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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及不孕相关压力评分影响因素的调查研究

2020-12-22赵璟叶慧胡丽莉董十四

生殖医学杂志 2020年12期
关键词:病耻感病耻不孕症

赵璟,叶慧,胡丽莉,董十四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生殖医学中心,湖北省辅助生殖与胚胎发育医学临床研究中心,武汉 430060)

不孕症是指夫妻双方无保护措施性生活一年及以上而仍未怀孕[1]。据统计,世界范围内不孕症的发生比例约占所有育龄女性的7%~15%[2]。近年来,有研究显示不孕症的发病率逐年升高[3],已成为影响人类健康和家庭稳定的重要因素。有研究将不孕症病耻感的定义归纳如下:由于不孕这种不被期望的特征,使患者产生的实际或想象的被羞辱、被排斥的害怕心理,同时患者将这种害怕心理指向自己,表现出自责和自我贬损[4]。同时,不孕症女性因其生殖缺陷,也存在较大的心理和生活压力[5-7]。病耻感和生活压力的叠加,会导致女性负面情绪的产生,从而进一步加重不孕症的发生[8]。目前,女性不孕症患者的病耻感和生活压力尚未得到关注。本研究以不孕症女性的病耻感和生活压力评估作为切入点,分析女性不孕症的病耻感和生活压力现状及其影响因素,为后期临床干预提供理论依据。

对象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19年5月至2019年7月期间,于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生殖医学中心门诊就诊的233位不孕女性作为研究对象。

纳入标准:符合不孕症的临床诊断(有正常性生活、未采取避孕措施,同居1年未孕);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具有基本的沟通、阅读、理解与书写能力;自愿参与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患有癌症、结核等其他病耻感显示的疾病者;问卷调查过程中,因某些原因退出研究者;填写不合规范的无效问卷。

二、研究方法

1.研究实施流程:研究者由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生殖医学中心的4名护理人员构成,其中1名研究者负责整个研究流程的设计及调查问卷的制定,另外两名研究者负责整个调查过程的实施,最后一名研究者对研究数据进行整理和统计分析。

2.一般资料调查表:该调查表由研究者通过查阅文献和小组讨论自行设计。内容主要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女方是否为独生女、男方是否为独生子、家庭居住类型、对生育问题的重视程度、男方生殖方面健康与否、既往是否怀孕过、家中是否已有子女、关于不孕问题是否与他人交流过、自身生育压力评估等。

3.女性不孕症患者羞辱感量表(Infertility Stigma Scale,ISS):由Fu等[9]以Bem的自我感知理论和Ellis的“ABC”理论作为理论依据编制而成,是公认的用于评估中国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的专业量表。该量表共包含27个条目,根据内容划分为自我贬损(7个条目)、社会退缩(5个条目)、周围人群的羞辱(9个条目)、家庭的羞辱(6个条目)4个维度。所有条目均为正向条目,得分越高代表病耻感水平越高。采用Likert 5级评分,1=完全不同意,2=不同意,3=不确定,4=同意,5=完全同意。量表的得分范围为27~135分,总分为所有条目得分的总和,条目得分为总分与相应条目数量的比值。

4.生育问题调查问卷(Fertility Problem Inventory,FPI):由Newton等[10]研制,主要用于测量不孕症患者感知到的不孕相关的心理压力(应激)。该量表共包含46个条目,根据内容划分为社会压力(10个条目)、性压力(8个条目)、夫妻关系(10个条目)、父母角色的需要(10个条目)、拒绝没有孩子的生活方式(8个条目)5个同质维度。该量表采用Likert 6级评分,1=非常不同意,2=中等不同意,3=稍微不同意,4=稍微同意,5=中等同意,6=非常同意;其中18个条目为反向得分,其余为正向得分;总分范围为46~276分,分数越高,生育相关压力越高。总分为所有条目得分的总和,条目得分为总分与相应条目数量的比值。

三、统计学方法

本研究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与分析。计量资料(如病耻感得分、不孕相关压力得分)采用均数±标准差进行表示,计数资料(如年龄、文化程度等人口学资料)采用频数和百分比进行描述。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数据进行分析,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一、社会人口学特征

本项研究共发放问卷数259份,根据排除标准剔除不合格问卷26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33份,有效回复率为89.9%。

本项研究中,女性不孕症患者年龄为22~50(31.48±4.57)岁;文化程度为大专及以上167例(71.67%),高中及以下66例(28.33%);家庭年收入为5万元及以下者52例(22.32%),5万元以上者181例(77.68%);女方为独生女75例(32.19%),女方非独生女158例(67.81%);男方为独生子63例(27.04%),男方非独生子170例(72.96%);夫妻单独居住145例(62.23%),与其他家庭成员同住88例(37.77%);家中已有子女者42例(18.03%),家中无子女者191例(81.97%)。

男方生育力健康者177例(75.97%),男方存在生育问题者56例(24.03%);原发不孕127例(54.51%),继发不孕106例(45.49%);认为生儿育女很重要者153例(65.67%),认为生儿育女非人生重要事件者80例(34.33%);与他人交流过不孕事宜者185例(79.40%),未与他人交流过不孕问题者48例(20.60%);自认为生育压力较小者128例(54.94%),认为生育压力较大者105例(45.06%)。

二、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及不孕相关压力评分

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总分为(51.95±16.54)分,条目得分为(1.92±0.61)分。其中社会退缩维度得分为(12.13±4.50)分,条目得分为(2.43±0.90)分;自我贬损维度得分为(13.82±5.06)分,条目得分为(1.97±0.72)分;家庭的羞辱维度得分为(10.70±4.16)分,条目得分为(1.78±0.69)分;周围人群的羞辱维度得分为(15.29±6.03)分,条目得分为(1.70±0.67)(表1)。结合病耻感量表得分范围为27~135分,可以看出不孕女性病耻感处于中等水平。

女性不孕症患者不孕相关压力总分为(137.69±29.42)分,条目得分为(2.99±0.64)分。其中父母角色的需要维度得分为(33.75±8.20)分,条目得分为(3.38±0.82)分;拒绝没有孩子的生活方式维度得分为(27.33±7.31)分,条目得分为(3.41±0.91)分;社会压力维度得分为(28.40±7.88)分,条目得分为(2.84±0.79)分;夫妻关系维度得分为(28.76±6.60)分,条目得分为(2.88±0.66)分;性压力维度得分为(19.44±6.57)分,条目得分为(2.43±0.82)分(表1)。结合不孕相关压力总分范围为46~276分,可以看出不孕女性不孕相关压力处于中等水平。

表1 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不孕相关压力得分[(-±s)分,n=233]

三、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及不孕相关压力评分的比较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不孕症女性的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女方是否为独生子女、女方对生育问题的重视程度、家中是否已有子女以及自身压力情况对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和生育相关压力有显著影响(P<0.05);年龄、男方是否为独生子、家庭居住类型、男性生育力是否健康、以前是否怀孕过、是否与他人交流等对女性不孕症患者的病耻感和不孕相关压力得分无显著影响(P>0.05)(表2)。

表2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得分的比较(n=233)

讨 论

既往研究发现不孕症女性普遍存在病耻感[11-12],但由于涉及患者个人隐私,关于不孕症女性病耻感的相关研究仍较少。不孕症也给患者本身带来了较大的心理负担,导致其心理压力增加。以上负面情绪都会对不孕症的治疗产生消极影响。本研究通过对233名不孕症女性的调查研究发现,不孕症女性病耻感和不孕相关压力评分普遍处于中等水平。在本研究涉及的影响因素中,不孕症女性的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女方是否为独生子女、女方对生育问题的重视程度、家中是否已有子女以及自身压力情况对女性不孕症患者病耻感和生育相关压力评分有显著影响。

与文化程度较低的不孕女性比较,文化程度较高的不孕女性,其病耻感和不孕相关压力评分较低。其原因可能在于文化程度越高的患者,其工作能力、社交范围及对疾病的理解能力和自我消解能力较强,进而降低了由于不孕带来的羞耻感和心理压力。家庭年收入也对不孕女性的病耻感有一定的影响,家庭年收入较低者其病耻感要明显高于家庭年收入较高者。其原因可能在于,用于解决其生育问题的医疗花费给其本不宽裕的家庭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从而加重了其羞愧的情绪色彩和心理压力。此外,家庭收入高意味着患者有机会选择更好的医疗资源和医疗技术,因而其受孕几率也会增加;而家庭收入低的患者,其对医疗花费担忧较大,心理负担和应激水平较高。本研究发现与既往研究结果[13-15]一致。

此外,较非独生子女的女性不孕症患者,女方为独生女的不孕症患者其病耻感评分和不孕相关压力评分均较低。我们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独生子女受到父母的关爱明显要高于非独生子女患者,来自父母的压力较少、关爱较多,进而部分消除了不孕症带来的羞耻感和心理压力。而非独生子女大多来自农村,其文化水平较低,对疾病认识欠缺及经济能力差,从而导致其病耻感和心理压力较大。我们的研究结果还表明,女方对生育问题愈加重视,其羞耻感和不孕相关压力就越高,来自其自身的内疚、自责和羞愧极大地增加了其病耻感和心理压力。而家中已有子女的不孕女性其病耻感要明显低于家中无子女的不孕女性,但其对生育相关压力无明显影响。这种差异性的原因可能在于,已有子女的女性较少受到来自外界的羞辱与责备,因而其病耻感较低;但是其自身对子女的渴望使其仍然承受较大的心理压力。而不孕女性对自身的压力评估显示,压力感受越高的不孕症患者其压力评分也较大,其主观压力感受与客观压力评估结果一致,而心理压力较大会进一步加重不孕带来的病耻感,这与既往研究结果[16]是一致的。

综上所述,本研究提示,不孕症女性均存在明显的病耻感及心理压力,且不孕女性的病耻感和心理压力受到不孕症女性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女方是否为独生子女、女方对生育问题的重视程度、家中是否已有子女以及自身压力情况的影响。既往曾有研究发现不孕症女性病耻感总分和生育相关压力总分呈正相关[17],然而,本研究对病耻感及不孕相关压力之间的相关性并未进行分析,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相互影响,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探讨。在今后的的临床工作中,我们应针对这些方面采取针对性的措施,减轻不孕女性的病耻感和心理压力,从而使其获得更好的临床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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