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社融合视角下田园综合体建设研究——基于浙江“田园鲁家”综合体的案例分析

柴攀峰，李 珍

（1.宁波大学 商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2.宁波华茂外国语学校，浙江 宁波 315211）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民必须富。”在不断推进工业化、城镇化的同时，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重新焕发农村发展活力，推动形成“城乡互动、互为市场、共生发展”新格局，已成为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重要课题。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支持有条件的乡村建设“现代农业+休闲旅游+田园社区”田园综合体，发挥农民合作社载体作用，吸收农民参与和分享收益，推动生产、生活、生态同步改善，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积极探索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新制度、新模式、新道路。

在此背景下，全国各地积极响应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建设田园综合体的政策精神，大力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涌现出大批各具特色的田园综合体，有许多成功的案例经验，也有亟待克服的制约问题，包括资源整合不畅、建设资金不足、农民利益不均等［1］。这些问题涉及财政支农投入、建设用地保障、经营模式转变、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等诸多领域，需要通过农村体制机制和发展政策改革才能加以解决。

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鲁家村的“田园鲁家”综合体建设，积极走出乡村振兴有效道路。鲁家村的美丽生态、美好生活让人向往，“田园鲁家”综合建设模式值得我们研究借鉴。本文以鲁家村为案例，探索基于村社融合的田园综合体建设模式，研究成果对深化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改革，激发农村发展活力，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实践指导意义。

一、村社融合与田园综合体建设：理论分析框架

（一）田园综合体建设的内涵属性

尽管国内学界关于新农村建设、美丽乡村建设的研究成果颇为丰富，但对田园综合体研究才刚刚起步，至今没有统一认识，主要从中央一号文件的政策要求、农旅融合业态和城乡居民对田园生活的追求角度理解界定田园综合体概念［2］。本文认为，要正确理解田园综合体内涵属性，关键要把握“综合”两个字：一是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对农村资源的综合开发。农村田园不仅赋存着可以生产农产品的土地资源，还赋存着可以开发旅游的生态、文化资源［3］。目前，绝大多数农村资源仅限于农业资源开发，农村资源开发广度和深度不够。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有利于综合开发农村的农业、生态、文化等资源，发展农业、旅游、加工等多种产业，从而提高农村资源的利用效益［4］。二是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对农村空间的综合规划。从农村的空间形态看，村庄分布比较分散，农田景观缺乏协同，公共服务规模经济不足［5］。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可以调整农村空间形态布局，构建形成“现代农业+休闲旅游+田园社区”形态，促进农村区域生产、生活、生态融合发展［6］。三是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对农村产业的综合开发。农村普遍存在产业单一、农民就业创业渠道不多、农民增收困难等问题［7］。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意在以发展循环农业、创意农业、特色农业为基础，以观光旅游、乐居养生、休闲服务为动力主导，吸引扩大城市游客和消费市场，带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形成“跨界融合、接二连三、多业增长”的发展格局，增强农村产业发展厚度，增加农村就业创业机会，提高农业效益和农民收入［8］。四是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对农村社会的综合治理。农村因小农经济特征，集体经济薄弱，村级基层治理缺乏组织载体和纽带，造成农户“各扫门前雪、各家顾各家”的社会问题［9］。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可以增强村级基层组织作用，发展农民合作社，推动集体经济、共享经济发展，完善农村社会治理内容和方式，促进乡风文明、生态和社会和谐发展。

根据上述对田园综合体中“综合”的理解，按照中央一号文件对田园综合体的政策要求，结合田园综合体建设实践情况，参考学界对田园综合体内涵的认识，本文界定田园综合体的内涵：农村“现代农业+休闲旅游+田园社区”的一种空间景观形态、产业市场业态、乡村文化风貌。这种空间景观形态有利于综合开发利用农村的农业、文化、生态等多种资源，促进农民就业创业和吸引社会资本投资；这种产业市场业态有利于促进城乡贸易和要素资源集聚，促进农村产业“跨界融合、接二连三、多业增长”；这种乡村文化风貌有利于促进生产、生态、生活融合，增强乡村文化吸引力和美丽生活幸福度。

（二）村社融合是田园综合体建设的本质要求

所谓村社融合，是指农村基层行政组织和农民经济合作组织合作，实现组织结构和组织功能有机融合，共同负责对农村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的综合治理，其本质是乡村社会治理和资源配置的一种新型机制［10］。村社融合是新时代振兴乡村集体经济的一种重要组织形式和运行机制，兼具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优点，又弥补了其缺点和不足［11］。在村社融合的具体改革实践中，狭义村社融合，指村两委（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和农民合作社的合作和功能融合。广义村社融合，“村”包括乡镇政府、村两委等基层行政组织；“社”包括农民合作社、股份经济合作社及已经参与合作的公司、家庭农场、农户等市场主体。在农村，较为典型的模式，是由村两委把农民组织起来，领办村级合作社或股份制合作社，带领广大农户共同致富。农民自愿投入合作社或折股入社变股民，由合作社统一生产经营，定期获得土地入股收入（或土地租金）和合作社分红。村社融合不仅增加了农民收入，增强了村集体经济实力，还弥补村两委经济职能弱化的问题，促进了农村经济社会建设［12］。

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田园综合体”概念，指出：支持有条件的乡村建设以农民合作社为主要载体、让农民充分参与和受益，集循环农业、创意农业、农事体验于一体的田园综合体。从文件中可以看出，田园综合体是以农民合作社为主要载体，其主要特征是强调农民的参与性和受益性以及农民合作社的载体作用，围绕农业、农民与农村的发展，实现一、二、三产业的融合，打造“农业+文化+旅游”的综合体模式，推进创建宜居、宜业、宜游的特色田园社区。也可以理解为“农民合作社+循环农业+创意农业+农事体验”的乡村综合体建设项目，这一概念的提出充分印证了村社融合是田园综合体建设的本质要求。

（三）村社融合下田园综合体建设的主体协作

田园综合体建设参与主体是多元化的，主要包括农民、农民合作社、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企业、地方政府等，每个参与主体的利益及其可发挥的作用也有所不同。首先，农民是田园综合体建设和运营的主要实施者，也是利益的主要收获者，参与农民合作社的生产、管理和经营，因此农民是关键。其次，农民合作社是田园综合体的实际主体，也是各方参与主体的管理代表，起到融合各方优质资源的重要作用。由于合作社在农村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地位，也具有一定的自治职能，可以带动农民广泛加入到项目建设中，使农民可以通过土地流转等多种方式投资或入股，形成一个共享利益的联合体，享受田园综合体带来的农业现代化、产业规模化、农产品商业化、土地增值等各种潜在的效益，有效保障了农民收益和合法权益。再次，企业出资入股农民合作社，不仅为项目建设提供大量资金，同时也带来先进的管理理念和专业技术，可以弥补乡村合作社各方面不足，推进田园综合体项目建设。当然，地方政府也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主要是为田园综合体搭建公共基础设施和产业政策平台，落实农业扶持和优惠政策，加强监督、协调和管控，保障合作社的正规经营，维护农民的切身利益。可见，田园综合体是以农民为主体，以农民合作社为载体，通过村集体组织、企业与政府形成多方合作的管理模式（图1）。

图1 田园综合体的理论框架

二、基于村社融合的田园综合体建设实践：鲁家村案例

（一）鲁家村基本情况

鲁家村位于浙江省安吉县，占地16.7平方公里，常驻人口2 318人，农户610户。村中有4 000多亩低丘缓坡，山林面积17 615亩，水田面积1 400亩，土地资源并不丰厚。鲁家村原是一个产业经济薄弱、环境卫生脏乱、基层组织涣散的落后村。2011年开始，鲁家村启动美丽农村建设，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经过7年的努力，鲁家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培育发展出“统一布局、各自经营”的18个特色家庭农场，村庄资本3亿元引导社会投资20亿元，形成“开门是花园、全村是景区”的发展格局，年接待游客达50多万人次。村民人均收入从2014年的1.47万元增长至2018年的3.8万元。2017年7月，鲁家村成功申报入选国家级田园综合体试点。

（二）“田园鲁家”规划方案

“田园鲁家”发展方案经历两轮规划：

第一轮规划启动于2013年。当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建设家庭农场，鲁家村村两委利用村民外出打工荒废的地丘缓坡地，开发建设家庭农场。村两委投资300万元资金招标高端专业团队，按照4A级景区标准规划田园综合体，重点项目包括一条观光小火车游线和18个突出鲁家特色的家庭农场，并配套规划旅游中心、休闲绿道、村居民宿等项目。

第二轮规划启动于2017年。当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建设田园综合体，在当地政府的统筹下，以鲁家村为核心，整合周边的南北庄村、义士塔村和赤芝村三个村庄，规划构建“一院、一环、三区”的“田园鲁家”综合体新框架。“一院”即两山学院；“一环”即两山绿道；“三区”即“溪上田园”农业示范区、“岭上家园”休闲度假区、“云上乐园”乡居体验区。

（三）“田园鲁家”振兴历程

鲁家村从原来一个落后贫穷村，建设成为一个美丽富裕村，入选国家级田园综合体试点项目，经历了美丽乡村建设、农旅融合、发展提升等阶段。

1.美丽乡村建设阶段（2011-2012年）

2011年鲁家村启动美丽乡村建设，开展环境整治、村庄美化，需要建设资金1 000多万元。为了筹建资金解决鲁家村资金短缺问题，村支书朱仁斌自掏50万元借给村里，充当美丽乡村建设启动资金。在他的领导下，村里利用建设用地指标筹集资金450万元，发动乡贤捐款获得资金300万元，争取美丽乡村建设政府财政补助奖励资金357万元。鲁家村总共投入资金1 700万元，用于村庄道路和村民广场修建，村庄环境绿化美化和卫生环境维护整治。2012年鲁家村环境发生很大变化，顺利通过“美丽乡村精品村”验收。

2.农旅融合阶段（2013-2016年）

鲁家村建设成为“美丽乡村精品村”仅是发展的第一步，整合资源、引入资本、发展产业，让村民有持续稳定收入是村委会的目标。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建设家庭农场，村两委利用抛荒的一万多亩地丘缓坡地开发家庭农场，投入300万元资金招标高水平专业团队，高标准规划设计出“一条4.5公里小火车观光游线+18个各具特色的家庭农场”的发展蓝图。2014年，村委会发挥村经济合作社作用，积极将抛荒农地流转到集体，又以出租的方式承包给本村农户和社会资本开办家庭农场。经过土地资源整合和旅游开发，田园综合体初步形成框架。2015年，以村股份经济合作社为主体积极引进社会资本，先后成立安吉乡土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安吉浙北灵峰旅游有限公司鲁家分公司，与村集体共同投资开发“田园鲁家”。2016年，鲁家村成立了安吉乡土职业技能培训有限公司，负责乡村旅游方面的培训。三家公司采取股份经营的方式，其中集体占股49%，公司占股51%，共同建设并实现利益共享。

3.发展提升阶段（2017-2019年）

2017年，鲁家村入选国家级田园综合体试点，创造田园综合体建设品牌，争取到国家扶持资金和地方政府配套资金各1.5亿元，吸引社会企业和资本加入“田园鲁家”建设，吸引资金规模达到20亿元，规划构建出更大发展平台框架。在政府推动下，整合南北庄村、义士塔村和赤芝村三个村庄，规划建设面积扩大到55.9平方公里，形成组团美丽经济。2018年，当地政府牵头，鲁家村股份经济合作社与浙江省古村落（传统村落）保护利用基金签订安吉鲁家村投资开发意向合作协议，依托浙江旅游集团旅游全产业链优势和古村落保护开发利用基金的产业开发力量，综合利用多方资源，将“田园鲁家”打造成还富于民、生态和谐的乡村振兴示范区。2019年5月，“田园鲁家”正式开园，每年游客预计达50万人次。

（四）“田园鲁家”建设机制

田园综合体建设，要解决资源整合、资金筹集、主体合作、经营运行、公共治理等问题。在“田园鲁家”综合体建设过程中，鲁家村发挥村社融合机制作用，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从而使鲁家村仅用七年时间，就建成初具规模和特色鲜明的田园综合体，并发挥示范带动效应。

1.资源整合

田园综合体建设，要求按照规划布局建设项目，需要在原有的集体农地家庭承包经营基础上，进行用地调整和配置，并争取部分建设用地。鲁家村发挥村两委主导作用，以村合作社统筹的方式，以较低交易成本实现了农地整体流转，争取到旅游和农场相关设施建设用地土地指标。村两委牵头，以股份经济合作社为主体，引导农户流转土地，将村民外出打工的抛荒地、丘缓坡地流转到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再以700元每亩的价格出租给家庭农场经营者。鲁家村村两委和经济合作社担保农户流转土地的收益。目前，鲁家村610名农户全部参与了土地流转，流转土地面积达到8 000亩。2015年鲁家村因建成美丽乡村精品示范村，得到县政府政策支持，获得近27亩的旅游用地指标。同时，鲁家村将各个家庭农场整体打包，按照国家规定以家庭农场农林用地总面积5‰标准申请农场相关设施建设用地，获批后按点状方式分配给各家庭农场经营主。

2.资金筹集

资金问题对于大多数建设田园综合体的村庄来说都是一个难题。鲁家村在村集体负债的情况下，村支书朱仁斌私人无息借给村集体50万元，作为美丽乡村建设的启动资金，盘活集体建设用地筹集资金450万元，发动乡贤捐款筹集资金300万元。这些资金用于环境整治、美化村庄，获评安吉县美丽乡村精品村，争取到县政府财政补助奖励资金357万元。此外，还将原先抛荒闲置的希望小学进行公开拍卖；将县政府划拨的用于建设村委办公楼的1 000平方用地指标建设村联建楼用来出售、出租给村民；2015年鲁家村启动招商，获得本地银行支持，吸引了一大批投资商，共引入社会资本20亿元。

3.组织经营

鲁家村股份制经济合作社的组织模式是“村集体+公司+家庭农场”，村两委代表村集体负责协调整合各方资源，公司负责旅游管理和市场营销，农场负责各自生产和基础设施建设。在鲁家村的带动下，周边三个村也成立了相应的股份制合作社，由村两委直接领导管理，街道政府在项目分布上，进行统筹兼顾。采取“三统三共三分”的经营模式，即“统一规划、统一平台、统一品牌，共建共营、共营共享、共享共赢，分开经营、分开活动、分开结算”。

4.管理模式

鲁家村为了规范股份制合作社，设立股东大会、董事会和监事会，建立完善的股东大会制度。目前，鲁家村实行“两套班子，一套人马”的管理模式，村党支部书记兼任股份制经济合作社董事长，村委会主任及村党支部委员兼任股份制经济合作社理事。村两委本身由村民民主选举产生，由其建立和管理股份制合作社，无论是集体资产投资或入股，还是农户个人投资或入股，都是值得信任，能够较为充分地代表民意。在此模式下，村两委是综合体项目及其合作社运营的主体，在村两委的统一领导下，进行统筹规划、生产和经营，确保综合体项目发展与本村的发展方向一致。

5.利益分配

鲁家村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利益分配机制，由村委会参与监督，合理设定企业、合作社、农户的收益比例，村集体、村民、公司和农场都能保障各自的利益。在引进社会资本成立公司后，村集体占股49%，公司占股51%。村集体、公司、农场按照合同规定比例对获得收益进行统一分配，村民按照各自股份再从村集体的收益中享受分红。村两委在合作社中不领取其它报酬，而是以社员身份参与入股和分红，这样既保证村干部的利益，也调动其工作积极性。

三、“田园鲁家”综合体建设的效应评价

中央一号文件要求，田园综合体建设要吸引农民参与，增加农民收入。为了掌握鲁家村基于村社融合的田园综合体建设效应，本文对吸引农民参与和增加农民收入的效果，以及村民对“田园鲁家”建设的满意度进行问卷调研。问卷调查过程中，笔者与鲁家村村委会干部交流，了解到鲁家村村委会和合作社在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过程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如在鲁家村田园综合体建设初期，土地资源整合是田园综合体建设面临的最大问题，有些村民不愿意流转土地，阻碍项目建设。为了使项目建设能顺利推进，村两委通过集中换置方式，将项目规划范围内的土地，全部置换到其他地方，将土地集中起来建设农场。再如，村党支部为了充分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组织成立了10个党小组，把各个党小组的活动阵地建在不同的家庭农场中，从而及时解决了土地流转、矛盾纠纷等问题。党小组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上报给村两委，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同时又减轻了村两委的工作。这些都充分说明在鲁家村田园综合体建设中，“村社融合”机制发挥了重要作用。

本次问卷调查，采用一户一人随机问卷调查的方式，发放80份问卷，收回有效问卷74份。调查问题除了涉及被调查者的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口、经济收入来源、家庭月收入等基本信息外，问卷重点调查农户对“田园鲁家”满意度情况，包括农户对村庄卫生环境的满意情况、农户对“田园鲁家”特色的认知情况、“田园鲁家”对村庄发展影响情况、以及农户对“田园鲁家”未来发展评价等。

（一）农户对村庄环境的满意情况

自从鲁家村开展美丽乡村建设以来，村里的生活环境发生了较大改观，各种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从2011年开始，村支书带头建设美丽乡村。在评上“美丽乡村精品村”后，村支书又带领全村，花费300万招标规划村庄的发展，为后来与社会资本合作开了先例，也为村庄后期发展奠定了基础。在调查问卷中，对于村里的生活环境，96%农户表示满意，可见鲁家村的建设确实初见成效，获得了广大农民群众的认可。

（二）农户对“田园鲁家”特色的认知

在调查农户认为鲁家村田园综合体有哪些特色时，选择休闲观光特色的最多，占33%；特色饮食，占19%；游玩购物，占15%；文化体验，占12%；居住环境，占11%；交通设施，占10%。调查结果显示，“田园鲁家”六项特色都有10%以上的农户选择，说明“田园鲁家”综合体特色亮点比较多，大多产品都能为游客接受和喜爱。

（三）“田园鲁家”对村庄发展影响的认识

问卷调查“田园鲁家”综合体对村庄发展有哪些影响时，32%农户认为，壮大了当地产业、提升了地方经济实力；32%农户认为，改善了居住环境，提高了生活品质；24%农户认为，提升了旅游品牌，繁荣了服务产业；12%农户认为，增强了商贸活力，促进了市场消费。这说明“田园鲁家”以休闲农业为核心，带动其它产业共同发展，形成共建共享、共赢的良好局面，被广大农户所接受。

（四）对“田园鲁家”未来发展的评价

问卷调查农户对鲁家村“田园鲁家”未来会如何发展、有没有信心时，有91%的被调查农户认为前景较好；仍有9%的被调查农户认为前景一般，认为在发展过程中会遇到较多的阻碍，需要科学合理规划。

综合来看，鲁家村基于村社融合的田园综合体建设，对于吸引农民参与和增加农民收入都具有良好的效应。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安吉鲁家村田园综合体——“田园鲁家”为案例，通过理论阐释并结合案例分析，研究基于村社融合的田园综合体建设模式，主要研究结论和实践启示如下：

（一）研究结论

“村社融合”在田园综合体建设中的优势体现：一是村集体资源和合作社资本实现有机结合，提高整合统筹和综合开发农村资源的能力；二是建立“村集体+合作社+公司+农户”的组织结构具有中间性组织特性，既发挥村集体和合作社的计划配置资源作用，又发挥公司和农户的市场配置资源作用，降低了田园综合体建设、经营、运行过程中的组织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整合统筹资源和开发建设田园综合体的效率；三是采取“统一规划、共同建设、分开经营”模式，实现众筹众创、共建共享机制，形成农旅产业集群，扩大外部经济，提高了田园综合体的市场竞争力。

（二）实践启示

第一，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重要路径。2011年前安吉鲁家村还是一个落后贫困村，经过7年的建设发展，之所以能华丽转身变为美丽富裕村，关键是发挥了田园综合体的“综合”开发作用。“田园鲁家”建设成功实践说明，推动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统筹农业农村资源，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促进生产、生态、生活融合，扩大农村就业创业和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载体和实现路径。

第二，村社融合是村基层行政组织和村经济合作组织有机融合，协同发挥乡村治理和资源配置作用的一种新型机制。村社融合机制，兼具集体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优点，又弥补了集体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不足。与市场经济比较，它发挥了规模经济和降低市场交易成本的作用。与集体经济比较，它发挥了市场竞争活力和降低组织协调成本的作用。村社融合机制，是一种“规模经济和竞争活力”兼容的经济制度，具有中间性组织功能特性。

第三，鲁家村建设田园综合体，之所以创建出“村庄变景区、资源变资本、进城变返村”的“鲁家现象”，关键是建立和发挥了村社融合机制的作用。主要表现：在资源整合方面，村社融合推动村集体资源和合作社资本结合，让村民变股民，村民既有农地流转收益，又有集体股份收益，有效降低了土地流转成本，加快了鲁家村土地和其他资源的整合，提高了田园综合体建设的整体性；在开发建设方面，村社融合构建了“统一规划、共同建设、分开经营”发展格局，通过鼓励村民投资和招商引资，推动相关产业要素和资源集聚，培育孵化出农旅产业链，扩大农民就业、创业市场，发展了田园综合体规模经济；在经营运行方面，村社融合形成了“村集体+合作社+公司+农户”众筹众创合作机制，既发挥村集体和合作社的计划配置资源作用，又发挥公司和农户的市场配置资源作用，降低了田园综合体建设、经营、运行过程中的组织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了田园综合体运行效率和经营效益；在组织治理方面，村社融合建立了以合作社为纽带的“村集体+公司+农户”结合的混合合作经济。各投资和经营主体，在股份经济合作社的平台上进行产权合作、项目经营、收益分配。各方按照资源、资本、技术、劳动贡献的大小，分配项目经营收益。村集体因资源、资本获得相应收益，为全体村民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