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望与“公望四说”
2020-10-21杨占丽
杨占丽
摘要:本文主要对黄公望的绘画历程进行了阐述,并就“公望四说”的艺术思想展开了总结与概括,以及黄公望对其绘画思想“公望四说”的完美践行。
关键词:黄公望;公“望四说”;绘画实践
中图分类号:J2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 (2020) 20-0171-02
一、前言
13世纪初,蒙古族逐渐发展壮大并于1234年灭金,1278年灭宋,中国再次从割据走向大统一。除少数专业画家服务于皇室贵族,大部分士大夫画家和在野的文人画家成为画坛的主力,由于改朝换代,他们在政治上失势,悲愤之情难以排遣,只好将自己的情趣意向和理想抱负寄于山水、枯木、梅兰、竹石等绘画题材上,反应人间烟火和社会生活的人物画也随着他们的“出世”日渐稀少。笔墨之韵,简逸为上,这与宋代院体画追求形体和工整的艺术特色大相径庭。
在元代短短90年的历程中,山水画领域大家辈出,其中“元画四大家”最为闻名,黄公望、王蒙、吴镇、倪瓒作为山水名家影响了后代一批又一批山水画家的艺术创作和精神追求,而有着极高山水画造诣和绘画思想影响深远的黄公望则被后人推举为“元画四大家”之首。
二、黄公望的生平与绘画历程
黄公望(1269-1354年),本名陆坚,浙江常熟人,因父母早逝而被过继到今浙江苍南的黄氏家中收养。黄氏常说:“黄公望子久矣。”故给陆坚改名为黄公望。史书记载,黄公望幼年就饱读史书、天资聪慧;青年时的他被招入督察院为官,见识了官场生态的复杂恶劣和社会人情冷暖的他自有不甘,可也小富即安。然而在元人治下的中国,政治压抑,汉人被划分最低等级而不受待见,到了黄公望40多岁的时候,由于上级的一场官司,黄公望受牵连入狱,他在狱中收到肉体上的拷打和精神上的摧残,甚至一度生命垂危,这是他人身的重要转折点,也是他的心境从“入世”彻底转变为“出世”的时间分割线。和其他生不逢时、仕途无望的文人一样,黄公望看透了元朝政治的黑暗,在释放了压抑十多年的天性之后,黄公望加入全真教,成了一名道士,归隐山水,放浪形骸,过着一种自我流浪的生活。
黄公望并非幼年习画,他刚接触绘画时其实已经年过半百。他以民间算卦为生,师从赵孟頫、董源等大家,自称“松雪斋”里的小学生。虽然此时的他人己到中老年,但仍然无比谦虚,松雪斋”是赵孟頫的书房画室名,黄公望为人谦逊,勤于学习,自称“松雪斋”里的小学生。赵孟頫则为师严格,黄公望的绘画水平在得到他的指导后进步飞速。到了晚年,他依然锐意创新绘画技法,将个人的人世悲喜与书画创作紧密结合,登峰造极,自成一派,其画作《富春山居图》、《溪山雨意图》、《丹霞玉树图》等传名于世,为中华绘画历史之瑰宝。
三、“公望四说”美术思想
“公望四说”是对黄公望艺术思想的总结与概括,集中体现在他得《写山水决》中。 “公望四说”之一说,山水画作应当反应对创作对象的个人感受。黄公望在《写山水决》中鲜明的指出:“或画山水一幅,先立题目,然后着笔,若无题目,便不成画。”黄公望所说的“题目”,指的就是画家对创作对象的个人情感,每个画家的人生经历、价值取向、文化修养、个人修为都是不同的,他们对创作对象的理解和情感也有所区别,而这种个人情感会对画作创作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先立题目,然后着笔”并不能单纯理解为“程序性”的创作,并非如同写作一般先有题目再有作品,而是要作画之前先酝酿情感,作画之时要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在画作之中,通过画作,观者可以感受到创作者纷繁复杂的情绪变迁。这样,平白地山水才会释放出鲜活地生命力和人文情怀。
“公望四说”之二说,黄公望在《写山水决>中指出:“山水之法,在乎随机应变”。这里的“法”有两层内涵:一是指创作山水的绘画技法,包括原料地取材,色彩的搭配,笔墨的启蒙,步骤的先后,画面的设计,景别的呼应,季节的渲染,动静的掌控,在处理这些绘画的基本要素时,不能墨守成规而不知变通,对于不同的景别要用不同的技法;二是指创作山水画的心法,也就是第一说中贯穿作画始终的个人情感,不能是一成不变,相反要求富于变化。
对于“随机应变”也有两层含义:一是随着山水画创作的客观情况而随机变更作画手法;二是要求作画者的心境也要随着画面的跌宕起伏而变化,真正的达到画境一体的境界。总之,随机应变”倡导画作表达创作者的内心情感,让自己的内心与广袤的自然合二为一,通过绘制自然风景回溯内心。 “公望四说”之三说,山水画创作要表王见“理”。《写山水决>中指出:“画只是个理字最紧要,吴融诗云:良工善得丹青理。”这里的理与“程朱理学”中对“理”的释义一脉相承,“理是自然万物和人类社会运作流转的根本法则”,山水画创作自然有山水画创作所适用的理(法则),也就是说山水画创作应当遵循其独有的艺术规律。任何的艺术创作,均必须遵循一定的艺术规律,这是创作效果与作者内心意愿真实的重要保障。自然界客观存在、规律变化的风景,通过创作者的画笔在宣纸上展现出来,就会不可避免地夹杂着创作者的主观情感,唯有牢牢把握住“理”这个基本命题,找到外在客观世界与内在主观内心地平衡点和衔接处,方的山水画创作之妙传。
公望四说之四说,便是《写山水决》的篇末提出:“作画大要,要去邪甜俗赖四字”。由于《写山水诀》文本寥寥,多为观点性的陈述,对于文本内容的阐释则语焉不详;再者,《写山水诀》中的很多词句较为专业,这些词句在黄公望的时代多为作画者熟知,然时过境迁,当下的人们根据这些词句已经难以准确的掌握黄公望的真实意思,只可參照古典对“邪甜俗赖”进行解释说明。元末明初的王绂则在其著作《书画传习录》中对“邪甜俗赖”四字进行了解释:邪,是谨遵邪道、歪理,不学古人,信手涂抹,妄生枝节,自以为是;甜,是追求色彩的绚丽悦目,对画境的传神无太大讲究,失去生趣,神彩平淡,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俗,指创作上没有艺术追究,将华媚柔细当作绘画的风格,缺乏底蕴,气度不足;赖,指不加批判的一味摹拟古人,没有自己的情感与创新。王绂则的解释流传至今,被人广泛认可。去除“邪甜俗赖”当为公望四说之精粹,这是文入画审美理想和艺术境界的高度凝练,使画作真正的回归到自然的淡雅与淳朴。
四、“公望四说”的绘画实践
“公望四说”所确定的作画思想印刻在在黄公望的作品中,黄公望的绘画运笔特色集中在两个方面:
一是以绛色绘制岩石山头,展现出刚劲雄伟的气魄;
二是用水墨调绘江河草木,展现悠远空辽的心境。以水墨为底,用淡彩着色,笔法柔中带刚,洗练简洁,化工奇妙,烘托渲染,真乃巧夺天工。其开创的“浅绛法”更是在前人基础上进行新的创造,并为后人所景仰。
《富春山居图》的绘制耗费了黄公望人生晚年的六载光阴,因该画作绘制水平高,艺术手法具有代表性,被称为黄公望绘画艺术集大成之作。为了创作这幅作品,黄公望对富春江边的各处各地进行了实地考察,用登峰造极的笔墨技法将缩减所谓所思毫无保留的泼洒在宣纸上,从画面上看,山水形态波澜壮阔,笔法运用行云流水,用飘洒隐逸的墨点点缀树木小石,用行云流水的线条勾勒江河山川,水波出没渔舟,云烟掩映村舍,人物走兽飞禽动静自若,点线面、虚实相互结合,达到了“忘笔”和“忘形”的无人之境。体现了黄公望对其绘画思想“公望四说”的完美践行,用我之眼观我之景,用我之笔绘我之心。
以黄公望为代表的“元代四大家”形成元代绘画艺术的巅峰,黄公望的绘画思想“公望四说”也被当时的其他画家和后世学者尊称为山水画艺术创作的“神功”和“铁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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