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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中国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解散过程考辨

2020-12-28庞博黄伟力

上海党史与党建 2020年12期
关键词:左翼教育工作者团体

庞博 黄伟力

[摘  要]中国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是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化运动的一个重要团体,通过组建教育社团、兴办教育事业等,产生了较大社会影响,但仅短短四年时间即告解散。由于各种原因,对“教联”解散的缘由、结局及同另一教育团体——国难教育社的关系等问题,存在多种不同观点。本文认为,“教联”解散是当时左翼文化运动领导人根据共产国际七大和“八一宣言”精神,在“左联”驻共产国际代表要求下作出的决定;“教联”解散后,其主要成员与另一左翼文化团体“中国青年反帝大同盟”成员一起,团结其他进步人士,共同筹建了国难教育社。

[关键词]20世纪30年代;中国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解散;考辨

[中图分类号]  D2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20)12-0018-05

中国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以下简称“教联”)是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化运动的重要团体,对近现代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等做出了重要贡献。由于“教联”的存在仅有短短四年时间,留下的文献资料数量不多,因而相对于其他左翼文化团体,如“左联”“社联”等,对其研究显得较为薄弱,以至对“教联”何时解散、如何解散的问题,学界尚存不同说法。本文运用对比和分析史料的方法,就“教联”解散过程及其中若干问题作一考辨,以呈现“教联”发展的全过程,进而深入了解中国左翼文化发展及其与党的领导的关系。

一、“教联”的成立与解散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坚持武装斗争、开辟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同时,亦注重对革命文化工作的领导。1929年6月,中共六届二中全会通过《宣传工作决议案》,要求中宣部完善组织结构,建立“文化工作委员会”,以“指导全国高级的社会科学的团体,杂志,及编辑公开发行的各种刊物书籍”。[1]根据这一精神,同年10月,中宣部领导的中共中央文化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文委”)在上海成立。1930年3月,“左联”宣告成立,同年10月又组建了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以下简称“文总”)。“教联”成立于1932年4月,是“文总”旗下由教育界进步人士组成的左翼教育团体。

“教联”具有明确的组织目标。它致力于打破“旧教育”之束缚,将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自身最重要的理论武器,以开展“新兴教育”的方式将新思想、新观念传播于普罗大众头脑中,鼓舞更多的人参与革命实践,争取将中国劳苦大众从“黑暗的悲惨的无知的生活中解放出来,提高自家文化的水准,加强社会的生产能力,获得革命的理论武器,更快地从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的重重压榨之下伸出头来”[2],向反动的教育及社会制度作斗争。

作为左翼教育界的重要团体,“教联”积极建立各种教育社团,推动多层次的教育活动,其中包含陶行知先生创办的山海工学团、晨更工学团等以贫苦百姓为教育对象、以半工半读形式开展活动的组织,有成立于复旦大学的“教育研究会”等针对知识分子开展理论学习的研究社团,还有设立于宋教仁路的“工人夜校”、鴻兴染织厂的“工人读书会”等面向工人群众进行理论宣传的平民学校等。“教联”的社会影响力也由此迅速扩大。

值得一提的是,相较于同时期其他左翼文化团体,“教联”组织的活动似更有成效,得到“文总”的肯定。在“文总”1934年工作总结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我们的组织人数,仍停留在一年以前的状况;外围团体(尤其是学生团体)未尝加以组织,未尝加以深刻的领导;外地关系未尝好好地建立起来;关于武装自卫的工作,只在六七月间签了八百余名,便大半未尝加以组织,到最近四个月连签名亦没有了;关于反法的工作,只在援助他尔曼(台尔曼)和追悼XXX二件事,社联、教联在行动;关于拥苏拥红的工作,除了左联募捐二元、社联募捐三元、教联募捐三元之外,除了十月革命与广暴有十分之四的小组需标语壁报之外,别无另外的工作……”[3]

同时,“教联”的工作也面临重重困难。从外部环境看,1933年至1935年间,由于国民党当局施行白色恐怖,包括“教联”在内的左翼文化团体遭到严重破坏。尤其是在1935年2月19日,中共上海中央局机关和“文委”领导36人同时被捕,其中包括“文委”书记阳翰笙,委员田汉、杜国痒等,“文委”负责人只有周扬和夏衍幸免于难。左翼文化运动因此遭受严重挫折,各“联”成员只得暂时与领导机构中断联系,纷纷转入地下或离开上海。在组织内部,包括“教联”在内的各左翼文化团体,在指导思想和组织活动上出现了偏差,存在较为严重的“左”倾关门主义。正如王翰所回忆:“教联等组织吸收的对象要求过高,组织生活的方式同党支部没有什么差别,开展的活动太左……不能团结好进步力量。”[4]但左翼文化运动并未停滞,“中央文委及其领导下的各联盟,中央出版部及其发行网,仍在坚持斗争”[5],左翼教育运动也在困顿中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随着共产国际七大提出建立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新方针,以及中国共产党号召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各“联”开始摆脱“左”倾路线的负面影响,迎来新的发展契机。“教联”在1935年10月公布新纲领,提出:“凡是能够同意我们对于教育的认识的,和愿意担负我们所应担负的任务的,无论他是工人、农民、店员、学生、教师和对于教育有兴趣的人,都可以加入为盟员。”[6]可以看出,“教联”在指导思想上发生了重要变化,开始致力于团结和吸纳更广泛的社会力量。但是,短短几个月后,处于发展转型中的“教联”却悄然宣告解散,成为左翼文化运动中一颗璀璨明亮、但又匆匆闪过的流星。

二、关于“教联”解散若干问题的不同观点

从目前各类史料或研究文献看,对于“教联”解散过程,当初的亲历者和后来的研究者有多种不同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教联”是在党组织的直接安排下“解散”的。如“教联”成员钟民回忆道:“一九三六年上半年,地下党组织根据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和克服关门主义倾向的决定,解散了教联和中青。这两个组织中的一些革命同志,后来都参加了国难教育社的活动。”[7]在一篇纪念著名教育家王洞若的文章中,作者写道:“1936年1月23日,在上海的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根据党中央指示精神,将‘教联解散,成立了‘国难教育社。陶行知为国难教育社理事长,丁华任党组书记(1936年10月初丁被捕后,王洞若继任党组书记)。”[8]在另一篇由数位左翼教育运动亲历者撰写的回忆文章中,虽然有关“教联”解散时间与上述说法有所不同,但对于解散缘由的说法却是一致的:“一九三六年下半年,为了适应新的斗争形势,党组织自动解散了党的外围组织教联和中青,广泛地开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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