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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主体性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以《红楼梦》的两个英译本为例

2020-11-19

散文百家 2020年12期
关键词:霍克杨振宁许渊冲

罗 婕

东华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自20世纪中期以来,学者开始关注译作与译者的地位,并提出了译者主体性的概念:“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查明建等2003)。

译者要思考为什么作者这样写作,就要把自己的感情融于原作者身上,充分体会作者写作时的情感。此外,更重要的是,作者还要把自己的情感融于原作小说人物身上,用小说内人物的眼光去看待他周围的世界。本文主要就译者的审美情趣和文化意识来谈译者主体性在文学小说翻译中的作用。

一、译者主体的审美情趣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情趣,译者在翻译时或多或少会受到各自审美情趣的影响,从而产生了“同一原作不同译本”这一现象。比如;许渊冲曾与杨振宁有过激烈辩论。他们一次久别重逢时,杨振宁引用了晏几道的一首词,里面有一句“歌尽桃花扇底风”,大意是歌女唱歌很尽兴,但唱得累了连扇子都扇不动了,以致于扇子底下都没有风了,因此是“歌尽桃花扇底风”。但许渊冲马上反驳,说他看到另一种版本是“歌尽桃花扇影风”,并且认为后者更美。杨振宁则认为前者更真,更推崇前者。这就是每个人的审美情趣不同,杨振宁身为科学家,自然认为真实的更好,但许渊冲是翻译家,尤其在文学翻译思想上独树一帜,认为“美”是文学翻译的第一要素,而“影”字无疑更能体现美的意境。又如,傅雷是我国的文学翻译大家,他翻译的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的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早已在我国广为流传,是文学翻译史上的一座高山。但许渊冲认为傅雷的译本仍有不美之处,于是花费了五年时间把这本书重新翻译了一遍,更名为《约翰·克里斯托夫》。而这本书的第一句话,傅雷翻译为:“江声浩荡,自屋后上升。”许渊冲虽然认为这句话已然翻译得很好了,一开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翻译方法,但改着改着,他把这句改为:“江流滚滚,声震屋后。”许渊冲认为,他的翻译比傅雷的少了一个字,因此可以跟傅译比美。此外,许译更把原文的音美也翻译出来了,恰好体现为“滚滚”之音最为难得。

二、译者主体的文化定位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翻译是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的转化。语言反应文化,其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丰厚的文化内涵,并受其制约。翻译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译者要对两种语言的民族心理和文化意思有一定的了解。处于不同文化中的的译者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会有不同的倾向。

以《红楼梦》的两个英译本为例,一个是杨宪益、戴乃迭合译的版本,简称杨译本,另一个是霍克斯的译本,简称霍译本。杨宪益是中国人而霍克斯是英国人,两者具有不同的文化意识,这也就决定了他们两者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大不相同。霍克斯翻译《红楼梦》时,中国在西方社会眼中还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度,因此他的主要目的是给西方读者介绍一本来自异国的读物。在翻译策略上霍克斯选择的便是归化策略,文中大量的文化负载词都用英语本身已有的意象来代替,并尽量不用脚注以保证译文的流畅性,避免译文读者因为中国文化晦涩难懂而影响阅读兴趣。但杨宪益作为中国人,在翻译时有意识地要给西方社会介绍中国独特的文化和社会风俗,尽可能地保留原文的文化特色,因此选择的是异化的翻译策略。比如第一回里,有句“世人都晓神仙好”。杨译本是“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而霍译本则是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王静 2003)“神仙”一词本身是道教概念,而道教主张得道升仙,追求长生不老,因此作者的本意就是人人都渴望长生不老。杨译本恰好切合了这一观点。但霍译本不同,霍克斯把“神仙”这一道教概念替换到了基督教概念中,而基督教本身没有长生不老这一说法,只认为“人生而有罪”,人类必须不断赎罪才能获得灵魂的救赎,因此霍克斯把“神仙”译为了救赎。

三、总结

译者的审美情趣与文化定位在很大程度上都影响着译者对翻译策略的选择。文学翻译的翻译策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译者的翻译追求。译者在翻译文学作品时,必然会因为一些内在的、外在的因素而对原作有一定的背离。但是,这种背离绝不是不忠实,而恰恰是尊重了原作的艺术价值。译者无需压抑自己的主体性,而应当正视它,并充分发挥它对艺术再创造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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