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及无症状感染者临床研究※

王瑜玲 薛 剑 戴二黑 许尊贵 冯彩霞 刘洪德 高会霞 赵 磊

(河北省石家庄市第五医院内科，河北 石家庄 050021)

新型冠状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自2019年底出现以来，快速在全球蔓延，已成为危害人类生命安全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1]。目前尚无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的特效药物，临床多以阿比多尔、α-干扰素、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氯喹等[2]治疗。近年来，中医药在治疗突发新发传染病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针对本次疫情，我国多地也制订了相应的中医治疗方案[3-5]。石家庄市第五医院为石家庄市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定点医院，中医治疗团队在治疗传染病方面经验丰富，尤其是在治疗突发新发传染病如传染性非典型肺炎(SARS)、禽流感(HIN1、H7N9)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本研究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治疗新冠肺炎普通型11例，无症状感染者8例，并与西医治疗普通型11例、无症状感染者8例对照观察，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01-21—2020-04-12石家庄市第五医院收治的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22例，无症状感染者16例，因本病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故采用非盲法。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22例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11例。治疗组男6例，女5例；年龄4～70岁，平均(43.43±17.51)岁；病程1～21 d，平均(6.5±4.3)d。对照组男5例，女6例；年龄6～67岁，平均(41.73±15.16)岁；病程1～18 d，平均(5.6±3.5)d。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16例无症状感染者分为无症状治疗组和无症状对照组，各8例。无症状治疗组男5例，女3例；年龄9～72岁，平均(30.11±17.94)岁。对照组男4例，女4例；年龄10～64岁，平均(36.32±12.43)岁。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选择

1.2.1 纳入标准 所有研究对象均符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诊断标准及临床分型[6]，均有明确流行病学史，并且均经咽拭子实时荧光聚合酶链反应(RT-PCR)核酸检测为SARS-CoV-2核酸阳性2次。本研究符合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研究方案经石家庄市第五医院独立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2.3 排除标准 入院前已经开始接受抗病毒治疗者；重症、危重症患者；合并严重肝肾功能衰竭者。

1.3 治疗方法

1.3.1 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 对照组予重组人干扰素α2b注射液(北京凯因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S20030032)500万U加灭菌注射用水2 mL,雾化吸入，每日2次。盐酸阿比多尔片(石药集团欧意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03373)0.2 g，每日3次口服。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清热抗毒口服液[河北省石家庄市第五医院制备，冀制药(应急备)202011]20 mL，每日3次口服。2组疗程均为10 d。

1.3.2 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 无症状对照组予重组人干扰素α2b注射液(北京凯因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S20030032)500万U加灭菌注射用水2 mL，雾化吸入，每日2次。盐酸阿比多尔片(石药集团欧意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03373)0.2 g，每日3次口服。无症状治疗组在无症状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兰香解毒口服液[河北省石家庄市第五医院制备，冀制药(应急备)202012]20 mL，每日3次口服。2组疗程均为7 d。

1.4 观察指标及方法 比较2组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发热、咳嗽、乏力消失率及肺部CT病变吸收>50%比例、发热持续时间。观察2组无症状感染者咽拭子SARS-CoV-2核酸转阴时间、平均住院时间、咽拭子SARS-CoV-2核酸循环阈值(cycle threshold，Ct值)。SARS-CoV-2核酸检测：取所有患者鼻咽拭子标本，提取RNA后采用SARS-CoV-2 RT-PCR检测试剂盒(中山大学达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进行定性检测。RT-PCR操作步骤：根据标本数量取相应数量的预制核酸提取液反应管，瞬时离心后小心开盖，各孔中加入50 μL待提取样本，剧烈混匀10 s(保证树脂球完全分散)；95 ℃加热3 min(用96孔恒温金属浴或PCR仪)，上下颠倒混匀5次(保证树脂球完全分散)。取上清核酸可直接进行检测。结果判断：阳性，同一份标本中SARS-CoV-2 2个靶标(ORF1ab基因、N基因)检测均阳性(扩增曲线S型，Ct值<35)；阴性，SARS-CoV-2 2个靶标(ORF1ab基因、N基因)检测Ct值≥38或者未检出；可疑：扩增曲线S型，且35≤Ct值<38，需复检，复检结果一致判断阳性，并记录每个标本具体Ct值。

2 结 果

2.1 2组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发热、咳嗽、乏力消失率及肺部CT病变吸收>50%比例、发热持续时间比较 见表1。

表1 2组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发热、咳嗽、乏力消失率及肺部CT病变吸收>50%比例、发热持续时间比较 例(%)

由表1可见，新冠肺炎普通型治疗组患者发热、咳嗽、乏力消失率及肺部CT病变吸收>50%比例较对照组有升高，发热持续时间缩短，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2组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核酸转阴时间和平均住院时间比较 见表2。

表2 2组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核酸转阴时间和平均住院时间比较

由表2可见，SARS-CoV-2无症状治疗组核酸转阴时间和住院时间较无症状对照组缩短，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3 2组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Ct值比较 见表3。

表3 2组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Ct值比较

由表3可见，2组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ORF1ab基因、N基因Ct值随着治疗时间的延长而升高，但无症状治疗组第1 d与第7 d，无症状对照组第1、7、14 d各时间点组内两两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第1、7 d 2组ORF1ab基因、N基因Ct值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第14 d无症状治疗组ORF1ab基因、N基因Ct值均未检出。

3 讨 论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6]中指出，SARS-CoV-2作为冠状病毒的一种，属于β属的RNA冠状病毒，有包膜，颗粒呈圆形或椭圆形，常为多形性，体外分离培养96 h左右即可在人呼吸道上皮细胞发现。该病毒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其临床表现从轻微的流感样症状到严重危及生命的重症肺炎。疫情进展至今，暂无特异性抗病毒治疗方法。目前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高级别专家组成员李兰娟团队在武汉公布的治疗新冠肺炎最新研究成果证实，阿比多尔体外能有效抑制SARS-CoV-2。体外细胞试验初步显示，阿比多尔在10～30 μmol浓度下，与药物未处理的对照组相比，能有效抑制SARS-CoV-2达到60倍，并且显著抑制病毒对细胞的病变效应[7]。我国新冠肺炎诊疗方案从第一版到试行第七版，均推荐使用α-干扰素。α-干扰素具有广谱抗病毒及免疫调节作用，广泛用于治疗病毒感染相关性疾病。

新冠肺炎属于中医学“湿毒疫”范畴[8-11]，基本病机特点为“湿、毒、瘀、闭”，以“湿”为主。《内经》载“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说明疫病容易传染，无论男女老少，病状相似。肺为娇脏，易受邪侵，故疫邪从口鼻、皮毛而客，首先犯肺，出现发热、咳嗽等肺系症状；肺失宣降，阻遏气机，湿阻中焦，出现乏力困倦、食少纳差等脾胃系统症状。湿邪困体，疫毒渐进，里热炽盛，临床表现为发热、胸闷气促、咳嗽喘憋，呼吸时张口抬肩，舌质红，苔黄腻或白厚腻，脉滑数或濡等。治宜清热止咳，健脾化湿。清热抗毒口服液以生石膏为君药，板蓝根、升麻、广藿香为臣药，蒲公英、黄连、牡丹皮、白茅根、绿豆为佐药。生石膏、黄连均为苦寒之品，寒则清热邪，苦则泻心消痞，二药合用，热气清，痞得消；牡丹皮清热凉血；广藿香配伍升麻、板蓝根，在芳香化湿、和中止呕的同时清热解毒，利咽散结；蒲公英、绿豆清热解毒除疫；白茅根清热凉血，利尿祛湿。本研究结果显示，22例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中，治疗组在常规抗病毒治疗基础上加用清热抗毒口服液治疗后，患者发热、咳嗽、乏力消失率及肺部CT病变吸收>50%比例、发热持续时间较对照组有改善的趋势，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考虑可能与病例数较少有关。

对于无症状感染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12]定义为：新型冠状病毒无症状感染者是指无相关临床症状，如发热、咳嗽、咽痛等可自我感知或可临床识别的症状与体征，但呼吸道等标本新型冠状病毒病原学检测阳性者。主要通过密切接触者筛查、聚集性疫情调查和传染源追踪调查等途径发现。SARS-CoV-2无论有无症状，均具有明显传染性。中医学认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当人体正气充实，即使感受外邪也不会轻易发病。SARS-CoV-2无症状感染人群普遍体质强壮，正气旺盛，因此尽管核酸检测阳性，但并未发病，临床上无乏力、发热、咯痰等明显症状，而常以舌苔厚腻为典型表现，以“湿”邪为著。治疗以芳香化湿为主，兼清热解毒活血。兰香解毒口服液广藿香、佩兰芳香化湿；苍术、厚朴、陈皮、生姜合用，芳香化湿，行气消积；茯苓、陈皮、清半夏健脾和胃，理气化湿，茯苓、清半夏合用可增强燥湿之功；金银花、连翘、绵马贯众、桃仁、当归清热活血解毒；配甘草调和诸药。Ct值与病毒载量呈负相关，Ct值越低，表明病毒载量越高，Chen Weilie等[13]在新冠肺炎患者血液中检测到了SARS-CoV-2 RNA，其Ct值较低，说明患者血液中病毒载量较高，从而进一步证实血液病毒载量高是导致病情严重的有力指标。本研究发现，加用兰香口服液能提高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核酸转阴率，缩短患者住院天数，但较无症状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14 d，Ct值未检出，SARS-CoV-2核酸转阴。

综上所述，新冠肺炎普通型及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在常规抗病毒治疗基础上，联合清热抗毒口服液或兰香解毒口服液，可有效改善临床症状，缩短核酸转阴及住院时间。但由于目前病例资料数量有限，需要更多的临床实践数据和资料来探求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冠肺炎的最佳方法，从而发挥中医药的独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