同外资和实际利用外资占比分别为87.5%、84.7%和86.0%；2012 年，第三产业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合同外资和实际利用外资占比分别为57.0%、50.8%和49.5%。

4.“走出去”成效显著，国际合作、对外投资、国际旅游快速发展。1982 年，浙江国际技术合作公司成为首家组建的自营开拓对外工程承包和劳务合作业务企业。对外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营业额从1985 年的77 万美元增至2012 年38.3 亿美元，年均增长37.1%。“九五”后期，浙江提出以加快“两个推动”为重点的“走出去”战略。1998 年，义乌中国小商品城获得全国首批自营进出口权，专业市场开始自主参与国际贸易；同年，浙江首家境外商品专业市场——巴西中华商场设立。企业积极参与对外投资，领域不断拓展。2001 年，万向集团收购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UAI，开创了中国乡镇企业收购海外上市公司的先河。2007 年，中国首批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泰中罗勇工业园迎来首家企业入驻。截至2012 年，全省累计批准境外投资企业5827 家，中方投资额148.5 亿美元。投资项目遍布六大洲121 个国家和地区。国际旅游快速发展。2012 年，接待入境游客865.9 万人，是1979 年的92 倍，年均增长14.7%；旅游创汇收入51.5亿美元，是1983 年的352 倍，年均增长22.4%。

（四）勇立潮头阶段（2012 年至今）：全方位、高水平、多维度开放格局向纵深发展

浙江全力对接国家“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和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等重大战略，推动大湾区大花园大通道大都市区建设，创新市场采购、跨境电子商务等对外贸易新模式，开放层次不断提升，开放内涵不断深化。

1.贸易创新持续推进，货物出口质量效益继续提升。2015 年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设立。2017 年5 月，义乌开启新一轮国际贸易改革，重点探索进口贸易发展新机制等。“市场采购”出口从2014 年的22.4 亿美元增至2020年的2978 亿元。积极参与全球规则制定，开放内涵不断深化。主导建立电子世界贸易平台（eWTP），在马来西亚和杭州设立试验区，让中小企业更方便地进入全球市场、参与全球经济。2018 年，省政府出台《浙江省加快培育外贸竞争新优势行动计划（2018～2020 年）》，推动浙江由贸易大省向贸易强省转变。出口商品结构提升，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商品出口较快增长，2012-2020 年，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年均出口分别增长6.9%和8.9%，分别高于出口平均增速0.7 和2.7 个百分点。

2.服务贸易发展加快，国际交流日益深入。杭州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宁波服务外包示范城市等国家级试点为全国开放发展积累了浙江经验、提供了浙江样本。文化服务输出使得浙江与各国民间交流互动日益深入，2016 年，浙江出版联合集团和俄罗斯出版公司合作经营的首家中文书店在俄罗斯开业。服务贸易创新发展，2020 年，浙江服务贸易进出口居全国第一方阵，创建首个国家级数字服务出口基地，发布全国首个省级数字贸易先行示范区建设方案。

3.开放平台不断升级，有效助力“引进来”“走出去”。2017 年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在舟山挂牌运行，在全国率先实施油品“批发无仓储”经营、原油非国营贸易进口等重大改革。2020 年，浙江自贸试验区率先实现赋权扩区，新增杭州、宁波、金义三个片区。积极参与搭建对外开放陆上、海上和空中通道。2014 年，“义新欧”中欧班列开始运营，至2020 年运行线路增加至15 条，跻身第一梯队。

对外开放成就斐然

浙江充分发扬“红船精神”“浙江精神”，先行先试、开拓创新，不断提升对外开放能级，努力打造国内大循环的战略支点、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战略枢纽，推动对外开放现代化先行。

(一)对外贸易模式创新发展，规模迅速扩大，结构不断优化，影响力与日俱增

1.对外贸易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日益增强。从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浙江对外贸易以完成国家计划出口为主。1952 年至1978 年，货物收购值从1.2 亿元增至11.7 亿元，增长8.8 倍。改革开放后，浙江货物贸易总量快速增长，出口从5240 万美元增至3633 亿美元，年均增长23.4%；进口从1771 万美元增至1246 亿美元，年均增长23.5%。出口在全国的份额不断提高，占比从1978 年的0.5%上升至2020 年的14.0%，排名稳步提升，在全国的位次由1978 年的第11 位上升至2011年的第3 位并长期保持。外贸依存度从1978 年的1.0%上升至2020 年的52.3%，同期GDP 占全国的份额从3.4%上升至6.4%，对外贸易的快速增长为国民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2.传统贸易优势稳固，贸易新模式快速发展。2020 年，一般贸易出口占全省出口的78.9%，比重比全国平均高19.5 个百分点，占全国一般贸易出口的18.7%。市场采购贸易创新发展。市场采购国家试点从2013 年的1 个增至2020 年的5 个。2020 年，市场采购出口2978 亿元，占全省出口的11.8%，已成为浙江第二大对外贸易方式。跨境电子商务快速发展。据浙江省商务厅统计，2020 年，跨境电子商务零售出口1023 亿元，比2015 年增长3.5 倍，年均增长35.3%，高于出口年均增速27.3 个百分点。

3.商品结构优化，产品国际竞争力提高。随着科技实力、自主创新能力的不断提高，出口产品竞争力不断增强，高附加值产品出口比重不断上升。工业制成品出口比重由20 世纪50 年代的10%左右上升至2020 年的97.2%。机电产品出口持续扩大，从1980 年的362 万美元增至2020 年的1640 亿美元，年均增长30.7%，出口占比从1980 年的1.5%提升至2020 年的45.1%。高新技术产品出口从1980 年的4.0 万美元增至2020 年的293.4 亿美元，年均增长40.2%。

4.贸易队伍不断壮大，民营企业勇唱主角。随着外贸经营权的放开和外资企业的大量涌入，对外贸易队伍不断壮大，贸易主体结构多元化。2020 年，浙江有进出口实绩的民营企业82017 家，民营企业出口从1993 年的4305 万美元增至2020 年的2984 亿美元，年均增长38.8%，高于同期出口增速21 个百分点，规模仅次于广东，占全国民营企业出口的20.6%。国有企业、外商投资企业和民营企业进出口比重由1993 年的68.4 ∶30.2 ∶0.9 调整为8.0 ∶16.1 ∶75.8，民营企业已成为浙江对外贸易中最活跃的经济主体。

5.贸易伙伴多元化，国际影响力显著提升。对外贸易伙伴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单一的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向发达经济体、新兴经济体扩展，呈多元化格局，已实现覆盖全球所有经济体。2020 年，前三大贸易伙伴分别为欧盟、美国和东盟，出口合计1767 亿美元，占全省的48.6%，市场集中度比1980 年的前两大出口市场（中国香港、日本）低1.5个百分点。“一带一路”打开外贸新通道，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进口分别为8356 亿元和3220亿元，比2014年分别增长55.2%和1.6倍，年均分别增长7.6%和17.3%。

（二）利用外资量质并重，“走出去”步伐加快，开放平台能级提升

1.利用外资规模扩大，质量提高。全省新设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从1984 年的23 个增至2020 年的2821个，年均增长14.3%，实际外资从252 万美元增至157.8 亿美元，年均增长27.5%，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居全国第5 位，占全国的10.9%。至2020 年，累计实际使用外资2489 亿美元，累计批准187 家世界500 强来浙投资企业653 个，投资总额450.7亿美元。

2.投资来源和方式多元化，第三产业已成为利用外资的主力。2020 年，中国香港、欧盟和英属维尔京群岛是浙江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最多的三个来源地区（国家），合计实际利用外资135.6 亿美元，占85.9%。第三产业外商直接投资的企业数、合同外资和实际外资占比分别从2003 年的11.1%、14.6%和13.4%提升至2020 年的84.6%、72.0%和65.5%，已成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主要行业。

3“.走出去”步伐加快，成效显著。境外直接投资备案额从2002 年的0.5亿美元增至2020 年的110.3 亿美元，年均增长35.0%。对外投资大省地位稳固。至2020 年末，经审批核准或备案的境外企业和机构共11066 家，累计中方投资备案额930.7 亿美元，投资覆盖149 个国家和地区，中国香港、美国、印度尼西亚、瑞典和德国是浙江对外投资前5 位的目的地国家和地区。国外经济合作营业额从1985 年的77 万美元增至2020年的65.8 亿美元，列广东、上海、山东之后居全国第4 位，年均增长29.5%；新签对外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合同额从1985 年的41 万美元增至2020 年的39.2 亿美元，年均增长29.9%。

4.开放平台能级不断提升。境外经贸合作园成为培育本土民营跨国公司的重要海外平台。截至2020年末，浙江建有国家级境外经贸合作区4 家、省级11 家，遍布泰国、印尼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涵盖加工制造、科研研发、商贸物流等6 种类型，建区企业累计投资62.8 亿美元；入园企业611 家，累计投资额52.0 亿美元，总产值281.5 亿美元。自贸试验区快速发展。2020 年，浙江自贸试验区（舟山）共有油品企业7362 家，油品进出口873 亿元，是2017 年成立时的5.6 倍。2020 年9 月自贸试验区赋权扩区以来累计新增市场主体1.3 万家，签约重大项目268 个，总投资3777 亿元。陆海内外联动，推进全面开放新格局取得新进展。2020 年，宁波舟山港年吞吐量再创新高，为11.7 亿吨，连续12 年居全球第一，集装箱吞吐量2872 万标箱，连续3 年居全球第三。“义新欧”班列运行线路增加至15条，开行数量1399 列，发运11.6 万标箱，分别是2015年的39倍和53倍，在全国90 余个班列开行地中升至第4 位。

（三）服务贸易发展取得新成效，数字服务贸易崭露头角

1.服务贸易总量迅速扩大，跻身全国第一梯队。2020 年，浙江服务贸易进出口4285 亿元，居全国第一方阵，占货物和服务贸易之和的比重由2000 年的2.8%上升至2020年的11.2%，国际服务贸易总额相当于GDP 的比值由2000 年的1.1%上升至2020 年的6.6%。

2.知识密集型产业成顶梁柱，头部企业以数字服务类为主。服务贸易产业结构持续优化，由传统的建筑、运输和旅游为主向数字服务转变。2020 年，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出口2876 亿元，占服务进出口的67.1%。其中，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进出口占比由2016 年的18.3%提升至30.8%，成为浙江服务贸易第一大行业。服务贸易出口额排名前十的企业以数字服务类为主，合计出口302.5 亿元，占全省服务贸易出口的12.5%。

3.国际旅游服务充满活力。2019 年，全省接待入境游客467.1万人次，其中接待外国游客329.8万人次，占全部入境旅游者人数的70.6%，比重比1979 年提高18 个百分点；旅游外汇收入26.7 亿美元。韩国、日本和美国是入境游客的主要来源地，合计占23.6%。2020 年，受疫情影响，国际旅游基本处于停滞。

回顾过去，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程中，浙江对外开放事业取得巨大成绩。面向未来，浙江将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忠实践行“八八战略”、奋力打造“重要窗口”，加快推进开放强省建设，加快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在争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先行省中，奋力描绘与世界交融发展的美好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