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诗歌的修辞

陈织星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992-7711（2020）23-125-01

什么是修辞？修辞是一种言语活动。《论语.宪问》说：“子曰：‘为命，裨諶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这里的“修饰”、“润色”都是讲文字的加工，也就是修辞。修辞就是对语言材料进行选择，调整和组合的过程，其目的是为了使语言表达得鲜明、生动。比喻、拟人、夸张……，这些被称为修辞格。修辞格仅仅是众多修辞方式中的一种，远不是修辞的全部。

这里分别从音律修辞、炼字修辞、炼句修辞三个方面梳理古代诗歌的修辞知识。

一、音律修辞

古诗的音律修辞是指通过字词的声、韵、调的协调、变化借以增强诗歌语言的音乐美的一种修辞手段。音律修辞可以造成诗歌语音上的整齐与和谐，形成一种节奏回环往复的旋律美。

古典诗词中的双声、叠韵、叠音、叠字、重章叠句、平仄、押韵等都属于音律修辞类型。常用的修辞格有反复、顶真、对偶等。

例如《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诗中运用了叠音、双声、叠韵等手法，“关关”叠音，“窈窕”叠韵，“参差”双声，这些词的发音部位一致，读来顺口流畅，声音响亮悦耳，极大地增强了表达效果。“鸠”、“洲”、“逑”押韵，读来自有声韵回环的音律美。而且四字句的排列，句式整齐，节奏协调，极富音乐美。

又如，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首诗读来琅琅上口，相当洒脱，富有情味。它的情味就来源于它的节奏和韵律。全诗从平仄类型来看，具体格式是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交替出现，就形成节奏。而且节奏单位又与意义单位相一致，所以读起来琅琅上口，十分惬意。再说这首诗的用韵，全诗有两个韵脚，“炉”和“无”，双句押韵，音调和谐，情随音转，铿锵和鸣，富有音乐美。

二、炼字修辞

炼字，着眼于词语的选择、锤炼。平常的字词在特定的语境中，超常规搭配，词类活用，运用修辞手法，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增强诗词的表现力、感染力，产生别样的表达效果。

例如：“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中“悦”字，词类活用，意即“使欢悦”，山光水色使飞鸟都怡然自乐，这样活用又赋予山水以之美;“空”即使空阔，深潭倒影使人心都空灵而开阔，极言水之美。“空人心”与“悦鸟性”相对应，不仅衬托了环境的静寂优美，更说明自然山水可涤除尘念，净化心灵，暗示人宜保持本真，逍遥适世。此一句充满禅意哲思，使全篇表达更为深切动人，发人深省。

古诗中炼字的例子，不胜枚举：“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江东风光不借人，枉杀落花空自春”等等。

比喻、借代、拟人、夸张、双关、通感、移就、仿词、婉曲等手法，都是从词语选择的角度进行修辞的。

三、炼句修辞

炼句着眼于句式的选择，顺序的调整，超常规的组合等方面的修辞。

1.意象组合成句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用的是“明月”“清风”这样惯熟的词语，但当它们与“别枝惊鹊”“半夜鸣蝉”结合在一起之后，便构成了一个声色兼备、动静咸宜的深幽意境，人们甚至忽略了这两句的平仄和对仗的工穩了。“月”和“惊鹊”，“风”和“鸣蝉”并非事物的简单罗列，而是有着内在的联系和因果关系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也是意象组合的妙句。

2. 倒装句式可以让诗句获得一种别样的、曲折的韵致。如：“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等。

3.超常规的搭配，更能使诗歌意境超常的拓展。如“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中，将“千里”“莺啼”“绿映红”搭配在一起，就使得眼前景延展到了千里之外。

4.运用各种手法对句子进行锤炼，如：情景交融、以景结情、铺排、对偶、互文、设问、反问、比喻、夸张、婉曲等，亦能给句子增添靓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