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城市公共空间视阈下特色小镇发展问题研究——以麒麟爱情小镇为例

沈凌云，姜虹屿

（1.曲靖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2.南开大学 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天津 300071）

随着新型城镇化进程加快，特色小镇建设正当其时。特色小镇不同于一般的建制镇以及特色小城镇，是一种“产城人文”融合发展的模式[1]，作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载体，特色小镇的发展直接关系到区域协调发展、城乡一体化进程以及城市化问题的解决[2]。本文以曲靖市麒麟爱情小镇为个案，系统梳理其作为城市公共空间发展的可能性及面临的挑战，分析现代城市公共空间的质量对新型城镇化建设影响的整个逻辑过程及爱情小镇建设的可能性，并结合社会学领域的概念和相关理论进行具体分析解释，从而尝试得出注重特色小镇作为公共空间的质量提升以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结论，为其他特色小镇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

一、麒麟爱情小镇的产生和发展情况

麒麟爱情小镇于2017年6月入选云南省特色小镇，是一个以爱情为主题、以幸福产业链为支撑的特色小镇。小镇位于曲靖市麒麟区敏大金麟湾片区，是金麟湾项目转型升级的实践，与周围“千亩花海”“湿地公园”高度融合，小镇分为“婚庆体验板块”“文化博览板块”“生态游乐板块”“主体商业板块”“心灵康养板块”五大主题板块，着力打造成具有曲靖文化特色的全国婚旅产业第一镇、云南省温泉旅游第一站、全市文化生态旅游建设的新地标。具体来看，麒麟爱情小镇分为三个开发阶段：2020年前完成了第一阶段，聚焦于在充分利用现有资源的基础上增加爆品项目，以期实现客群的快速提升，具体项目有爱情谷、百花温泉以及一些爱情IP艺术装置等。2021~2022年是第二阶段，主要任务是补齐现有区域内缺失的主题及功能，计划开发温泉酒店、水上乐园、麒麟食坊、商业街等项目；2023年是第三阶段，主要聚焦于提升品质并打造高端文旅项目如林隐野奢、傍山居等。

（一）麒麟爱情小镇的项目建设分析

1.项目前期基础好。原金麟湾项目创建以来，其中建成区已完成投资20.5亿元。建成投入运营项目有：特色名宿、皇家马术俱乐部、温泉度假酒店、体育馆、婚纱摄影基地、婚纱摄影基地O2O信息化平台、特色商业街、户外拓展基地、金麟湖水体公园、曲靖多康康复医院、水上娱乐中心、千亩花海等特色项目。2017年小镇接待游客186927人次，2018年接待游客210528人次，同比增12.6%；2017年接待过夜游客16540人次，2018年接待过夜游客22886人次，同比增38.3%；接待海外游客2017年171人次，2018年202人次，同比增18.1%。2018年旅游总收入5360万元，与2017年旅游总收入4620万元相比增长16%。其中花海门票490万元，婚庆摄影2600万元，酒店民宿收入1850万元，其他收入420万元。

2.建设主体更换衔接良好。引入“中国500强企业”云南省建设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云南省城乡建设投资有限公司。2018年10月26日，云南省城乡建设投资有限公司与麒麟区人民政府签订麒麟爱情小镇战略合作协议，经与河南东方今典城建集团有限公司、云南金麟湾爱情小镇文化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曲靖市麒麟区城市建设投资开发有限公司充分协商，四方初步达成一致，拟由四家公司共同出资成立新项目公司开发麒麟爱情小镇项目，并于2019年3月29日注册成功。新公司名称为曲靖盛加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省城乡投股份占比51%，东方今典股份占比34%，金麟湾股份占比10%，区城投公司股份占比5%。新公司负责麒麟爱情小镇后续投资、筹资、开发、建设、管理、运营等工作。在项目推进中，麒麟爱情小镇建设得到多家金融机构支持，为项目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二）麒麟爱情小镇项目推进的困难

1.建设进展缓慢——时间维度分析。从建设进度来看，原金麟湾项目自2015年启动以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2017年入选云南省特色小镇，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由于资金、投资主体等各种因素制约，该项目阶段性推进缓慢，应当提高站位、正视差距、切实增强建设的紧迫感和责任感。当然，顺利的项目推进离不开有情怀、实力雄厚的投资建设和运营管理主体的参与以及招商引资工作的针对性和成功率。

2.推进中的发展阻碍——结构分析。在麒麟爱情小镇的建设过程中，按照相关程序，经过专家、政府部门、行业部门审批，保障了小镇建设的质量，但由于审批进度不一、程序复杂，带来对小镇建设进展的阻碍。

二、麒麟爱情小镇推动曲靖新型城镇化建设

城乡统筹一体、产业互动、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成为城市化发展的新方向[3]，而特色小镇发展模式则在很大程度上符合且推动了新型城镇化建设。

（一）自然区域建设、承载城市功能——土地城市化

从麒麟爱情小镇的地理空间来看，位于曲靖“组团城市发展带”中的南片区，不同于以拓展中心城市核心功能区为主要定位的北片区、以产业集群为主要特征的西片区及以保护农田和田园景观为主要特征的东片区，麒麟爱情小镇所在的南片区延续着寥廓山系的生态带和南盘江生态文化带，周围的山地和丘陵使得地势起伏较大，大片的草地及嵌在其中的湖泊和自涌温泉营造出良好的生态环境，项目以优越的自然资源为基础，通过对自然区域进行产城人文融合发展的特色小镇建设并进行改造和人工建设，有助于将曲靖城郊的自然区域和非建设用地充分利用并建设成为城市的一部分，推动城市化向南片区的拓展，利用近郊区位的明显优势建设曲靖城市新的消费空间，符合曲靖城市化的发展进程，开发潜力和预期社会价值较大，使得麒麟爱情小镇项目未来持续建设成为可能。

从新型城镇化建设来看，麒麟爱情小镇突破纯旅游产业的发展瓶颈，定位于全家娱乐中心，预期打造曲靖城市的客厅，以自身交通和自然资源等方面的先天优势截留入滇客流，同时填补云南省主要城市中高端康养休闲旅游的不足，以集观光、休闲娱乐、配套设施、体验和商务为一体的第四代文旅小镇发展模式促进产业的转型升级，以在小镇发展的新兴产业和较为成熟的第三产业与旅游业形成与中心城区的产业互补，促进曲靖城区的协调发展。同时，麒麟爱情小镇所在的南片区虽然近年来发展迅速，但以高级住宅区为主的城郊在产业、消费和人流量方面始终存在不足，以麒麟爱情小镇为契机，发展文旅产业和新兴产业将有利于吸引人流、带动整个南片区的繁荣和其他产业的发展，从而真正促使南片区走向新型城镇化建设，同时充分承接南片区限制中心城区向南部无序蔓延的功能，完善中心城区的功能并且在整体上提升城市的品质，最终达到塑造现代化城市的目的。

（二）问题与挑战分析——人和产业对城市化的适应

在土地城市化方面，麒麟爱情小镇的建设很好地解决了非城市用地向城市用地的转变，但从城市化的其他方面来看，项目建设尚面临一些挑战。南片区不乏一些城中村和边缘人群，加上片区内缺少第二产业，未能很好地带动大规模的就业，麒麟爱情小镇这一新型发展模式肩负着带动当地就业的重任，从而解决部分人群的就业和收入问题、促进片区稳定并在一定程度上促使这些人群适应城市化进程。同时，小镇内社区的建设也应当考虑人的城市化问题，如何充分发挥小镇产城人文融合的优势并通过多产业整合带动整体现代化的氛围、促使社区内人群生活方式的现代化，是麒麟爱情小镇项目推进重点考虑的问题之一。

在此过程中，小镇公共空间的更好发挥还关系到其社区营造的可能性，首先应当明确的是麒麟爱情小镇不应该开发为纯粹的旅游景区，而是一个产城人文融合发展的城镇化新型模式，小镇项目策划书中的旅游定位过多，应当适当调整比例促进整体建设尤其是注重特色产业的培育。其次，特色小镇不是单纯的房地产开发，建设前期的麒麟爱情小镇由于紧邻敏大金麟湾房产项目并且和其在一些资源如公共空间上有紧密联系故容易让人混淆其与房地产开发的关系并且形成麒麟爱情小镇就是敏大的附属品的偏见。特色小镇的建设和房地产有联系，但应当严格控制房地产化倾向，在考虑人口规模的基础上完善配套的商住功能并合理规划住宅和商业用房的比例、控制房地产的开发规模，同时，应当更多注重的是在小镇建设过程中自然组织或营造出来的社区及其管理，而社区的营造离不开充满活力和吸引力的公共空间[4]，由此不管是麒麟爱情小镇自身社区的建设还是助力近邻金麟湾的社区营造，都应将关注点首先集中于公共空间的规划上。

虽然小镇本身重点发展的第三产业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经济学对城市化的解读，但新型城镇化的建设对产业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单纯以旅游及与之相配套的服务业为主的产业未能实现长效的可持续发展，只有顺应中国智慧城市发展潮流、吸收传统文化，将当地非遗特色与产业进行紧密结合[5]，借鉴杭州特色小镇的智能化发展模式，充分利用大数据和网络技术形成整合的平台和动态管理的依据，才能将产业发展推到新的高度，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并在产业上适应新型城镇化建设要求。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所说的公共空间并不局限于自然地理环境，还应当包括吸引人才和投资、服务等要素聚集的优质产业发展空间，应当从产业适应城镇化要求的意义上考虑小镇公共空间的建设[6]，在此基础上依据在生命健康、旅游休闲、花卉等方面的优势明确产业定位、突出特色产业并将其与互联网+结合，延伸产业链才能推动麒麟爱情小镇建设与时俱进并具有可持续性。

三、麒麟爱情小镇作为现代城市公共空间助推新型城镇化

（一）前期基础作为公共空间对曲靖当地人群的吸引

回顾麒麟爱情小镇目前已完成的第一开发阶段的公共草坪爱情IP艺术装置配置、温泉开发及配套的酒店建设、薰衣草花海以及周边的房产销售等项目，不难发现其在公共空间建设上取得了一些成就。具体来说，周边房产已销售出一半以上，温泉吸引了家庭这一消费的中坚力量，酒店设施已建设完善，薰衣草花海成为曲靖当地居民摄影的心仪首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具有爱情IP艺术装置的公共草坪的建设，“中产阶级的野餐热”借助公共草坪带来了小镇的新发展，在新冠肺炎疫情常态化下，人们将休闲娱乐的目的地更多投向了自然，风靡网络的草地野餐则为麒麟爱情小镇提升热度提供了契机，加之爱情主题之下与之相呼应的雕像和装饰，为公共草坪空间增添了不少趣味，正中青年群体追捧野餐热的心意，野餐对外界硬件设施要求不高，也正好弥补了麒麟爱情小镇建设初期设施不完善的缺憾，一时间，麒麟爱情小镇因其富有美感、符合潮流趋势的草坪公共空间而吸引了大量人流并且频繁出现在社交媒体上，这一大力度的宣传为之后的开发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问题及未来发展的可能

首先，从目前麒麟爱情小镇已经建成的项目投入使用的效果来看，其聚集城市居民的公共空间作用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挥，但其吸引的人群集中于曲靖本地人群，这与曲靖作为非旅游城市的特征有关，也与小镇自身建设不完善和宣传不到位密切相关，如何可持续地吸引更多人就成为其公共空间作用更好发挥应当首先考虑的问题。其次，从全省乃至全国特色小镇培育要求和创建标准来看，麒麟爱情小镇的核心区公共空间存在着彰显传统文化和地域特色不足、建设密度不合理如草地占比过大在枯季出现“抛荒”现象缺乏吸引力和公共空间活力，设施建设不完善如没有专门的大片区域作为停车场而只有沿街的零散停车位，缺少医疗服务相关场地和设施、无线网络未覆盖等，这些因素都不利于人群的聚集和社区的营造。最后，一个有活力、有吸引力的公共空间还应当注重文化特色的挖掘，麒麟爱情小镇的主题决定了其在展示民族、建筑和生态特色方面的局限性，与非遗的结合点值得认真思考，传统文化及其德育作用的发挥也不应忽视。

四、他山之石对麒麟爱情小镇的借鉴与启示

（一）曲靖当地其他特色小镇发展的横向借鉴

从曲靖市重点建设的其他特色小镇的建设中吸取经验教训，麒麟爱情小镇也能有更好的发展。比如，鲁布革布依风情小镇借助旅游收入，助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麒麟爱情小镇的草原、花海、温泉等优美的生态环境使得其具有摄影基地的良好雏形，以此作为亮点吸引游客之后便可以考虑民宿客栈等的建设问题，以旅游助推自然生态空间对人群的吸引力和聚集效果。由陆良杏林小镇主导老年群体的养生社区品鉴活动启发，麒麟爱情小镇在温泉工程基本完工之后可以考虑引入温泉的康养活动，举办相关活动并加强宣传以吸引更多养生人群的关注，打造一个“洗去”城市病和城市生活疲惫的康养主题。

（二）其他地域特色小镇发展的横向借鉴

从国外来看，德国的特色小镇启示麒麟爱情小镇建设应当重点关注与城镇化的关系[7]，虽然麒麟爱情小镇地处城郊且近几年南城门外城郊地区发展较快故其不存在很大的土地城市化问题，但却存在人口城市化的问题，在麒麟爱情小镇建设中以人为本、注重本土特色文化的传承、做到便民利民、培养高新技术产业人才并且提供其发展的空间以促进产业转型才是麒麟爱情小镇可持续发展之义。从国内来看，首先上海和北京的大都市郊区特色小镇启示麒麟爱情小镇应当注重公共空间内自然景观与人工打造景观的和谐统一，从而形成吸引力较强的公共空间；其次，青阳县的特色小镇将因地制宜发挥到极致给了麒麟爱情小镇极高的借鉴价值，充分利用麒麟爱情小镇优美的自然环境、连片的草地资源和大规模的薰衣草花卉资源，开拓摄影相关产业，符合现代年轻人当中日益流行的“约拍”文化，也能助推自由景观为主的公共空间增添对年轻群体的聚集效应，同时，国际高原体育城赋予麒麟爱情小镇发展体育旅游产业的优势。

五、对策建议

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下，特色小镇发展的关键在于其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功能与质量，以麒麟爱情小镇为个案，分析其作为现代城市公共空间的可能性及存在的问题。具体来看，麒麟爱情小镇本身的建设在财政和建设主体方面使该项目具有继续推动的可能性，但仍然受结构性弊病阻碍公共空间质量的提升；同时，作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麒麟爱情小镇在土地城市化上具有继续推进的可能性，但在人的城市化和产业与城市化的适应方面存在不足；最后，网络文化的影响使得麒麟爱情小镇更好地发挥公共空间对人流量吸引以及交往促进的作用，但如何可持续地吸引更多人以及如何在公共空间建设上细致化或成为麒麟爱情小镇发展面临的挑战。

从整体特色小镇发展模式来看，充分利用大数据进行平台整合的模式或将成为3.0时代特色小镇发展方向。在国家政策大力扶持和人们消费升级带来旺盛需求的背景下，资源的高度集中和发展的热度过高也带来了不良竞争、同质化等问题[8]，如何破解发展新阶段的瓶颈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国特色小镇未来的发展方向。同时，多样化带来了消费的驱动力和聚集人群的更大可能，但同时也带来复杂的管理问题，借助大数据进行数字化管理和运行就十分必要。

从具体发展方向来看，在麒麟爱情小镇远期辐射方案来看，由于地块创建区规模有限且要兼顾远期开发的弹性需求，打造以高原体育为重点对象的多元产业集群并形成小镇的生态链，本身地势较高且起伏较大的优势加上曲靖市近几年以“中国·曲靖国际高原体育城”为思路进行的文化旅游和高原体育产业融合发展的实践探索积累下来的体育资源，给了麒麟爱情小镇进行高原运动基地建设的先天优势，借鉴贵州龙里极限运动公园的项目，麒麟爱情小镇可在前期进行示范区建设、后期通过引进赛事和体育活动来打造一个曲靖的高原体育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