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国大学慕课平台的对外汉语课程现状分析

陈音陶，姚春林

(1.华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2.天津城建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4)

教育部官网中的《2018年来华留学统计》显示，2018年共492185名外国人在华学习。[1]如何让这49万多留学生更好地学习和使用汉语，是作为东道主的中国应该思考的问题。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与互联网学习平台相融通的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慕课)迅速兴起，截止到2018年7月，我国慕课总量已达8100多门，学习人数超过1亿4000万人次。慕课课程具有开放性、可反复观看性、无时间和地点限制等特点，利用慕课平台进行汉语学习，是留学生解决语言沟通及文化差异问题的有效途径之一。

中国大学MOOC(慕课)是由网易与高教社“爱课程网”合作推出的大型开放式在线课程学习平台，它联合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微软亚洲研究院等211所知名高校和机构推出上千门精品大学课程，是来华留学生可以选择的学习汉语的有效平台之一。通过分析和研究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的27门面向留学生的汉语课程，以期为这一平台今后的汉语课程发展提供更好的借鉴；也希望这一平台可以更好地利用在线教育的优势，为更多留学生的汉语学习提供帮助。

一、国内对外汉语慕课研究现状

图1 知网输入关键词“慕课”和“慕课&汉语”搜索结果

慕课从2013年进入中国，虽仅有短短几年时间，但对现行教育模式的冲击却很大。在知网中输入关键词“慕课”，共找到26597条搜索结果；输入“慕课&汉语”共有666条搜索结果。(本次数据选取的为截止到2020年4月19日16:00的搜索结果)其分布如图1所示。

可以看出慕课的发展受到了诸多学者的关注，但对外汉语教学领域对汉语慕课的研究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并且对于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的对外汉语课程发展情况还未有人做较为详细的统计与分析。基于此，以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的对外汉语教学课程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统计分析，旨在让读者更好的了解对外汉语教学慕课的发展现状。

二、中国大学慕课平台对外汉语课程分析

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开设的对外汉语课程的授课对象包括留学生和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学生。依据所开设的课程对授课对象为汉语学习者和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师生的说明，从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筛选出27门课程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统计这些课程的开课次数、参与人次、课程推出单位、课程种类等方面，从课程分类、课程设置、课程参与、学生反馈四个角度分析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汉语国际教育课程的特点(本次数据选取的为截止到2020年4月18日的统计结果)。

(一)课程分类

从语言用途和文化传播角度可以把这些课程划分为通用汉语课程、专门用途汉语课程和文化类课程三类。

27门对外汉语课程中，通用汉语课程包括《初级汉语语法》、《速成汉语语法课堂》、《初级汉语语法进阶》、《初级汉语口语入门》、《初级综合汉语》、《功能汉语速成》、《HSK4级强化课程》、《古代汉语入门》、《汉语精读》、《初级汉语语法(上外)》、《汉语初级入门》、《汉语up up》、《中级汉语视听说》、《你好，中文(中级)》、《初级汉语口语》、《初级汉语综合》等16门课程，占比约59%；文化类课程包括《走进中国传统文化》、《中国概况》、《学成语知中国》、《学汉字知中国》、《汉字文化及应用》、《走近历久弥新的中国》、《走近中国》、《中国文化传承与科技创新》、《中国文化与当代中国》等9门课程，占比约33%；专门用途汉语课程包括《商务汉语(中国经济聚焦)》、《商务汉语(中国商务概览)》两门课程，占比约8%。

其中通用汉语课程涉及汉语语法、口语和汉语水平考试等内容，授课目标集中在提高学生的汉语综合运用能力、口语交际能力、阅读古文能力。这些课程可满足来华学生提高生活汉语运用能力的需求，同时可作为汉语相关专业的留学生课下巩固和提高汉语基础知识的学习资料。

专门用途汉语课程较为单一，只有商务汉语一类。当前社会对专门用途汉语的需求越来越旺盛，相关单位可考虑增加相关课程。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发布的《聚焦国家战略 提供人才支撑留学工作取得显著成绩——十八大以来留学工作情况介绍》显示，2016年来华学习汉语的人数占总人数的38.2%，比2012年的53.5%下降了15.3个百分点，更多学生来华学习汉语以外专业。[2]为满足社会需求，相关单位可考虑开设更多门类的专门用途汉语慕课，以便相关专业的留学生可以更好的学习专业课程。例如：针灸是中国特有的治疗疾病的手段，目前越来越被国际上其他国家认可。国内的多所大学(如华北理工大学)针对留学生开设了中医专业。如果在中国大学慕课平台开设医学用途的专门汉语课程，既可以方便学校留学生反复学习，以便为接下来更好学习专业打好基础，也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针灸文化。

文化类汉语课程内容包括中国传统文化、社会文化发展、汉字文化、中国当代文化等，也有课程介绍中国人现在的生活方式。总体来说，这些课程可以让来华留学生了解对中国文化和和中国近期的发展，也能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中国。

(二)课程设置

课程设置情况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课程推出单位、学生预备知识、学生水平要求、授课目标、授课内容、开设时间、课程时长、授课语言、授课字幕等。具体如下。

从课程推出单位来看，共有13所学校推出了对外汉语相关慕课。其中北京语言大学推出课程最多，共12门；上海外国语大学3门；四川大学两门；其余学校均只开设一门。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发布的《聚焦国家战略 提供人才支撑 留学工作取得显著成绩——十八大以来留学工作情况介绍》显示，2016年留学生规模突破44万，比2012年增长了35%，中国已成为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国。[3]2016年开设汉语国际教育本科专业院校约有373所，111所院校招收汉语国际教育研究生。[4]可以看出，无论是招收留学生的院校数量还是开设了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院校的数量都远多于开设慕课的院校数量，慕课教育的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

从课程对学生的预备知识和汉语水平要求来看，适合零基础汉语学习者的课程有10门；适合已具有汉语水平等级考试一级或二级相应水平的汉语学习者的课程有13门；适合具有中高级汉语水平的汉语学习者的课程有4门。总体来看，这种分布是合理的，每年都会新增很多来华留学生，这些基础阶段的课程非常适合来华新生学生。但考虑到来华留学生的数量，课程的数量还应进一步增加，内容也应更加丰富。

从开课时间来看，2010年3月23日北京语言大学开设的《走近中国传统文化》是最早开设的对外汉语类慕课课程。7年后，南京大学开设了第二门对外汉语慕课《中国文化与当代中国》。前期推出的汉语课程都是文化类课程，并未涉及日常交际和汉语学习。2018年共8门汉语课程上线，内容以汉语语法、情境交际等为主，非常适合留学生学习汉语。2019年有16门汉语课程上线，在2018年开设的课程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汉语文化类课程和汉语交际、语法类课程。2020年3月开设一门课程。可以看出，近些年对外汉语慕课的数量呈上升趋势，越来越多的大学加入中国大学慕课平台。

从授课内容来看，这些课程涵盖了拼音、汉字、语法、文化、交际和汉语水平等级考试等内容，满足了留学生来华生活的基本汉语学习需求。其授课目标也定位在帮助学习者了解中国社会与文化、帮助学习者掌握生存汉语等内容。但总体来看，这些课程还不够系统，课程之间存在知识上的交叉，这是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课程的一个弊端。如果课程推出单位尝试推出系列课程，将平台上的汉语课程系统化，将更有利于留学生的汉语学习。

从授课语言看，有8门课程采取英语授课；2门课程采取汉英双语授课；剩余17门课程均采用汉语授课。在字幕设置上，12门课程提供汉英双语字幕；6门课程提供汉语字幕；4门课程提供英文字幕；5门课程无字幕。在授课语言和字幕的搭配上，采取汉语作为授课的慕课，多采用汉英双语字幕；采用英语作为授课语言的，字幕语言多为英语或不提供字幕。这样的搭配是有利于留学生学习汉语。部分汉语授课的课程采用汉语字幕。对于《汉语up up》、《中级汉语视听说》这类面向中高级汉语学习的课程，这种授课语言与字幕语言的搭配方式较为合理；对于《汉字文化及应用》、《中国概况》这类文化类课程，这种搭配方式不方便留学生观看学习，不利于实现传播中国文化的目标。

从课程时长来看，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的对外汉语教学类课程最短为10周，最长23周。如果学习者想要获得最后的证书，需要参加最新一次课程，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测试和考试；如果只为提高汉语水平，可学习任何一期课程，无需参加考试。这种灵活的学习方式是慕课的一大优势。

(三)课程参与情况

课程的参与人次、参与评价人次、参与讨论情况，可显示线上汉语慕课的课程参与情况。统计这三方面的数据，可得课程参与情况，具体如下。

综合课程总参与人次和课程开课次数考虑，四川大学的《学成语知中国》参与人次最多，达到32267人次；北京语言大学的《汉语初级语法》次之，为31319。其中《汉语初级语法》为国家精品课程，《学成语知中国》为普通课程。从这可以看出，学生并非根据课程是否为国家精品课来选择学习哪门课程。除此之外，参与课程人次过万的课程只有3门。从来华留学生的数量来看，对汉语学习的需求是很大的，但是慕课参与人次却不高，这暴露出汉语慕课学习者数量与需求者数量不匹配的问题。也就是说，虽然很多学校和老师精心准备了汉语慕课，但却未引起广大学习者的足够关注。

从评价情况看，参与课程评价的人数远少于参与课程的人数，课程学习者不喜欢对课程进行评价。比如《学成语知中国》这门课程的参与人次为32267，但评价人次仅为538。由此可见，学生的参与感不是太强。课程评价课程的反馈环节，有利于提高后期的课程质量。为了促进学生的课程评价参与度，教师可在课程结尾或讨论区提醒学习者参与课程评价，这有利于课程的完善和推广。

从讨论区来看，《学成语知中国》和《中级汉语视听说》在讨论区设置了需要讨论的问题，参与讨论的学习者人数较多。《初级汉语综合》(北语)、《初级汉语口语入门》等课程将讨论区完成交给学生，学生可在此区域提问或互相讨论，这种讨论的参与者较少。可以看出，由教师主导的问题讨论会提高学习者的参与度，有利于学习者学习；由学生主导的讨论无法达到促进学生学习的目的。鉴于此，相关单位在开始慕课时应增加教师主导的讨论环节，减少学生自由讨论的议题。王添淼、裴伯杰曾指出，教师可通过设置模拟问答、增加任务式和话题式练习，来提高论坛的吸引力；还可以通过同伴互评的方式来提高汉语慕课交际性和互动性。[5]

(四)学生反馈情况

学生对课程的评分以及在评论区的留言可反映课程质量。统计发现评分最低的课程为北京语言大学的《初级综合汉语》(3.7/5.0)，主要原因为该课程无课件，考试系统不完善。在浏览其他课程的评价内容时发现，学习者给课程差评的原因还包括：课程没有提供评分标准、电子证书收费、系统原因造成无法上传文件等。学生的负面意见不仅仅是个人吐槽，更应该成为相关单位完善慕课的努力方向。课程推出单位可考虑针对系统性问题对学习者进行简单培训，并与慕课平台运营者进一步沟通，解决平台系统的相关问题；课程制作者应进一步完善课程设置，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需求。当然，要推出优质的慕课课程，其难度是相当大的，正如辛平所指出的，语言慕课教学还是一种新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还受限于平台的技术水平，这对课程设计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6]

三、结语

受新冠状病毒的影响，中外学校都采取了停课措施，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汉语教学。在这一背景下，网络教学引起了包括海外孔子学院在内的各教学单位的重视。目前国内除了中国大学生慕课平台，学堂在线、华文慕课、慕课网也有汉语慕课；国外Coursera等平台上也有汉语慕课课程。相信这些慕课课程一定会促进中外学习者学习汉语课程。

通过分析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汉语慕课的课程分类、课程设置、课程参与、学生反馈等四方面的内容，发现中国大学慕课上汉语教育类课程获得了一定发展，仍存在一些不足：如，专门用途汉语课程单一、课程推出单位数量较少、平台受众数量与课程受众数量差距大、课程语言及字幕与学习者水平不符、师生互动与课程讨论少、评估与学分认证体制不健全、评价与反馈环节不完善。通过统计分析发现的这些问题，可以为今后的慕课课程建设提供一些借鉴。课程推出单位可以参考这些分析与建议，为汉语学习者提供更多优质汉语慕课课程，让留学生获得更美好的学习体验；同时也希望有更多的人来研究汉语慕课课程，让汉语慕课课程可以走出国门，为世界各国的汉语学习者提供更好的汉语教育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