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珠串二线，三方联手创奇文

刘远青

摘要：巴金的《随想录》（五卷）曾在全国文坛乃至社会各界掀起过巨大的轰动，被评论界誉为一部“力透纸背、情透纸背、热透纸背”的当代“讲真话的大书”。被选入新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一第三单元的《小狗包弟》便是其中的一篇散文名篇。在此，笔者就巴金先生《小狗包弟》的双线结构，来探索这位老艺术家高超的写作技艺及感受文字背后浓浓的深情。

关键词：小狗包弟；明暗双线；主旨；奇文

中图分类号：G63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992-7711（2020）05-0150

巴金的《随想录》（五卷）曾在全国文坛乃至社会各界掀起过巨大的轰动，被评论界誉为一部“力透纸背、情透纸背、热透纸背”的当代“讲真话的大书”。而《小狗包弟》作为其中最重要的篇目之一，主要写的是作者如何得到小狗包弟，并且和它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然而，为了保全自己，不让一家人跟自己堕入地狱，作者出卖了包弟，把它送上了解剖台。后来巴老常常为自己的行为而深受心灵“煎熬”。然而《小狗包弟》的意义却非常丰富，可以有许多种不同的解读：1.揭露“文革”罪恶；2.表现严于解剖自己的可贵精神，呼唤讴歌人性等。归结起来，其实是巴金对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感到愧疚，但巴金并没有把这件事遗忘，而是大胆剖析自己，对自己进行了良心的谴责。巴金的这种心路历程，其实是想向人们表达，希望在“说谎成风”的时代，要有勇气剖析自己，大胆说真话的自我忏悔精神。

《小狗包弟》写得如此感人，首先得益于作者写的是亲身经历的事，感情真，态度真，人性真，更得益于作者精湛的写作技巧——双方联合的双线结构（明、暗线），最后水到渠成，浑然天成，顺理成章地突显宏大的主题——揭露“文革”的罪恶，表现严于解剖自己的可贵精神，讴歌人性、自我忏悔等。

巴金是文革的受害者，那些凶残的迫害手段，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迫害惨状，那些自己亲身经历的、看到周围人经历的，无一例外日夜煎熬着作者，而他自己为了减轻这份煎熬，为了赎罪，不惜以笔为刀，真实、勇敢地再现当年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就通过小狗命运的起伏变化来展现，由物及人，道理通透，剖析深刻、感情真实、震撼人心。

《小狗包弟》这篇散文，形散神聚，是因为作者很好地采用了双线结构。表面上是写小狗包弟与自己的相处，包弟在与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的细节，以及最后“无可奈何”的结局，文章勾画出了一只忠实、可爱、聪明、活泼、懂人性的小狗形象。在怀念小狗包弟的过程中，充满了对小狗的思念之情与愧疚之情，文章就是这样写自己与小狗慢慢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的。以小狗包弟为线索，即：1.接受包弟；2.喜爱包弟（包弟在我们家待了七年，同我们一家人处得很好……我的爱人萧珊也喜欢包弟）；3 .抛弃包弟（我们最后决定把包弟送到医院去，交给我的大妹妹去办）；4.内心非常自责、忏悔（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感到羞耻……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这是文章的明线，作者对小狗的感情始终贯穿于文章的始末。

其实整篇文章，无处不隐含着“文革”的信息，这也就是文章的暗线结构：1.“1966年8月下旬红卫兵开始上街抄四旧的时候，包弟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大包袱，晚上附近的小孩时常打门大喊大嚷，说是要杀小狗”——“文革”开始；2.“形势越来越紧……同我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竹篱。有人到他家去抄四旧了……这是我六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抄家”——“文革”发展；3.“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文革”高潮；4.“我自己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文革”结束。以上是这篇文章的暗线。

我们只要把握好了文章的双线结构，文章的主旨就会很明了了。在文章里，一条活蹦乱跳、聪明可爱、机灵通人性的小狗形象深入人心，可最终没能逃过“文革”这场浩劫，在这场浩劫中，很多人也不能逃过，何况一条小狗。作者巴金又何尝不是文革的受害者呢？然而在文革结束后敢于站出来忏悔而不是一味埋怨的，巴金当属第一人。文中的“我要说：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作者直抒胸臆地表達自己的情感——为了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作者巴金出卖了包弟，把它送上了解剖台。巴金对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感到愧疚、可耻，并大胆地剖析自己，对自己进行了良心的谴责和表达无限的忏悔之意。他晚年创作的思想随笔《随想录》是一部五卷本的忏悔录，发表后在80年代后期的文坛，引发了一场历史回顾与反思的热潮，“说真话”成了全社会呼吁的人格品质，本文就是选自《随想录》。随想录“着重回忆作者自己在‘文革中的遭遇和内心感受，无情地解剖自己，也剖析当时的社会”。列宁曾说过“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基于此原因，今天我们这些中华民族的后辈子孙可通过“文革”见证者巴金老先生的这篇文章《小狗包弟》来感受那个特定时期的人们的生活，窥视我们民族这段不被我们熟悉的历史。笔者认为，这篇文章被选进新人教版必修一的意义也就在于此，而这也正是这篇文章的魅力所在，宏大的历史主题就是这篇文章熠熠生辉的那颗明珠。

笔者认为，正是由于作者巴金采用了明线、暗线双线结构的独特构思，并融入了个人的亲身经历和真情实感，最终写成了《小狗包弟》这篇反映从“文革”这段历史进行反思、忏悔的宏大主题、震撼人心、反响极大的好文章，真是一珠串二线，三方联手创奇文。

（作者单位：广西贺州市昭平中学546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