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当前的利率双轨制

摘要：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孙国峰在2019年撰文表示，存贷款利率上下限已放开，但央行仍公布存贷款基准利率，存在基准利率与市场利率并存的利率“两轨”，这实际上对市场化的利率调控和传导形成了一定阻碍。下一步央行将进一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推动利率逐步“两轨合一轨”。本文通过分析利率双轨制，试图阐明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必要性及其改革思路。

关键词：利率双轨制;利率市场化

【正文】

在宏观经济学里，我们可以设想经济由三个方程描述。前两个方程是IS和LM方程：Y=C（Y-T）+I（r）+G IS，M/P=L（r，Y）LM 。IS方程描述产品市场的均衡，LM方程描述货币市场的均衡。这两个方程包含了三个内生变量：Y、P和r。凯恩斯主义的方法是用固定价格的假设来完成模型，因此，凯恩斯主义的第三个方程是P=P1这个假设意味着，剩下的两个变量r与Y必须作出调整，以满足IS与LM这两个方程。古典方法是用产出达到自然水平的假设完成模型，因此古典方法的第三个方程是：Y=Y1这个假设意味着，剩下的两个变量r与P必须作出调整以满足IS和LM这两个方程。因此，古典方法固定了产出，允许价格水平调整以满足产品市场和货币市场均衡條件，而凯恩斯主义方法固定了价格水平，让产出运动来满足均衡条件。从二者的相同点看，不论是短期还是长期，利率r始终是影响产品及货币市场均衡的一个内生变量。我国高度重视利率问题，人民银行在《2002年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就提到了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总体思路：先外币、后本币;先贷款、后存款;先长期、大额，后短期、小额。现在利率市场化的改革已经进入到利率并轨的“最后一公里”。

利率双轨制的含义及成因

在中国经济市场化过程中产品市场上同一产品存在计划垄断性定价和市场定价两种价格称为价格双轨制。与之相仿今天的货币金融市场中也存在利率双轨制：一个是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商业银行法定存货款基准利率;一个是完全由市场供求决定的市场利率。

国有资本基本垄断我国金融市场的主要资源，资本天然地倾向于国有企业，而民营经济在正规金融市场上长期难以获得资金，陷入了融资难的现实困境，导致民间借贷及地下钱庄等民间金融的大量涌现，民间金融市场和正规金融市场被人为割裂开来。当整个金融市场的资金供需处于均衡状态时，正规金融市场必然资金供给过剩，而民间金融市场一定困于资金供给不足，但两个金融市场被制度性分割，资金无法实现完全自由流动，整体利率体系处于极端的结构不均衡状态，民间金融市场的利率高于正规金融市场的利率，利率双轨制便得以形成。

二、利率双轨制的不良影响

（一）利率双轨制引发了民间金融困境。

民营金融的产生主要来自民营经济发展的内在需求。近30年来，随着民营经济对资本需求的增长，民营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民营经济发展初期，资金来源主要是家庭和企业。在民营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情况下，这种融资模式比较稳定。然而，随着民营经济的发展，这种融资方式很难满足民营经济的资金需求。为了获得更多的金融资源，民营经济需要拓宽融资渠道，从传统的融资模式转向现代金融市场。但现实情况是，民营经济很难从正规金融市场获得资金。

从金融市场本身的规律来看，民营经济的规模相对较小，内部管理非常不成熟。无论是从风险控制还是从降低交易成本的角度来看，银行都更愿意向国有企业放贷。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小企业贷款难已经成为一个金融问题，即银行总是把资金借给有资本实力的企业，而不是需要资金的企业。

从制度层面来看，由于我国金融市场主要由国有资本垄断，金融资源自然会向国有经济倾斜。因此，当民营经济转向金融市场寻求金融支持时，他们发现在不同所有制经济中，对于同一规模的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国有企业更能获得金融资源。因此，大部分民营经济难以在正规金融市场获得资金。只有满足经济对金融资源的需求，剩余的金融资源才能流向民营经济。因此，利率双轨制度成为当前民间融资难的根本原因。

（二） 影子银行的大量涌现和疯狂生长对金融系统稳定产生冲击。

中国影子银行兴起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利率双轨制，在严格管制的利率下，银行更愿意贷款给偿还更有保障的国有企业，这使得中小企业只能从是市场轨的影子银行中获取资金。在紧缩的货币政策和实际利率为负的情况下，大量资金从被管制的资金市场转向市场轨，这导致了影子银行的迅速膨胀。中国特色影子银行是金融抑制环境下的一种金融创新，它推动了利率市场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宏观调控对企业层面的负面冲击，但也损害了中央银行货币政策的效力。中国银行董事长肖钢也曾表示，中国金融五年内最大的风险是中国式的影子银行体系。他认为，这个风险既和中国银行业的风险密切相连，也与现在资本市场的风险相关。据了解，中国式的影子银行体系主要包括信托、担保、小贷公司、典当行、地下钱庄等。事实上，自2011年温州民间借贷危机爆发以来，各地民间金融的风险便已陆续暴露，并牵连当地的银行系统。2011年，中国一年期的贷款基准利率最高水平调整为6.56%，商业银行利率浮动上限为30%，即一年期贷款利率最高为8.53%;城乡信用社贷款利率浮动上限为基准利率2.3倍，即一年期贷款利率上限为15.09%。但中国人民银行温州支行《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报告》显示，1100亿元规模的温州市借贷市场，其年化综合利率水平为24.4%，远高于银行的贷款上限。因此，如果不从金融体制改革上下功夫，资金仍然流不到毛细血管，流不到小微企业，流不到农村。由此看来，如何保持中国金融体系的健康，避免系统性金融风险就显得格外重要。

三、应对利率双轨制的对策

第一，推进LPR改革。在中国渐进式的金融改革中，利率制度由完全的管制利率向市场化利率转化，但是由于我国金融市场中存在着明显的利率双轨制特征，即管制利率及市场利率同时存在，增大了我国利率传导机制的复杂性。针对利率双轨制，央行近期出台的一个市场化改革措施——LPR改革引起了热烈关注。2019 年 8 月 17 日，中国人民银行决定改革完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形成机制，发布公告要求商业银行自2020年3月1日起正式启动转换存量浮动利率贷款定价基准，各大银行对于存量贷款客户都可以重选利率方式，一种是按原来的固定利率执行，另一种是参考LPR。LPR即贷款基础利率（Loan Prime Rate），LPR就是18家综合实力比较强的大中型银行通过自主报价的方式，由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计算出一个最优平均贷款利率，其作用是作为行业的定价参考，其他贷款利率可在此基础上通过加减点生成。基准利率由人民银行不定期调整并公布，而LPR则由商业银行自主报价形成，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每月20日公布。因此，相对于贷款基准利率，LPR的市场化程度更高，能够反映市场供求情况的变化。总体来看，本次 LPR 改革有利于引导实体经济融资成本下降和化解利率“双轨制”诸多弊端，为进一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奠定制度基础。

第二，吸收外国经验，以“渐进式”的方法逐步进行利率市场化改革。阿根廷、墨西哥、智利和乌拉圭等拉美发展中国家在进行利率市场化改革时期均选择了激进式路线。这些国家不但没有借助改革实现资源配置的优化，还放松了对金融机构和银行系统的管制，使得金融系统混乱。更是在利率市场化后利率居高不下，不仅使得银行贷款质量下降，金融风险不断积聚;还使得国际资本内流，出口遭到限制，使得原本严峻的经济形式更加恶化。最终，这些拉美国家不得不回归金融管制的老路上去，利率市场化改革均以失败告终。故在利率并轨“最后一跃”的关键时期，更不可急切冒进。

第三，完善金融监管体制。在所有金融要素自由流动的市场化背景下，金融体系的正常运行需要建立符合我国国情又符合国际惯例的金融监管体制，同时尽快建立一支规范化的高素质监管队伍，大大加强金融监管水平。地方政府、人民银行、银保监等监管部门要与时俱进，发挥自身职能优势，相互协调配合，做好“并轨”的最后一公里。人民银行肩负好“银行的银行”这一神圣职责，对机构做好指导与服务，发挥信贷政策支持再贷款、再贴现、定向降准等工作效用，为金融机构平稳“并轨”保驾护航。

第四，促进金融机构服务能力的多元化发展，监管部门做好协调配合工作利率市场化推动的利差收窄已为事实，金融机构应尽早进行金融产品、服务的创新，推动经营战略的升级。在利率市场化下的充分竞争势必激烈，要在市场中站稳脚跟、获得更大的规模收益就要对金融产品和服务进行创新。特别现在互联网金融快速发展的当下，传统金融机构的产品已渐渐淡出公众视野，阿里的支付宝，移动通信的和包等互联网金融的异军突起，分得更多的市场份额。金融机构务必要找到适合自身特点、区域特点、经营特点的创新模式，积极开发业务品种，提升用户体验，增加客户粘性。增加产品科技程度，将原有传统金融产品移至线上办理，节约客户的时间，也节约了经营成本。因此，传统金融机构只有勇于创新勇于改变自身，主动迎接挑战，才能在目前诡秘多变的金融市场中站稳脚跟。

参考文献：

[1]何玉婷 《浅议利率双轨制与利率市场化改革》 《时代金融》2013.10

[2]易晓怡 张希为《利率双轨制形成原因及其机理》《现代经济信息》2016.04

[3]熊园 《利率并轨的最后一公里》 《中国金融》 2019.09

[4]杜金富《“双轨合一”是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必然结果》《全球化》2019.05

作者简介：

谢宁远（2000.03.06—），男，汉族，浙江温州人，西安交通大学经金学院2018級本科生，专业：国际经济与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