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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普惠金融有利于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吗?

2020-08-13赵瑞娟

经济论坛 2020年7期
关键词:西江珠江普惠

赵瑞娟 董 晶

一、引言

普惠金融在2005年由联合国首次提出。作为一种服务于社会不同阶层与各类群体的金融体系,它的提出在中国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然而,受制于普惠金融建设成本高的门槛,它的发展进度一直较为缓慢,因此“最后一公里”长期难以打通落实。近些年,数字普惠金融得到广泛重视,基于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等线上技术促使普惠金融向数字金融转变,解决了先前普惠金融面临的一系列难题。普惠金融依托于互联网,通过数字化技术与金融结合的结合降低交易成本。这对于提高经济欠发达地区的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来说意义非凡。

广西和广东作为西江的上下游地区,从始至今联系紧密,但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长期存在,所以优化平衡珠江-西江经济带的收入分配问题显得尤为重要。数字普惠金融在促进中国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通过扩大数字金融在珠江-西江经济带的覆盖程度,减缓两广地区尤其是广西的农村贫困现状,进而缩小了经济带内部城乡收入差距。这同时也响应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所提出的要以粤港澳大湾区为首、以珠江-西江经济带为发展腹地、促进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与东部发达地区协调发展的号召。本文选择珠江-西江经济带作为研究区域,这对中国目前数字普惠金融的普及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二、研究基础与假设提出

(一)数字普惠金融与城乡收入差距

大部分学者认为发展普惠金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城乡收入差距缩小,从而起到减贫的效果。国外学者通过建立理论模型,研究发现在减缓贫困的过程中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发挥了关键作用(Ba⁃nerjee, 1998; Beck, 2003)[1,2]。 不 少 国 内 学 者(王修华,2011;胡德宝,2015;叶伟超,2016;卢盼盼等;2017)在实证分析的基础上得出同样的结论[3-6]。探讨此问题时学者们采用了不同的研究方法,最初有学者基于田野调查数据,对农民信贷意愿及可及性进行定量分析,从而揭示了我国农村的二元金融结构(王曙光和王东宾,2011)[7],有学者基于对农村居民调查数据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实证研究普惠金融对农村经济包容性增长的影响(任碧云等,2019)[8],也有学者(武丽娟和徐璋勇,2019)通过使用模糊断点回归的方法,讨论了农村普惠金融的减贫效果[9]。随着云计算和互联网的普及,逐渐把“互联网+”融入到传统普惠金融中去,互联网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抑制效果明显(张晓燕,2016)[10],通过减贫效应等影响机制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宋晓玲,2019)[11],同时数字技术也以更加包容与创新的形式为贫困地区人口提供了更广泛的发展(世界银行,2016;张勋等,2019)[12,13]。因此,基于对随着数字普惠金融的普及,是否扼制了城乡收入差距的拉大,是否对促进中国农村地区的包容性发展有着积极意义等问题的考量,立足于珠江-西江经济带,提出如下假设。

H1a:数字普惠金融对传统金融得以沿承,缩小了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城乡收入差距。

随着普惠金融程度的加深,有部分学者认为城乡收入差距会被进一步拉大。国外的Maurer与Haber(2003) 秉持这一观点。Mookerjee(2010)基于世界60多个国家数据,研究发现普惠金融程度的加深会加大收入差距[14],这可能是因为金融的扩张抑制了欠发达地区家庭的收入增长(Oliver Denk and Boris Cournede,2015)[15]。国内学者张立军(2007)较早针对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提出自己的观点,即两者是一种同向变动关系[16]。部分学者以农村金融为出发点,认为扩大农村地区的金融发展规模不能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起到很好的作用,而金融发展效率的提高与之不同,能显著促进城乡收入平衡,但前者发挥的效果大于后者(胡宗义,2014)[17],这可能是因为农村地区金融机构不规范导致居民存款由农村转移到城市,进一步扩大了城乡差距(田杰,2011)[18]。结合假设H1a的观点,普惠金融程度的加深可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但达到一定程度时,普惠金融引起经济较发达地区第三产业发展程度提高,从而出现U型关系,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1b:数字普惠金融与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城乡收入差距存在某种U型关系。

(二)数字普惠金融各维度分解指标与城乡收入差距

数字普惠金融包含三个一级指标,包括账户覆盖率程度即覆盖广度、居民在实际中使用数字金融服务的情况即使用深度以及数字支持服务程度,讨论每个指标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差异化影响。有学者认为三个分解指标均能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而覆盖广度的影响效果最明显(张子豪和谭燕芝,2018)[19],但只有区域数字金融的覆盖广度能显著影响农民数字金融的参与度,说明周围更多家庭使用数字金融可以增加农民积极性(王瑶佩和郭峰,2019)[20],进而缩小农村与城镇间的收入差距。也有学者从产业结构升级的角度出发,发现只有数字普惠金融覆盖广度对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促进作用,进而增加落后地区的普惠金融供给(唐文进,2019)[21]。所以数字普惠金融要继承传统金融的“普”和“惠”,坚持共享理念并利用科技创新,拓展金融服务的深度与广度,促进农村地区包容性发展(张贺和白钦先,2018)[22]。本文研究的是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经济较为落后的广西地区占城市比重大,所以扩大其覆盖广度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能够产生较好的效果,而普惠金融产品对低收入群体使用存在困难,所以使用深度和预测数字支持服务对城乡收入差距没有产生显著影响,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2:数字普惠金融的覆盖广度对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更显著。

(三)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空间效应研究

数字普惠金融在邻近地区会表现出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张子豪和谭燕芝,2018;钱鹏岁和孙姝,2019)[19,23],从而产生空间上的依赖性,邻近地区通过空间联系缩小其城乡收入差距,随着互联网的加速发展,使得普惠金融的覆盖面更广泛,从而数字普惠金融比传统普惠金融更能体现出空间上的溢出效应(李建伟,2017)[24]。梁丽冰(2020)基于省级面板数据,实证表明本省市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也能缩小周边省市的城乡收入差距即体现出空间正相关性[25],在空间上呈现出二元格局(陈啸和陈鑫,2018)[26]。互联网金融作为技术创新的产物,它在扩散过程中都会受到区域之间知识差距、吸收能力以及经济等因素的影响,数字普惠金融在这一过程中也会体现出空间溢出效应(叶茜茜,2016)[27]。基于上述研究学者的文献,可得出数字普惠金融的出现,金融市场分割格局被打破,从而体现出明显的地区间溢出效应,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3:在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过程中,数字普惠金融体现出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

本文依据上述文献,基于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数字普惠金融面板数据,研究在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过程中,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是否起到抑制作用。本文的创新点有两方面:第一,将研究对象从以往的省域转为珠江-西江经济带。优化这一经济带区域城乡收入分配问题,可以促进区域经济进入“新常态”,从而为更快地实现珠江-西江经济带与粤港澳大湾区高效对接做了铺垫;第二,引入了空间计量模型。随着互联网的运用,数字普惠金融延伸了传统金融内涵,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的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也联系得越来越紧密。如果单从二者的直接效应来看,其发挥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会被低估;若以周边城市的空间溢出效应分析二者的影响,这对缩小整个珠江-西江经济带区域的城乡收入水平意义重大。

三、研究设计

(一)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差距(Theil)。衡量收入差距的指标一般包括城乡收入比、基尼系数以及泰尔指数,其中城乡收入比在使用上较简单,但只涉及到城乡人均可支配收入情况,城乡人口比重未涉及到;另外,基尼系数较为严谨但低收入阶层利益容易被忽视。然而,泰尔指数可以避免以上这两种指标的弊端,把城乡收入比重与人口变动因素同时考虑在内。考虑到选取指标的严谨性,因此本文用泰尔指数衡量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城乡收入差距,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i表示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j表示农村或者城镇地区;Yij,t、Xij,t分别表示每个市在第t年的城镇或农村总收入、总人口;Yi,t、Xi,t分别表示每个市在第t年的城乡收入总和、城乡人口总数;另外,泰尔指数越小,则城乡收入差距越小。

2.核心解释变量。数字普惠金融(Dell)。数字普惠金融不仅仅赋予传统金融以数字化、移动化的呈现方式,同时也包括余额宝、招财宝等新兴的互联网金融产品。本文根据蚂蚁金服提供的数字普惠金融数据,同时借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编制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作为本文数字普惠金融数据来源。在此基础上进行一级指标维度分解,探讨各维度指标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此指标的权威性较高,可以较为准确全面地反映珠江-西江经济带数字普惠金融情况。

3.控制变量。参考学者(陈啸和陈鑫,2018;刘丹等,2019)的相关研究,本文选取了7个控制变量,包括产业结构(indus)、传统金融发展水平(loan)、对外开放程度(open)、固定资产投资(fix)、经济发展状况(pgdp)、政府行为(gov)以及城市化水平(urban),其中经济发展状况采用对数形式。具体的变量名称及指标说明如表1所示。

(二)空间模型设定

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区域经济活动存在一定的空间相关性,与传统的计量相比,空间计量将空间相关性考虑在内,可以有效地避免估计偏误等问题。于是,本文参考(徐东波等,2019;刘志东,高洪玮,2019)设置空间距离权重Wij=其中,dij代表i、j珠江-西江经济带两市之间的距离。然后,本文通过进行Hausman检验,确定采用固定面板空间模型,其次,本文还利用非空间时的面板模型构建拉格朗日以及稳健的拉格朗日,从而进行空间自相关检验,结果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在此基础上设定

SAR、SEM以及SDM模型,其表现形式如下:

在模型(2)、(3)、(4)中,Theil i,t代表第t年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的城乡收入差距;Dell i,t代表市数字普惠金融指数,Delli,t2代表各市数字普惠金融指数的平方,以此来研究数字普惠金融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是否存在U型关系;Xi,t为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各控制变量;υi为个体效应;μt为时间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表1 指标说明

在SAR、SEM以及SDM模型中,SAR为空间滞后模型,ρ为空间滞后项系数,用来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某一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缩小是否会受到其他周边城市的影响,若ρ>0,则存在空间溢出效应,相反则存在空间挤出效应;SEM为空间误差模型,λ为空间误差系数,用来解释除了数字普惠金融等因素影响城乡收入差距之外其他未知因素的影响;SDM为空间杜宾模型,它是在空间滞后模型的基础上引入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空间滞后项d'iXt,这能够更全面的体现出各种因素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空间效应。

表2 描述性统计

图1 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2018年城乡收入差距分布图

图2 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2018年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分布图

四、实证分析

(一)各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2中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各指标描述性统计结果可以得出,各市数字普惠金融及分解指标的最大值与最小值相差较大,即各市之间的数字普惠金融程度存在差异,故选取珠江-西江经济带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具有代表性。另外,观测泰尔指数也可以发现各市城乡收入差距较为明显,有些控制变量也存在不同程度上的差距。所以,本文所选取的变量可以较为准确地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对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所发挥的作用。图1、图2(由ArcGIS绘制而成)给出了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的城乡收入差距和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分布图。

从图1、图2总体分布可以看出,数字普惠金融指数越大的地区,其城乡收入差距就越小。另外,通过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11个市进行比较,发现经济带内部存在较大差距,其中广州和佛山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大大超过其他城市,而广西的桂西区以及桂东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程度较低,城市呈现出明显的城乡收入差距,说明广东广西金融服务业的发展不平衡。导致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可能是受制于较差的经济条件与交通条件,广西农村地区的金融服务机构覆盖水平较低,同时由于金融服务业存在单一化问题,故而导致广西各市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缓慢,进而拉大了城乡收入差距。

表3 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Moran′s I指数

(二)空间自相关检验

首先,本文使用莫兰指数的方法检验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相关性,结果如表3所示,Moran′s I指数在2011—2018年显著大于零,这意味着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存在较强的溢出效应。但从莫兰指数变化来看,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相关性逐年下降,这说明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城乡收入差距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一定的分散化水平。

(三)实证结果

本文中直接采用泰尔指数衡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性,选取城乡收入比(gap)进行泰尔指数的指标变换,此指标用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来表示。另外,本文在经过空间自相关检验后,采用空间模型对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城市进行实证回归,其中所有的回归结果由Sta⁃ta16.0得出,具体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为数字普惠金融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模型估计结果。首先从数字普惠金融影响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直接效果中可以看出,数字普惠金融(Dell)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说明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起到抑制作用。数字普惠金融的平方(Dell2)显著为正,说明金融机构的数字普惠系数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导致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各城市的产业结构发生差异,出现了U型关系,这一估计结果与本文假设一致。这可能因为城镇的第三产业发展迅速,同时也拉开了与农村地区的差距。另外,从控制变量可以看出,产业结构(indus)的估计结果显著且为负,即产业结构的升级有助于农村劳动力转移,从而增加其劳动就业量,进而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政府行为(gov)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政府实施的农业政策力度仍然较小,其财政支出增加导致城乡收入差距加大,所以说政府支出结构有待于改善。

从SAR、SEM以及SDM的固定空间面板空间效应得出,SDM模型的拟合优度均显著高于其他空间模型,即SDM模型更能有效地解释本文回归

结果,所以在考虑空间效应的作用下以SDM模型展开分析:第一,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滞后项系数ρ为正值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即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市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第二,周边城市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对某一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的回归系数为-0.00370%且结果显著,即如果周边城市的数字普惠指数每提高1%,那么本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会减小0.00370%,说明在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其他变量不发生改变的情况下,通过发展数字普惠金融带来的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存在显著的溢出效应;第三,从控制变量可以发现,对外开放程度(W*open)的空间变量呈现出显著的负向影响,说明本市加大对外开放程度可以显著缩小周边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另外,经济发展状况(W*lnpg⁃dp)、政府行为(W*gov)和城市化水平(W*ur⁃ban)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这三个指标对周边城市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扩大作用。另外,表4中用城乡收入比衡量城乡收入差距的主要结论与泰尔指数相同,不会因为被解释变量发生变换而产生不同的结论。即本文的主要结论具有稳健性,

表4 数字普惠金融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模型估计

表5 数字普惠金融各维度指标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模型估计

为了进一步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影响珠江-西江经济城乡收入差距的内在机制,本文对数字普惠金融的三个一级指标分别进行回归分析,讨论各指标如何影响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在上述分析中表4中SDM模型的拟合优度最高,所以接下来使用SDM模型进一步分析数字普惠金融的各维度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以及总效应,空间模型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

从表5的分解结果可以看出:第一,数字普惠金融的覆盖广度以及使用深度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影响显著为负,说明珠江-西江经济带金融服务覆盖率的提升、以及其多元化不仅仅缩小本城市的城乡收入差距,还能带动周边城市城乡差距的缩小;第二,从各指标回归系数的大小可以看出,覆盖广度的回归系数的绝对值显著大于使用深度。这说明金融覆盖率的提升在缩小珠江-西江城乡收入差距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可能是因为珠江-西江经济带地区内发展不均衡,广西为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对农村的数字普惠金融覆盖面窄,此时通过扩大数字普惠金融的覆盖广度更有利于促进广西地区的经济发展,进一步平衡城市与农村间的收入差距;第三,无论是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数字支持服务的系数均不显著,可能是因为农民、老人等低收入群体的金融素养较低,普惠金融产品在使用上对他们存在一定的门槛。从以上实证结果分析可以看出,数字普惠金融的大多单维指标与总指标回归基本一致,即能显著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

(四)分区域进一步研究

本文上述实证结果得出,数字普惠金融与城乡收入差距两者呈现出U型关系。在市场不完善的水平下,数字普惠金融是能显著抑制城乡收入差距的。然而本文的研究对象为珠江-西江经济带,考虑到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把总样本分为参与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的广东与广西的部分地区,由于两个省份各自包含的样本数较少,选择普通面板回归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两广地区差异,分样本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第一,广西地区的拟合程度要优于广东地区,说明广西地区对研究本结论更具有代表性;第二,广西的数字普惠金融回归系数的绝对值要大于广东且回归系数显著,系数为-0.000377,也就是说,数字普惠金融每提高1%,那么广西地区的城乡收入的差距就会缩小0.000377%。由于广西与广东的初始条件以及制度因素存在差异,广东的经济发展水平远高于广西,因此数字普惠金融对不同地区城乡收入差异的影响也会不同。

表6 珠江-西江经济带不同区域的面板回归模型估计

五、结论与对策建议

通过实证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结论:第一,数字普惠金融与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两者呈现出一种U型关系。市场在不完善的情况下,数字普惠金融可以缩小城乡差距,但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一个拐点,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效果减弱,这可能因为在珠江-西江经济带数字普惠金融存在区域上的不平衡,导致城镇地区第三产业发展较快,从而拉开与农村收入差距;第二,覆盖广度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减小作用最大。说明通过扩大支付宝等账户覆盖广度,对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地区城乡收入差距产生的效果更明显;第三,数字普惠金融对于经济较为落后、金融基础较为薄弱的广西地区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效果比广东更明显。这体现了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地区内异质性,在数字普惠金融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广西地区对广东地区可能出现弯道超车的可能;第四,通过发展数字普惠金融,珠江-西江经济带本市的城乡收入差距对周边城市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

针对上述结论,本文提出的对策建议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加快发展数字普惠金融,缩小珠江-西江经济带城乡收入差距。如今数字普惠金融市场还未完善,所以加大珠江-西江经济带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有一定的必要性。一方面在传统普惠金融的基础上鼓励银行、保险、证券等机构积极地参与到数字普惠金融体系中去,利用数字创新提升农村金融服务。另一方面让村镇银行等新型金融机构发展数字普惠金融,从而促进经济较薄弱地区的金融发展与金融服务;第二,着力扩展金融覆盖广度,加大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财政支持。一方面政府制定积极的政策引导推行数字普惠金融,帮助经济欠发达的广西地区引进数字化设备,加快通信设施建设,从而减小与广东地区差距,使得互联网金融平台面向大众服务并探索出效率高、成本低的数字技术。另外一方面金融监管部门也要加大监管力度,设置监管红线保护大众权益。通过政府政策引导与监管部分相结合,更好地解决好“最后一公里”问题;第三,把广西作为发展数字普惠金融的重点区域,平衡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应针对两广地区采取多样化政策,加大两地交流与资源配置的平衡,进而缩小地区间的城乡收入差异。广西要增设金融机构从而提高金融机构覆盖率,降低对低收入居民的金融机构服务门槛,平衡两广地区城乡收入差异,实现共同发展;第四,做好顶层设计的统筹部署,促进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数字普惠金融协同发展。珠江-西江经济带在地理位置上存在一定的空间相关性,进而出现一种地区间辐射效应。所以,在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的影响时,不应将珠江-西江经济带割裂开来,应将其视为一个统一整体。在区域内,在发展数字普惠金融的时候注重资源之间的流动,充分发挥两广之间的城市辐射效应,以改善城乡收入差距,进而实现珠江-西江经济带周边城市数字普惠金融协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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