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治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hsa-miR-23a、hsa-miR-566表达水平及其临床意义
2020-09-25陶盛能张旭晗朱小玉王小华
陶盛能,张旭晗,张 睿,朱小玉,王小华
(1.安徽省芜湖市第二人民医院血液内科,安徽 芜湖 241000;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血液内科,安徽 合肥 230000;3.安徽医科大学第四附属医院血液内科,安徽 合肥 230000)
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iffuse large B cell lymphoma,DLBCL)在我国发病率占非霍奇金淋巴瘤患者的30%~40%[1-2]。该疾病无论是在组织形态学、临床表现,还是预后均具有显著的特异性。近年来DLBCL病理亚型及生物治疗的相关科研均取得一定的进展,但仍有部分患者在接受DLBCL的一线药物(如妥昔单抗、阿霉素、长春新碱、泼尼松龙、环磷酰胺)治疗后的效果较差,且很快出现耐药性,导致部分患者预后不佳[3-4]。在肿瘤miRNAs表达谱中,有研究证实hsa-miR-23a-3p可促进乳腺癌细胞复制增加并增加耐药癌基因的表达[5];在肾细胞癌中miR-566低表达患者生存期更长[6]。然而,关于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与DLBCL患者临床特征及预后生存期的关系研究尚未见报道。故本研究通过探究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及其临床意义,旨以DLBCL的诊治及预后研判提供一种新思路,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2014年5月—2019年1月安徽省芜湖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DLBCL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临床资料完整,年龄>18岁;②符合中华医学会血液学分会2013年制订的DLBCL诊断标准[7];③在取标本时,患者尚未经过任何治疗;④患者均接受足够疗程的R-CHOP(R为利妥昔单克隆抗体,C为环磷酰胺,H为阿霉素,O为长春新碱,P为泼尼松)化疗方案。排除标准:①心、脑、肺、肝、肾等器官功能严重损害者;②有长期进行激素药物治疗史者;③对化疗药物过敏者;④中途失访或转院治疗者。符合上述纳入和排除标准的患者共60例,并将其纳入观察组,男性36例,女性24例,年龄18~72岁,平均(55.78±8.93)岁。根据参照匹对原则,选取60例体检健康者作为对照组,男性35例,女性25例,年龄18~71岁,平均(54.24±8.75)岁。观察组与对照组的性别、年龄等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所有患者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方法
1.2.1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指标检测 于治疗前抽取DLBCL患者空腹静脉血5 mL,同时收集健康者体检时的静脉血,3 000 r/min离心10 min后,分离血清,收集上层清液进行检测。采用赛默飞世尔科技(中国)有限公司的miRNA Vana PARIS试剂盒,按照说明书对血清的总RNA进行提取。采用赛默飞世尔科技(中国)有限公司的TaqMan miRNA试剂盒进行逆转录反应。hsa-miR-23a-3p上游引物:5′-ATCCAGTAA-GGACTG-3′; hsa-miR-23a-3p下游引物:5′-CGAATCAGGACTCGTC-3′; hsa-miR-566上游引物:5′-CTCGCTTCGGCAGCACATG-3′; hsa-miR-566下游引物:5′-AACGCTTCACGAATTT-GCGT-3′。完成逆转录反应。采用荧光定量PCR法检测,以U6为内参,40个循环(95 ℃ 1 min、60 ℃ 1 min、72 ℃ 1 min)延伸72 ℃(7 min)。每个标本均重复3次,取平均值。根据公式2-△△CT计算hsa-miR-23a-3p、hsa-miR-566的相对表达量。
1.2.2预后随访 对60 例DLBCL患者出院后通过电话、门诊等多方式进行随访。预后定义,起点时间:DLBCL患者开始治疗的时间;终点事件:包括DLBCL病情进展、死亡,或随访期间内出现失访者;终点时间:存活,且能随访到的患者,以2019年11月30日为随访截止时间,失访者以最后1次随访时间为终点时间,生存时间为终点时间减去起点时间。
1.3观察指标 ①观察血清hsa-miR-23a-3p、hsa-miR-566在初治DLBCL患者与健康人群的差异。②观察血清hsa-miR-23a-3p、hsa-miR-566与DLBCL患者临床特征[性别、年龄、肿瘤分期、淋巴结区受累数、国际预后指数(international prognostic index,IPI)、血清乳酸脱氢酶浓度(lactic dehydrogenase,LDH)]的关系。③观察血清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对DLBCL患者生存时间的影响。
1.4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17.0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比较采用独立样本的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生存分析采用 Kaplan-Meier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观察组与对照组的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比较 观察组患者的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观察组与对照组的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expression levels of hsa-miR-23a-3p and hsa-miR-566 between the observation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
2.2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与DLBCL患者临床特征的关系 DLBCL患者的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在不同年龄、性别、LDH指标组的表达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在不同肿瘤分型、淋巴结区受累数、IPI积分中的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2。
表2 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与DLBCL患者的临床特征关系Table 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xpression levels of hsa-miR-23a-3p and hsa-miR-566 in peripheral blood and the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DLBCL patients
2.3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对DLBCL患者生存时间的影响 至随访截止时间,60例DLBCL患者的随访时间为9~60个月,平均中位随访时间29.82个月,死亡28例,无病例失访。分别以患者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表达水平均数3.35、1.69作为分割临界值,将患者分为hsa-miR-23a-3p高表达组(32例)、hsa-miR-23a-3p低表达组(28例);hsa-miR-566高表达组(29例)、hsa-miR-566低表达组(31例)。其中hsa-miR-23a-3p高表达组3年总生存率为40.63%(13/32),明显低于低表达组的67.86%(19/2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450,P=0.035);hsa-miR-23a-3p高表达组、hsa-miR-23a-3p低表达组的中位生存时间分别为26.73个月和32.52个月(P<0.001),见图1。hsa-miR-566高表达组3年总生存率为37.93%(11/29),明显低于低表达组67.74%(21/3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5.350,P=0.021);hsa-miR-566高表达组、hsa-miR-566低表达组的中位生存时间分别为27.45个月和32.35个月(P<0.001),见图2。
图1 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23a-3p高表达与低表达的生存曲线
图2 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566高表达与低表达的生存曲线
3 讨 论
DLBCL是一类形态学、免疫分型及分子机制极为复杂的恶性淋巴瘤,导致目前临床科研对DLBCL具体分型标志、发生机制及早期标志物的寻找仍存在较大盲区[8-9]。致使部分DLCBL患者的治疗疗效仍较差,且部分患者极易出现耐药情况[10],进而影响患者的生存期。导致这一因素可能与肿瘤细胞自我更新能力增强有关。而肿瘤细胞更新能力、凋亡受阻、分化能力障碍而致细胞停滞于发育的不同阶段均涉及多种癌基因、抑癌基因及复杂的信号通路。因此,寻找与DLBCL相关基因标志物已成为临床科研的重点。
以高度保守型的内源性非编码微小分子RNA(microRNA,miRNA)广泛涉及到生命的重要过程,如细胞增殖、代谢、迁移、分化等[11]。正常表达的miRNA 能够调控细胞分化、增殖,但异常表达则可促进肿瘤发生、发展[12]。目前至少约有30个miRNA已被发现与DLBCL 的发生发展过程相关[13]。本研究发现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23a-3p表达水平均高于健康人群,且与DLBCL患者的肿瘤分期、淋巴结区受累数及IPI指数存在显著相关。提示外周血hsa-miR-23a-3p表达水平可能参与DLBCL发生发展。hsa-miR-23a-3p属于miR-23的亚型,参与细胞发育的各个阶段,在结肠癌、肺癌等恶性肿瘤中呈高表达,属于致癌基因。高表达的miR-hsa-23a可作为RUNX2靶点通过挽救受损细胞生长发挥致癌基因的作用[14]。RUNX2恰好是致癌转录因子RUNX家族成员,在癌变的发展过程中,可帮助受损的癌细胞增殖、迁移、侵袭[15]。因此hsa-miR-23a-3p表达上调还可反映肿瘤分期、淋巴结区受累情况。本研究还发现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23a-3p高表达组的3年总生存率、中位生存时间均低于低表达患者。这与Wang等[16]研究提到的hsa-miR-23a-3p高表达是DLBCL预后不良标志物的结论完全相符。因为hsa-miR-23a-3p表达上调不仅可通过靶向性抑制作用,发挥促进癌细胞增殖、转移,加快其侵袭进程的作用。还可抑制编码蛋白质的转移抑制因子1[17],促使肿瘤细胞快速转移,进而影响患者预后。
抑制血管新生成一直被临床认为是治疗肿瘤的主要方向。在基因信息学预测提示中,VHL基因是hsa-miR-566的调控靶点,VHL(Von Hippel-Lindau)基因定位于 3p25~26 区,是一种重要的肿瘤抑制基因。hsa-miR-566表达上调可通过作用于VH基因L,从而影响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的表达,而VEGF的表达水平被认为在DLBCL 发生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18]。因为VEGF可通过旁分泌在DLBCL中发挥生物学作用,如刺激血管内皮细胞促使其增殖形成新生血管[19],提高癌细胞增殖活性,体现出癌变及恶性度的变化,从而影响患者预后。本研究发现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566高于健康人群,且与DLBCL患者的肿瘤分期、淋巴结区受累数及IPI指数存在显著相关。说明外周血hsa-miR-566不仅参与DLBCL发生过程,可能还通过分子多层级联介导DLBCL患者预后。在人类胶质母细胞瘤中,hsa-miR-566表达下调能促进VHL的表达[20],而VHL是肿瘤抑制基因,其表达上调有利于患者病情转归。相反,当hsa-miR-566表达上调时,则不能很好的促进VHL表达,致使这种肿瘤抑制基因功能消弱,从而影响患者预后。孙鹤立等[21]研究也提到hsa-miR-566上调可能使DLBCL患者产生较差结局。本研究也发现DLBCL患者外周血hsa-miR-566高表达组的3年总生存率、中位生存时间均低于低表达患者,与上述结论相符。但目前关于hsa-miR-566表达水平与不同肿瘤的相关研究较少,其在DLBCL中的具体作用机制是通过何种通路调节靶基因的表达,尚有待进一步探索。
综上所述,初治DLBCL患者的外周血hsa-miR-23a-3p、hsa-miR-566均呈高表达,且与临床分期、淋巴结区受累数、IPI指数及生存期存在密切联系。两项指标有望成为诊断DLBCL的重要标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