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村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研究——以广东开平仓东村为例

谢靖仪

近年来，乡村旅游迅速发展，其发展现象为国内外所关注。1998年Mitchell通过对加拿大遗产社区St.Jocabs的商业化进程研究，将创造性破坏模型应用到旅游领域中。国内研究者基于西递、周庄、乌镇等历史传统村镇的案例研究，检验创造性破坏模型在中国古村落发展并对该模型进行修正补充。Mitchell旅游商业化模型为旅游村镇商业化发展提供了一个研究的新角度。为了重新解读新型遗产村落地商业化发展现象，以及创新保护与改造模式对实现乡村振兴的贡献，有必要回顾“创造性破坏模型”的发展。

一、“创造性破坏模型”及其在旅游领域中的应用

Schumpeter在创新理论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创造性破坏”思路。Mitchell将Schumpeter的“创造性破坏”思想应用到旅游领域，把企业家精神、商品化与“创造性破坏”结合起来，以商业投资构成、旅游者数量与消费、地方居民对旅游的态度为三大指标，分析它们在不同时期的变化，提出旅游“创造性破坏模型”。Mitchell研究加拿大遗产社区St.Jocabs的商业化进程，于1998年提出遗产型乡村“创造性破坏模型”，通过对案例地跟踪调查，10年后对此模型做出修正，以解释历史村镇的商业化现象及其旅游发展演化过程。

近年来，专门探讨旅游商业化的文献数量有所增加且视角更为多元化。GeoffreyWall等学者将“创造性破坏模型”应用于对中国朱家角、阳朔等地的分析研究中，认为中国的江南水乡和古城镇同样适用该模型；保继刚等国内学者通过对周庄等历史村落进行旅游商业化研究，证明该模型大致符合中国历史村落旅游发展状况，同时认为政府的介入影响历史村镇商业化的分化过程，并对“创造性破坏模型”进行修正；郑艳芬以乌镇为案例，构建历史城镇旅游商业化的“创造性破坏模型”，对Mitchell模型的修正与补充。Mitchell旅游“创造性破坏模型”认为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重因素作用下，均有可能打破六个阶段的演变，研究试图从模型视角提出。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案例

仓东村位于世界文化遗产所在地开平碉楼与村落核心区域。上世纪初，大批华侨回到开平，在仓东村兴建了数十栋别具风格的民居、祠堂、碉楼。改革开放后，大批村民移民海外和国内城市，人口流失严重，带来一系列问题。该村在学者、华侨、村民及当地政府的联合努力下，开始了以遗产保护与文化传承为目的的“仓东计划”。

Mitchell认为有可能出现创造性破坏的旅游地必须满足三个前提条件：第一，商业化开始之前该地拥有独特的遗产景观；第二，该地拥有规模较大的一日游客源；第三，投资者对该地拥有投资经商的热情。仓东村位于世界文化遗产“开平碉楼与村落”的核心位置，拥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及大量景观。自广东开平申遗成功后，该地接待游客数量逐年上升。因此，仓东村及其发展模式对于研究遗产村落地旅游发展的创造性破坏，具备案例研究意义上的典型性。

（二）研究方法与过程

本文采用内容分析法、实地调研法和采访法对案例地开展研究。材料来源有二：第一，通过“仓东计划”公众号、中国知网、必应等搜集整理近6年来研究仓东村的文本资料，共约5万字；第二，通过实地调研、网上搜索等方式获得仓东教育基地开发前后变化的图片、音频材料等。研究主要对第一项资料进行内容分析，后一项作为检验印证材料。以Strauss扎根理论为基础，利用NVivo软件进行开放式编码、主轴式编码以及选择式编码三个阶段，得到116个主概念、19个副范畴和6个主范畴。

根据编码分析对研究结果进行信度效度检验。信度检验方面，研究案例能够构建出一般性的解释模型，且该模型符合案例地旅游发展情况；效度检验方面，本研究的文本材料均通过官方渠道收集，充分考虑资料来源的真实性与可靠性。

三、遗产村落地实现乡村振兴的“创造性破坏模型”

仓东村在商业化阶段探索出“村落研究—文化保育—遗产活化”的发展路径，案例地最终进入可持续发展阶段。本文基于仓东村案例以及三个阶段的编码分析所得出结果，提炼出遗产村落实现乡村振兴的“创造性破坏模型”（图1）。

图1 遗产村落地实现乡村振兴的“创造性破坏模型”

仓东村拥有独特的传统景观，在“仓东计划”之前有大量游客前往世界遗产地“开平碉楼与村落”，这些前提条件意味着仓东村有可能出现创造性破坏。由于受文化遗产缺失人气、文化遗产修复面临难题等保护与发展需求，以及围绕着体验和参与性旅游等市场需求催化，仓东村寻求一种新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即不断挖掘当地文化历史传统和与村民沟通，将文化保育与建筑修缮贯穿于仓东村的旅游商业化发展全过程，以研学旅行为主要形式活化当地文化与遗产建筑，将投资与运营收入投入再生产，对仓东村进行保护性开发。该模式亮点之一就是将文化保育和村民的生产生活相结合，无形中培育和增强村民的参与感、文化归属感和自豪感，这在当地村再次焕发活力，推动仓东村实现乡村振兴。仓东村依托投资力量，如港商资助经营、华人华侨捐资等进行文化保育和社区营造，在一定期限内建立良好的口碑，取得长远利益。仓东村访客多元，海内外学者通过体验仓东教育基地推出的体验项目和研学交流项目，感受其独特的历史文化；高校与仓东教育基地交流合作，为做好遗产教育、文化保育及遗产活化工作作进一步探讨；记者媒体则通过参访、实地调查等为仓东村作宣传，为其他遗产村落地提供“仓东模式”的借鉴；政府在“仓东计划”上给予大力政策支持。

四、结论与讨论

仓东村在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探索出适合当地的路径，取得良好综合效益，加速仓东村乡村振兴。根据仓东村发展取得成就，本文对仓东村提出进一步发展建议。

（1）完善仓东村旅游基础设施并定期修复，提高村民与访客的满意度。

（2）借鉴商业运营的技巧方法。在一定范围内展开市场调研，做好市场定位，以提供个性化的旅游项目。

需要指出，各遗产村落地拥有独特的文化传统，各地乡情也不同。仓东村在旅游商业化发展过程中探索出“村落研究—文化保育—遗产活化”的发展路径，无论该模式能否应用到其他遗产村落地中，“仓东模式”对于其它遗产村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大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