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英语写作中的思维能力测量问题设计研究

摘   要

从英语学科教育目标来看，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对学生的全面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英语写作与思维能力关系密切，用全面而具体的测量问题对学生在写作过程中表现出的思维状况及思维能力进行评价，并用问题推动学生思维能力的发展，对于英语写作教学培养学生思维能力有积极的意义。

关键词

英语写作  思维能力  测量问题设计

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入，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逐渐成为各级各类学校教育的重要任务，特别是基础教育的改革对学生的思维发展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例如，2018年1月正式发布的《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最为突出的特色就是凝练了包括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的学科核心素养，强调学科知识传授过程中学科思想和思维方式的培养。2017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颁发了《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提出教育要强化学生认知能力、合作能力、创新能力、职业能力等关键能力的培养[1]。文秋芳认为认知能力包括思辨能力[2]。因此，在英语教学中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是英语学科重要的教学目标，而且在各个英语技能的培养过程中都应该渗透思维能力的培养和发展。

英语写作是一项重要的语言技能，也是复杂的思维活动。从写作题目的确定、内容的构思、写作过程到修改成文，不仅需要学生有较为扎实的语言功底，还要求具备一定的分析、逻辑判断等能力。因此，能有科学而具体的标准对学生在写作过程中表现出的思维状况及能力发展进行评价，或用测量问题去推动学生思维能力的发展，对于英语写作教学培养学生思维能力的目标意义重大。

一、英语写作教学中思维能力测量存在的问题

早在20年前，很多外语教育专家和学者就意识到外语学习中培养学生思维能力发展的重要性[3]，但是最近的研究仍然发现，中国学生的作文忽略内容的表达，缺乏自己的观点，最终写出的作文成了“套话连篇，追求辞藻华丽，炫耀句式却言之无味的八股文”[4]。此种现状除了与教师的教学方式和内容有关系外，与教师的教学评价方式和内容也有很大关系。在传统的英语写作教学中，教师对学生作文进行评价的时候，大部分只针对作文的词汇使用是否恰当、单词拼写是否正确、语法结构是否有误等语言现象进行，如果学生英语作文中没有基础错误，并且观点表达较为清楚，就可以被判定为一篇好文章[5]。这种评价标准导致学生一直把英语写作学习的重点放在语言表达和文体格式上，鲜少关注内容的深度以及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美国德尔斐项目（The Delphi Project）是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关于思辨能力量化的研究之一，1995年由来自不同学科的46名教育专家就思辨倾向的内涵达成共识，研发出加利福尼亚思辨倾向问卷（California Critical Thinking Disposition Inventory，简称CCTDI）[6]。CCTDI为世界上众多研究提供了理论和量具研制基础。文秋芳教授团队在国外思辨量具研发成果基础上，针对中国学生思辨能力的量化进行了大量研究，探讨和研发测量中国学生思维能力状态和发展的量具。这些研究成果对中国学生思维能力的测量同样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测量框架。但是，至今还没有对中国学生在英语写作中体现出的思维能力进行具体评价和测量的研究。

二、英语写作中思维能力测量问题设计依据

要研制出针对中国学生英语写作中呈现出的思维状况和思维发展进行测量的标准，首先要理解思维品质即思维能力的内涵。《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版）定义思维品质为思维在逻辑性、批判性、创新性等方面所表现出的能力和水平，具体指学生能辨析语言和文化中的具体现象，梳理、概括信息，建构新概念，分析、推断信息的逻辑关系，正确评判各种思想观点，创造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具备初步运用英语进行独立思考、创新思维的能力[7]。文秋芳等人的研究认为思维能力主要是指思辨能力，与国外学者提出的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维）内涵相同，将其定义为“依据标准，对事物和看法做出一种有目的、有理据的判断能力”[8]。文秋芳团队的研究把思辨能力分为思辨技能和思辨倾向两个维度，而思辨技能包括三种核心技能：分析、推理和评价[9]。两个定义和内涵阐释之间既有相互包含的内容，又有相互补充的关系。

对思维能力进行量化是一个复杂的工作，文秋芳等人在明确了思辨技能的三种核心技能——分析能力、推理能力和评价能力的基础上，继续对三项核心技能进行了细化，描述出每一个技能之下的分项技能及其含义。根据文秋芳和孙旻的分类，分析技能包含阐释、归类、比较、识别与分析论证过程;推理能力包含组织理据、设想多种可选方案、形成结论、解释;评价能力包括检验论证过程和自我调节[10]。相较于国内外各種量具，文秋芳和孙旻的分类比较具体，适合中国英语教学环境下对学生的思维能力进行测量时参照，本文亦将依据他们的分类设计思维能力测量问题。

三、英语写作中思维能力测量问题设计

在英语写作的各个阶段，内容组织是否具有逻辑性，论证是否充分，推理是否严密，论述是否扣题，论点与内容是否具有一致性、连贯性，写作内容是否有一定深度，都需要有能反映思维品质的问题来检验。因此，思维能力测量问题将根据写前、写作、写后三个写作过程，并参照文秋芳、孙旻的思辨能力核心技能框架内容进行设计。

1.写前阶段相关思维能力测量问题

写前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明确写作任务的主题和体裁、写作的客体，以及为某个主题的写作收集必要的论据。写前阶段的思维测量问题既要让教师和学生判断写作提纲的内容是否有理据、观点组织是否具有逻辑性、表达是否符合英语思维模式，又要让他们在写首段时检测是否有论点提出的依据，以及论点的中心思想是否明确表达出来。所以在这个阶段，结合文秋芳和孙旻的思维能力评价框架内容，既有“分析技能”中比较技能（比较、区分观点、概念、论断，明确整体-部分关系）和识别与分析论证过程技能（探查一系列表述是否形成“论证过程”，并将其分解为预设、前提、结论）的运用，也有“推理能力”中组织理据（识别、搜寻、筛选支撑论断的理据）能力的体现。因此，可以设计的问题包括：

Are there any sound reasons for the writer to discuss an issue？ （是否有充分的讨论依据？）

Is there a clearly stated thesis in the outline？（是否提出了明确的论点？）

Are there any sub-points related with the thesis？（是否有与论点相关的观点？）

Are there any proper evidence collected？（是否已有恰当论据？）

Are all main points arranged in a proper order？（所有观点是否顺序恰当？）

What style will be used？ （文体是否明确？）

What conclusion will be reached？（结论是否得出？）

这几个问题涉及的内容都与思维有关系，目的是让学生在具体写作之前就思考“为什么写？”“写什么？”“怎么写？”等问题，并促使他们收集论据。这样，学生的注意力就不仅仅是在“写”本身，而是要关注内容和结构方面有思维要求的任务。

2.写作阶段相关思维能力测量问题

写作阶段的任务是把提纲中的观点和内容，通过使用一定的技能和方法，用文字完整地表达出来。这个阶段的写作是学生写作能力和思维能力，即遣词造句、谋篇布局、观察事物、分析事物等能力集中表现的时候。在这个阶段，涉及到的思维能力包括文秋芳和孙旻思维能力评价框架内容中“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的全部技能：阐释、归类、比较、识别与分析论证过程、组织理据、设想多种可选方案、形成结论、解释，因为有思想性的写作内容不仅要用相关的行为、事件、数据、习俗、观念、规则、程序等信息作為论据使用，而且还要对这些信息的含义或意义进行阐述和分析，还需要用恰当的方法（解释、比较、归类等）组织信息，最后形成自然而合理的结论。因此，相关思维能力检测问题包括：

Is thesis properly and clearly presented？（论点是否恰当、清晰地呈现出来？）

Is thre a clear topic in each paragraph？（段落是否有明确的主题？）

Is there a controlling idea in each topic sentence？（段落主题中是否提出了主要观点？）

Are all the topics related with the thesis？（所有段落主题是否与论点有关？）

Does the writer use some ways to develop the topic？（是否使用了某些方式扩展段落主题？）

Are there any facts or examples used to support the controlling ideas？（是否用事实和例证支撑了主要观点？）

Does the writer analyze the fact（s） or example（s） after presenting it （them） in the paragraph？（是否对支撑性事实和例子进行过分析？）

Are the sentences connected properly in the paragraph with discourse markers？（是否使用语篇标识语使句子意义连贯？）

Are there unnecessary sentences in each paragraph？（是否有冗余句？）

Are the paragraphs connected logically in organization？（所有段落是否有序组织？）

Does the conclusion reach naturally？（结论是否自然达成？）

Does the conclusion correspond to the thesis in idea（s）？（结论是否与论点相呼应？）

写作阶段的思维测量问题引导学生思考英语作文的结构和内容要求，包括是否恰当而明确地提出了主旨、每个段落中是否既有清晰的观点又有充实的内容、论据是否以某种方式呈现并被分析或讨论、是否所有句子都能为表达内容服务、语言和结构是否具有流畅性、结论是否围绕主旨得出，等等。这些问题指向思维能力，为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提供了明确的思维目标。

3. 写后阶段相关思维能力测量问题

写后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引导学生以不同的形式（自我、结对、小组等）对文章的内容、作者的观点以及写作策略运用等进行判断和评估，特别要对论点是否清晰明确、论据是否充分必要、论述是否清晰逻辑、结论是否合理自然进行测量。文秋芳、孙旻思维能力评价框架内容中的评价能力包含“检验论证过程”和“自我调节”两项技能，学生在写后阶段的思维能力应该表现为会检查、质疑、评判理据力度和论证的合理性，以及发现问题时能以合理的方法进行纠正。因此，相关思维能力测量问题包括：

Does the writing have all the features of a good writing？（作文是否具有好文章应有的特征？）

Are there any logical errors in the process of writing？（写作过程是否存在逻辑错误？）

Are the ideas presented in the writing objective？（观点是否客观？）

Are transitional markers used properly？（过渡语是否恰当使用？）

写后阶段的思维测量问题要求学生对写作阶段的思维要求进行审阅且加强对作文的逻辑性、客观性、流畅性的检查。

总之，写作是一项思维活动，写作过程既是思维表达过程，也是思维发展过程。在英语写作教学中加强对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是英语写作教学的重要目标。要实现这一目标，教师要清楚地知道写作教学中哪些内容和范畴与思维能力有关系，在写作教学中能够针对性地进行培养;学生要明白写作的真正含义和对思维能力的要求，而不是仅仅关注文字和形式。因此，与英语写作相关的思维测量问题既能为教师提供思维能力培养框架内容，又能让学生带着问题在写作中判断和反思自己的思维能力状况，并用问题推动思维能力的发展。

参考文献

[1]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S].中国政府网（www.gov.cn），2017.

[2] 文秋芳. 新时代高校外语课程中关键能力的培养：思考与建议[J]. 外语教育研究前沿，2018 （01）.

[3] 黄源深. 思辨缺席症[J].外语与外语教学，1998 （07）.

[4] 宋炳.大学英语写作中的批判性教学法的应用[J].现代交际，2019 （22）.

[5] 袁婷婷.关于在高校英语写作教学中培养学生思辨能力的思考[J]. 海外英语，2019 （10）.

[6] Facione，P.A.Critical Thinking：A Statement of Expert Consensus for Purpose of Educational Assessment and Instruction—Executive Summary /“The Delphi Report”[M].Millbrae，CA：The California Academic Press，1990.

[7] 中華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 （2017年版）[S].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8] 文秋芳，王建卿，赵彩然，等.构建我国外语类大学生思辨能力量具的理论框架[J].外语界，2009 （01）.

[9] 文秋芳.中国外语类大学生思辨能力现状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2.

[10] 文秋芳，孙旻.评述高校外语教学思辨能力培养存在的问题[J]. 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5 （03）.

[作者：胡明珠（1964-），女，山西和顺人，太原师范学院外语系，教授，硕士。]

【责任编辑  郭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