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草》中的《复仇》文本说开去
2020-09-29时明婷
作者简介:时明婷(1995-),女,汉族,江苏兴化人,同济大学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27-0-04
复仇是人类社会中的一种特殊现象,也是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母题。我们所知道的《荆轲刺秦》、《哈姆雷特》、古希腊悲剧作品《俄瑞斯忒斯》等都以复仇为主题,鲁迅的作品也多次涉及复仇,如《死后》《颓败线的颤动》《阿Q正传》《铸剑》等,但《野草》中的两篇《复仇》却是比较特殊的,这是《野草》中唯一的同话题重写文本,其内部蕴含着巨大的阐释空间,下面我将从血与生命的两极、看/被看的结构、复仇及其变异这三个部分展开讨论。
一、血与生命的两极
《复仇》一开篇即写血,“人的皮肤之厚,大概不到半分,鲜红的热血,就循着那后面,在比密密层层地爬在墙壁上的槐蚕更其密的血管里奔流,散出温热。”[1]这种用“槐蚕”与血管作比的描述会让人觉得不适,甚至有些可怖。《<呐喊>自序》里曾提到,鲁迅寓居的绍兴会馆里的槐树上传言曾吊死过一个女人,夏夜,“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2]和此处鲜红的热血、细密的血管形成对照。另外,槐蚕作为蛾类幼虫,是要破茧而出、化为飞蛾的;在后文的杀戮行为里,热血也是冲破血管和皮肤,去灌溉杀戮者的,尽管这是被动的,但两者有一定的共性,即打破固有空间,通过某种仪式完成生命形式的升华。
不同于《药》里面被巫术化的、被无知者用于疗救的人血馒头上的血,这里的血是温热的、奔流的,是鲜活的生命力的象征,正是这种生命力蛊惑、煽动、牵引着人们去寻求爱的偎倚、接吻和拥抱,“以得生命的沉酣的大欢喜”,[3]这可以理解为一种有爱的生命所达到的圆融完满的境界,“大欢喜”是佛教的词语,在《野草·题辞》中也曾提到,“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4]这也体现了《野草》文本内部的互文性。
“将见那鲜红的热血激箭似的以所有温热直接灌溉杀戮者”,[5]利刃刺穿皮肤,热血灌溉杀戮者,这里“灌溉”一词颇有讽刺意味,我们知道作物的生长离不开水的灌溉滋养,是被动的,而杀戮者是主动杀戮之后被热血灌溉,杀戮这一行为由热血诱发,这也体现了人作为一种动物的渴血本能。“冰冷的呼吸”和“淡白的嘴唇”是生命力衰竭之兆,“人性茫然”是人失去了感觉和理性的恍惚状态,由此,“得到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即死亡,正如《野草·题辞》中所说的“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而其自身,则永远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6]即杀戮者从杀戮行为中获得极致的感官体验。
路人们从四面奔来,到旷野上赏鉴这拥抱或杀戮时,“他们已经预觉着事后自己的舌上的汗或血的鲜味”,[7]汗和血分别对应着相爱和相杀,他们渴血杀戮的动物性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从个体生命推及到国家层面的话,这就印证了鲁迅曾经提到的“兽性爱国”[8]。
《复仇》中描述了相爱和相杀两种极端的对立的状态,这种对立是以血的存在形式为界限的,当血在体内奔流、散出温热时,代表着拥抱、爱、生命力;反之,当皮肤被刺穿、血到了体外,以所有温热直接灌溉杀戮者时,则代表着杀戮、复仇、死亡。这也正体现了生命的两极状态,“拥抱”和“杀戮”分别对应爱与仇,爱指向生、仇指向死,这是对生命价值的肯定或否定,是并存又对立的生命两极,也是对人类生命存在的终极性理解。
二、看/被看的结构
《复仇》采用全知视角的方式来进行叙述,文中有两种角色类型——“他们俩”和“路人们”,这里的“他们俩”该如何理解?1934年5月16日,鲁迅在致郑振铎的信中有说明:“我在《野草》中,曾记一男一女,持刀对立旷野中,无聊人竞随而往,以为必有事件,慰其无聊,而二人从此毫无动作,以致无聊人仍然无聊,至于老死,题曰《复仇》,亦是此意。但此亦不过愤激之谈,该二人或相爱,或相杀,还是照所欲而行的为是。因为天下究竟非文氓之天下也。”[9]鲁迅于十年后的这封信中指明“他们俩”的性别是一男一女,性别的明晰也缩小了文本阐释的空间。
“他们俩裸着全身,捏着利刃,对立于广漠的旷野之上”,[10]广漠的旷野即一处荒原,这是一种抽离了现实背景的终极环境,预示着无生命的状态,也凸显出他们俩雕像似的生命。二人“对立”,是一种平行的反向关系,在“广漠的旷野”这一处空旷宏大的背景环境中,裸身捏着利刃的两人会显得很渺小,也给“路人们从四面奔来,密密层层地”提供了开阔的空间,从高处或远处看这样的场景就很符合“如槐蚕爬上墙壁,如马蚁要扛鲞头”[11]。路人们从四处奔来,成为看客时,便已沦为了像槐蚕、蚂蚁一样的低端而又无意义的生命。
这些看客“衣服都漂亮,手倒空的”[12],他们装扮好自己,就像要去出席一场盛大的赏鉴拥抱或杀戮的仪式一样,间接地他们也成了被看和被赏鉴的对象。“然而从四面奔来,拼命地伸长脖子,要赏鉴这拥抱或杀戮”[13],非生命状态的无聊看客为了消遣这种无聊就向他人的行为中寻求刺激,这种拼命伸长脖子的旁观丑态在鲁迅的其他很多作品中都有提及,如《药》里所写的“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14]这就构成了看与被看、赏鉴与被赏鉴的关系。
在看客期待的目光中,他们俩“也不拥抱,也不杀戮,而且也不见有拥抱或杀戮之意”[15],这样一来,看客们就期待落空、无戏可看了,“于是乎无聊”,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没有目标,只有时空的延展,这同样消解了生命的意义。看客们的无聊处在有生有死的生命的对立面,体现了非生命状态的本质,最可怕的一点是,这种无聊既不指向生命力,也不指向死亡,并且还能在人群中传染,正如一团漂浮在半空中无所依傍又难以落实的幽灵。众人觉得无聊,“甚而至于居然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16]无戏可看到失了生趣,也正说明了“看”才是他們生命的唯一价值。
《复仇》最后一段中值得注意的是,看与被看、赏鉴与被赏鉴的对象已经倒置了,原来是路人们赏鉴这一对男女的拥抱或杀戮,但当两人永久地保持这种对立的姿态,没有拥抱或杀戮之意以致身体干枯、甚至连路人们也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的时候,这对男女就成了新的赏鉴者,以自身的干枯、死人似的眼光来赏鉴路人们的干枯,也就是说路人们成了两位赏鉴者眼里这场“无血的大戮”中的“干枯者”和失败者。
在《复仇(其二)》中同样包含着看/被看的结构,对于耶稣,兵丁们极尽戏弄之能,以看客的姿态来赏鉴他的狼狈并且对他极尽侮辱,四面的敌意和耶稣就构成了一重看/被看的关系,包括辱骂他的路人、戏弄他的祭司长和文士、讥诮他的两个强盗。与此同时,耶稣也在看着这些路人、祭司长和文士、强盗,并怀着一种悲悯和咒诅的心态。
三、复仇及其变异
在1931年《野草》英文译本的序言中,鲁迅直接谈及了《复仇》的写作动机:“因为憎恶社会上旁观者之多,作《复仇》第一篇。”[17]那么复仇的对象就产生了,即“旁观者”,也就是鲁迅作品中多次出现的“看客”。第二篇《复仇》和第一篇《复仇》一样,都是复仇的主题,但在内容上却有了一定的变异,程度上也比前者更加深入。
第一篇《复仇》中,二人对立于广漠的旷野,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相爱,即将拥抱,这时路人们和两人构成一重复仇;二是他们相互憎恶、即将杀戮,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重复仇的意味,加上路人们,就构成了双重复仇的结构。然而他们毫不见有拥抱或杀戮之意,“圆活的身体,已将干枯”,[18]身体的干枯亦即时间的凝固和生命的停滞状态,意味着生命价值的消亡和荒漠化。路人们无戏可看,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19],是因为这些路人们无法从自己的生命中挖掘出有价值的东西,于是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和兴趣点寄托在旁观他人的拥抱或杀戮上,但是当这种寄托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其实到这里就已然表现出了复仇的意思,正如《阿Q正传》结尾处囚犯没有唱一句戏,看客们就觉得“白跟一趟了”[20]一样。
在1923年的《坟·娜拉走后怎样》中鲁迅曾说“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对于这样的群众没有法,只好使他们无戏可看倒是疗救”,[21]对于看客,鲁迅掩藏在复仇之下的是深沉的疗救思想,但在这里使他们无戏可看明显达不到疗救的目的,这就形成了一种悖论。正是由于使旁观者无戏可看还远远不够,这才有了最后一段进一步的“复仇”,即“以死人似的眼光,赏鉴这路人们的干枯,无血的大戮,而永远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这无血的大戮才是真正的屠杀与复仇,与爱和仇一样达到极致,因而“永远沉浸在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22],二人以自身的干枯、自身价值的消亡和荒漠化为代价完成了对路人们的精神复仇。
《复仇(其二)》借用《圣经》中耶稣被钉十字架的这一宗教典故来书写复仇的主题。以色列的民众要求把耶稣钉十字架,他们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看客和庸众,并且这里的庸众远比前一篇《复仇》里的看客粗鄙可憎得多,因为耶稣本来是传播福音、为众人谋幸福的,但却反而被当作罪犯来赏鉴,这种悖论就显得更加可怕,性质也更加严重,也使全文浸润着一种悲剧色彩。文中九次提及“神之子”,但在鲁迅笔下,“神之子”始终是耶稣自以为的,因此,在这篇文章里,鲁迅要强调的是他“人之子”的身份而非“神之子”,从篇名“复仇”也能看出一二,只有人才会有复仇的思想和行为,神是不会复仇的,而是会去救赎。
耶稣不肯喝用没药调和的酒,因为他要清醒地分明地感受和玩味这些被施加的痛苦和侮辱。“而且较永久地悲悯他们的前途,然而仇恨他们的现在”,[23]悲悯和仇恨可以视为人神分离的两面,这里的悲悯应该是对于无知的庸众所抱有的人文主义的关怀,并且仇恨他们对于耶稣这位“自以为的神之子”的所作所为,进而要以这玩味对庸众进行复仇,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启蒙主义之后对《圣经》的错误理解,这种复仇的变异和改写有悖于十字架的救赎本意。十字架在基督教里是一种象征符号,十字架竖起来了,意味着耶稣受难的来临,“他悬在虚空中”,[24]这里的虚空可以理解为作为人子的耶稣被庸众们背弃,没有一个群体的依托而虚空,或者是十字架作为一种刑具钉杀了一位“先觉者”而陷入虚空,又或者是上帝离弃耶稣以致虚空,其中还隐藏着信仰荒漠化的虚空。
面对四面的敌意,耶稣产生了人文主义视野下的悲悯和咒诅这两种情绪。关于被钉杀的过程,鲁迅并未参照福音书,而是极为细致地刻画耶稣受刑的痛楚,这之间,耶稣以自己的主观情绪、心理表现和感官上的玩味对庸众进行复仇,因此他觉得“痛得柔和”、“痛得舒服”[25]。另外,这里对于受刑的身体书写也隐隐透露出鲁迅的虚无感,似乎唯有身体的疼痛才是真实的,才是可以确切把握的。自始至终,悲悯和咒诅都是融为一体、不可分割的,他在手足的痛楚中玩味着庸众悲哀和欢喜的情绪,以此对他们作有力的复仇。在碎骨的大痛楚透到心髓,也就是他即将被钉杀的时候,就沉酣于大欢喜和大悲悯中了,死亡在这里被看作一种带有积极意义的受难,正如影的告别,甘愿“在黑暗里沉没”[26]。
遍地都黑暗了,这时耶稣喊出了内心绝望的声音“我的上帝,你为甚么离弃我?!”[27]奇特的一点是,这喊声是波,是无声的,和《墓碣文》里死尸“无言的话语”[28]相呼应,也有老庄思想中大音希声的意味在里面。在鲁迅借用基督教典故的这套文本体系里面,上帝对耶稣的离弃也隐含了魯迅对于天堂和将来的黄金时代的否定,“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时代里,我不愿去”[29]。
在鲁迅笔下,耶稣被上帝离弃,那他之前自以为的神之子的身份就消解了,终于还是成了一个“人之子”,“终于”一词带有宿命般的色彩,这时的耶稣被上帝离弃,同时又要承担受难的痛苦,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悬在虚空中,体会到的是双重身份的矛盾带来的绝望和痛苦。钉杀了“人之子”的人们的身上,比钉杀了“神之子”的尤其血污,血腥,[30]这是文中鲁迅思想的核心,他认为钉杀人之子比钉杀神之子更加恶劣,也就是说,他更重视的其实是耶稣“人之子”的身份,因为“神之子”以背后的神为倚靠,他只是神的意志的传达者和执行者,是间接的一环,对于我们人来讲是高居上位的;而这里的“人之子”则类似于鲁迅早期古文中提到的“一二士”、“精神界之战士”这一类的先觉者,他是我们人民群众中的一员,是民众的代言人和先驱者。因此,要是民众反而杀害了这样的为之献身的“人之子”却不知有罪、麻木不仁的话,确实比钉杀了“神之子”的更加血污,血腥。
《复仇(其二)》是在耶稣受难这一宗教典故的基础上进行创作的,但是却和福音书的主题有了一定的背离和断裂,福音书中主要突出的是耶稣的神性,写他的受难也是为了引出其三天之后的复活,他最终是要被接到天上、坐在神的右边的。耶稣的受难和死亡不是终结,他毕竟不是个悲剧英雄的化身,他的意义不在于受难和牺牲,而在于复活,受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在鲁迅笔下强调的则是耶稣的人性,这与他自身对于宗教的看法是分不开的,他认为“在进化的链子上,一切都是中间物”[31],这就否定了事物的绝对和终极,也就否定了人的宗教性,他不谈论耶稣的复活,也就避開了神性的一面,由此,鲁迅消解了耶稣受难的宗教意义而去挖掘他的人性内涵,把福音书中耶稣以神性超越苦难转变为了以人性体味苦难,并且把耶稣受难以获得救赎改写为心理体验上的“复仇”,这种对受难的否定也体现出一种悖论。
综上所述,这两篇《复仇》写于同一天,并且在圣诞节前不久,我们可以发现这两者之间的一些关联和差异,从看客的类型来看,前一篇是对看客的复仇,这个看客只有一类,统称为“路人们”,而后者也可以称为对看客或庸众的复仇,这里面涉及的看客类型就相对丰富得多,包括兵丁们、路人、祭司长、文士、强盗;从复仇的方式来看,前一篇中,面对无聊的看客,就让他们无戏可看,从精神上摧毁其欲望,并且转换角色来赏鉴路人们的干枯,以这样“无血的大戮”实现复仇,后一篇的复仇形式则转变为心理上的玩味,看着那些庸众实施暴行,堕入罪恶的深渊,以完成对麻木的庸众的复仇,其实这两种都不是对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的那种复仇,更多的只是停留在精神层面,甚至有自毁的因素在里面;从取材来看,两者都脱离于现实生活,前者是鲁迅虚构的一个超现实的故事,后者是对《圣经》中现有的耶稣受难故事的变异性再创造;从主题来看,前者只是把复仇的矛头指向那些旁观者、看客,后者则更为复杂,因为复仇者和复仇对象,也就是耶稣和庸众之间不仅是一种对立的关系,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内在的救赎与被救赎的关系,这样就对复仇主题做了进一步的深化。
注释:
[1]鲁迅:《复仇》,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76页。
[2]鲁迅:《<呐喊>自序》,载《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440页。
[3]同1。
[4]鲁迅:《野草·题辞》,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63页。
[5]同1。
[6]同1。
[7]同1。
[8]鲁迅:《破恶声论》,载《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34页。
[9]鲁迅:《致郑振铎》,载《鲁迅全集:编年版》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第487页。
[10]同1。
[11]同1。
[12]同1。
[13]同1。
[14]鲁迅:《药》,载《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464页。
[15]同1。
[16]鲁迅:《复仇》,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77页。
[17]鲁迅:《<野草>英文译本序》,载《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365页。
[18]同16。
[19]同16。
[20]鲁迅:《阿Q正传》,载《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552页。
[21]鲁迅:《坟·娜拉走后怎样》,载《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70-171页。
[22]同16。
[23]鲁迅:《复仇(其二)》,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78页。
[24]同23。
[25]同23。
[26]鲁迅:《影的告别》,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69页。
[27]鲁迅:《复仇(其二)》,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179页。
[28]鲁迅:《墓碣文》,载《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207页。
[29]同26。
[30]同27。
[31]鲁迅:《写在<坟>后面》,载《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302页。
参考文献:
[1]陈龙斌:《<马可福音>的结尾:从鲁迅的<复仇(其二)>谈起》,圣经文学研究,2013年第3期。
[2]祝宇红:《“中间物”意识辨析》,鲁迅研究月刊,201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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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周楠本:《谈耶稣受难的故事——以鲁迅散文<复仇(其二)>为中心》,鲁迅研究月刊,2006年第11期。
[5]张闳:《<野草>的空间意象与文明颓败意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6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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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鲁迅:《鲁迅全集:编年版》,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
[8]孙玉石:《<野草>二十四讲》,中信出版社,2014年。
[9]〔英〕坎伯·摩根:《马可福音》,詹正义译,上海三联书店,2012年。
[10]〔日〕丸尾常喜:《耻辱与恢复——<呐喊>与<野草>》,秦弓、孙丽华编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
[11]鲁迅:《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