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
2020-12-28邵亚伟俞悦姜璐孙辰睿
邵亚伟 俞悦 姜璐 孙辰睿
摘 要 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与一般性口述档案在内容、结构、背景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差异。本文分析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研究与实践现状,并阐释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特殊意义;进而论述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的主体、对象和方式;最后提出档案馆在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中要融入多元、创新的思维,做好职能转型。
关键词 新冠肺炎疫情 突发公共事件 口述档案 社会记忆
中图分类号 G275.9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20-05-20
口述档案独特的叙事结构、实践特色使其在构建社会记忆、促进身份认同等方面具有传统档案难以比拟的价值,其中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相对于一般性口述档案来说更是独具特色。2020年,全球突发新冠肺炎疫情,国内外都开展了口述档案项目来真实、全面、准确地记录“全球抗疫”记忆。然而就当前现状来看,仍需进一步规范突发公共事件视域下口述档案的研究与实践,实质性地提升其价值。
一、研究与实践现状
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既可以从不同主体角度来立体化呈现事件全貌,也可以为社会记忆的构建提供丰富的“记忆碎片”。本文通过分析当前口述档案理论研究与实践现状,指出要关注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相对于一般性口述档案而言所具有的独特意义与价值。
以“突发公共事件+档案(Public emergency and Archives)”“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Public emergency and Oral archives)”等作为主题或关键词在CNKI、万方、Web of Science、Elsevier SD等检索平台进行检索,总结出以下主要内容:首先,从突发公共事件自身特点来看,相关档案资源的收集应及时、全面。由于突发事件具有瞬时性,人们容易陷入慌乱之中,难以有意识地形成并主动收集管理档案材料,从而造成档案流失[1]。其次,从突发公共事件档案资源的收集来看,档案资源的收集具有对象复杂、主体多元等特征。如国外学者Judith Doig曾强调对于灾后档案资源的恢复和收集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作为保障[2]。最后,从突发公共事件档案资源的建设来看,弥补历史空白、构建社会记忆是档案资源开发建设的主要目的。如胡康林认为,通过对突发事件档案资源的开发可以起到史料整理、保存记忆的作用[3]。可见,当前学界对于突发公共事件档案资源建设的研究主要涉及档案资源建设本身,尚未聚焦于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然而,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从我国国家图书馆积极开展战“疫”记忆库项目到芬兰、丹麦、瑞士等国记录疫情的博物馆,都足以说明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有其独特价值。一方面,档案部门通过对普通亲历者进行采访,可以第一时间从大众视角获取公众对疫情的个体记忆,从而为社会记忆的构建提供丰富的“记忆碎片”;另一方面,口述档案资源通常以音视频材料的形式存在,直观地记录了受访者在讲述相关经历时流露出的真情实感,相较于传统档案来说具有强烈的情感共鸣和视觉冲击,而在突发公共事件背景下,这种共鸣和冲击则更加明显。如绍兴市档案部门在此次疫情期间积极组织开展“我参与、我记录”活动,鼓励社会大众运用多种工具收集各类与疫情有关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对治愈人员、一线抗疫人员口述档案的收集;辽宁省档案馆为永久珍藏该省援鄂医疗队的感动瞬间,将对先进人物的所见、所闻、所感进行采集,并以口述档案的形式将其建档保存。在此实践背景下,如何为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实践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舆论环境、文化环境等外界支撑和激发内部活力,开辟一条与一般性口述档案不同的资源建设路径,以驱动其系统化、规范化、科学化发展,已然成为学界亟待进一步研究与思考的难题。
二、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特殊意义
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与一般性口述档案相比,具有其独特的意义和价值。本文从研究视角、实践模式、社会价值三个角度入手,简要论述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独特价值所在。
1.独特的研究视角:微观视角与人文关怀。我国口述档案研究与实践始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此后20余年有关研究多集中在口述档案概念、价值等基本理论研究和口述档案的开发利用研究这两方面,近些年来又形成了以“少数民族视角”“海外视角”“非遗保护视角”为代表的新视角研究[4],研究目的在于抢救性挖掘与保护。如对客家侨批、云南少数民族进行抢救性口述资料收集,就是为了填补历史的空白点和弥补历史的断层,挽救民族文化遗产、改善档案馆馆藏结构[5]。总体研究视角偏向宏观叙事,注重“大历史”下群体身份认同和社会记忆的构建,而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微观史视角则更为突出。由于突发公共事件本身的突发性、复杂性与广泛性,与一般性口述档案相比,其可供进行资料收集的领域更广,采访对象也更加多元,也因此能更多地叙述普通民众的故事。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911口述史项目,对600个采访对象做了900个小时的采访,涉及双子塔逃生的平民、救火队员、救护人员、街边小摊贩、死難家属、心理治疗师等普通亲历者,“给这个空前绝后的历史事件,做了最大限度的图景描绘”。可见,相较于一般性口述档案,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更偏重微观史视角下普通亲历者的个性化讲述,更容易保留现场感和个体记忆,也因此具有更强烈的人文关怀。
2.独特的实践模式:多元共建与“以效保真”。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独特实践模式体现在其多元共建的档案收集过程及其“以效保真”的实践特点中。在档案收集阶段,突发公共事件的特性会导致一定程度的档案收集困境——“档案部门地位模糊、实践主体多元性、收集对象复杂性和收集时间的紧迫性”[6]。因此,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在实践主体上就包括了档案机构、媒体机构、图书馆和各地区政府宣传部门等多个组织,实践对象较之平常也更加广泛。如中国邮票博物馆于2020年4月初发布《关于征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代表性见证物的公告》,其中便包括征集反映中国邮政抗击疫情的口述记录。这种多部门、大领域的联合参与行动客观上提升了项目的效率,保证了口述档案收集工作的时效性。
而所谓“以效保真”,则是利用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较之一般性口述档案的最大特点及优势——时效性与真实性。口述档案真实性的客观影响因素之一就是时间推移造成的受访者记忆模糊[7]。如上文所述,我国一般性口述档案实践项目的客体多体现突出的历史性、文化性,在抢救性的实践模式下,“记忆性”的弱化这一现实矛盾也就成为了学界质疑口述档案真实性的切入口,而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项目则可以很好地避免这一矛盾——以时效性保证真实性。如广州市档案发展中心于2020年4月22日便正式启动《口述历史——“抗疫战士”》记忆工程,及时记录保存并宣传各行各业第一线“抗疫英雄”的真实故事和亲身体验。而在档案资源开发与建设阶段,真实性所带来的细节记忆亦会使场景还原更加鲜活,从而更易唤醒人们的情绪性记忆,为利用工作提供有效的凭证与参考。
3.独特的社会价值:唤醒记忆与情感教育。关于档案的社会价值,中外档案学界都早有研究。特里·库克(Terry cook)[8]提出:“在普通公民看来,档案不仅涉及政府的职责和保护公民的個人利益,而且更多地还要为他们提供根源感、身份感、地方感和集体记忆。”冯惠玲教授也认为:“档案是一种社会(或历史、集体)记忆的载体(或工具),是建构社会记忆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要素。”[9]而笔者认为,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社会价值正突出表现在唤醒情绪记忆和促进人文教育这两方面。
据认知神经心理学研究,情绪唤醒会影响人的神经生理机制,从而影响个体的记忆编码及其记忆巩固过程,起到巩固记忆的作用[10]。而突发公共事件自身的特性就决定了人们的相关记忆一开始就充满情感因子,相应口述档案也更具情感价值。这种浓烈的情感色彩在档案展览利用过程中无疑更容易引起共鸣,利于唤醒人们对特定社会事件的回忆与思考,避免人们情绪性记忆的主动遗忘,也因而具有更好的人文教育意义。譬如,2015年香港医学博物馆就曾举办“非典口述历史档案库”展览,对50位亲历“非典”的各界人士进行口述访谈和成果展示,通过口述档案对特定突发公共事件进行了“情绪性展示”,吸引了社会关注,引发了群体思考,具有极强的人文关怀和教育意义。河北省档案馆对战“疫”工作者进行口述档案采集整理,推出“最美的天使——战‘疫档案记录”专题页面,再现了医务人员的奉献与担当,项目也受到了公众的广泛关注。
综上所述,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在研究视角、实践模式、社会价值等多个方面都有别于一般性口述档案,具有自身独特的意义和价值,值得研究人员加以重视,对其进行进一步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三、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建设模式
1.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建设主体。在以往的口述档案资源建设中,历史学、新闻学、社会学、档案学、图书馆学等领域都有口述资料采集实践且均有成果产出。但由于各学科研究角度不同,因此相关口述资料采集实践各有侧重:历史学界将口述史视为一种史学研究方法,用口述史料助力史学研究;档案学界态度客观,重视的是口述档案的参考凭证作用;而新闻学界是为了追求社会传播和社会影响,口述资料多作为新闻报道的资料来源……同样,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建设主体也包括了档案机构、媒体机构、图书馆、博物馆和各地区政府宣传部门等诸多实体。但由于突发公共事件发生后,社会资源与社会关注点聚焦于应急响应,因此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采集的时效性是第一位的,在速度和效率上更具有优势的媒体部门成为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的主力军。回顾已有的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成果,较为优秀、有影响力的案例多为媒体行业牵头打造,如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传媒1号》与《之媒》联袂全国14家省级广播电视台所推出的《电视新闻人战役口述档案》专题系列[11],以及《新华每日电讯》推出“我的战‘疫”系列口述文章,均得到了较大范围的关注。此外,同为公共文化机构的博物馆与图书馆的行动也比档案馆更加迅速,如2016年美国密歇根州弗林特市“铅水危机”发生后,该州图书馆与口述存档机构Storycorps合作,收集当地居民应对水危机事件的个人口述档案,抢先当地档案馆充当“当地历史的记录者”[12],又如上文所述的国家图书馆启动的中国战“疫”记忆库项目,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因此档案馆要积极联合多方社会主体尤其是媒体部门参与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项目,才能保证项目取得良好的成效。
2.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建设对象。一般性口述档案实践项目的客体都具备可区分性,多以“社群”的形式存在。但是,突发公共事件的突发性、复杂性、影响广泛性使得其资源建设对象有了全新的改变。突发公共事件可以影响社会的方方面面,口述档案的收集领域也就更为广泛,采访对象也更加多元。所以,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对象突破了原有档案征集对象的桎梏,往往由社会公众的个性化讲述构成,从关注“大人物”到关注“小人物”,微观史视角更为明显。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国内外一些机构开展的口述档案资源征集项目均关注了疫情之下普通人的经历和故事,如扬州市档案馆联合多家机构,推出的特别访谈节目《“疫”见档案》,便是邀请多名援鄂医务工作者参与录制“口述档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启动纽约市新型冠状病毒口述历史项目,200名访谈对象中就包括了一线工作者、普通市民等等。可见,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项目与一般性口述档案实践项目的客体相比,没有明确的标签体系,受访者可以来自各行各业,真正实现了“全民记忆”。
3.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建设方式。传统的口述档案资源建设步骤繁多,从确定选题、制定征集计划、具体实施到整理资料归档保存,允许档案部门有较长时间去准备、征集、编研成果。但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征集时效性是第一位的。所以,档案部门无法如同传统的口述档案资源建设一样及时制定完善的采集与建设方案,必须第一时间进行资料采集,同时加强资源建设与开发力度,为公众因突发公共事件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带来精神上的慰藉。然而早些年,档案部门在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中尚未意识到时效性的重要,譬如汶川地震后,中央电视台新闻专题部于2008年6月便率先打造了大型专题节目《铭记——5·12汶川大地震口述历史》,随后又在此基础上于2009年5月1日出版同名书籍。相比之下,档案部门的实践却较为滞后——灾难发生后,当地档案部门工作重点在于灾后档案重建与受灾档案修复上面,而有关开展“5·12”汶川特大地震口述史料征集、编辑出版工作的报道则时间较晚,如四川档案局官方网站最早的相关咨询发布于2010年。
但是,随着档案工作的进步,档案部门建设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的方式也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从计划性征集转变成了抢救性征集。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例,各级各类档案馆在都及时开展了疫情防控档案征集工作,除上文相关案例外,佛山市档案馆[13]、山西省档案馆[14]也都分别于2020年2月25日、2020年3月5日发布征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档案资料的启事,其中均涉及口述档案的采集工作。
四、档案馆在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资源建设中的职能转型
1.引导公众参与,留存档案资料。档案馆通过有效的馆众合作模式,积极引导社会公众有意识地收集整理个人有关突发公共事件的档案材料,能够为口述档案的采集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一方面,无论是突发公共事件的亲历者,还是听闻者,或多或少都会积累有关的图片、音/视频、实物等极具纪念意义的材料,而如果在口述档案采集工作中能够有这些个人档案来辅助证明,则能大大提高口述档案材料的真实性、客觀性,也能够实现后期的资源立体化开发。如云南省档案馆在开展一线医疗工作者口述历史采集工作的同时,也征集到了有关照片5000余张,视频300余个,实物档案280余件,这些体现守望相助、共克时艰的云南精神的档案将永久保存于省档案馆[15]。又如《“疫”见档案》节目在对援鄂英雄进行口述访谈的同时还设立了“有物为证”环节:由受访者结合所示防护服、纪念册等特殊物证来讲述在武汉抗疫的具体细节,并会将之作为档案珍藏于扬州市档案馆;另一方面,囿于口述档案材料和传统档案在特点和主要作用上的差异,档案馆多以专项、专题小组的形式而非全面式地开展口述档案工作,且在突发公共事件期间档案馆更多的精力会主要放在职能转型上,鼓励引导公众进行突发公共事件中个人档案的收集及整理,实质上就是档案馆业务的外拓,既能够驱动档案馆内部资源的优化配置,也能够在引导的过程中提升社会公众的档案意识,进而提高档案馆的社会影响力,有利于档案工作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2.维护多元叙事,建立资源体系。基于多元叙事开展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的收集工作,能够细化记忆和情感的颗粒度,优化档案馆的实践模式和资源开发模式。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例,战“疫”一线的先进人物是档案部门开展口述档案采集的主要对象。从公众史学角度来看,只宣扬“真善美”会使事件童话化和简单化,降低了感染力和可信度。所以,档案馆要对三类人员(患者及其家属、医护人员及其亲属、干部职工与志愿者等)开展口述档案的采集工作,以充满立体感、空间感的材料还原最真实、最丰富的史实,而不仅仅是文字、音视频材料的积累[16]。在进行采访时也可以同时邀请医务工作者和其所治疗的患者、一线志愿者和社区居民进行对话式访谈,站在各自的立场互为补充性地讲述真实经历,既能够引起强烈的情感共鸣,提高访谈的效果,又能对口述档案材料的真实性、客观性有所保障。总之,“英雄”的视角不能代表每个公众的视角,口述档案的材料内容本身就来源于最基层的实践活动。档案部门在开展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工作时引入多元、包容、创新的思维,不仅有利于改善项目的质量,也体现了对于普通公众的关怀,能够缓解其在突发公共事件逐渐结束后的身份认同危机。
3.积累档案资源,确保真实可靠。虽然口述档案的真实性始终是学界争论的话题,但是业界的各类口述档案实践项目都足以说明口述档案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17],所以笔者认为档案部门在开展口述档案实践时只需采取科学合理的手段维护口述档案材料的真实性即可。除上述鼓励引导公众积累原始个人档案材料和采集多元化的口述档案外,档案部门还可以采取激励约束机制。例如,可以为受访者颁发荣誉证书,建立纪念册,以增强自身的光荣感和归属感,而非通过“添油加醋”来美化自身。与此同时,可以和受访者签订协议,明确口述档案材料的责任主体和最终解释权,通过“担责”的方式从主观上避免受访者自我吹嘘、隐恶扬善等问题。此外,官方媒体对于突发公共事件的新闻报道具有极强的时效性和权威性,也掌握了翔实的第一手资料。所以,档案部门还可以进行材料互证来检验口述档案的真实性。关于维护口述档案的完整性,档案部门要设立常态化的工作机制,在馆际、馆众合作模式中,联合图书馆、广电部门、企业等多方面的社会资源合力推进项目。如日本3·11大地震数字档案网站就注重发挥档案机构、个人、民间机构、企业等多元化建设主体主动记录历史、构建社会记忆的重要作用,为网站积累了丰富的档案信息[18]。
4.创新建设理念,突破传统模式。有研究表明,公众对于历史的集体记忆主要受重大政治事件、特大灾难、战争等的影响[19]。然而由于新闻报道具有较强的时效性、变动性和广泛性,其仅能在特定时间内满足公众的信息和文化需求,且面对大量有关突发公共事件的报道,公众难免会产生“共情疲劳”“共情伤害”。所以要想真正发挥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承载社会记忆的作用,不应停留于传统的口述档案征集和开发模式,需要建立长效机制来为公众的记忆打上“保鲜剂”。因此,可以由国家档案局牵头,联合应急管理部门、企业、个人等社会主体参与建设开放型“突发公共事件专题档案数据库”,突破地域、时间、行业等限制,为用户提供更加详细、完整、全面的档案信息资源,甚至可以开发突发公共事件知识库,为用户提供知识服务,有利于提高国家治理能力和档案工作的社会影响力[20]。如“5·12”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就曾公开向社会征集资料,筹建“5·12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档案库”,以铭记历史,保存史料。又如美国9·11数字档案网站为多元共建主体(政府、公众、民间组织等)提供了征集、上传、检索、分享口述史、文字故事、照片等材料的功能,保证了档案材料的多样化和记忆记录的持续性[21]。总之,档案部门开发应用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时还是要以用户为导向,掌握用户需求的动态性变化规律,实时调整开发策略。例如防“疫”期间主要以线上宣传为主,疫情结束后则可以通过口述史舞台剧、故事分享会等众多喜闻乐见的活动吸引更多公众的关注,从而扩大项目的社会影响力。
突发公共事件口述档案从微观视角入手,将个体记忆联结成集体记忆和社会记忆,体现了极强的人文关怀和身份认同。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人民群众既是战“疫”的贡献者,也是亲历者、见证者[22],档案部门应当在征集疫情防控档案材料的工作中,加强口述档案的征集和开发工作,将官方叙事与民间叙事结合,保留最真实的战“疫”记忆,展现最生动的战“疫”画卷。这不仅具有传承社会记忆的重要作用,在“医患”频发的现代社会也有利于加强社会公众对于“白衣天使”的职业认同与文化认同,发挥文化的社会治理功能,对于档案部门来说更是能够提高自身社会影响力,促进新形势下档案工作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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