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盛夏光年
2020-12-08邢璐璐
◎邢璐璐
作 者单位:河南大学文学院
孟夏·呓语
暮春已过,走过这段夹缝中的年华,时光好似开始放慢了脚步,当带着一丝燥热的夏风代替柔顺温和的春分时,路旁一排排的杨树依然炯炯有神地睁着大眼睛目送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当空气中充满了蝉知了知了的歌声时,院里的月季依旧风情饱满的占尽了小园。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回放成了慢动作,清晰地刻录着孟夏时节的别样韵致。
一个有梦的年岁,在这个有梦的时节中,仿佛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总会在某个淡淡的午后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梦里有着春的甜美轻柔,也透着夏的妖艳多姿。在梦中和现实窃窃私语,和时间静静赛跑,也许是北京城的篱下世界,也许是湘西的田园景致,又或许是天寒地冻的北国风光,我穿梭于其间,写下那属于我的锦瑟年华。
缤纷四月,于夏之伊始,找寻那些遗失的记忆,拾起那些遗落的梦想。散了一地的春色,乱了一季的繁华,脚步在跟着节拍唱歌,那些想说而又来不及言语的话,那些想见而又无缘相见的人,还有那些想做而又不敢去做的事,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天涯。
纪念时光,细数流年,在一个个朝阳升起的清晨,于一个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抑或一次次日落西山的黄昏,找寻馥郁的孟夏的味道。空气中充满着暧昧的香气,那些不断的呓语,停留在这个孟夏时节,不肯消散。
仲夏·慵懒
到了仲夏,大地如火般茂盛,烤的人昏昏欲睡,慵懒成了一种生活状态。一切都被阳光滤过一道似的,没有了往日的活气儿,连风都是燥热的,拂过面颊,便像是掉进了蒸笼一般难耐。
夏雨总是令人欢喜的,漫步于雨中,空气变得凉爽,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可人,没有了那份燥热,少了一点烦闷,心情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随着血液静静地流淌,开出舒缓的花来。
喜欢雨水充沛的仲夏,就如喜欢在寂寞的雨巷那种湿润惆怅的心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扣起心扉。温热的雨水蔓延在脚边,带起有黏稠感的泥土的芬芳,雨水顺着睫毛在闪眨间作自由落体运动,义无反顾地回归到大地中。身旁的流水声伴着迎来过往的脚步声,匆忙而又富有节奏感。此时适合你悠闲地撑着油纸伞,一个人行着,而所有的外物都将是一种衬托,来填充你也许正孤独的内心。
雨夜,是沉思的好时候。我总是在想,一个人沉静下来后,心里真正想的会是什么呢?可以任由思绪被雨声打乱,可以掩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只是和着雨声,听听自己内心的想法。也许人心都是一颗脆弱的芦苇,在摇摆不定中寻找着自己的方向。有时我们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点点沉思的余地,来理清所有来路不明的不知所措。
仲夏是慵懒的,连着那些慵懒的记忆一同而来。记起某年某个夏天,赖着和你一起去流浪,漫无目的地奔走,以为那就是梦想所在,却不料,只一场雨,就把我们拍散,各自奔回自己的家。可亲爱的朋友们,在这个仲夏,都已经散落天涯了吧。
季夏·末了
季夏,在最末,是一种结束,也是另一种开始,我们在热情洋溢抑或郁郁寡欢中收拾自己的心情,那些或远或近的影像,即使来不及录制,也会深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我们的偶尔回眸。
季夏的风,也开始变得柔软了,没有了先前的燥热,顺着记忆拂过我们的沉寂的心境。有时会在傍晚的某个时候和伙伴们踏风而行,唱着青涩的歌谣,走过漫无尽头的街头,走过夕阳西照的桥头,等候暮色降临,敲响夜的钟声。
季夏的夜,很静,还有一些凉,像是在召唤着秋,又似乎是留恋着夏。时间的年轮总是变幻得好快,而我们的反应好像总是慢半拍。和奶奶在院里乘凉是我小时候经常做的事情,遥望着夜空,数着星星,听着奶奶讲那些远古的事情,在摇晃的蒲扇下被带进了梦乡,连梦里都是那些缓缓流淌的温暖。
我问朋友,流年,最后又会流到哪里呢,她说,可能会流到了记忆里吧。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之于记忆,这是我们谁都无法拒绝的事情。记忆的丰溢之于人生的波折,也许仅仅是一种祭奠。因了那些日渐圆满的记忆,我们的人生才得以有着热泪盈眶的完整。
岁月总是恰如其分地给我们一击,然后再于某个彼岸天涯,才了解所有的不可预知都是一种始料未及的财富,牵连着过往和以后,似一坛陈年老酒,有着冲鼻的浓郁,芬芳四溢,溢满了我的整个盛夏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