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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时代价值

2020-12-28王新学

上海党史与党建 2020年12期
关键词:时代价值上海

[摘  要]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之地,也是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源地。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孕育、形成、发展是与上海在中国近现代史中的独特地位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方向,体现着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

[关键词]红色音乐文化;上海;时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  D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20)12-0034-05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1]他在谈到红色文化时说:“共和国是红色的,不能淡化这个颜色。”[2]红色江山是革命前辈用鲜血换来的,要“把红色资源利用好、把红色传统发扬好、把红色基因传承好”[3]。这些重要精神,为充分挖掘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内涵及其价值,更好地弘扬上海红色音乐文化提供了依据与遵循。

一、上海是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源地,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方向

上海是党的诞生地、是中国共产党人确立初心的地方,也是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源地。近现代上海独特的政治氛围、发达的经济条件、繁荣的文化环境为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孕育、形成提供了适宜的土壤,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方向。

近代上海独特的政治经济环境为红色音乐文化的产生提供了背景舞台。鸦片战争后,上海的开埠、租界的建立,让上海人民在饱受欺凌屈辱的同时,吸引了大批国内外商贾名流进入,促进了上海经济的发展。上海在较短的时间内一跃而起、成为远东第一大都市、“造在地狱上的天堂”[4]。其经济贸易在不断繁荣的同时,相应促使了文化的发展。中国共产党诞生之时,上海“一市三治”,租界实际上成为“不受本国政府行政管理的国中之国”[5]。“租界当局虽在租界内实行野蛮的殖民统治,但对于不触及殖民者直接利益的言论与行为,一般不加干涉。”[6]当红色文化在国内其他城市遭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侵扰之时,却在上海、尤其是上海租界找到一种相对安稳自由的社会文化氛围,从而为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与繁衍提供了有利条件。

近代上海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先进知识分子的集聚为红色音乐文化的产生创造了条件。基于近代上海的独特优势,“一般的文化人都把上海看作寻求发展的理想之地”[7]。上海聚集了黄炎培、陶行知、厉麟似等大批爱国教育界人士;陈独秀、陈望道、郭沫若等大批爱国知识分子;以及萧友梅、沈心工、黄自等早期留学国外的近代著名音乐家。而且,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后,梅百器、富华等国外音乐大师流亡到上海,使上海“成为近代中国国际音乐大师聚集之地,这为中国近代音乐人才的培育提供了难得的良机”[8]。

中国共产党在上海的诞生催生了红色音乐文化的形成。伴随着党的诞生,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红色音乐文化在上海应运而生。萧友梅于1922年、1923年在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今乐初集》《新歌初集》两本个人作品专集,1924年萧友梅创作了讴歌五四运动的《五四爱国纪念歌》,1928年五卅惨案发生后,创作了《国难歌》《从军歌》等表达民族命运安危的歌曲;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黄自创作了《抗敌歌》,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又创作出了《旗正飘飘》等,以及田汉与聂耳创作的《义勇军进行曲》(1935年)、麦新创作的《大刀进行曲》(1937年)等极具影响力的革命歌曲,成为早期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代表。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的音乐家们结合时势,积极进行音乐理论探索。如,聂耳在1932年提出,“歌舞必须为大众服务”“应该向群众深入”[9]的音乐思想。1935年,中共发表“八一宣言”,号召停止内战,全民一致抗日之时,吕骥、周巍峙等提出了“国防音乐”,“建设适应进步的大众要求的中国新音乐”[10]的口号;1936年,吕骥又提出,音乐不是用来审美的,“而是作为争取大众解放的武器,表现、反映大众生活、思想、情感的一种手段,更负担起唤醒、教育、组织大众的使命”[11]。贺绿汀提出,“我们这时候根本不需要贝多芬、莫扎特”,“需要的是一些容易上口的热情的歌曲”。[12]这些音乐思想,对当时及此后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方向。1903年,从日本留学回国的沈心工,在上海南洋公学开设了“乐歌”课,点燃了乐坛运动的火炬,掀起了“学堂乐歌”运动,开创了中国近现代学校音乐教育的先河,其创作的《黄河》《爱国》等歌曲,不仅影响了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革命歌曲,也为30年代抗日救亡群眾歌咏运动的兴起奠定了基础。1927年,蔡元培与萧友梅等人在上海创办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所高等音乐学府——国立音乐院,培养出冼星海、吕骥、贺绿汀、周小燕、周广仁、才旦卓玛等一大批为中国音乐文化建设做出卓越贡献的作曲家、音乐理论家、表演艺术家及音乐教育家;1934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成立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音乐小组,成为从事红色音乐创作与推动抗日救亡歌咏活动的中坚力量。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上海电影乐团专职作曲吕其明以五星红旗为主题创作的管弦乐序曲《红旗颂》,上海交响乐团专职作曲朱践耳创作的歌曲《接过雷锋的枪》,上海交响乐团专职作曲瞿维创作的交响诗《人民英雄纪念碑》等,是中国经久不衰的红色音乐典范,激励着一代代中国民众;改革开放后,音乐教育家贺绿汀、周小燕等,作曲家丁善德、陆在易等,歌唱家施鸿鄂、廖昌永等,小提琴演奏家俞丽拿、二胡演奏家闵惠芬、指挥家陈燮阳,等等,成为中国音乐界的标杆,影响着、推动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

二、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

(一)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爱国,是人间最深层、最持久的情感。回顾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发展历程,不管是在和平时期,还是在遭受外敌入侵之时,无论是古代忧国忧民的屈原、精忠报国的岳飞,还是近代不畏强敌的林则徐、视死如归的董存瑞,他们为了保护共同生存的家园、捍卫国家的独立、民族的统一,用热血谱写出一曲曲壮丽的诗篇,用生命共同诠释出爱国主义的内涵,表现出博大的爱国情怀。中国共产党诞生以后,在党的领导下,上海音乐家以音乐凝聚爱国力量,谱写出大量体现民族精神的红色乐章。

在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迫关头,上海各界人士奋起反抗、保家卫国。上海文委被破坏、田汉等革命人士被国民党当局逮捕,仍没有阻止上海人民的革命热情。刘良模站在上海南市公共体育场的高凳上指挥“民众歌咏会”,高唱《义勇军进行曲》,激励民众英勇抗敌、奋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展现出心系祖国安危,以民族大义为先,以家国天下为重的爱国主义精神。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面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前冉冉升起,吕其明创作的交响诗《红旗颂》,巧妙融入《东方红》《义勇军进行曲》和《国际歌》的旋律,以音乐的“超语言性功能”[13],描绘出新中国成立后全国人民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喜悦,让我们感受到中华民族在重大历史进程中脉搏的跳动声。改革开放以后,面对腾飞的祖国,上海乐团的专职作曲陆在易创作的《祖国,慈祥的母亲》,把上海人民的爱国主义情感跃然耳畔。

“一部中国近代、现代史,就是一部中国人民爱国主义的斗争史、创业史。”[14]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上海人民饱含爱国主义情感的斗争史、创业史,是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彰显,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精神动力。

(二)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体现了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黑格尔认为,时代精神属于客观精神范畴,是“绝对精神”在一个时代的化身,“是每一个时代特有的普遍精神实质,是一种超脱个人的共同的集体意识”[15]。因此,时代精神体现的是一个时代人们在推动社会进步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精神风貌、价值追求和行为规范。

在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历史进程中,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上海的音乐工作者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结合起来,创作出了《码头工人歌》《大路歌》,新歌剧《扬子江暴风雨》等既具大众化、民族化特征,又具时代精神的音乐作品,在唤起民众觉醒、鼓舞人民斗志中起到积极作用,为中国红色音乐发展注入了活力。

新中国成立以后,上海音乐家们在继承优良传统的基础上突破陈规,创作出了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沪剧《芦荡火种》、歌曲《谁不说俺家乡好》(吕其明、杨庶正、肖培珩词曲)等,反映上海人民参与社会主义新中国建设,歌颂祖国大好河山,体现抗战精神、民族精神的红色音乐作品。改革开放以后,上海人民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奋力创造时代奇迹的同时,上海音乐家创作出了电影音乐《青春之歌》(瞿希贤作曲)、《焦裕禄》(吕其明作曲)、歌曲《妹妹找哥泪花流》(王酩作曲)、《难忘今宵》(王酩作曲)等众多催人奋进、反映时代精神的红色音乐作品。

进入新时代,上海音乐家怀着“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信心”[16],担负起用音乐“记录新时代、书写新时代、讴歌新时代的使命”[17]。上海歌舞团创作出红色题材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上海音乐学院重新打造出新时代版的《长征组歌》,上海越剧院即将推出以新时代上海干部援建帮扶为主题的越剧现代戏《山海情深》等,以更好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期待,引领创新时代潮流。

改革创新是上海的品格。上海的红色音乐文化,既折射着上海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又“感国运之变化、立时代之潮头、发时代之先声”[18],持续为新时代改革创新实践提供著不竭的精神动力。

三、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价值呈现的思考

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反映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上海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等各个时期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功绩,展现着上海红色历史图景,呈示着上海历史文化发展的精神密码。但遗憾的是,除了少数史学机构及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外,了解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人却并不多。在全面打响“上海文化”品牌建设的今天,深化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开发,更好地呈现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价值,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

(一)加强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开发,从红色音乐文化中追寻岁月与往事,解读雄壮的上海画卷。上海红色音乐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上海人民在百年历程中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吸收中外优秀音乐养分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种文化形态。上海红色音乐文化既包括产生于特定时期具有红色特征的歌曲、合唱、歌剧、舞剧等体裁的音乐作品,也包括记载这些作品的手稿、创作这些作品的音乐家及其背后的故事,以及音乐理论、遗址遗迹等。

相较于上海丰富的红色音乐文化资源,目前对其开发与利用却显得不充分、不平衡。如,对革命战争时期的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开发利用较充分,而对建设、改革时期的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开发利用不足;对红色歌曲的挖掘较多,而对歌剧、沪剧等其他音乐体裁的红色音乐作品挖掘较少;对电通公司遗址上建立起来的国歌广场等遗址遗迹开发较充分,而对诞生《义勇军进行曲》的百代小红楼、当年唱响国歌的金城大戏院等重要遗址遗迹的开发则需进一步加强,等等。

因此,我们应积极担负起新时代赋予的使命,以《全力打响“上海文化”品牌加快建成国际文化大都市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为指导,以有利于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发展与创新为原则,运用实地调查、文献研究、案头分析等方式方法,对已知、分散、潜藏的上海红色音乐文化资源进行挖掘、组合、提炼,全面深化对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开发,让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在上海人民光辉的奋斗史诗中散发耀眼光芒。

(二)加强上海红色音乐创作,从音乐的维度重现上海红色史实,再现伟大时刻。上海作为马克思主义最早的传播地、“党的诞生地和初心始发地”[19]?,拥有鲜明的红色基因和极为丰富的红色文化资源,这正是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再创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与源泉。红色音乐再创作,有利于从音乐的维度重现上海红色史实,再现伟大时刻。

上海红色音乐作品再创作,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把握时代特征,尊重艺术规律,在历史真相与音乐表现之间找到关联与平衡,在尊重上海红色史实的前提下选择与之相对应的题材,采用歌曲、合唱、交响乐、音乐剧以及沪剧等丰富的音乐体裁形式,聚焦中国共产党领导上海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中宏伟的战争场面、经典的历史时刻、生动的人物形象等,将上海的红色音乐文化与时代精神紧密结合起来,将上海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紧密联系起来,创作出具有时代特征、中国特色、上海特质的红色音乐作品,讴歌上海人民无私的奋斗精神,抒写上海人民的伟大实践,让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焕发出时代的活力和生机。

(三)加强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宣传,提升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内生动力与影响力。强化新闻主流媒体的引导作用。利用上海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以及网站、新媒体等影响力,在重大节日进行上海红色音乐文化正面宣传,通过文字、图片、视频、音频等途径使上海的红色音乐文化深入人心。

打造上海红色音乐文化传承志愿服务队伍。打造项目化、精细化、专业化的红色音乐文化志愿服务队,将理论宣讲与文艺演出结合起来,开展“红色音乐文化进校园”“红色音乐文化‘三下乡”等活动,将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带到学校社区、街头巷尾、田间地头,让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动起来、活起来、热起来。

文旅结合。立足于上海红色音乐文化资源特点,突出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脉络,加强顶层设计,将红色音乐文化遗址开发、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建设与红色旅游结合起来,建设一批红色旅游景点景区;红色旅游强化红色音乐文化,并与研学旅游、观光旅游、生态旅游等融合起来,通过营造氛围、深化试听体验、寓教于游,让游客在红色音乐文化的体验游中获得内心的震撼与心灵的浸润。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20]伴随着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孕育、产生与发展起来的上海红色音乐文化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交融、蝶变的产物”[21],体现着中国红色音乐文化的发展方向。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交织叠加、多种社会文化思潮激烈碰撞之时,深入挖掘上海红色音乐文化资源、深刻阐发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的价值、大力弘扬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对于正确认识上海在中国近现代历史中的重要地位、全面理解中国共产党发展、壮大的历程,坚定“四个自信”,抓好上海红色音乐文化“码头”建设与“源头”建设,打造“上海文化”品牌,具有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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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2020年度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项目“上海红色音乐文化资源在高校育人中的开发与利用研究”(项目编号:C2-2020002)、2019年度上海理工大学沪江哲社重点项目“上海红色音乐文化在高校育人中的价值及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19HJ-DSDG-ZD-00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系上海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贾  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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