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地区农民工群体就业保障问题研究——以贵州省榕江县为例

李潘涛，王志凌

（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贵州贵阳 550025）

一、问题的提出

就业是民生之本，尤其是在当前打赢脱贫攻坚战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紧迫任务面前，就业能否得到有效保障成为了影响国内发展的最主要问题之一。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对做好稳就业工作、抓好就业扶贫作出了系列的重要指示。特别是2020年4 月17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分析了2020年年初以来国内外面临的经济发展形势，并对当前经济工作如何开展进行了部署安排，会议在强调加大“六稳工作”即“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基础之上，提出“六保任务”即“保居民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能源安全、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保基层运转”。可以发现，稳就业、保居民就业成为了“六稳”“六保”工作和任务中的第一位。此外，2020 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六保’是今年‘六稳’工作的着力点，守住了‘六保’底线，就能够稳住经济基本盘。”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当前我国的脱贫攻坚和全面建成小康任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如何防止已经脱贫的群众或是边缘群体陷入贫困是一大难点。特别是在经济社会发展面临困难的严峻形势下，怎样保障贫困地区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就业成为我们今后必须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2020 年我国即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打赢脱贫攻坚战，但在当前国内外面临经济发展受阻的背景下，对定期打赢脱贫攻坚战增添了更多的困难和阻碍。充分保障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就业对定期打赢脱贫攻坚战胜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就业作为民生工作当中的首要重点和最重要的一环，稳住了就业就是保住了民生，只有解决了就业问题，才能使人民的基本生活有保障[1]。另一方面，就业作为贫困家庭稳定的收入来源，倘若贫困户中的农民工等人失去工作，这将会导致已经脱贫的贫困户或者边缘户等家庭再度陷入贫困的境地，使得多年以来的脱贫成果付之一炬。因此，我们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二、我国贫困地区农民工群体就业的现状分析

面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困难，在全国人民共同努力下，从整体上来看，当前我国经济和生产秩序正在逐步恢复，复工复产有序推进。怎样才能让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实现稳定就业，从而为脱贫攻坚战胜利打下坚实的基础尤为重要。总体来说，在当前经济形势之下，要实现这部分群体的稳定就业还是具有很大的挑战性。2020 年3 月12 日，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永富表示：“经过7 年多的精准扶贫，特别是经过4 年多的脱贫攻坚战，现行标准下的农村贫困人口从9 899 万人减少到去年底的551 万人，贫困县从832 个减少到今年的52个，可以说接近完成脱贫攻坚的目标任务。”然而，由于受到2020 年年初以来经济社会发展困难的影响，使外出就业受到了较大的阻碍。而农民工等重点群体的收入最主要是依靠外出务工，贫困家庭的务工收入占据了整个家庭收入的绝大部分。刘永富表示：“2019 年贫困人口跨乡务工的人数为2 729万人，到3 月6 日，已经外出务工人数为1 420 万人，占去年实际打工人数的52%。随着的经济社会发展的逐步好转，在各级政府的举措之下，外出务工人员数量持续上升，2 月28 日到3 月6 日一个星期之内，外出务工的人数增加了300 万。”

虽然当前外出务工人数在不断上升，但是如何保障这部分群体能够实现稳定就业，不因就业困难而导致家庭重新陷入贫困则是更加重要的一环。只有保障这部分群体的就业，才能巩固多年以来脱贫攻坚工作所取得的胜利成果。此外，当前全球各个国家经济发展接连遭遇挫折和阻碍，许多国家的贸易活动大范围暂停，导致全球供应链、产业链中断。而我国作为全世界贸易进出口最大的市场，在这种严峻的国际环境之下，使得国内诸多外贸企业生产受到影响，许多大型外贸出口公司由于接不到订单，只能被迫暂停生产或是进行裁员，以维持运转。作为吸收劳动力就业的最大场所，企业生产运营困难使得许多劳动者无法就业，其中就包括很多对口帮扶吸收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就业的企业。

三、榕江县“四个率先”做法及其成效分析

（一）榕江县“四个率先”做法

榕江县位于湘黔桂三省结合部的中心地带，在当前的全国52 个未脱贫摘帽贫困县当中，受其地理环境影响，由于石漠化问题严重，制约了全县经济的有效发展。同时，作为贵州省脱贫攻坚工作挂牌督战中的9 个未摘帽深度贫困县之一，其当前的脱贫攻坚工作还十分艰巨。特别是2020 年初以来，如何保障本地农民工外出稳定务工和就业成为该县脱贫攻坚工作当中最为迫切的工作之一。在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势之下，榕江县统筹推进全县脱贫攻坚工作，把解决就业问题、稳定就业作为了推进脱贫攻坚工作的主要推力，谋定而后动，紧密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对我国当前经济发展形势的研判，进行科学精准的谋划，在实践工作中积极开拓创新，榕江县的就业稳岗工作创下“四个全省率先”，即率先输送农民工点对点返岗就业专车、率先成立以外出务工人员为主的劳务经纪人协会、率先制定农民工回流应急预案和率先派出赴省外开展稳岗转岗工作组。

“四个率先”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相互配合、协调发力，共同为推进榕江县农民工稳岗就业提供了源泉动力和保障作用。其作为一种推进稳岗就业工作的创新模式，为全国各地提供了如何保障农民工等群体实现稳岗就业的榕江经验和榕江做法。各个“率先”之间的关系如图1 所示。

图1 “四个率先”关系图

（二）“四个率先”做法成效分析

1.输送农民工点对点返岗就业专车——实现定点就业。在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的严峻形势之下，群众出行难、百姓就业难成为了制约群众发展的一大阻碍。如何才能尽最大努力解决群众出行难、百姓就业难这一问题，特别是贫困家庭群体就业问题，不仅关乎老百姓的生活和发展问题，更关乎到榕江县2020 年能否顺利打赢脱贫攻坚战。为全力解决群众出行难、就业难问题，确保农民工安全有序输出、安全返岗、平安就业，榕江县成立就业扶贫劳务输出工作领导小组，研究出台了本县劳务输出的工作方案，全力开展精准脱贫劳务输出工作。为此，榕江县在全省率先开出农民工点对点返岗就业专车，直达广东省东莞市。截至目前，全县就业专车共集中输出39 批次8 129 人。同时，榕江还采取发放“暖心包”和自驾外出务工加油补贴等方式把“集中式”和“分散式”劳务输出结合起来，共补助加油自驾车辆1 938 辆，拼车分散式输出6 013 人，发放爱心包8 381 个。“点对点”式的劳务输出方式，充分保障了外出务工人员能够实现精准就业，避免出现外出务工人员虽然实现了外出，但无法就业这一问题。在就业扶贫劳务输出工作领导小组的安排之下，“点对点”输出返岗就业人数达到了8 381 人。通过这一种劳务输出方式，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当前群众出现困难、百姓就业困难的形势，为稳定贫困地区农民工群体收入来源提供了坚实的就业基础。

2.成立外出务工人员为主的劳务经纪人协会——提供组织保障。有效的组织保障才能高效地解决农民工群体外出就业问题，在榕江县劳务输出组织保障工作过程当中，以外出务工人员为主的劳务经纪人协会成为了榕江做法当中的一大亮点。就业作为解决贫困群众长效脱贫的方式之一[2]，只有找准群众脱贫和长远发展的结合点，才能从根源上解决困难群众的生产和发展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榕江县在全省率先挂牌成立了以外出务工人员为主的劳务经纪人协会即榕江县劳务经纪人协会，协会的成立标志着榕江县探索出了一条“人社部门+劳务经纪人协会+劳务经纪人+劳动力”四位一体的就业扶贫新模式。新的组织模式改变了传统以政府为主导、农民工自主外出选择就业为主的外出方式，形成了以“党建引领、政府引导、协会提供保障、劳务经纪人带头、劳动力主动参与配合”的新格局，实现了劳动力就业由“政府主导”向“政府引导”、结合“亲带亲、朋带朋、邻带邻”转变。这种模式的转换，使得农民工群体外出就业质量的面貌发生了新的转变。“四位一体”的就业扶贫新模式发挥了多元主体之间的合力，使得农民工群体外出就业规模更大、效率更高、收入更有保证。此外，组织的良性健康发展也关乎到能否稳定为外出务工人员提供坚强的组织保障。在这过程当中，劳务经纪人协会以党建引领组织发展，在协会成立后就成立了协会党支部，党支部的建立成为连接广大农民与劳务市场的桥梁。截至目前，通过“四位一体”的就业扶贫新模式，榕江县劳务经纪人协会共动员宣传输送外出务工人员3 561 人，同以往劳务输出的规模相比，新模式在增强农民工劳务输出工作上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产生了更好的效果。

3.制定农民工回流应急预案——做好就近就业。“稳就业”“保居民就业”作为2020 年“六稳”“六保”第一位的任务，其核心问题就业在于如何实现“稳”和“保”这一问题。在农民工外出就业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无法实现稳定就业这一风险。其中包括“自愿性”和“非自愿性”因素，只有最大程度上解决就业群众就业不稳定的问题，才能说完成了2020 年的首要任务和工作。在防控外出群众就业不稳定风险方面，榕江县率先在全省制定由于外部原因导致外出务工劳动力可能造成回流的应急预案。应急预案的制定，为降低榕江籍在外务工人员受国际经济发展形势影响所面临被裁员辞退、停工失业等风险提供了最终的兜底保障作用，而应急预案的出台也起到了一种未雨绸缪的作用。要更高效地实现稳保就业，关键是要平衡好两项重点之间的关系，在“保就业”的基础之上着力推进“稳就业”，有条不紊，保证已经就业的群众能够实现稳定就业，尽可能实现“先保后稳”“稳中前进”。此外，在应急预案当中，还成立了以县委副书记为组长和分管副县长任副组长的组织机制，在组织机制的领导部署和安排之下，全县及时掌握县内六大产业、工业园区、坝区用工情况。根据当前产业和园区的用工需求，优先安排当地群众实现就近就业，在家门口为贫困群众解决稳定就业的问题。截至目前，统计数据显示，全县现有劳动力186 783 人，已经实现就业的人数为160 815 人，其中包括了贫困劳动力66 881人。全县的总体就业率达到86.1%，其中87.8%的贫困劳动力实现了就业，这为2020 年榕江县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4.赴省外开展稳岗转岗工作组——保障稳定就业。从当前全世界范围来看，国际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压力。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之下，导致国内外出的务工人员就业更加不稳定，一些就业人员面临着转岗等情形。因此，只有更加精准地了解和掌握企业的生产用工情况和岗位要求，才能更好地实现稳定就业工作，将饭碗牢牢把握在群众自己的手中。在这种背景之下，基于当前全球经济发展形势的不确定性，榕江县专门派出两个工作组到广东、浙江等劳动力集中务工城市推进农民工稳定就业。稳岗转岗工作组的成立，进一步加强了输出地与输入地劳务对接，在与驻外劳务协作站的协作配合之下，更好地实现了精准掌握用工需求，及时了解受国际贸易活动影响的企业情况和务工人员的就业情况，第一时间将因为全球供应链和贸易链断裂受到影响的服装、鞋帽类外贸订单停工的务工人员就地转岗到医疗器械类用工需求增加的企业务工。通过不断的努力，在稳岗转岗工作组和劳务协作站的密切配合之下，外出就业人员稳岗转岗工作取得了较大的成绩。截至4 月25 日，工作组共走访企业和人力资源服务公司12 家，收集到当地医疗器械类、食品加工类、电子元件类等岗位信息8 460 条，收集到园区务工岗位5 201 个，组织群众进厂务工3 268 人。

四、提升农民工群体就业质量的对策建议

（一）建立劳务输出定向机制，实现劳务输出点对点服务

从榕江县应对经济发展受阻背景之下保障农民工群体就业的做法来看，通过劳务组织的劳务输出定向机制，以劳务输出领导工作组牵头，同沿海地区用工数量大的大型企业进行对接交流，可以充分了解到企业的用工需求和对工人需要具备的基本素质和要求。在政府出面的作用之下，能够尽可能地发挥政府财政作用，以各种激励形式，激发农民工群体外出务工的积极性。此外，在充分了解企业用工信息基础之上，定向劳务输出机制的建立，能够极大地实现农民工群体的定向就业，也能充分考虑务工人员的自身能力和素质基础，结合企业的用工要求，以点对点的就业服务实现就业。这不仅能够很好地解决群众的就业问题，而且也使得就业稳定性更加牢固。

（二）成立主体经纪人协会，构建就业扶贫新模式

榕江县在保障农民工群体外出就业方面，经过长期的工作，探索出了一条“人社部门+劳务经纪人协会+劳务经纪人+劳动力”四位一体的就业扶贫新模式、新做法和新道路。新的组织模式改变了传统以政府为主导、农民工自主外出选择就业为主的外出方式，形成了以“党建引领、政府引导、协会提供保障、劳务经纪人带头、劳动力主动参与配合”的新格局。在劳务经纪人协会的牵头下，形成了多方参与局面，激发了多元的主体力量，使得就业扶贫模式从传统的方向朝着更加有力的方向发展。组织的良性发展关系到就业工作能否顺利和高效的推进。因此，劳务组织或经纪人协会需要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实现以党建引领发展，构建以党建为引领、经纪人协会或劳务组织负责的格局，明确各方主体责任，使组织实现更好的发展。

（三）健全回流应急预案机制，保障农民工群体就近就业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我国经济形势发展面临更加复杂和严峻的形势，保障就业作为各级政府2020 年工作的头等大事，需要更有耐心、更有毅力的态度来对待。由于国内外经济发展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部分外贸企业由于国际贸易活动受阻的影响，生产经营发生困难，很可能采取裁员和减产等形式来维持企业经营，如此必定会产生一部分务工人员回流的问题。在面临就业人员回流压力的情况之下，如何开拓创新保障重点群体就业以及预防务工人员回流同样十分重要，“稳就业”和“保就业”核心就是要实现“稳定”和“保住”这一目标。因此，必须做好外出务工人员回流的应急机制，从各方面协同发力，尽可能考虑到回流所引发的社会问题。各地可以充分发挥本地产业优势、工业园区优势等，尽可能创造就业岗位，保障由于各种原因而回到农村的务工人员的就业，实现就近就业，做好稳保工作。

五、总结与展望

在决胜脱贫攻坚战关键阶段，能否顺利打赢脱贫攻坚战关乎到2020 年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同时，受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的影响，这为如期打赢脱贫攻坚战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增添了更多的阻力和挑战。面对复杂严峻的就业形势，如何更好地保障贫困地区困难群众的就业成为各级政府必须思考的问题[3]。在这种情况之下，榕江县结合自身长期的工作经验和方法，开创保障群体农民工就业的“四个率先”，探索出了一条“人社部门+劳务经纪人协会+劳务经纪人+劳动力”四位一体的就业扶贫新模式、新做法和新道路。在“四个率先”做法的实施过程中，榕江县农民工群体就业得到了很好的保障，使本县农民工群体就业的面貌焕然一新，也为全省其他贫困地区保障农民工群体就业提供了可供参考的经验和做法。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榕江经验和榕江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为其他贫困地区提供了可供参考的经验，但考虑到各地区的实际条件各不相同，如财政状况、人员队伍、地理位置等，在借鉴榕江做法的同时还需要结合本地区的具体实际情况来进行。只有在符合自身情况之下探索出来的道路，才能更好解决和保障本地农民工等群体的就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