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异化对人主体性的背离
——以智能电子产品为例
2020-08-15于蒙蒙
于蒙蒙
(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350)
技术的进步和发展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使人们承受其所带来的“异化”负担。在现代社会中,人们越来越沉迷于由智能电子产品所创造的“魔力世界”,以致丧失了人之为人的主体性特征。一个比较典型的事实是人们对智能电子产品的过度依赖导致了一系列不良社会现象:沉迷于“王者荣耀”的青少年盗刷父母银行卡;沉迷于手机的父母无视对孩子的看管,从而酿成祸端;迷恋网红的已婚男性因刷礼物而致妻离子散……
本文基于人们对智能电子产品的过度依赖提出当代社会所面临的技术异化问题,力求通过对技术异化的系统说明寻求“魔力世界”背后的由来,使人们充分认识到对智能电子产品过度依赖所造成的不利影响。
一、异化与技术异化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是能够按照自己的目的和意图来进行活动的,而动物的活动只是出于本能。“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期的目的的。”[1]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实践并按照自己的意图进行创造,创造出世界上本没有的事物来服务于人类。然而,通过人创造出来的事物可能会影响人自身的发展,其不仅不能满足人自身的需要,反而会令人受到事物本身的限制和约束,这也就是一种“异化”现象。而技术异化是一种特殊的异化现象,它是伴随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而产生的,是人的技术活动及其结果对人的主体性的一种背离。
(一)异化的内涵及其外延
“异化”的本意为疏远、脱离、转让、向它者转化等。在一般意义上,异化是指人的活动及其产物对人的目的的背离[2]40。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揭示了人的异化,他的理论核心在于劳动异化,在马克思那里,异化是对人的自由自觉活动的背离——人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为人所控制的,但是在特定的关系下,人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所奴役。马克思对异化的解读体现了一种价值关怀、人文关切。
此外,卢卡奇在他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中提出了“物化”概念,“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因为这种情况:人自身的活动,他自己的劳动变成了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某种东西,变成了依靠背离人的自律力而控制了人的某种东西。”[3]物化形式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使我们无法识破社会生活中的“物化”现象,以致于最后沉醉于这种物化现象。
(二)技术的“两面性”特征
技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人类在生活实践过程中获得的认识成果,人的实践是技术产生的主要力量。在社会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人们是有意识有目的地进行技术创新,人们按照自己的需要创造出服务于人类的技术成果,创造技术成果的最终目的就是满足人们自己的需要,“自然界没有制造出任何机器,没有制造出机车、铁路、电报、走锭精纺机等等。它们是人类劳动的产物,是变成了人类意志驾驭自然的器官或人类在自然界活动的器官的自然物质。它们是人类的手创造出来的人类头脑的器官;是物化的知识力量。”[4]技术来源于劳动,来源于人们的实践活动。
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性质和特征,技术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对人类也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双刃剑’类比让我们直观地看到科学技术自身具有的两大特性(当然科技不仅有这些特性):一是科学技术内在的对立统一性(双刃间的一体一维性);二是科学技术的辩证功利性。”[5]技术的“两面性”特征,一方面体现在技术本身的对立统一性,另一方面则体现在技术的应用方面。就技术本身而言,其内在含有有利的一面同时也含有不利的一面;从技术应用的角度来讲,技术对人的影响好坏则取决于人类使用技术的目的,有的人对技术的应用是利己同时也利他,但有的人对技术的应用可能是利己而非利他,更有甚者,两者皆为不利。
(三)技术异化的含义
技术异化是一种特殊的异化现象,国内很多学者大都从哲学范畴来谈技术异化问题,但是对于技术异化的具体解释又各有其主张。总的来看,对于技术异化的解释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人类创造出的技术产品本是为了满足人类自身的需要,但是后来人类被技术所控制;另一类则是从技术的负面影响角度来讲,它主要表现在自然环境的恶化、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和谐以及社会道德伦理的缺失。事实上,这两大类观点并无实质性的区别,就宏观角度而言,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是前者的表现。
马克思从异化劳动意义上揭示了异化是对人的本质的歪曲,劳动者的产品“作为一种与他相异的东西不依赖于他而在他之外存在,并成为同它对立的独立力量”,技术来源于劳动,因而在一定程度上也属于劳动[6],由此也就衍生出了从劳动异化到技术异化的演变。从这个意义上讲,技术异化使技术产品与人的主体性相背离,技术产品因此成为控制人、奴役人的工具。
自人类创造出一系列技术成果后,人们对智能电子产品的依赖和膜拜也日渐明显,智能电子产品的丰富性和多样性遮蔽了技术异化的形式,使人们无法认识到自己处于一种技术异化的状态。“在19世纪后半叶,现代人让自己的整个世界观受到实证科学的支配,并迷惑于实证科学所造就的‘繁荣’。这种独特现象意味着,现代人漫不经心地抹去了那些对于真正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只见事实的科学造就了只见事实的人”[7]。技术异化使得人们忽略了人类自身本该追求的价值主体性,而醉心于智能电子产品带来的一系列主体性缺失的行为,技术异化不仅在价值取向上使人们产生了对技术的依赖性态度,更是在行为取向上导致人们主体性的缺失。
从本质上来讲,技术异化是一个有关于人的问题,技术异化与人的异化存在一种辩证关系,技术异化是人的异化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人的异化是技术异化的实质性内容。技术是可能促进抑或阻碍人类社会进步的“双刃剑”,具有两面性的特征,而对于技术这一概念的理解,关键因素还在于人本身,因此,技术异化问题本质上还需要人的自我理解和认知。
二、技术合理性推动下的智能电子产品不合理应用导致技术异化
人是理性的动物,靠着这种理性的能力,人们能够在自身之外“设计”自己、“规范”自己,并能进一步意识到合作和联合努力的必要,如果没有这种能力,人们将会迷失在“非理性”的世界中。从历史的角度上看,人的理性借助技术的进步和发展战胜了蒙昧主义。随着历史的演进,人们沉迷于技术的这种“战胜力”,对技术的崇拜也与日俱增,技术合理性也就逐步形成。在追求技术合理性的社会氛围中,人们更倾向于一系列智能电子产品的使用,从而进一步导致智能电子产品应用的不合理,进而引起社会生活中出现的技术异化现象。
(一)技术合理性与价值合理性基本释义
技术合理性和价值合理性分别体现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对不同种类事物的追求。“随着科技这一体现人的理性载体的巨大发展,理性的含义和功能集中体现在科学技术领域,科学技术的最基本特征成了理性的特征”[8]。
技术合理性也称工具合理性,主要是指人们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去看待社会现象,根据功利计算而将对象当作工具并通过实践确认工具或手段的有用性、追求事物的最大功效以实现他们的功利目的[2]52。也就是说,技术合理性追求最大的功利为目的,追求可计算的实际功效,注重手段的运用而非价值的运用,它将手段、目的和结果加以精确地考量和预算。
价值合理性则侧重于对人本精神的追求,主要是指人类在社会活动过程中从人类自身的价值出发,在内在精神的层次上返回自身,进而陶冶自身的整体精神。价值合理性强调的是一种主观倾向性,重视行动本身的价值意义而对行动的后果和条件不予考虑。
技术合理性与价值合理性是一对对立统一的范畴,二者在推动社会发展方面都有一定的作用。如果说技术合理性是推动社会前进的动力系统,那么价值合理性则是推动社会前进的静力系统。动力系统负责驱动,静力系统负责制动,两种动力系统达到一定的平衡状态,才能使人的发展以及社会的发展得以趋向一种良性运行的状态。如果掌握不好价值合理性这个静力系统,任技术合理性肆意发展则会导致其失去控制、迷失方向,从而使人的发展与社会的发展脱离良性运行的轨道。
(二)技术合理性的扩张性发展导致人们对智能电子产品的过度依赖
技术合理性与价值合理性分别处在天平的两端,技术合理性强调技术的功利目的,它的扩张性发展可能会导致价值合理性的弱化甚至消弭。技术合理性的扩张性发展主要表现在当今社会生活中人们对技术应用的态度及其行为取向,人们更加注重如何运用技术手段达到目的,至于目的本身的价值及其所采用的手段本身固有的价值倾向如何则不被重视。在技术合理性扩张的影响下,人们大多倾向于对智能电子产品的使用,对于智能电子产品所提供的各种精神层面的享受过于依赖不仅会使其失去它原有的价值和目的,而且也会使人们陷入一种消沉状态,进而使人成为智能电子产品的“俘虏”。
“技术的价值完全取决于技术的使用者,用得好可以让人获得解放,用得不好可以奴役人。”[9]应当承认,智能电子产品的应用给人们的生活、工作和学习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是这种便利有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有目的地应用,如果仅是抱着一种享受的心态且沉迷其中,则无疑会使人陷入精神糜烂的漩涡而无法自拔。当人们陷入这种“漩涡”时,便严肃地印证了技术异化的结果——人被自己的创造物所奴役、控制、支配。
在现代社会中,智能电子产品愈加丰富,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智能机器人等散布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一方面,电子产品的进步在日益增强人解决问题能力的同时,也给人们的工作生活和学习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更进一步讲是对人们本质力量的确证;另一方面,这些电子产品在体现人们本质力量、服务于人类同时又在日渐侵蚀人们的主体性特征,人们在社会生活中日渐被自己创造和发明的东西所“催眠”,失去了原本的自我意识。
(三)人们对智能电子产品的过度依赖推动了技术异化进程
美国学者吉尔伯特·西蒙顿曾言:“异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类使自己的生物个性适合于技术设备的需要:人是工具的附属物;不把人作为工具的附属物纳入其中,技术的联合体就不能建立。这种占有的本性,在其结果上,既是心理上的畸形也是生理上的畸形”。在西蒙顿那里,技术异化表现为人们对技术产品的依赖性和附属性,进而导致人们在心理和生理上的畸形。在现实生活中,智能电子产品对人的技术异化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自主性的弱化。自主性是人之为人的重要标志,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能够按照自己的主观愿望从事活动的一种自由自主的状态。然而在智能电子产品盛行的背景下,人的这种自主性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弱化。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智能手机的应用。毋庸置疑,智能手机的更新换代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乐趣,刷微博、逛淘宝、玩手游、刷抖音让很多人乐此不疲,然而,当人们沉浸于这些精神乐趣时,却忽视了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工作、学习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这种对智能手机的过度依赖使人们逐渐被手机驯服为一个个带有严重拖延症特征的无意识生物,更为严重的是,人们在对智能手机过度依赖的同时会丧失基本的价值判断,放弃认识客观现实世界的自主性和能动性。
其二,人际交往能力的削弱。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方式在趋于方便的同时,也呈现出一定的负面效应。现代技术的发展使人们的交流沟通方式变得多样化和智能化,智能聊天工具的普及不仅打破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地域局限和时间界限,更是拓展了人与人之间的“线上”联系范围。“人类乐于并满足于在传播工具上的沟通,反而不愿意或者失去了在现实社会沟通的技能,更有甚者将虚拟世界当做真实世界,把网络沟通的原则放在现实人际关系上。”[10]“线上”交流方式固然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但是如果沉迷于这种工具性的交流方式而忽略了现实生活中的交往沟通,那么这种交往方式早已潜在地削弱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能力。
其三,创新性思维的匮乏。“思维方式是人体大脑对物质世界发展规律以及客观事物之间关系的反映,是大脑意识的生成过程,它与人们的认识水平、所处的生活环境以及文化传统有关,同时也受制于大脑所接受的信息来源和信息数量、信息种类等因素。”[6]而创新性思维便是指打破固有的思维模式,从新的角度、用新的方式去思考问题。创造性思维是人的主观性和能动性的重要体现。然而,智能电子产品在生产、生活领域中的应用常常出现压制人的创新性思维的现象。
智能电子产品的应用使人们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但是智能电子产品提供的不仅仅是知识或资料内容本身,同时也规定了其内在的思考角度和思考逻辑,影响人们从一种新的角度思考内容本身的含义。
此外,人们倾向于碎片化的阅读方式,追求一种“快餐文化”,智能电子产品所提供的丰富的信息资源以及海量的信息种类固然能够帮助人们从一种更为广阔的视角去认识世界,但同时也抑制了人们创造性的发挥。
就广度而言,同一智能电子产品企业所提供的信息资源大多是相类似的,导致人们在阅读的过程中思维往往趋于一致性而无新意可言;另一方面,就深度而言,“快餐式”的阅读方式仅仅停留在问题或知识的本身,却没有对问题背后的深层原因作进一步深入思考,这就容易造成人们思维的简单化。
三、克服智能电子产品技术异化问题的对策及建议
不可否认,技术进步的动因来自人类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解决问题的需要,证明了人类思维和行为的巨大潜力。日新月异的智能电子产品带来了巨大的技术成就并进一步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但是另一方面又对人的存在和发展构成潜在的威胁,从而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挑战。应该意识到,过度依赖智能电子产品可能进一步发展成智能电子产品对人的控制、支配和主宰,而由此带来的主体性缺失问题也正是我们亟待解决的。
究其本源,技术异化与人对于智能电子产品的使用存在密切联系。针对智能电子产品带来的技术异化现象,并不一定要抑制或阻碍其发展趋势,解决技术异化问题关键因素在于人本身。“技术总是人们手中的一种资源:它本身没有生命,但却可以在人们的控制之下得以发展和运用。”[11]因此,人们不应该仅仅从技术层面进行反思,更重要的是人类自身的反思。规范人们对于智能电子产品的使用,引导人们正确认识技术异化现象,重视价值理性回归是克服智能电子产品技术异化问题的有效路径。
(一)强化主体意识,有效利用智能电子产品
科学成果的不断涌现以及技术的进步是一种社会历史发展的趋势,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个动态发展过程,任何个人都无法阻断这种趋势的延续。只是在日新月异的背景下,人们似乎没有做好接受这种社会巨大变化的准备,从而产生了恐惧和后怕心理。实际上,我们应该清楚,技术产品发明与创造的主体是人类,我们应该始终保持一颗自信心:人始终是技术产品的设计者、主导者,技术产品是服务于人类的,而不是奴役人类的。
针对人们对于智能电子产品的依赖而带来的主体性缺失这一现象,人们应当有效利用智能电子产品。首先,人们应该明确自身的主体性地位,树立正确价值观,在使用智能电子产品过程中提高自身的目的意识和批判能力。其次,走出“线上”交际圈,提高“线下”人际交往能力,深入现实生活实际,合理安排规划“线上”“线下”人际交往。最后,增强创新意识,避免“固定化”“碎片化”思维模式,智能电子产品的目的在于服务于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通过智能电子产品来满足趋乐避苦的欲念。面对现实生活中出现的问题,我们应当具有理性意识,这就要求我们要通过理性思考审视自己的生活环境以及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实现独立意识、创新意识的回归。
“君子役物,而不役于物”,面对智能电子产品的技术异化现象,人们应该强化自觉、自律意识,肯定自身的主体性价值。我们要突破对智能电子产品的依赖,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真正实现自我意识的觉醒。弗洛姆曾言:“人可以是自由而不孤独的,可以具有批评能力,而不会充满怀疑,可以独立,而仍然是全人类的完整的一部分。获得这种自由的办法,是自我的实现,是发挥自己的个性。”[12]在智能电子产品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更应该充分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凸显人在智能电子产品面前的主体地位,保持目的性、批判性思维,有效利用智能电子产品,从而获得较大程度上的自由。
(二)加强自身学习,理性认识技术异化现象
科学技术以其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着人类所处的社会。技术的进步和发展一方面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另一方面却在一定程度上对人的主体性构成潜在的威胁。此外,社会生活中并不是没有人意识到这种技术异化现象,技术产品的不断更新换代,使得人们一方面期待它带来积极的成果,但同时又担心这种技术产品带来的消极后果。
技术产品的进步给人们带来的最大忧虑便是主体性的缺失,我们一方面意识到这种主体性缺失的趋势,但是另一方面又无力摆脱这种趋势,从而形成一种矛盾心理。在社会生活中,不乏有关阻碍技术进步从而使人摆脱技术产品束缚的说法,就本质而言,则归根于对未来不确定变化的恐惧和忧虑。事实上,这种恐惧和忧虑从侧面论证了人们已经意识到智能电子产品给人们的日常生活所带来的变化,这些变化似乎又显示出一种不可避免的趋势,而这种不确定性正是人们所担忧的。
面对日新月异的时代,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加强自身学习,提升自己的认知水平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人的认识是有限性和无限性的统一,人们之所以对智能电子产品的飞速发展产生恐惧和忧虑,是因为我们仅仅局限于当下状态以及在那些有限知识的范围内去看待智能电子产品,正是对自身和世界的认识匮乏,人们无法准确预测未来世界的前景以及人类的发展程度如何,因此,人们应该突破已有的传统观念,坚持唯物辩证的可知论,不断加强自身学习,积极探索新领域、开拓新境界。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要加强自身理论知识的学习,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在全方位掌握智能电子产品信息的基础上达到一种理性认知,从而正确看待技术异化现象。
(三)重视价值回归,实现技术与人文相统一
在技术合理性的影响下,人们大都倾向于智能电子产品的应用,在使用过程中往往会忽视价值合理性的重要性而醉心于技术层面的精神乐趣。事实上,智能电子产品的发展与人的发展是密切相关的,因为智能电子产品产生、发展与应用都离不开人,技术产品发展的动因来自于人类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技术产品的发展也从侧面反映了人的主体性力量。然而,在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有些人对智能电子产品的应用不仅没有体现人的主体性,反而在这一道路上渐行渐远。
“人文主义是人类自我反省、确认和定向的思潮”[13],在人文主义的视角下,人的存在和发展是与人所创造出来的客观事物以及周围现实环境的互动。人的一切活动都含有人文主义的色彩,人们设计和创造智能电子产品便体现了人在这个社会中的地位,以及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意义和价值。智能电子产品的技术异化问题已然真实地呈现在人类社会中,阻碍了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要克服这种异化,必须摈弃唯技术理性价值观。人们应该在广泛应用智能电子产品的同时充分挖掘人文精神。明确智能电子产品应用的根本目的是服务于人、为人服务。在使用过程中体现人文精神和价值,突出人的主体性特征,在推进科学技术发展的同时要理解人的性质及其发展意义,从而实现技术发展与人文进步的统一。
实现技术发展与人文进步的统一,离不开智能电子产品的研发者和使用者。从研发者角度而言,在设计过程中应该认识到获取利益并不是唯一目的,要增强自身道德素质和规范意识,注重智能电子产品的人文价值。就使用者角度而言,要明确智能电子产品的使用目的和价值,避免对智能电子产品产生过度依赖和无限崇拜的意识。面对智能电子产品带来的技术异化现象,无论是研发者还是使用者都应该理性认识这一现象带来的人的主体性缺失,在充分研究智能电子产品这一客体的基础上展望未来并合理预测可能遇到的挑战,在这个过程中顺势发展和提高人类自身的素质和能力,确保人类在未来新的时代下的主体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