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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意义”视角的警察“幸福感”提升路径
——以莲都区公安分局为例

2020-09-29周家俊

广西警察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莲都区公安分局警务

周家俊

(金华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浙江 金华 321000)

一、引言

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充盈,人们开始将目光更多地聚焦于对幸福感的追寻。马斯洛提出了著名的需求层次理论,即在以经济增长为明显特征的社会转型期,基本的生理需求满足后,社交、尊重、自我实现等更高层次的需要成为了人们的追求,但这都指向了“幸福是人类永恒的追求”[1]。根据以往的研究,广义的幸福存在主客观双重标准[2],但定位于个人时,积极心理学理论认为幸福是五个元素多维作用的综合结果。近年来,对于幸福感问题的探寻充满职业特色,尤其是对医生、教师等典型性职业群体的幸福感研究已颇具深度。当前社会矛盾已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警察作为特殊的职业群体也面临新挑战,基层警力不足、工作强度过大、体质普遍下降等引发了包括情绪耗竭(EE)、人格解体(DP)和个人成就(PA)的职业倦怠现象[3],负向作用于警察幸福感的提升。本文以积极心理学中幸福2.0五要素之一的“意义”为视角,以丽水市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为研究样本,分析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的幸福感及其内部结构水平,通过对“意义”的发掘和建构来回溯民警的幸福本源,通过对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幸福指数量化的体系进行实证研究,来探索新时代警察幸福感的提升路径。

二、研究过程

(一)设计理论及测量工具

首先,根据“Campbell幸福感指数量表”,以情感指标与整体满意值,测量警察幸福感指数;积极心理学中“幸福2.0理论”将幸福分为积极情绪、投入、意义、人际关系与成就(合称为“PERMA”),共同构成自由人的终极追求[4],从这五个维度针对性地设计问卷,测量各元素指数。接着,根据“明尼苏达工作适应理论”[5]及王燕“警察职业价值观量表”[6],将“意义”元素内部划分为五个维度:社会地位、工作成就、自律主动性、利他主义、舒适重要性,测量意义总指数与内部维度分指数。最后,根据莲都区公安分局的地方性特质,设计带有警察职业特征的人口学变量,如工作单位、警种、收入等,并设计与幸福感相关的多选题与问答题[7]。本文所使用的问卷在之前所做长兴区公安分局问卷的基础上有进一步完善:一是根据莲都区公安分局的地方性特质,在工作单位、工作地点、从事的警种、行政级别(含非行政领导职务)等职业变量进行贴合本土实际的地方化完善;二是地方用词进行了文化性转变,如将“平安长兴”替换为“平安莲都”、删去了“四星民警”等长兴公安特有的品牌内容等;三是在警察“意义”元素的“利他主义”维度,从针对“利他主义”维度整体上新增一题,以提升“利他主义”维度量表的信度;四是统一了五元素总指标的测量区间,即[1,5];五是完善了排版等其他细节方面的问题。以上问题的修复有利于提高问卷信度,以得到更为精确、客观、科学的结果。

(二)被试与基本情况

以莲都区公安分局全体民警为研究对象,以其政治处名义下发问卷,于民警集中学习之时统一填写,因此作答环境优良,被试配合度较高。共计发放问卷341份,有效回收271份,有效回收率达79.4%,样本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三)后续研究

首先是研究方式。一方面,通过半结构访谈、参与式观察和随机抽样调查法等质性调查方式深度探询民警的工作压力、心理状态等情况(偏向了解主观感受);另一方面,通过问卷调查结果建构指标体系,运用SPSS23软件进行量化研究,并进行后续的数据处理。

其次是数据分析。输出警察幸福感指数、意义总指数等数值,以方差检验、相关性分析等方式研究差异性与相关性,以论证其内在关系[8]。特别是通过数据特征与分布样态,寻找影响警察“幸福感”与“意义”水平的因素,探寻其中的普适性规律与明显的差别。

最后根据调查情况,建立假设。一是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的“幸福感”与“意义”整体水平较高;二是“意义”内部维度间呈相关;三是幸福水平与“意义”内部维度呈相关。

三、数据分析

(一)问卷信度

对于问卷信度的分析,分别从警察意义量表、Campbel幸福感量表与总体幸福感量表三方面进行检测。如下页表2所示,莲都区的问卷信度处于较高水平,证明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同时也印证了适用理论与量表设计的合理性与正确性。

表1 样本基本情况

表2 信度系数

(二)警察“幸福感”与“意义”总体水平

如表3所示,根据警察“意义”与“幸福感”指数的相关分析,两者呈显著正相关关系,且意义总指数与幸福感指数的均值分别为3.72(区间为[1,5])、7.68(区间为[2.1,10.5]),表明两者整体水平较高。

表3 民警总体意义指数与幸福感相关分析

(三)警察意义内部维度相关性

根据皮尔逊相关分析得出(见表4),警察“意义”内部维度间呈现显著正相关性,0.435

(四)意义内部维度与幸福感指数的相关性

根据皮尔逊相关分析得出(见表5),社会地位、工作成就等五指数与“幸福感指数”呈正显著相关。这体现了五个维度指数能够直接影响“幸福感指数”。其中,“社会地位”与“舒适重要性”两个维度对“幸福感指数”影响相对较高。

表4 意义内部五维度之间相关性

表5 内部维度与幸福感的相关性

四、结果讨论与分析

(一)幸福感、意义指数总体水平

通过量化分析得出,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的总体幸福感与意义指数水平较高。这一点在质性分析中也得到了相应的佐证。

1.幸福感方面

在幸福感方面,莲都区公安分局在收入、工作环境、文化建设等方面暖警心,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首先是民警收入较为可观。收入的高低不仅是维持生计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人价值的体现。根据社会分层理论,收入是社会分层的一大动因,对社会的变迁与人才的流动具有一定的导向作用。不少民警选择了“近年来,薪资待遇提升了不少”这一项。其次是为民警提供保障,解决后顾之忧。莲都区公安分局优化提升备勤休息用房建设,提供体检、抚恤优待、保险及公安慈善分会慰问等多重保障,“因公分居两地民警调整工作岗位,方便家庭团聚”“协调解决孩子上幼儿园问题”等,解决民警的后顾之忧。最后是构筑警营文化共同体。通过各类活动营造“公安大家庭”的温馨氛围,提升集体归属感与组织认可感。各类球赛、户外活动、诗画竞赛等文化活动的增加,有利于增进民警间的情感交流,振奋士气。

2.意义方面

意义方面主要体现在民警在公安工作中获得意义,体现自身价值。对莲都区公安分局的民警来说,以下三种情况的意义最为明显:一是特殊警情成功处置。据访谈得知,民警在两类警情的成功处置中,能够明显感到工作充满意义:一种是帮助群众解决了所求助的问题,一种是破解了难度较高的案件。二是创新日常工作模式并取得良好的社会效果,这一点在社区民警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三是个体行为受到认同。根据社会认同理论,民警在工作中会将自己所属的群体与其他群体做比较,并在此过程中形成对所属群体的社会认同感[9]。访谈得知当民警感觉受到群众尊重时,便会积极保持这份社会认同。

(二)意义内部五维度水平

由意义内部维度与幸福感的相关性分析显示得出正相关性顺序,相关性显著程度依次为:舒适重要性、社会地位、工作成就、自律主动性、利他主义。因此,最能明显提升警察幸福感的顺序亦如上。由质性分析得知,制约此五维度提升的主要原因如下。

1.舒适重要性

舒适重要性包括工作特性、环境、条件。首先是工作特性。一是工作内容枯燥,案件办理程序化、单一性,大多数工作都具有烦琐性、重复性和机械化;二是工作时间久、休假少,重点工作接连不断,很多民警表示“工作时间长,陪家人时间少”“加班情况较为严重,加班情况以案件为主,24小时通宵情况也经常存在”。其次是工作环境。民警奋战在接处警一线,不仅需要面对未知的危险,一旦处理不当,还会被群众投诉。最后是工作条件。一是办案工具不能充分满足民警需求,办案程序软件过多,操作性差、易死机。二是工作质量要求高,主要体现在办案重过程、轻实体,规章细化较为苛刻,不少民警表示“干活施展不开,畏手畏脚,担心扣分影响奖金,如标点符号错都扣”“对于法律的要求来说卡的太细”。

2.社会地位

社会地位包括自身与他人对警察的尊重与认可。一是警察自身的职业认同感。调查中,只有65.7%的民警对“因为自己是警察而感到自豪”的立场持“完全同意”或“基本同意”的态度,而“从未考虑过调离公安系统”的仅有60.9%。可见,警察自身的职业自豪感与认同感还有待提升。二是外界对警察的认可度。据访谈得知,近年来警察威望下降,认同“警察的社会地位高”的仅有38.7%,尤其是“打击类案件中或者整处类案件中,由于侵犯到群众利益,人民群众以不理解的居多”,这反映了公安工作近年来开展工作较为不易,警察的工作不容易受到群众的理解。

3.工作成就

工作成就包括客观成绩与主观成就感。一是客观成绩。对客观成绩(先进称号等)的追求也是工作动力与幸福感来源之一,但民警的实际工作中,客观成绩较难获得、荣誉称号获得也较少。二是主观成就感。取得成绩不仅对民警自身发展有帮助,还会使其内心因为成就感而更快乐,如破解案情或见义勇为得到群众的认可、撰写的稿件被刊登,这些都会给民警带来成就感。但是,由于实际工作中小案、纠纷居多,导致一线民警普遍主观心理成就感不高。

4.自律主动性

自律主动性包括创造性和责任性。一是创造性方面,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的工作创造性有待增强。经过长年的积累,公安工作已经形成了一套较为成熟、固定的模板,对于基层民警来说,较难再进行突破。虽然在调查中,有61.2%的民警表示能够在“工作中,探索新的思路和方法”,但这也表明有近四成的民警在创造性方面仍有待增强。二是责任性方面,民警的追责压力大。考核与追责虽然加强了民警的责任意识,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自律主动性的发挥,由于指标过高,重惩罚、轻奖励,易导致民警逐渐丧失积极性。

5.利他主义

利他主义包括社会服务和道德价值。一是社会服务社区、接处警民警的工作内容中社会服务方面的内容较多,其他民警则因为各有分工,工作中与社会服务相关的并不多。访谈得知,民警愿意从事社会服务工作,并且能够从中带来幸福感,但因非警务活动的参与,导致时间不够,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社会服务效能的发挥。二是道德价值。对外来说,警察往往容易被推上“道德高地”。新时代下,公安工作进入了新常态,由于部分群众异化警察形象,警察“包办一切”的理念令警察受到不恰当的道德包袱的束缚。对内来说,警察自身对成为先进典型的热情不够强烈。35.4%的民警并没有十分“想成为劳动模范、优秀公务员等先进典型”,原因可能在于成为先进典型会带来更多的压力。

五、警察“幸福感”提升路径

如前文所述,“意义”与警察“幸福感”呈正显著相关,那么,以“意义”内部的五个维度入手,单纯提升“意义”水平就能够提升警察的“幸福感”,这为新时代提升“幸福感”提供了可靠的路径。就该方面的论述,笔者之前的研究已做具体阐述[16],即深化意义内部五个维度:保障警察权利,提升社会地位;立足工作模型,增强工作成就;坚持公平正义,激发自律主动性;践行利他主义,防止“高级黑”;全面从优待警,体现舒适重要性。

接下来,我们将根据莲都区公安分局的研究结果,进一步寻找影响警察“意义”与“幸福感”关系的因素。重点结合地方性知识,进行对警察文化的解释,从文化阐释理论、压力管理理论之角度,为促进警务工作顺利开展,探究警察意义结构及提升警察幸福感展开研究。

(一)地方性知识:本土经验固化浸入文化

吉尔兹提出了“地方性知识”的概念[10],强调文化是使行为趋于可解的背景综合体[11]。格尔茨也曾言“人类事务中,全部的知识皆为地方性知识”[12]。莲都地区的地方性知识(包括警察特色)有明显的地域特征,通过对文化的认知与认同,来理解警察与群众的行为,能够更顺畅地理解、处理和协调警民关系,以促进警务工作的开展。同时,警务工作也是一项有规律、有计划的社会技术,这取决于“人类使用的意欲”。因此,结合地区实际,发挥好这门社会技术,是开展好这门社会工作的关键,尤其是在文化体认深化、基层组织建构、本土经验固化浸入文化的知识观念的过程中。

1.深化地方文化体认

民警在依法开展警务活动的基础上,要最大限度做到“入乡随俗”。由于乡规民约(显性规则)与乡风民俗(潜性规则)在长期的变革中,已受到当地群众的默认,有覆盖面较高的社会认同。因此,民警在工作中要由衷地认可与融入本辖区文化。从莲都区公安分局的实际做法中观察,各行政村(社区)由一名民警与一名辅警驻村(社区)专管,开展矛盾纠纷排查、基础信息采集、网格服务管理等工作,以深入基层一线的形式,提升社会认同度。此外,邀请分局原户籍在该辖区的民警,与其原户籍所在村结对,参照“乡贤治理模式”,配合开展驻村工作,做实基层基础与治安防控工作,创新治理模式,以高度的本地人文化体认协调警务工作。如此一来,在“警力下沉”的同时,民警也融入辖区社会体,日臻养成辖区文化自觉,深化了民警对群众应该有的“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界”[13],对深化文化体认大有裨益。

2.建构基层组织治理

以社会网络理论为视角进行分析,推动社会网络的全方位建构[14],促进警察—社会合作,包括在人之所需时提供以下网络资源与社会支持[15]。一是信息指导。各片区建立网格警务室、法制顾问等治理模式,深化落实“最多跑一次”改革举措,在临时身份证、户籍办理、法律实务等方面一次性提供全面的意见,实实在在地回应民之所需。二是具象化的资源。“义务巡逻队”“平安志愿者”“党员先锋岗”等组织的成立拉近了警民关系,减轻了民警的工作压力。其中,乡镇“老娘舅”干部是人力资源的典型代表,莲都区的民警主动协调乡镇干部,旨在先期处理警情。帮助解决邻里矛盾纠纷,让矛盾早处置、早化解,实现守望互助。最后是情感上的匡持。警民联系牌等便民措施和识百家人等近民方式为群众提供了情感上的帮助与扶持。

3.固化本地专业经验

根据“力本论”理念与社会学诠释,社会工作经岁月积淀能形成特色理念,以满足实践的需求[16],此时应聚焦于能力建设和关系构建两大基点[17],以达构建大治安的社会目标[18]。能力建设包括提升警务专业素养、执法办案水平和群众工作能力等结合地区特色。莲都区公安分局先后实行“项目警长制”“驻村警官制”“莲警驿站”“小荷义警”等特色工作模式,其共同特点就是运用地方性知识来化解矛盾,站在服务视角来促进警务工作的开展,以打造“莲都样板”。关系构建是指遵循友爱、包容等理念来处理人际关系。莲都区公安分局结合信息时代新媒体形式,以“平安莲都”微信公众平台为主要载体,借微博、电台、报纸等平台,多渠道多路径向社会传递莲都公安之声,联结警社合作,凝聚群众力量参与、发挥先进模范作用、拉近警民关系距离,为警务工作的开展提供诸多便捷。

(二)文化的解释:洞悉公安文化的意义结构

根据格尔茨的文化学思想[19],对警察文化的研究方法,即“深描”,是对警察文化情势进行深层次的“意义”领域研究。结合警察学与文化学,“深描”在公安文化领域,是指通过深层次地描述警务活动,以致令人理解,具体包括记录真实的公安文化和对公安文化进行解释。其中,对公安文化的解释既是抽象的符号化理论体系,也联系着形象的具体化实际事件[20]。从古至今的公安文化演进历程,形成了一套完满的传统特色的文化体系,而对公安文化的“阐释”,即以“深描”方式,深挖公安文化的意义结构(对警察意义的探索)[21]。从逻辑上说,利用“深描”理论进行“公安文化的解释”(以参与观察获得体认,再从人文学角度解释),有助于探索警察“意义”,为提升警察“意义”与“幸福感”提供理论支持。

1.“深描”:记录与理解

对当地真实的警察文化进行客观地记录与深刻地理解,即“深描”。例如,对于执法办案或纠纷处理,毫无加工地还原事情原貌,不掺杂主观臆断。警察与民众在警务活动实践中,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纯粹的执法者与被执法者关系,而是“近经验”与“远经验”的关系。近经验是指民众自身所有的经验,包括生长环境、逻辑角度、具体警情事项等自身特色;远经验是指警察本身所掌握的法律知识、行动方法等职业自身持有的工作经验。经过积淀产生的地方性知识,支撑起了社会话语体系。那么为了“深描”,警务工作者就必须进行“跳跃”(这里指的是思维、文化领域的“跳跃”),这类似田野工作的基本方法——参与观察。这种“跳跃”体现在以下方面:一是情景代入。警察要克服自身认知(远经验),以群众认知(近经验)去看待警情,站在群众角度,根据同理心理论,触发共情,促进和群众的交流。首先,要深入事主内心感知其情感与想法;其次,要结合事主的经历与品行,理解问题实质;最后,民警要将共情传递给事主,作用其心理并取得反馈,实现“真正的交流”。二是从源头上改变处事出发点。从认知偏差理论分析可知,民警处警时先入为主的观念会负向调节警情处置的偏差,因此,民警在工作中必须以群众的立场为出发点,而非私人立场等其他立场。

2.“解释”:呈现与阐释

在前述“深描”理论(即“真实呈现文化”的理论)的基础上,概括解释当地公安文化呈现事件真实的、原本的样态,再进行“解释”。要明确的是,此处所指的“解释”,其实是“解释的解释”,这是第一级解释的“后一级”解释。从此处可知,警察在开展警务工作中,与群众之间形成了信息的双向沟通,群众对事件做出第一级解释,处于“主位视角”。因此,警察要做的是从主位角度出发,将自己置身于当事人的情景系统中,来解读当事人的活动。在访谈中,部分民警坦言:“在出警过程中,警情处理的双方各解释各的,现场风险高,真不知道听谁的。”在接处警实务中,警情处置的关键就是控制现场,而一旦现场不确定因素多,民警不清楚客观真相时,现场状况就容易失控。在此环境中,同时存在着多个“解释—再解释”的过程:首先是“事主—事主”的纠纷解释;然后是“警察—犯罪(违法)嫌疑人”的刑事(行政)案件解释;最后是“执法者—被执法者”的行政关系解释。可见,在民警处警的过程中,“解释”是明晰警务状况、还原事件真相极为重要的一步,正如访谈中民警所言,“将问题解释清楚,我们的问题就处理了一半了”。

(三)压力的疏解:打造民警压力的管理体系

从深度质性研究获知,莲都区公安分局民警的工作压力普遍较大,并因此产生职业倦怠现象。加拿大著名心理学家马斯勒和杰克逊认为,职业倦怠是一种情绪耗竭的状态[22],具体表现在思维、活动、情态上出现悲观、颓丧等消极状态,“体质下降、心理消极、干劲疲软等情况时有发生”,从而影响工作、家庭关系与身心健康[23]。压力管理理论认为,有以下三个因素导致警务工作强度大:一是社会环境因素,包括实战执法环境情况、日常警务工作环境、社会公平状态等;二是组织途径,包括工作条件、人员配置、组织结构与氛围;三是个人因素,包括工作—家庭关系、工作期待、警务能力、人格特质等。根据社会工作理论,警务工作属于专业社会工作类型[24],组织性是其明显特征。因此,引入员工帮助计划EAP(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打造民警压力的管理体系,可提升警察“意义”与“幸福感”。

1.源头探寻:缓解外在压力因素

从访谈得知,民警两大外在压力是绩效考核与工作强度,以此为突破口,直击压力源。一是健全考核机制。绩效考核具有积极工作的导向作用,但如若指标过多、过于分散,民警就会疲于应付,反而影响任务质量。根据绩效管理理论,考核的实质在于服务民警,促进工作。因此,在以硬性指标督促民警工作的同时,更应融入“人性化因素”,才能令众人信服,如广泛征求考核意见、结合基层实际、问询关怀未达标者。二是合理分配工作量。根据刺激—反应理论,长期的环境、事件刺激会影响个体工作状态,从而产生积极或消极的工作主观反应。因此,可简化部分工作流程,如精简会务、简化报表等,使民警能更合理地分配工作。

2.反应疏解:处理不良压力产物

工作压力会导致个人主观思维上呈现不良反应,因此要注意对民警个人不良反应进行疏导。一方面加大“从优待警、爱警惠警”力度。提供实际支持,解决民警后顾之忧,使其能提高工作投入度,如提升薪资待遇、成立基金慰问伤病员、局里进驻医务室便捷就医等。另一方面,打造团队氛围。据协同理论,部门内部的协同能产生积极的协同效益,产生的整体效能远远大于个人效能相加的总和。因此,部门领导需要引导积极的团队建设,主动驱散组织内部的消极心理。

3.改进自身:完善组织内在建设

首先,促进部门间的信息互通。组织内信息闭塞是降低工作实效的重大因素。因此,需要联结“信息孤岛”,实现警务信息共享,特别是基层所队实战部门间的信息共享,例如健全会商制度、整合资源平台、共享信息会议等,这样能大幅度提高日常办案效能。其次,积极帮助民警调整心态。一是让民警学习“积极主动式回应”,培养其正面人格特质[25],提升分局民警的洛萨达比例(积极状态:消极状态=2.9:1)。二是进行“欣赏式探询”,帮助民警充分认识自身优点,改变其消极观念。最后,深化民警的认同感。从组织认同视角看,增强警察职业与组织认同感,能大大提升组织效益与个人幸福。这主要体现在警营文化的构建上,如组织集体活动、协同办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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