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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口语、现实:与新世纪诗歌日常化书写相关的三个问题

2020-11-17王士强

长江文艺评论 2020年2期
关键词:新世纪口语书写

◆王士强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新诗正在发生一些意义重大的变化,其中日常化应该是较为明显的变化之一。日常化相对于神圣化、精神化、精英化等取向而言,与当下、与此时此地的生活有更为密切的关联,它并不排斥彼岸关怀和形而上追求,而是反对一味地凌空蹈虚,更强调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意、永恒与神性,由此到达彼岸,由形下而形上。这种写作路径的盛行自然并非偶然,而是有着复杂、深刻、多重的社会、历史、文化原因。本文不对新世纪以来诗歌的日常化书写本身进行探讨,而是准备讨论三个与之相关的问题:网络的出现使得诗歌门槛降低,诗歌生产力得到解放,拉近了公众与诗歌的距离,并改变了诗歌的整体生态链条;诗歌语言方面的口语化、日常化、生活化,减少“深度模式”,更重“事实的诗意”;对于时代现实的重视与书写,诗歌与现实、与日常生活发生更为密切的关联,诗歌发生一定程度上的“向外转”。以上三个问题与日常化书写或多或少均有交集,对于它们的讨论也有助于廓清“周边”,对于新世纪诗歌日常化书写的渊源、特征、价值意义等会有更深入的理解。

一、网络

网络对于新世纪诗歌而言意义重大,实际上对于新世纪诗歌的日常化书写而言同样具有重要意义,一定程度上,这种日常化书写正是经由网络大环境所催生、推助而发展壮大的。

如果要说有什么外部因素对21世纪以来的中国诗歌产生了重大影响,我认为应该是网络。互联网在中国的出现是在20世纪末,但在早期由于技术尚不发达、基础设施尚不健全、成本较高等原因,其使用仅限于少数人。但随着技术的进步、服务的完善、费用的降低,网络很快就在大众层面扩散和普及开来,由“王谢堂前燕”而进入“寻常百姓家”。网络是一种互联、互通、共享的高科技,对于打破信息封锁、时空壁垒等具有革命性的作用,对于社会结构、人际交往,以及人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观念结构等均有重要的影响。网络是一种平等化、民主化的力量,它营构了一个更积极、更高效的公众发声的场域,信息自由流动、传播,以往作为“沉默的大多数”的普通民众也具有了发出声音的渠道和受到关注的可能。可以说,网络本身就具有大众化、平权化、去精英化的特质。

就网络对于新世纪诗歌的影响而言,其作用也是不言自明的。网络时代短短数十年,诗歌整体的生态与此前相比可谓天翻地覆。网络时代诗歌已发生重大的结构性变化,网络已成为新世纪诗歌的第一现场。此前以官方刊物、民间刊物、正式出版物为主体的发表方式受到了网络的极大冲击,许多无名的诗人经由网络而广为人知,同时也被官方刊物等所关注、接纳,这已然成为许多诗人“成名”的重要途径。在诗歌的传播方面网络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其效率、辐射面、受众数量等是此前的纸质出版所望尘莫及、不可比拟的。网络搭建了一个低门槛、高容量、少限制的诗歌平台,由此,诗歌不再为少数精英所垄断,不再只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象牙塔的存在,诗歌与生活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这种对于诗歌的祛魅无疑是有重要意义的,它深层影响着新世纪诗歌的写作走向和美学趋向。

网络时代的诗歌可谓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总体而言,诗歌写作的日常化是其中重要而明显的趋势之一。诗歌评论家吴思敬在讨论1990年代诗歌时曾指出,其时存在“圣化写作”与“俗化写作”两种取向[1],到新世纪,应该说“俗化写作”是更为抢眼、占据主流的。随着消费社会的快速发展,文化生活的世俗化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明显的趋势,在中国同样如是,而且由于与文化传统的断裂、对文化“特殊性”的强调、对西方文明的警惕等因素的影响,中国文化的世俗化尤其明显。关于文化的世俗化是极为复杂的另外一个问题,对其的评价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可以说清,这里面值得重视的是中国诗歌同样在发生一种世俗化、日常化、生活化的变化。自然,这并不是说此前的那种“圣化写作”不存在了,它仍然存在,也有新作品面世和新生力量加入,仍然有其价值意义,但就其在一个整体结构中的存在而言,它所占的比重降低了,不再占据“多数”和“主流”,不再那么引人注目,而“俗化写作”的取向则更具活力和创造性,更有“人气”,同时也体现了更多的变化和可能性。网络是一种“解放”,实际上诗歌的日常化、世俗化、生活化同样是一种“解放”,它们之间心息相通、“气味相投”,均使得诗歌从一种较为狭窄、狭隘的格局中走出,而与更多的人、更丰富的生活,与“在场”“及物”、真实的存在发生了更密切的关联。就此意义而言,网络是新世纪诗歌日常化书写的重要“推手”。

二、口语

新世纪诗歌日常化书写在语言方面的一个表征是口语的盛行。诗歌中的口语在上世纪80年代的“第三代”诗歌中成为潮流,代表了一种解构、活力、自由的写作取向,为诗歌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可能性。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主导趋向是向内、自律、自洽的,语言的规范、节制、雅驯成为主流。而到了新世纪,在网络语境之中,口语重新成为诗人们青睐的语言方式,其在诗歌中所占的比重更多,在诗歌现场中更为活跃,所产生的影响更大,同时,也出现了诸多有新意的表达方式和美学风貌的诗歌佳作。

一定意义上,口语与日常化写作有着天然的契合,甚至可以说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口语本身即是一种日常,它与日常生活、现实生活距离更近,更为直接、真切、有力。如果说网络在新世纪的语境中代表了一种民主化的力量,口语同样可作如是观。口语是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是生活中的日常用语,其在诗歌中的应用拉近了诗歌与公众的距离,使得更多人参与诗歌有了可能,同时口语化的诗歌接受难度也更低,更具亲和力,更容易与普通民众发生“化合反应”。一般而言,口语诗歌所表达的思想观念也更为平民化、日常化、生活化,写作的内容方面也比较具体、及物、接地气、有生活的实感和质感,其在艺术表达上往往不太追求外在化的技巧,注重的是“无技巧的技巧”,不多用隐喻、象征等深度模式,而喜欢“直陈其事”,呈现事实本身的诗意。这些特征使得口语诗歌受到了更多人的欢迎,成为了新世纪诗歌较为明显的诗歌潮流之一。口语的盛行同时也是网络时代的必然选择,网络本身的参与、共享、平等、自由等特征同样与口语有着天然的契合,与诗歌权利的扩散、诗歌美学上的祛魅、去深度模式相同步,口语显示出了独有的优势和魅力,成为网络时代更多人的诗歌选择。口语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人化、日常化的,它更多的是表达个人的、自我的立场,有着对于庞然大物的警惕和虚无缥缈之物的怀疑,这种世俗化、生活化的价值和美学取向当然不能说没有问题,但是也应该看到其包含着磅礴的活力与自由意志,而这对于诗歌来说正是不可或缺的精魂。故而,口语实际上不仅仅是一种语言方式的选择,它更是一种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不仅仅关乎诗歌的形式,同时也关乎内容。就此而言,诗歌的口语化与新世纪以来社会生活世俗化特征的凸显、社会公众现代观念的进步、个人化立场的增强等均是有关联的,其背后指向一种更现代、文明、开放、平等的观念空间。

口语一定程度上使得新世纪诗歌更为日常化、生活化,更具活力与表现力。口语诗歌多以直接的方式呈现事实本身的诗意,平易近人、自然而然,没有明显的技巧,这实际上对诗歌写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写得好的口语诗歌,亦可达到一字不易的程度,增一字则嫌多,减一字则嫌少,气息、节奏、句式均非常精妙,浑然天成。在日常化的语言背后,口语诗往往勾连、呈现着一个丰富、阔大的诗意空间。比如诗人侯马的短诗《清明悼念一桩杀人案的受害者》:“男人从乡下赶来/要把在城里打工的妻子/劝回家/妻子已另有相好/俩人吵翻了/大打出手/男的用菜刀/使劲剁/女的终于服软了/跪着说/我跟你回去/男人/望了一眼/快砍断的脖子说/来……不及了”。全诗写得极为克制、冷静,看似全不用力,但实际上处处用心,有着极为丰富的内涵,少即是多、平中见奇。刘川的诗也多用口语,简单、直接、直达本质,有如匕首投枪,而同时又耐人寻味。他有两首《北京之行》,均不长,其一曰:“先按级别/落座/吃了一顿//又按名气大小/落座/吃了一顿//随之,按辈分大小/落座/又吃了一顿//最后,买动车票出京/按买票次序/落座/泡一碗方便面/才吃饱”。落座、吃饭、次序、吃饱、吃不饱……短短几十字却包含了丰富的内容,很有张力,这样的诗看似简单实则并不简单。另一首曰:“北京之行/故人甲/升了副部/迟一小时到//故人乙/升了正局/来电话说/迟半个小时//故人丙/才提副处/与我平级/提前一小时就到了//他平心静气/点好酒菜/正襟危坐/与我一道/等待甲乙。”这里面既有对体制文化的书写,也有对其中的“人”,包括对“我”的书写,如此便有了多重的视角,因而也具有了戏剧性、内涵与复杂性。沈浩波的诗一直以鲜明的现代特征和先锋立场引人注目,他的《玛丽的爱情》写出了一种可谓残酷的“爱情”,其中的口吻是客观的,但惟其如此才更具力量与批判性:“朋友公司的女总监/英文名字叫玛丽/有一张精致迷人的脸庞/淡淡的香水/散发得体的幽香/名校毕业/气质高雅/四英寸的高跟鞋/将她的职场人生/挺拔得卓尔不群/干活拼命/酒桌上/千杯不醉/或者醉了/到厕所抠出/面不改色/接着喝/直到对手/露出破绽/一笔笔生意/就此达成/我承认/我有些倾慕她/有一次酒后/借着醉意/我对她的老板/我的朋友说/你真有福气/这么好的员工/一个大美女,帮你赚钱”——

朋友哈哈大笑/岂止是我的员工/还背着她老公/当了我的秘密情人/任何时候/我想睡她/就可以睡/你想一想/一个大美女/驴一样给我干活/母狗一样让我睡/还不用多加工资/这事是不是牛逼大了/我听得目瞪口呆/问他怎么做到的/朋友莞尔一笑/很简单/我一遍遍告诉她/我爱她/然后她信了

这是一种现代的“爱情”,也是对爱情的解构,让人深长思之。而在《在圣方济各圣堂前》中,沈浩波处理的是信仰的问题,同样呈现出了对之的审视以及鲜明的个人立场:“我喜欢那些/小小的教堂/庄重又亲切/澳门路环村的/圣方济各圣堂/细长的木门/将黄色的墙壁/切割成两片/蝴蝶的翅膀/明亮而温暖”——

引诱我进入/门口的条幅上/有两行大字/是新约里的话/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我想了想/在心中默默地/对耶稣说/对不起/这句话/我不能同意

这里面所处理的问题不能说是不重大的,但是其方式却是松弛的、自然的,其所达到的效果也比连篇累牍的论述来得更为有效。就诗歌史的发展趋向而言,诗歌写作的日常化和口语化应该都是一种潮流和趋势,它们虽然各自均存在问题和误区,但总体而言其正面价值是大于负面价值的,如果放到更为长远的历史脉络中来看,日常化和口语化应该都还处在发展、壮大、前进的进程之中,属于它们的时间或许才刚刚起步而不是面临终结。

三、现实

现实同样是与新世纪诗歌日常化写作密切关联的一个问题。进入21世纪以来,由于外部时代境遇以及新诗内部逻辑的发展变化,现实再一次凸显成为问题。一方面是社会问题、社会矛盾在网络语境之下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强度呈现到人们面前,社会生活的公共性、一体化加强,现实问题在外部对诗歌和诗人构成了压力。另一方面,出于对此前诗歌发展中过于内倾、过于封闭和个人化写作倾向的反拨,要求诗歌关注社会现实,发挥一定的现实功用重新成为诗歌发展的动力和重要选项。这一时期的诗歌与现实发生了更为密切的关联,日常生活、现实生活在诗歌中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表现,其重要的表征是“打工诗歌”“底层写作”“草根写作”等诗歌写作现象的出现以及大批来自底层、书写底层、关注底层的诗人、诗作的涌现。可以说,新世纪诗歌在一定向度上重新拉近了诗歌与现实的关系,并继续发扬着中国文学关注现实、介入现实、改变现实的光辉传统。

诗歌与现实的关系是一个古老而常新的话题,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危险的平衡,既不可太近又不可太远,太近诗歌则容易被现实所灼伤、吞没,流于粗糙和表浅,失去艺术性,失去自我。太远诗歌则容易成为语言游戏、修辞练习而失去“意义”。大致而言,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近时需要远一点,距离太远时又需要近一点,诗歌史的发展往往正是在不断的纠偏、校正之中前进的。中国诗歌历来重视与现实之间的关联,有着悠久而深厚的现实主义传统。从《论语》的“兴、观、群、怨”、《毛诗序》的“讽谏说”、《典论·论文》的“诗乃经国之大业”,到韩愈的“文以载道”、白居易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到近代文学梁启超的“诗界革命”“文界革命”,到现代文学中“为人生”的文学到此后的“文艺为政治服务”“为工农兵服务”,再到新时期以来的“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一脉相承,都有着对诗歌、文学之现实功用的强调。相关的命题、观点、态度涉及诗歌与社会、政治、大众、教化等的关系,错综复杂。在不同的时代社会语境中,诗歌与现实的关系有着不同的表现,具有不同的意义,需要结合具体情况进行分析。新世纪诗歌的重新强调现实应该说有其积极意义,既是对于上述传统的传承和发扬,也是在新的时代语境下探寻增强诗歌活力、发挥诗歌作用的新的实践与努力。

新世纪以来诗歌关于现实的书写在不同的向度展开,有的面向“大地”、面向传统,有的面向体制机制和现实问题,有的面对生存现实,其中体现着共同的现实主义精神和人文主义立场。这里面的现实主义自然是开放的、包容的,接近于“无边的现实主义”内涵。打工诗歌是新世纪诗歌一个重要的现象,无论是从社会层面呈现的被忽略、被遮蔽者的生活样态,还是作为个体道出自己的血与泪、疼痛与悲伤,都是发出了另一种不一样的声音。这种写作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如果其同时有文学性和艺术性,则具有了社会学和文学的双重意义,无疑是非常有价值的。如郑小琼在《钉》中所写:“有多少爱/有多少疼/多少枚铁钉/把我钉在机台/图纸/订单/早晨的露水/中午的血液//需要一枚铁钉/把加班/职业病/和莫名的忧伤钉起/把打工者的日子/钉在楼群/摊开一个时代的幸与不幸”——

有多少暗淡灯火中闪动的疲倦的影子/多少羸弱、瘦小的打工妹在麻木中的笑意/她们的爱与回忆像绿荫下苔藓/安静而脆弱/多少沉默的钉子穿越她们从容的肉体/她们年龄里流淌的善良与纯净/隔着利润/欠薪/劳动法/乡愁与一场不明所以的爱情/淡蓝色的流水线上悬垂着的卡座/一枚枚疼痛的钉子/停留的片刻/窗外/秋天正过/有人正靠着它活着

疼痛、卑微、窘困、挣扎……其中所写既是一个人的现实处境,同时也是众多生存者的现实处境,极具感染力和概括力。郑小琼一系列关于打工生活的作品之所以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绝不仅仅是“主流”的某种需要,而是有诗歌内部的合法性支撑的。此外,郑小琼的长诗《女工记》以一个个女工的现实经历为素材,雕绘出了我们时代底层女性的生存图像、命运悲歌,过目难忘而又感人至深。王单单的写作同样贴近现实,来自生活深处,比如他的《卖毛豆的女人》所写:

她解开第一层衣服的纽扣

她解开第二层衣服的纽扣

她解开第三层衣服的纽扣

她解开第四层衣服的纽扣

在最里层贴近腹部的地方

掏出一个塑料袋 慢慢打开

几张零钞 脏污但匀整

这个卖毛豆的乡下女人

在找零钱给我的时候

一层一层地剥开自己

就像是做一次剖腹产

抠出体内的命根子

其中所呈现的贫穷、困苦、生活之难,无疑是有现实性的,同时也是有力量的,它是对普通民众日常生活的呈现,这种书写本身即是一种立场和力量。张二棍的诗同样来自生活的深处甚至深渊,将原生态、鲜血淋漓的生活本相展示出来,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娘说的,命》所写的酷烈、悲哀的生存世相:“娘说的命/是坡地上的谷子/一夜之间被野猪拱成/光溜溜的秸杆//娘说的命/是肝癌晚期的大爷/在夜里/翻来覆去的疼/最后/把颤抖的指头/塞进黑乎乎的插座//娘说的命/是李福贵的大小子/在城里打工/给野车撞坏了腰/每天架起双拐/在村口公路上/看见拉煤的车/就喊/停下/停下。”刘年的《写给儿子刘云帆》则饱含了生命的锐痛与孤独:“不要开追悼会/这里/没有一个人懂得我的一生”。“棺材里/不用装那么多衣服/土里/应该感觉不到人间的炎凉了”。“碑上/刻个墓志铭/刻什么呢/我想一想/就刻个痛字吧/这一生/我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历史感、时代性也并未从日常化书写中缺席,诸如雷平阳的《祭父贴》、朵渔的《高启武传》、谷禾的《庆典记》、路也的《文学院》等均从个体出发,写历史、写现实,或沉重、或戏谑、或批判、或悲悯,均具洞见,达到了诗与史的结合,日常、平易而又有深远、宽广、恒久的关切。可以说,新世纪诗歌关于现实、关于日常生活的书写已成为其最为重要、最有价值的部分。

本文所讨论的三个问题与新世纪诗歌的日常化书写之间的关系不尽相同,这其中网络更多是作为大的环境和背景存在,但其影响则是基础性和深远的。口语可以说是这一时期一种生长性、充满活力与可能性的语言选择,其背后也体现和折射着与此前有所不同的观念和美学抉择。现实则是这一时期诗歌在写作内容和价值关怀方面的取向之一,也是对真正的、永不过时的现实主义文学传统的接续和发扬。这三个问题与日常化书写之间有的是缘由,有的是表现的关系,且也只是众多问题中的几个侧面。通过对相关问题结合起来进行观照和讨论,或有助于打开问题的复杂性,加深对其的理解和考辨。

注释:

[1]吴思敬:《当今诗歌:圣化写作与俗化写作》,《诗刊》,2001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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