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现状、问题与策略分析
——以广东地方特色新型智库为例*
2020-12-28黄晓斌
黄晓斌 吴 高,2
(1.中山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广州 510006; 2.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广西桂林 541004)
智库(think tank),又被称作“脑库”、“思想库”或“智囊团”,是国家“话语权”和“软实力”的重要体现,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建设高质量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当今时代要求。201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目标,标志着中国智库建设新时代来临。2014年2月教育部颁布《中国特色新型高校智库建设推进计划》,2015年1月国家出台《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这一系列文件的颁布标志着国家对智库建设愈加重视。作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外脑,地方智库是指省级以下行政区设立的各类型智库。加强地方智库建设涉及到经费投入、人才队伍、信息资源、成果推广等多个方面,其中信息资源是智库开展科研创新的基石与强有力支撑。2020年1月,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与公民社会研究(TTCSP)”项目发布的《2019年全球智库索引报告》[1]指出,资源挑战是所有智库面临的挑战之一。目前专门研究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文献数量较少,主要有刘岩(2017)[2]、袁曦临(2017)[3]99、高咏先(2017)[4]45、史琳(2019)[5]等学者。广东作为我国首个GDP超过10万亿元的经济最强省份,研究其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具有典型意义。
1 我国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现状分析——以广东为例
如前所述,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和推动下,近年来我国智库发展迅速,根据最新的《2019年全球智库索引报告》,全球智库共有8248个,其中位列前三甲的分别是美国(1871)、印度(509)、中国(507),中国智库数量位列世界第三。根据南京大学中国智库研究评价中心和光明日报智库研究与发布中心联合研发的中国智库索引(CTTI),可知我国各类型智库(包括党政部门智库、社科院智库、高校智库、科研院所智库、企业智库、社会智库、军队智库等)共计有837个[6]。文章以CTTI中收录的35家广东地方智库为调查样本,在2020年5月逐一通过网络调查的方式考察广东地方智库信息资源的建设现状,由此管窥我国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现状,详情参见下表。
广东地方智库栏目设置和资源建设一览表
在所调研的35家广东地方智库中,高校智库比例最大,有24家,占比68.6%,而社会智库为5家,传媒智库为3家,社科院智库、企业智库、党校行政学院智库各1家。通过浏览设有主页的智库网站上与信息资源建设相关的栏目,可将当前广东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特点归纳如下:
部分智库未建设智库网站主页,大多数智库网站主页并无具体资源内容。经统计共有12家智库没有建设自己的网站主页,占比34.3%。另外23家智库虽然建设了智库网站主页,但大部分仅设置了相关栏目,并无具体资源内容,如暨南大学经济与社会研究院、广东中策知识产权研究院、广州大学广州发展研究院等;部分智库仅仅收录或列举了该智库研究人员的科研项目或学术成果,如广东财经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中山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暨南大学广州区域低碳经济研究基地等;部分资源内容更新不及时,如深圳大学港澳基本法研究中心虽然出版了《港澳基本法研究通讯》,但近5年来已停止更新。
部分智库通过网站主页汇总信息资源,部分智库会发布智库研究成果。设有主页的智库基本上都设有“科学研究”(或“研究项目”或“学术科研”或“学术交流”或“研究咨询”)或“智库成果”(或“出版物”或“研究载体”或“最新成果”)等栏目,借助这些栏目来提供信息资源或发布智库研究成果。例如,广东省社会科学院主页中的“数字资源”专栏罗列了广东流动图书馆社科分馆、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文献中心、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的书目检索;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东国际战略研究院主页的“出版物”专栏简要介绍了《战略决策研究》《中国周边外交发展报告》等智库成果;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在“研究成果”专栏下介绍了《当代港澳研究》《粤港澳研究》(内刊)等决策报告的基本内容。
大多数智库(尤其是高校智库)依托于图书馆开展信息资源建设,极少数智库开发建设了独有的专题数据库。由上表可知,在24家高校智库中,只有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东国际战略研究院、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4家高校智库开发了特色专题数据库,其余高校智库信息资源保障需求基本上都是依托于该智库所在的高校图书馆,这也意味着高校智库通用性资源能得到保障,但针对智库特点开发的特色资源相对匮乏,这对智库可持续发展并形成自己的品牌具有不利影响。当然有少数几家智库自行开发建设了特色专题数据库,如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和中经网数据有限公司联合开发了“广东省产业发展数据库”;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研制了“暨南大学华侨华人数据库”“华侨华人图片数据库”“华侨华人视频数据库”等;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建设了粤港澳研究数据平台,拥有港澳经济、社会等多个专题数据库。
2 我国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问题分析
2.1 忽略开发现有研究成果
作为智库对外界输出信息的主要形式和决定智库质量及影响力高低的重要体现,智库成果自身就是非常好的信息资源,对同行开展相似问题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因此对现有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就成为一项必要工作。就我国地方智库而言,虽然大多数地方智库在网站主页上设有“科学研究”“学术科研”“学术成果”“研究成果”等专栏发布智库已有的研究成果,但一方面几乎都只是将智库成果按图书、论文、研究报告等内容进行简单罗列,资源的记录数量极少,部分时间久远,没有持续更新完善,甚至部分没有任何内容。例如,暨南大学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主页中的“最新成果”专栏,期刊论文有6条记录、学术著作有8条记录、科研项目有11条记录、获奖成果有4条记录;暨南大学广州区域低碳经济研究基地主页中的“研究成果”专栏,科研项目、学术专著、研究报告均无任何内容等。有研究发现,我国智库网站与美国智库网站在文档链数、外链和内链数、总链接数以及总网页数等方面存在显著差距[7],这说明我国智库网站对已有研究成果宣传还不够重视。
2.2 智库专有特色资源过少
由于资金投入、成立时间等条件所限,我国大部分智库并未产生较大影响力,根据《2019年全球智库索引报告》排名前50名之内的只有3家,分别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第18名)、中国社会科学院(第38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第50名)。特色资源和专有数据库不足是制约智库发展的重要因素。就调研情况来看,如前所述目前广东只有极少数地方智库建有专门的图书馆或特色数据库,当然高校智库会依托于机构图书馆,但资源建设特色性不强,有些智库网站主页都未能建立,更不用说建设特色数据库了。其他省份地方智库资源建设状况也基本如此,因此总体来看,我国地方智库专门资源和特色数据库建设处于起步阶段,体系不完善,建库比例低,与我国智库迅速发展的形势不相匹配,这不利于智库长远发展。而国外许多智库历史悠久、特藏丰富、形式多样,很多智库建有自己的实体或虚拟图书馆,如美国斯坦福胡佛研究所目前拥有9个图书馆和160万册藏书,针对研究成果开发了包括播客、视频系列、研究者博客、胡佛频道等在内的新呈现形式[8]。全球顶尖智库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图书馆拥有8.2万册图书和上百种期刊[9],新加坡的东南亚研究所图书馆拥有关于东南亚地区的研究素材、文献超过30万册[10]。
2.3 数据收集来源单一
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数据来源应该多元化,既包括通用资源又包括面向问题的专题资源,既包括定性材料又包括定量数据,既包括结构化数据也应包括非结构化数据。从调研情况来看,我国地方智库数据收集来源过于偏重通用资源、定性材料和结构化数据,对面向问题的专题资源、定量数据和非结构化数据收集存在很大不足。有学者认为,影响我国智库研究水平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缺乏开展定量分析和实证研究所需要的大规模专题研究资源与数据[3]100。从智库研究方法来看,近30年来国际智库研究方法逐渐从基于历史经验的描述转向基于事实数据的分析挖掘,实证主义方法呈现主流态势。如美国校际政治和社会科学研究联盟(Inter-university Consortium for Political and Social Research,ICPSR)收藏了与社会科学研究相关的数据文档超过50万份,涵盖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教育学等16个学科[11]。特别是随着大数据时代的来临,如何利用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等技术,实现数据采集自动化,便于智库收集非结构化数据,是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
2.4 资源建设合作机制不强
加强各智库之间信息资源的合作共建,有助于互相借鉴,取长补短,发挥整体优势。《意见》明确指出,鼓励智库开展对外合作,鼓励国内各智库搭建互联互通的信息共享平台。根据目前所调研的广东地方智库中,各智库之间几乎没有合作开展信息资源或数据库建设,对信息平台建设普遍重视不够。从全国范围来看,有一些智库合作开展了数据库的共建共享,如浙江大学“一带一路”合作与发展协同创新中心、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数据库平台,但总体来看合作共建的比例还是很低[4]46,尤其是许多数据库只能内网访问,不利于合作交流和提升智库影响力。智库信息资源合作共享所面临的问题主要包括共享意识不强、管理机制不顺、技术标准不一、政策法规不足等[12]。国外著名智库比较注重与各类信息咨询机构、专业调查机构或经济信息中心合作共建数据库,实现合作共赢。如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与美国人口调查局合作共建“波士顿人口研究数据中心”,为研究人员提供了对非公开人员微观数据的统计分析[13]。此外,发达国家能通过维持人才自由流动的旋转门机制来灵活保持智库机构与政府的沟通交流,这非常有利于在资源建设方面开展合作。
3 我国地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策略分析
3.1 需求规划:基于需求驱动设计资源规划
3.1.1 调研智库建设资源需求
智库建设资源需求总体上具有时效性、全面性、权威性、动态性等特征,每个智库的信息资源需求不同,同一智库在不同阶段信息资源需求也会有差异,借鉴PDA(Patron-Driven Acquisition)用户驱动采购模式,构建以需求驱动的信息资源建设模式有利于提升资源的利用率。有学者认为,根据美国智库建设经验,认为智库建设所需的资源类型是多元的,主要包括以往研究资料、当前政策信息、同行研究经验以及公众意见建议等四类信息[14]。信息需求过程一般包括信息需求的主体、目的、内容、行为以及过程等要素。结合智库信息需求特点,可从研究阶段、信息主体、信息内容三个关键要素来构建智库信息需求的总体框架[2]79,即将智库研究流程划分为选题、研究、应用、评价四个阶段,将信息主体分为需求主体、服务主体、辅助主体、受众主体四个维度,将智库建设所需信息分为环境信息、其他主体信息、原始信息、再生信息等类型。总之,我们有必要根据不同的研究阶段、需求主体、需求内容来不断调整、准确调研和了解智库建设资源需求,以扩大智库的影响力。
3.1.2 做好信息资源建设规划
智库信息资源建设是一项长期而又艰巨的任务,智库建设需要根据机构发展目标来制定和完善信息资源建设规划,以便在智库建设战略性目标指引下对信息资源进行持续不断的积累和整合。智库信息资源建设规划主要包括资源建设原则、建设目标、建设标准、建设重点、不同类型资源比例、资源收集范围等内容。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科学规划要求智库建设者应在全面调研不同主体的信息需求、广泛征求各方意见和建议以及充分进行科学论证的基础上,围绕智库信息资源建设制定全面的、长远的、基本性的发展计划或行动方案,通过对某一领域权威性资源的绝对占有,形成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如着重研究英国和国际安全与防务问题的英国皇家三军防务研究所,其军史图书馆收藏了18世纪至21世纪不同时期的以及有关克里米亚、波尔战争、拿破仑战役、一战、二战、冷战等历史事件的珍贵的军事典藏文献[15]。此外,针对我国智库学者不擅长数据分析和实证研究的情况,围绕研究问题做好专题性的数据资源建设规划。
3.2 资源内容:基于多元数据打造特色资源
3.2.1 做好政府信息资源开发
智库研究的信息资源可分为直接信息源和间接信息源。直接信息源包括实验类信息源和调研类信息源,间接信息源包括机构信息源、公开资料类信息源、合作建设信息源、商业性信息源、其他信息源[16]。当智库在发展过程中,建议其与统计单位、科研机构、政府部门、数据库商开展合作,丰富智库的各类数据资源;当智库发展到后期阶段时,建议优化和整理智库研究成果,并积极筹建机构知识库或图书馆。目前就我国而言,政府部门的未公开数据最为重要但也是最难获取的。我国政府掌握了大量与公共政策制定和评估密切相关的社会、经济、产业等信息和数据,据统计大约有80%的信息来源于政府部门,但由于我国历史传统和现实等原因,政府信息资源的公开性和透明性较低,普通智库难以获取这些数据。然而政府信息资源具有其他信息资源所没有的特性,即战略性、权威性、时效性,这些信息对智库具有很好的利用和分析价值。因此建议国家在《政府信息公开条例》(2006)基础上进一步完善政府信息公开制度,打破政府对数据的垄断和信息封锁,搭建政府公共信息统一发布平台和智库信息情报服务平台,构建智库与政府的合作互信机制。
3.2.2 开发专题化数据类资源
智库的思想性和研究性决定了智库的发展质量及其影响力,面向问题而非学科的专题化和数据类资源则是重要保障,因此国外重要智库都非常重视以注重解决相关问题的研究项目为基础,开发利用各类专题化和数据类资源。例如美国最早被称作“胡佛战争图书馆”的胡佛研究所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不惜冒着巨大的政治和安全风险。1989年柏林墙倒塌之后,胡佛研究所立即派人到华沙收集了有关波兰政府以及东欧的一手资料;1991年苏联解体时,又用缩微胶卷的形式保存了很多苏共档案;伊拉克战争期间,又获得了来自伊拉克纪念基金会的资料[17]。此外,智库开展面向问题的专题资源开发需要对文献和数据进行更为精细化的收集、整理和分析,将文献和数据放到具体的社会历史语境中进行时间周期跨度大的分析,以实现从“薄数据”到“厚数据”的关联[3]101。例如近年来国外利用事实数据做支撑研究与地理相关的国际冲突问题很有特色,如俄勒冈州立大学开发的“跨国淡水资源争端数据库”[18],包括“跨国淡水空间数据库”“国际淡水条约数据库”“国际水务事件数据库”“国际跨境河流流域组织数据库”等子库。如前所述,虽然广东地方智库开发了少量特色专题数据库,但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我国部分智库也进行了相关探索,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整合打造了11个专业化新型智库,以便能紧跟国际上智库发展小型化和专题化发展趋势[19]。
3.2.3 加强非结构化数据收集
信息化、网络化时代,由于人、机、物三元世界的高度融合引发了数据规模的爆炸式增长和数据模式的高度复杂化,大数据(Big Data)时代已经来临[20]。在大数据时代,人们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不是数据信息匮乏,而是人们如何从海量数据信息中发现、提取、分析有价值的数据信息,因此新型智库应主动转变传统的信息搜集和分析策略,提高智库成果研究质量和产出效率。国外大部分智库利用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等工具实现数据自动采集,但收集整理非结构化数据仍存在很大不足[21]。在当前大数据环境下,建议智库利用大数据技术对异质、多源、海量的信息进行有效管理和融合共享,将信息优势转变为决策优势,建立在大数据基础上的资政建议,将会更具前瞻性和建设性。大数据环境下,智库对非结构化的数据信息资源建设和分析过程主要包括智库制定信息自动采集清洗规则、基于一定分类法构建智库知识库、将采集资源语义化进行关联分析以及根据分析结果发布智库研究报告。如兰德公司非常重视大数据技术在智库研究中的作用,主动将大数据技术融入传统的双驱动参与型服务模式之中[22],利用关联规则和神经网络等大数据挖掘算法,挖掘出有价值的信息,最后以可视化形式生成各类型的图表。
3.2.4 研究成果揭示与优化整理
智库研究成果是智库影响力的重要体现,对成果进行系统整理开发,或者在智库机构网站进行分类揭示,或者以现有成果为基础开发专业数据库,或者采取政策简报、媒体宣传等多种形式来宣传研究成果,从而对现有成果进行统一揭示与优化整理并通过宣传扩大影响力,这是智库信息资源建设的重要环节。虽然我国部分智库也进行了诸多尝试,如广州日报数据和数字化研究院以数据可视化形式发布了一些研究报告等,但大部分智库没有网站或有网站但成果呈现有缺陷(如未能合理归类,不能下载全文等),而国外许多智库在成果揭示与整理方面进行了探索,值得借鉴。例如,作为世界一流的高校智库,哈佛大学国际发展中心将智库成果分成系列工作论文、期刊和学术文章、图书、报告、博客等类型,专著提供简介和购买链接,工作文件提供摘要、期刊和学术文章以及研究报告能提供全文阅读或PDF免费下载[23]。又如牛津大学非洲经济研究中心网站提供工作论文、研究数据和《非洲经济杂志》等资料,全文免费下载,特别是该中心在使用者承认数据使用、数据来源和调查经费支持的前提下可自行使用这些数据进行学术研究是一大特色和亮点[24]。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国外许多智库利用RSS、Blogs、Twitter、Facebook等Web2.0技术加强与公众的互动交流,吸引公众在网上探讨公共议题,如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开拓了胡佛频道、博客、播客、视频等多种新形式来整理和传播其研究成果[8]。
3.3 合作机制:基于信息平台推进共建共享
3.3.1 完善机构合作共享机制
《意见》明确提出鼓励智库与相关部门开展合作研究,将推进机构合作共享作为深化研究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因此智库在信息资源建设过程应加强机构之间的共建共享。如何完善机构合作共享机制?一是构建组织协调管理机制。应在全国范围或区域范围内建立智库资源建设的跨部门协调机构,以便统一协调各机构人、财、物等资源投入和相互利益关系,构建以政府为主导、信息服务机构为依托、智库内部相协调的信息资源保障体系[25],为智库提供全面充分的信息资源保障。如欧洲国际关系与地区研究信息网络由德国国际政治安全研究所与德国12家研究机构共同开发,拥有欧洲最大的国际关系研究资源库“世界事务在线”(WAO)和一个门户网站(IREON)[26]。二是完善资金多元投入机制。各级政府要加大对智库资源建设的资金投入保障力度,出台支持智库发展的财政和金融政策等具体办法,构建固定经费支持和竞争性经费相协调的投入机制,鼓励社会组织、企业和个人捐赠资助智库建设。与国外相比,我国智库预算经费普遍非常紧张,资金投入渠道过于单一,非常依赖政府投入,如我国重要智库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2019年的预算支出仅为1.55亿元[27]。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在2019年的预算收入为4280万美元(约3亿元人民币)[28],其中公司捐赠占30%,基金会补助占29%,政府投入占24%,个人捐赠占11%,资金来源渠道非常多元化。三是建设人才合理流动机制。资源规划和资源建设的人才是推进智库合作共建的基础,各级政府应出台中国特色新型智库高端人才培养规划,完善人才评价和激励机制,深化人事管理制度改革,构建人才合理流通机制,尤其是推动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如高校、图书馆等)与智库之间实现人才有序流动,通过打造一支结构合理、各领域专家组成的专业技术人才队伍,为智库资源共建共享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充足的人才保障。例如美国建立了灵活的“旋转门”机制,推动了政府离任官员、智库研究人员、高校专家教授之间人才流动,如布鲁金斯学会200多名研究员中,一半以上的人具有政府工作经历[29]。
3.3.2 开发区块链共享平台
智库机构之间构建一个具有接入、存储、管理和共享功能的跨地域、跨系统的信息资源聚合与共享平台是智库信息资源共建共享的重要目标。该共享平台可包括智库机构长期产生的项目数据、已出版研究成果、相关文献资源以及从网上收集的非结构化大数据信息等,同时该平台还可作为信息资源库,与决策研究机构库、研究专家人才库、政府公开信息库、决策咨询课题库、决策咨询成果库等其他类别智库一起构成智库机构总平台。在建设智库信息资源库共享平台时,不可避免会面临数据格式不一致、相互信任困难、隐私保护薄弱、数据可溯性差、数据安全风险大以及信息共享范围较窄等诸多困难[30]。区块链技术具有去中心化、集体维护性、自信任性、可编程性、可验证性和可追溯性等特点,随着区块链技术的不断发展,为妥善解决传统智库信息资源共建共享平台构建过程中所遇到的难题提供了极好的契机。基于区块链技术所搭建的智库信息资源协同与共享平台,在技术架构上应包括网络层(采用P2P网络来组织系统中的每个节点,每个节点地位平等,共同维护和管理整个网络系统)、数据层(数据区块由区块头和区块两部分组成,各区块依据生成时间顺序串联起来,形成链式数据结构)、共识层(采用Pow和Pos等多种共识机制)、合约层(封装区块链系统的算法、脚本代码以及智能合约等)和应用层(基于底层区块链技术生成的功能应用模块)等五个层次。根据智库信息资源共建共享平台的功能架构和区块链底层的技术架构,可以将该资源平台分为六个核心的应用系统,即注册管理系统、资源存储系统、资源管理系统、资源传输系统、资源服务系统和资源安全系统等,从而为机构用户提供智库业务协同、机构认证、资源共享以及资源分布式存储等服务,为个人用户提供资源统一检索、资源发现、资源聚合以及订阅推送等服务[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