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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影调下的乡村往事模型探析

2020-09-02石玉莹

传媒论坛 2020年7期

石玉莹

摘 要:近年来,大荧幕上涌现出众多农村题材的影片,受到了广泛的好评。《村戏》自2019年上映后,获得了业内专家的关注与认可。电影《村戏》整体采用了黑白影调,破旧的房屋、残破的瓦片、巨大的榨油碾子,众多个带有时代特色的物品在黑白影调的映衬之下,更加具有历史纵深感。并且,通过小芬所具备的人物功能,花生地的色彩符号意义,高度还原了历史风土人情。

关键词:农村题材;《村戏》;黑白影调;人物功能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079 (2020) 07-0-01

黑白具有跨越时代的普遍性,在影片所要表达的小村庄里,描绘了80年代的食物、土地、唱戏、人情。黑白影调之下,呈现一个小小的社会模型,正如导演郑大圣所说:一个村庄就是一个模型,这是一个熟人社会、人情社会,我试图从这个模型里,看到我们族群里特有的“老戏”。

一、强烈光影对照下的人物塑造

影片里,奎疯子的儿子树满因为父亲的缘故,不能被挑选唱“老戏”的主角。树满与小芬彼此喜欢,希望能够出演《打金枝》的男主与女主,只要顺利出演,很有可能去县剧团谋个一官半职。然而,小芬的父亲老鹤一百个不愿意,宁可要五音不全的志刚来凑数,也不愿收下树满的电动榨油机。树满是个做不了庄稼活的男青年,唯一的技能只会吹笛子。当树满再一次被老鹤拒绝在门外。在下一个镜头中,树满一个人拿着笛子,站在带有毛主席画像的拱门下面。此时的光從画面的右上方进入,毛主席的画像部分是明亮的,而树满的那部分十分的黑暗。在这种光影的强烈对比之下,加剧了树满内心的愤恨不平,也为后来他与父亲拿着猎枪对峙,做了情绪铺垫。

在黑白影调的影片之中,光影对比与变化更具张力。在《村戏》中,光影的变化配合着音响,对加剧人物矛盾、增强戏剧冲突,有着非常好的效果。奎疯子在公社大队工作时期,做的是看守花生地的工作,俗称:“看青的”。十年过后,他虽然得了失心疯,但是,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赶走一切来拿花生的人。他发起疯来,动不动就会引起群殴,俯拍的视角让群架更具混乱感,当奎疯子再次与村民打起架来,他拿起了猎枪面向着村民,坚决不让村民来九亩地拿花生。这时树满走上前去,阻止父亲继续做出疯狂的举动。此时的镜头内容由实际人物变成了地上的影子。父与子拿着猎枪对峙,奎疯子不敢对着儿子,吓得往后退,而树满持续往前走。奎疯子将猎枪的一端递给了树满,只听砰的一声:树满开了枪。从这一情节点开始,树满对父亲积蓄多年的情绪点开始爆发。村民们私下嘀咕:“奎疯子就够疯了,疯小比他爹还疯。”

二、非常规视角的价值判断

在影片中,奎疯子只听小芬一个人的话。除此之外,王支书的一句话能让疯癫状态下的奎疯子恢复平静:民兵连长王奎生。这牵引出了王奎生发疯的原因。影片整体是黑白色调,涉及回忆时是鲜明的红绿色块。航拍镜头内,大片的茂密翠绿的花生地,颜色如此的震撼人心,想不到,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一个小女孩命丧于此,并且还被涂黑了脸:王奎生当时在县表彰大会上表演了《钟馗打鬼》,他说:“钟馗打鬼,打的不是鬼,打的是自己的闺女。”

王奎生当年在花生地里看青,村子里饥饿的小孩子们来偷吃花生充饥。王奎生的小女儿彩云因为太饥饿,不听爸爸的话,被打了一耳光,意外噎死了。原本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情。但是,村子里为了拿到县里给的救济粮,决定树立王奎生为典型。小女孩彩云的脸被涂黑,即使被放在棺材里,也不能够被好好安葬。王奎生看孩子的镜头视角是从棺材里,彩云的视角拍摄的。王奎生流着泪,说了一句:以后别回来了。与这一陈年往事相关的镜头,还有一处:王支书在犹豫是否要送王奎生到精神病医院,从窗子外拍摄屋子里面的王支书,框架式构图让人物的行为具有了第三者观察的角度。

三、符号能指带来的意义生成

索绪尔认为,任何语言符号是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能指”指语言的声音形象,“所指”指语言所反映的事物的概念。影片中的这个小村庄是生产花生,利用花生榨油作为主要经济来源。尤其在人民公社时期,人们的口号:“吃花生不吃油,吃油不吃花生。”花生作为能指,在屏幕中直接呈现出的形象:绿油油的花生地、村民手中的花生、榨油机里的花生。花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所熟悉的植物,而花生在这部影片的特定意义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维系人际关系的重要内容,而且花生是一个小女孩惨死的直接线索。

普罗普的功能法则提出:在一个故事中,人物的功能就是作为稳固的元素,无论这些人物是由谁/如何扮演的?《村戏》中的小芬是整个故事中唯一一个主动发出动作的人,只有她主动地关心帮助奎疯子。当所有人都力争九亩半,决定将奎疯子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小芬一次次地求村支书。小芬是整个故事里,唯一的起着善良作用的人物。

四、结语

综上所述,《村戏》以小女孩涂黑脸为线索,委婉地对村子里的人们内心冰冷、助纣为虐的态度予以谴责。这个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河北农村的故事,国家开始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即将重新分地。那个曾经在文革期间依靠种植花生巩固集体资产的小村庄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的将目光聚集在了村子里最好的土地——九亩半,也牵扯出了与九亩半密不可分的奎疯子一家的时代悲剧。

参考文献:

[1]王慧娟.历史意识·文化传统·先锋实验——解读郑大圣作品的三个关键词[J].文艺评论,2018(02):113-122.

[2]厉震林.《村戏》的题内话和题外话[J].电影新作,2018(03):3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