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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文化在《西方法律思想史》课堂教学中的拓展应用

2020-12-23

福建茶叶 2020年5期
关键词:思想史光影正义

郑 智

(浙江农林大学文法学院,浙江杭州 311300)

《西方法律思想史》是一门关于法学的哲学课程,任何一门法哲学都是一定哲学理论的一部分,提供关于一般法理论基础上的哲学思考,为人们提供正确生活的规范指引。然而,对于涉世未深的大学freshman而言,让他们对诸如“本体论”、“认识论”、“主观”、“客观”、“应然”、“实然”等界定哲学思想范畴的抽象概念获得深刻体认,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西方法律思想史》课程教学的一个很棘手的技术问题是:如何将抽象法哲学思想,灌注到毫无抽象概念思维基础的freshman受众的心田?借助课堂多媒体手段,通过法律主题的影视作品进行辅助教学阐释,或许是可以尝试的方法。

1 影视资料是如何辅助课堂教学的?

通过课堂多媒体提供的教学辅助设施,众多法律题材的影视作品得以在课堂上淋漓尽致地施展光影叙事的技能。然而,对于一堂45分钟的法学理论课堂教学,如何发挥影视作品辅助教学的效果,既是教学技术问题,更是教学理念问题。

1.1 影视资料光影叙事的独特性

影视作品借助光影叙事手段,表达对某类问题的理解和看法,同教师课堂所依赖的教材叙事相比有很大不同。教材叙事有着知识章节的系统性,受教育主管部门教学大纲的权威支配,通过教师的教学活动,表现出教材叙事的体系性、纲要性甚至平铺直叙的抽象性等特点,学生作为课堂知识信息的受众而言,很难产生知识上的同情,更不要说互动和深化课堂知识了。相对教材叙事而言,光影叙事更贴近观众的心理脉络,题材类型的影视作品可以让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却会处心积虑地让倾向性观点波澜不惊,并巧妙隐伏在故事情节背后,以便不那么突兀地消解观众的反感和抵制情绪。

教材叙事很难借助大量铺陈故事情节的手段隐藏自己的观点,课堂只允许呈现锐利、直截的知识性观点,因为课堂的局促,教师甚至无暇将自己的观点从容条理成可供师生深入辩驳的知识,师生的智识在教材叙事维度中,往往短兵相接后便尴尬地草草收兵了。光影叙事有着深入回旋的余地,借助倒叙、插叙,甚至复调叙事等多种技巧,采取蒙太奇留白的惯用手法,刺激观众吟咏、回味,将自己的观点深深扎根于观众难以辨识的情愫之中。

1.2 法律正义的思想史言说

经济学最核心的理念是“效率”问题,法学则应该是“正义”问题,而正义却有一张随时变幻普洛透斯似的脸。作为理念的法律正义问题,很难像部门法学那样,借助法条、概念和判例解释等具象化手段予以呈现,当然,具象化不是说不能投射理念性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宏观性的、结构化的、领域性的法律正义问题,对于通过法条、概念、案例呈现的空间、幅度和纵深度来说,都是有限的。就好比我们讨论茶叶问题,可以衍生出品种、烘焙、产业加工、茶文化等多领域辐射,但若要将衍生领域的宏观性和结构化问题,透过一片茶叶的棱镜折射而全方位地展开,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为理念的法律正义问题往往以诸多对立性命题的形式呈现出来,经典命题具有时代的穿透力,立场和角度会延展纵深出不同的学说和思想流派。法律的道德性问题曾被冠以法律思想史上的“哥德巴赫猜想”,从古代的希腊和罗马时代起航,穿越千年中世纪的狭长隧道,古代自然法学和实证主义就以希腊理性哲学和基督教经院哲学的不同面貌予以呈现,17、18世纪的人文主义和科学理性精神又让自然法学充满了现实主义批判的革命精神,而随着资产阶级革命的完成,19世纪欧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典化浪潮以一种分析实证的态度重新解读法律正义的理念,并将自然法中的人权、自由、平等等应然的理念转化为实证意义上的宪法、国际人权法、民法基本原则等形式固定下来,一种反形而上学的科学实证的正义观一直到20世纪都充斥着法律人的头脑。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的自然法学复兴,又交织着新自然法和新实证主义法律正义理念的复调叙事。

法律正义的理念诉诸权威(主权者)、理性(社会契约论)、时间(历史法学和法人类学)、常识(功利主义、法律经济学)等诸多维度,诸维度被注入历史的长河中,并通过法律思想史的教材统编体例,以思想家小传和文选的方法,按照“生平/背景/思想/影响”的章节构成,把复杂的法律思想史编纂成易于讲授、记忆、考试的一般认知和刻板公式,千人一面的教材体文风,把个性化的思想捏合起来,就形成了犹如“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一旦站起来,衣服就扯破”的大蒜谜语般的平庸题材。难以想象,把霍布斯、洛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置入同一章节中,冰炭同炉的套话是怎样遮蔽思想主题本身的?

1.3 法律正义的可视化言说

借助多媒体手段的光影叙事,可以采取一种可视化的言说方式,将法律思想史中的正义理念具象而逼真地铺陈开来。不能把多媒体只化约为趣味性——多媒体当然可以增加趣味性——法律题材性影视作品借助声光的影视工业技术方法,将法律正义对立性的内涵,以曲折而多维的故事情节矛盾性地呈现出来。

借助电影题材的法理学著述可谓不胜枚举,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张艺谋执导的《秋菊打官司》和范元执导的《被告山杠爷》,就被朱苏力采撷到其力作《法治即其本土资源》一书中,淋漓尽致地阐释了法治现代化的普世价值和地方性知识的颉颃。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的《罗生门》开启了谌洪果对法律正义的相对性和超越性的追问。法律和电影的媾和让《辩护人》《十二怒汉》《东京审判》《朗读者》《魔鬼代言人》等题材类影视作品得以在多媒体课堂批量呈现,法律正义的影视言说从不担心缺乏素材,相反,课堂的有限性使得我们必须对素材的类型和长短做有效用的拣选。

法律正义题材类的影视作品使思想史的教材叙事打破了章节的框架拘囿,也让某一法哲学问题从思想史的时间维度中解放出来,让思想本身在剧情矛盾中走向纵深,在人物纠葛中反复回旋,在悲喜交加中质疑再质疑,让柏拉图、黑格尔、波普尔穿越对话,剧情创造的话题完全可以摆脱时空的限制,而不是思想史教材单线条的延伸叙事。

2 法律正义光影叙事的限度

光影叙事中的法律正义以多媒体教辅的形式在《西方法律思想史》课堂中得以呈现,能够突破传统课堂教材单一叙事的乏味和局限,的确是一种多媒体技术手段对课堂教学的丰富和拓展,是值得期待并已经取得了相当预期的效果。然而,我们也应该看到问题的另一面,作为教学辅助手段的多媒体光影叙事,自身的局限性也不可忽视。

2.1 法律和艺术

光影叙事本质上是一种艺术呈现。在光影叙事中,剧本和演员致力于“逼真”,以求“形象”,让人物、事件的矛盾线索以剧情效果的逻辑展开;法律追求“真相”,只按照规范预先指引的方向延伸,甚至会止步于某个证据链断裂的悬崖边,不会照顾观众对案情的心理预设。当然,这并非说法律就能追溯到“真相”本身,受法庭证据规则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法律“真相”毋宁说是解释学意义上的。但即便如此,也与光影叙事的艺术“逼真”大相径庭。如果再加上专业壁垒的因素,被法律人质疑的法律题材类剧本比比皆是,这就更大程度上限制了法律正义主题的光影叙事空间。

为凸显剧情主题而剪裁法律“事实”,与为争取最佳法庭论辩而有意剪裁“事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从法律思想史的层面看,思想的求“真”虽不求全责备,但也要寻求一种穿透事实表面的深刻,不但不会,反而要努力克服来自艺术目的或论辩技巧方面的“事实”限制,不是为了片面而片面,而是执着于“片面的深刻”。

2.2 作为教辅工具的功能性限制

教师和学生永远是课堂教学的主体,法律题材的影视资料只是借助多媒体的仪器设备,是无法喧宾夺主全堂唱主角的。法律正义主题的光影叙事既受课堂有限时空的制约,也受其本身工具性质的功能限制,只是用来辅助强化法律思想史课程所涉主题的鲜活性,让某个思想史的主题在剧情发展中获得情境代入式的体认。但如果过分依赖光影叙事,影视作品的故事性又会反过来冲淡思想史的主题深刻性。

正常的光影叙事只是影视作品的片段式的插播,而且是即放即停,教师往往需要即时抓住某个静止的画面,与学生一起深入探讨某个片段剧情所反馈的思想信息,通过画面感刺激学生对某一法律题材性的思想主题做深入性探讨。在影视画面的辅助信息中,教师应当引导把学生对剧情细节的关注有效切换到对思想本身细节的关注,以免学生坠入剧情而忘记了课堂,甚至会夸张地产生置身于电影院的错觉。

2.3 由文字到画面的空白

我们在前面批评过教材体文风千篇一律的平庸叙事,指出多媒体技术支撑的光影叙事对课堂教学的丰富和拓展,但问题也存在另一面,即影视画面对法律思想史主题文字阐释力的侵蚀和钝化。有人戏称影视机器为“傻瓜盒子”,会不自觉地让观众用画面代替思考,自动放弃对影视作品宣扬主题的反思能力,而反思能力不正是《西方法律思想史》课程的基本目标吗?用哲学思想触动我们对法律正义理念的不断思考和追问,我们不厌其烦地将古希腊到后现代的先哲们一一请出,千方百计让我们的思想参与到千百年来亘古如新的思想话题中来,不是葫芦吞枣地接受思想的“知识”,而是让这些“知识”变成锐化我们思想的武器,能在瞬间定格法律正义那张变幻无常普洛透斯式的脸。而这恰恰是法律题材类影视作品不能完成的任务,或者说,是其限度所在。

没有任何一种哲学能够阐释“完美”,也没有任何一种思想能够无死角地解读法律的绝对正义理念。哲学总是制造思想的困境,而能够走出思想困境的,往往就是哲学的危机,但我们总能看到,影视版的法律思想史主题叙事,往往可以有一个终结叙事的“完美”结局,让观众心无挂碍地离席而去,但这难道是思想叙事的本真吗?当酋长带着“麦克墨菲式精神”从疯人院逃归了原始森林,《飞越疯人院》便有了激荡人心的完美结局,但福柯的《疯癫与文明》和《规训与惩罚》中的哲学主题是否真的就迎刃而解了呢?

3 结语:反思课堂插播法律正义光影叙事的意义

《西方法律思想史》课程是一门法律主题的哲学启蒙课程,它对学生思想的启发远过于对课程知识体系的灌输。由于教材体文风千篇一律的平庸叙事,借助课堂多媒体的法律题材性影视作品的光影叙事,成为克服课堂教材叙事的有益尝试,但光影叙事同样存在着自身的限度,它可以说是思想的延伸,但不能代替思想本身。通过影视作品的导引,应当激发学生的思想热情投入到影视作品背后思想主题的哲学经典原著的阅读和探索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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