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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贬潮诗文心境探析

2020-12-28郭中华

关键词:阳山潮州韩愈

郭中华

(中国人民大学 文学院,北京 100872)

韩愈一生入仕为官,经历了两次贬谪,一为贞元十九年(803)贬谪阳山,一为元和十四年(819)左迁潮州。两次迁谪皆因疏陈治事,廷议不随而致。在这两次贬官期间,韩愈皆创作了一定数量的诗文,其中贬潮之作有六十余篇。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贬谪文学研究的兴起,学者对韩愈贬潮诗文愈发关注,从不同视角进行了探析,比如从情感风格变化、贬潮诗风转变、贬潮心迹考论、贬潮人生体验等角度进行解析,都可谓理据充足、据实而论。①除上述学者已有的论述视角外,还可以从心境分析的角度切入,对其诗文中的心情与心境进行梳理。这就是本文所持有的论述视角。

与贬谪阳山有所不同,在贬潮的诗文中,韩愈不仅抒发了忠而遭黜的苦闷、远赴边地的恐惧,而且还吐露了反省于内的懊悔,以及顺势独善的释然。此几端心境的生发,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人生理想自然为其主因,但佛道随缘顺势的生命哲理亦有着催化之功。

一、忠而遭黜的苦闷

元和十四年(819)的春天,韩愈因抗颜力谏宪宗迎佛骨一事,而遭遇“朝奏夕贬”,贬所是距长安八千余里的潮州。由刑部侍郎直贬为潮州刺史,这对于一直怀揣儒家济世理想的韩愈来说,寓意非常。从韩愈一生的倡导与践行来看,他早已把儒家先贤所树立的修齐治平、兼济天下的信念与理想确立为了人生的标杆与生命的向度,并为之孜孜以求。韩愈在其《赠族侄》诗中说:“我年十八九,壮气起胸中。作书献云阙,辞家逐秋蓬。”[1]98皇浦湜在《韩文公墓铭》中说:“先生七岁好学,言出成文。及冠,恣为书以传圣人之道。”[2]34然而在君主集权制的封建社会,要实现“修齐治平”之壮志,广播贤圣“兼济天下”之大道,必须要倚重于君主手中的皇权。此次八千里之贬对于韩愈来说,无疑意味着在地理空间与政治场域上都彻底远离了政治中心,远离了皇权。此前很长一段平顺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这在某种程度上寓示着他人生理想大厦的轰然倒塌,往日充斥于胸的那股刚毅之气,被即刻离京的诏令一扫而光,扑面而来的是内心无法掩抑的忧愤、苦闷与躁动。

接到诏令后韩愈随即起身,连家眷亲属都来不及交待与安顿,便取道商洛,奔赴潮州。至蓝关时,恰逢侄孙韩湘赶到,想到衰朽之年举家迫谴,前途更是难以预料,万般感慨之下,他写了《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诗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1]1097

古人评该诗深具“沉郁顿挫”之风。纪昀说是诗“语极凄切,却不衰飒。”[2]1035毫无疑问,忠而遭黜的苦闷之情浸溢其中。“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表达的是对无过遭贬的忧愤;“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抒发的是对心中理想倒塌的悲伤。这里的“家”,“狭义讲,指在长安的家眷,广义讲,兼指朝廷和他忠心报效的皇帝。”[3]《韩愈评传》中的这段分析,颇中肯綮。韩愈的这份忠心越恳切,心中的苦闷越强烈。又如他在《食曲河驿》诗中说:“晨及曲河驿,悽然自伤情。群乌巢庭树,乳燕飞檐楹。而我抱重罪,孑孑万里程。亲戚顿乖角,图史弃纵横。”[1]1105在《晚次宣溪辱韶州张端公使君惠书叙别酬以绝句二章》(其一)诗中云:“韶州南去接宣溪,云水苍茫日向西。客泪数行元自落,鹧鸪休傍耳边啼。”[1]1119又在诗《琴操十首·雉朝飞操》中云:“嗟我虽人,曾不如彼雉。生身七十年,无一妾与妃。”[1]1166从这些诗句中,读者可充分感知作者的苦闷与痛楚,那是源自内心深处、无法自制的忧愤与挣扎,甚至夹杂着对人生信念的否定与怀疑。

在韩愈的贬潮诗文中,这种绝望之情并不隐晦,如他的《赠别元十八协律六首》(其四)诗云:“不知四罪地,岂有再起辰。穷途致感激,肝胆还轮囷。”[1]1129《宿曾江口示侄孙湘二首》诗说:“海风吹寒晴,波扬众星辉。仰视北斗高,不知路所归。”[1]1136“嗟我亦拙谋,致身落南蛮。茫然失所诣,无路何能还?”[1]1138不难看出,韩愈的这种绝望,饱含着背井离乡的孤凄、身置荒蛮的恐惧,更饱含着对国家政治参与权失去的颓丧。

二、对远赴边地的恐惧

在韩愈心中,与忠而遭黜的苦闷心境相伴的是对此次远谪的恐惧。这一恐惧心境时隐时现,伴随韩愈赴潮之行始终。具体来说,这种恐惧心境,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对生死不测的焦虑;二是对边地险恶的惧怕。

(一)对生死不测的焦虑

韩愈此次遭迁逐的目的地是广东潮州,属岭南道,濒南海。依据当时的贬谪惯例视之,罪行深重者,往往被谴黜到荒蛮偏远之地。而韩愈是由刑部侍郎直接贬为潮州刺史的,此惩罚很重,足见当时宪宗对韩愈的盛怒。加之韩愈生活的时代尚有追贬赐死的刑制,所以此次八千里之行生少死多的悲歌早在韩愈心中响起。正如他在《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中所揭示:“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1]1097可见韩愈认为自己重贬之下必然的结局是死亡。

当韩愈与随从人等行至商洛县东武关时,恰逢西边擒获的蕃囚被流放到南方。根据唐制,对这些蕃囚仅赐流放而不加戮,他们并无生死之忧。反观自我,韩愈颇有触动,写下了《武关西逢配流吐蕃》诗:

嗟尔戎人莫惨然,湖南地近保生全。我今罪重无归望,直去长安路八千。[1]1101

短短四句诗,暴露出了对蕃囚的羡慕、对自我朝不保夕的担忧心情,其中的无助、无望与焦虑渗透纸背。

韩愈心中生死不测焦虑之情的生发,除上述的客观因素外,自身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也是一个重要原因。韩愈在到达潮州后答谢宪宗的《潮州刺史谢上表》一文中说:“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又极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4]618这是韩愈在遭贬后直接呈献给宪宗的答谢书,对自我身体状况的描述应该是真实客观的,不会有欺妄的言辞。韩愈早在三十出头时,牙齿就开始脱落。他作于贞元十九年的《落齿》诗云:“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齿。俄然落六七,落势殊未已。”[1]171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身体之衰朽可以想见,却要远赴八千里之外,焦虑之情自然溢于心中。

(二)对边地险恶的惧怕

对于岭南边地的险恶,早在贞元十九年(803)的阳山之贬中,韩愈已亲身领略。他在《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诗中描述说:“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1]257在《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翰林三学士》诗中曰:“远地触途异,吏民似猿猴。生狞多忿很,辞舌纷嘲啁。白日屋檐下,双鸣斗鸺鶹,有蛇类两首,有蛊群飞游。穷冬或摇扇,盛夏或重裘。飓起最可畏,訇哮簸陵丘。雷霆助光怪,气象难比侔。疠疫忽潜遘,十家无一瘳。猜嫌动置毒,对案辄怀愁。”[1]288-289在韩愈的认知中,岭南无论自然环境亦或人文环境,均充满了危险与荒蛮,长居其地多会九死一生。较之阳山之贬,潮州更偏远环境更恶劣,赴潮行程更为颠簸,对此行的惧怕心理自然更为浓烈。

在赴潮途中所作的《泷吏》一诗中,韩愈借泷吏之口描述潮阳之险恶云:“恶溪瘴毒聚,雷电常汹汹。鳄鱼大于船,牙眼怖杀侬。州南数十里,有海无天地。飓风有时作,掀簸真差事。”[1]1109他在到任后献给宪宗的谢表中再次申诉说:“臣所领州,在广府极东界上,去广府虽云才二千里,然往来动皆经月。过海口,下恶水。涛泷壮猛,难计程期;飓风鳄鱼,患祸不测。州南近界,涨海连天;毒雾瘴氛,日夕发作。”[4]618岭南这般自然人文环境,对出生、成长于中部地区的韩愈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生存挑战。

三、反省于内的懊悔

与刚过而立之年的阳山之贬不同,面对此次潮州之迁,韩愈内心在苦闷与惧怕之外,渐渐生发出了沉思与内省,对自我遭谴的因由不再苛责于外,反而内省于内。在贬潮的诗文中,韩愈展现了自我内心深处沉重的懊悔之情。

贞元十九年(803)韩愈因如实上报京畿之地天旱人饥、民不聊生的实情而得罪幸臣,遭贬阳山令。此时韩愈35岁,正是年轻气盛、壮志满怀之时,却始料未及地遭受打击,对此韩愈内心充满了委屈与愤怒,并把情感抒发的向度指向于外,指责世人多诈、小人当道;责怪友人旁观、世态炎凉。他在《县斋有怀》长诗中说:“人情忌殊异,世路多权诈。蹉跎颜遂低,摧折气愈下。冶长信非罪,侯生或遭骂。”[1]229在《君子法天运》诗中说:“君子法天运,四时可前知。小人惟所遇,寒暑不可期。”[1]238又在《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翰林三学士》诗中说:“孤臣昔放逐,血泣追愆尤。汗漫不省识,恍如乘桴浮。……同官尽才俊,偏善柳与刘。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二子不宜尔,将疑断还不。”[1]288从韩愈对阳山之贬事件所抒发的议论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忧愤情怀抒发的向度是朝外的,暴露出清晰锐利的苛责棱角。

随着年岁的增加,阅历的丰富,韩愈的棱角开始向内收合,情感由外泄而内敛。同样的忠而遭黜,在潮州之贬的诗文中,苛责于外的心境已趋消弭,自我承认过失就是最为有力的证明。在《潮州刺史谢上表》中,韩愈一开口就自谢其罪,说:“臣以狂妄戆愚,不识礼度,上表陈佛骨事,言涉不敬,正名定罪,万死犹轻。”[4]617事实上,谏迎佛骨一事,韩愈完全出于忠心与公心,正如裴度、崔群所言“非怀忠恳,不避黜责,岂能至此?”当面对忠而被贬的事实时,韩愈并没有过多地寻找外因,而是诚恳地检点自我的过失,这不能不说是反观于我的心境在发挥作用。这一时期诗文中频频出现诸如“罪臣”“有罪”“重罪”“臣罪”等字眼,也在映证韩愈这一时期的内省与自疚。

在经过“穷思毕精”的反省之后,韩愈内心充满了懊悔之情,如他在《食曲河驿》诗中倾诉说:“晨及曲河驿,凄然自伤情。群乌巢庭树,乳燕飞檐楹。而我抱重罪,孑孑万里程。亲戚顿乖角,图史弃纵横。下负明义重,上孤朝命荣。杀身谅无补,何用答生成。”[1]1105作者深感自我罪行深重,有负朋义,有违朝命。所以他在《泷吏》诗中又反省说:“历官二十馀,国恩并未酬。凡吏之所诃,嗟实颇有之。”[1]1109-1110毕竟韩愈深受儒家思想濡染,修齐治平的人生理想依然萦绕于心,在懊悔之后,他依然对朝廷能宽恕自己的过错寄寓期望。他在上表宪宗时就表示:“伏惟皇帝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无任感恩恋阙惭惶恳迫之至。”[4]620意在乞求宪宗宽恕于他。他在《路傍堠》诗中说:“臣愚幸可哀,臣罪庶可释。”[1]1102《琴操十首·拘幽操》诗说:“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1]1158《次邓州界》诗说:“早晚王师收海岳,普将雷雨发萌芽。”[1]1103韩愈自知自我罪业深重,同时,又深切地期望得到朝廷的宽恕与认可,这种心态,主要源于作者对自我人生理想的坚定与执着。

从内敛怨意、反省自我到深寄期望,可以看出韩愈年轻时张扬、“不平则鸣”的个性与情怀已在慢慢沉淀转化,沉静敦厚的性情渐趋显露,顺势独善的心境已然生成。

四、顺势独善的释然

面对忠而遭黜的既定事实、不远万里的流离颠簸,韩愈在苦闷挣扎之后最终选择了平静接受。贬潮诗文中所展现的第四种心境,就是顺势独善的释然。

韩愈的这份释怀与淡然的心境并非朝夕而得,这其中有着年轮的积淀。韩愈从初贬阳山的而立之年,到再贬潮州的知天命之岁,已然经过很多尘世的历练。在贬潮之前,韩愈已做过三次学官,思想已较为成熟。元和十四年正月,韩愈奉诏即日赴贬所潮州,二月途经宜城,古宜城内有座昭王庙。昭王即楚昭王也,因复国有功,去世后楚人感念其德为其立庙。起初该庙占地九十亩,高木万株极宏盛,到唐代韩愈所见者,仅有草屋一间。可以想见,当年楚国雄踞南方,郢都何等繁华,楚之君臣何等威赫,楚昭王在位之时,重柄在握,统御楚国,去世后又深受楚民信奉,立庙祭祀,可谓生前身后极为风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时空的流转,昔日雄武至极的昭王庙,留下的只剩草屋一间。世事的兴衰沉浮,也引发了韩愈的思考,他写下了《题楚昭王庙》一诗:

丘坟满目衣冠尽,城阙连云草树荒。犹有国人怀旧德,一间茅屋祭昭王。[1]1107

通读该诗,一股浓重的历史沧桑感深浸其中。当年的楚国君臣士大夫都带着他们的功业追求,走向了默默无闻的沉寂,进入了无边的荒凉。这使韩愈联想到自己为了信仰抗颜犯谏而遭受遥途贬谪,若干年后,自己的一切同样要接受时间的冲刷与淡化。韩愈在感受历史沧桑萧瑟的同时,也在这种落寞彷徨中获得了几分释然。这种释然之境,在其之后的诗文中多有映现。

元和十四年,正当韩愈贬潮时,柳宗元恰为柳州刺史,两人同病相怜多有诗文往来。韩愈在《答刘柳州食蝦蟆》一诗中,表达了顺势与独善的心境。诗中说自己在吃蝦蟆一事上,“余初不下喉,近亦能稍稍”,然后议论说:“常惧染蛮夷,失平生好乐。而君复何为,甘食比豢豹”,最后有感而发,曰:“猎较务同俗,全身斯为孝。哀哉思虑深,未见许回棹。”[1]1138-1139整诗主要围绕吃蝦蟆一事而展开,是对异乡风物人情的触探,诗意平俗,但结尾的议论却别有韵味,尤其“猎较务同俗,全身斯为孝”两句,可谓把韩愈贬所生活中顺势与独善的心境折射了出来。

元和十四年十月,柳宗元卒于柳州刺史任上,是年冬韩愈为之作祭文。在文中他再次把顺势与独善的心境倡导展示了出来。他说:“人之生世,如梦一觉;其间利害,竟亦何校?当其梦时,有乐有悲;及其既觉,岂足追惟!”[4]323在韩愈看来,人生在世犹如一场大梦,其中的利与害,都不足计较,这种超脱与释然,是不执于利与害心境的陈诉,也是破除生活之执的映证。其中“当其梦时,有乐有悲;及其既觉,岂足追惟”,显然与庄子的思想有着共鸣。《庄子齐物论》有曰:“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5]把人生以梦类比,其理易懂,而其中真味并非人人皆可品得,韩愈应是品得真味的觉解者。

有了这份觉解与心境,韩愈在日常中的审美也变得更加通脱与无碍。元和十四年冬韩愈得到朝廷诏令,量移袁州。临别潮州之时,他作诗告别当地的一位赵姓秀才,称赞说:“不谓小郭中,有子可与娱。心平而行高,两通诗与书。”[1]1175这位赵秀才很得韩愈赏识,在韩愈潮州置办乡校时,被聘为师。韩愈的《潮州请置乡校牒》谓:“尔赵德秀才:沉雅专静,颇通经,有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论说且排异端而宗孔氏,可以为师矣。”[4]692韩愈认可赵秀才,不仅是因为他精通《诗》《书》等儒家经典,还因为他“心平行高”、“沉雅专静”。所谓“心平”“雅静”,大抵是指心性平和、不争不执。可见随缘顺势成了韩愈品赏人物的一个标准,也是生发于自心的一个标准。

韩愈贬潮时间不长,前后不足两年,治潮仅有八个月。从现有资料来看,其贬潮期间创作诗文的数量共计六十余篇。在这为数不多的诗文中,却映射出了韩愈复杂的人生心态与心境,从忠而被贬的苦闷、远赴边地的惧怕,到反省于内的懊悔、顺势独善的释然,可以想见韩愈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内心的躁动与纠结,最终却又归于沉静与随缘,不能不说这是韩愈面对人生起伏时,内心本能的反弹与自我保护。但在多重心境之下,依然能够看到韩愈对人生理想的坚持以及对自我使命的担当。

注释:

①代表性的专论有:黄伟宏的《解读韩愈贬潮诗文情感风格的变化》;黄伦峰的《从韩愈贬潮看其诗风变化》;沈文凡、张德恒的《韩愈贬潮心迹考论——从比较昌黎〈论佛骨表〉与傅奕〈请除释教书〉展开》;刘尊明的《韩愈贬谪潮州的人生体验与诗文创作》;吴夏平的《从学官角色看韩愈贬潮与区域文学影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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