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有机更新下的创意城市建设：杭州经验

黄楚璇

摘要：创意城市是伴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出现的一种新型城市发展模式，是继城市工业化之后，第三产业优化升级的一种产物。文章在城市有机更新的特殊背景下，从城市学的角度结合了自2005年以来杭州有关文化创意产业的规划政策、产业实践等等，对杭州创意城市的建设过程和经验进行总结，从六个方面对杭州建设创意城市的成功之道展开介绍。说明杭州是如何将产业转型升级、克服资源短缺、营造文化环境等与建设创意城市结合起来的。

关键词：创意城市;城市有机更新;文化创意产业;杭州市

一、创意城市建设的回顾与分析

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和城市化进程步伐的加快，是当前我国所处的时代背景，而城市一直就是发展的中心，承载了过多的压力：人口膨胀、环境污染、公共资源紧张等，并且人们开始对生活的城市提出更多的需求，在多方因素的驱动下，创意城市成为城市转型升级的新思路。它既是一种城市发展理念，也是一种城市发展方式策略。

杭州是国内城市中较早提出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来促进城市转型与发展的城市。早在2005年，杭州市政府就提出了“创意产业”这一概念，并且以当时就已经建成的高新技术区、文化企业集聚区等为基础，建设文化创意产业园。2007年，杭州市委、市政府提出了“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的战略目标。2012年杭州加入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创意城市网络”项目，成为中国第一个“工艺和民间艺术之都”。2017年，为推动杭州“十三五”时期建成全国文化创意中心和文化名城文化强市，发布《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浙江省文化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2018年8月，杭州市委提出：“建设东方文化国际交流重要城市和国际文化创意中心”。同年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增速比全市GDP增速高5.5个百分点，实现增加值3347亿元，同比增长11.6%，占GDP比重达24.8%。

二、城市有机更新与创意城市

城市有机更新与创意城市建设是相互推进的过程，文化创意产业推动城市有机更新，城市有机更新反过来也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创意城市的建设。城市有机更新的目的是提高城市的竞争力和城市整体社会福利。城市有机更新是一个漫长过程，不是一个简单的结果，城市有机更新是城市发展的过程。杭州创意城市建设是在城市有机更新的特殊背景下展开的，近年来，杭州在城市建设方面，在学习西方发达国家有关“城市更新”、“城市复兴”的相关理论后，提出了“城市有机更新”的理念，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传承历史、面向未来。“城市有机更新”的最大创新，就在于把“生命”这一生物学概念引入了城市建设与管理，把城市看为一个有机体，突出“有机”二字。推进城市有机更新的内在要求是把杭州城市的历史、文化和美学特性传承下来，使其在当今的城市建设中，构建中国当代独特的城市美学。

三、杭州创意城市建设的成功之道

（一）保护历史名城塑造城市品牌，为创意城市建设提供核心竞争力

城市不仅仅是培育文化创意产业促使创意经济发展壮大的土壤，更要将其本身作为一个市场，根据各自的特点打造各自的城市品牌，让文化和经济相得益彰。杭州自古以来就是文化底蕴非常丰厚的城市，是中国的七大古都之一，拥有8000年的跨湖桥文化史和5000年的良渚文明史。杭州市为了塑造城市品牌成立了专门的机构——杭州市城市品牌工作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提出了“让我们生活得更好”的宣传口号;推出了一个城市标志Logo;创设了系列品牌载体，包括西湖博览会、杭州国际动漫节、云栖大会等在内的节庆会展活动。杭州对于历史名城的保护和城市品牌的塑造，为创意城市的建设提供了文化来源，为聚集创意人才提供了良好的平台。这些方面都充分展示了杭州在创意城市建设、文化艺术发展方面的成果，为创意城市建设提供核心竞争力。

（二）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促进文化与产业的融合发展

建设创意城市是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良好契机，而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会带动创意经济的发展进而促进创意城市的繁荣。为了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实现文化与产业的深度融合，杭州市在政策、平台等多方面同时采取多种措施，成立了专门的部门——“文化创意产业管理办公室”来主管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涉及包括吸引人才、聚集产业、项目引导等在内多方面，为杭州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平台。政策是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有利推手，杭州市先后下发《关于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的若干意见》和《关于统筹财税政策扶持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意见》，进一步明确了文化创意产业的扶持政策，为全市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提供政策保障。园区是展示和承载文化创意产业的窗口，杭州拥有一大批优质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这些园区就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主要平台。

（三）实施名城名校战略合作，汇聚人才资源

Richard Florida在《创意阶层的崛起——关于一个新阶层和城市的未来》一书中提出的著名的3T理论中就强调了人才是建设创意城市的重要条件。一个城市能够吸引并且留住创意人才，不仅仅要体现在政策优惠、资金支持、场地支持等方面，更要从整个城市的文化与环境上表现出对人才的吸引与包容。杭州依托一流的环境吸引一流的人才，依靠一流的人才兴办一流的企业。实施名城名校战略合作，既有利于名校加强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改善办学条件，创建世界一流高等院校，也有利于杭州获得更多、更好的智力支撑。浙江大学和中国美术学院，是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著名高等学府，是杭州的“智囊团”、“创新源”、“人才库”。杭州要建设全国文化创意中心，就必须充分發挥浙大、中国美院的作用。在人才培育方面，充分发挥高等院校、文化创意孵化器等的人才汇聚作用;储备一批专业性强、创新性强的文化创意人才;健全相应的评价激励机制。

（四）政府加强政策引导，为创意城市建设提供制度保障

创意经济有别于传统经济形式，它所涉及的政策非常广，甚至远远超出了传统政策的范围。因为创意城市不仅仅是生产文化创意、发展创意经济的地方，更是消费文化创意的地方。所以政府要积极运用法律法规政策优惠来鼓励、支持、引导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政府对于保障创意城市建设的政策大致分为三方面，第一是在资金金融方面基于支持，第二是在人才培养与引进方面，第三是在创造良好的产业发展氛围方面。首先是资金金融方面的支持，除了传统的政策优惠、税收减免以外，还要借助各类文化创意基金的作用，带动引导社会资本支持培育文化创意企业。在人才培养与引进方面，相继出台了相关扶持政策和方案，为创意人才的培育与引进扫除政策障碍，为人才在杭州安家落户提供户籍、住房、医疗、社保等方面的扶持。在创造良好的产业发展氛围方面，以杭州特色的行政改革“最多跑一次”为契机，实现文化创意产业相关领域的“最多跑一次”。

（五）杭州市民的积极参与，开展多种类高级别的文化创意活动

爱德华·格莱泽在《城市的胜利》中提到一个观点，认为“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与最美好的希望，城市是人的城市”。由此可知城市并不仅仅是一个物质的存在，更是由城市中的人们构成的有机的存在。开展多种类高级别的文化创意活动，一是能够促进创意、设计理念的宣传和创意产品的推广，有利于培育创意人才和创意产品消费市场。二是为市民营造多元的文化氛围，把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对外来文化的包容，以及对文化的全球性共享都能够渗透到市民的日常活动中，提升市民整体的文化素养。三是在举办大量的文化创意活动的过程中，可以挖掘更多优秀的创意人才和创意作品，为创意城市的建设提供发展源泉。

四、创意城市建設的可持续之路

（一）注重顶层设计，明确创意城市的发展动因、目标、路径、要素、保障

创意城市的建设不是任何城市在满足了政策条件、资金支持等的基础上都能发展起来的，对国内其他大多数城市来说，还不具备形成创意城市的建设优势，但是就“创意”这一理念来说，对城市在进行更新改造时还是具有价值的，可以有意识运用创意城市工具。首先是要立足当地特色，结合当地实际，培育发展特色文化创意产业;二是要明确政府的作用，不能管得过多或过少造成政府失灵，政府注重搭建平台、提供公共服务、注重创意资源的优化配置;三是要坚持以人为本的创意城市建设大方向，创意城市建设是为了更好的城市以及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们更幸福的生活，要防止过分追求GDP的面子工程。

（二）注重市场化运作，提升文化创意产业的市场竞争力

文化资源不能直接转化为资本形态，必须通过一定的手段才能进行转化，而文化创意产业就是一个很好的中转平台。如何实现这种转化在中国大多数城市之间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路径。立足文化资本观念，要将文化资源和城市转型结合起来，注重市场化运作。首先要坚持企业的市场化运作主体地位，创意城市的动力和活力来源就是文化创意企业和人才;二是保证资本的流动性，活化筹融资方式，加强与第三方金融服务机构的合作;三是建立相关评价机制，要把奖励与处罚措施相结合，在对中小微文创企业进行资金、场地、政策扶持的同时，也要注重其发展质量，优胜劣汰。

（三）注重社会化融资，提升文化创意产业的资金吸纳能力

文化创意产业具有高附加值的特点，但是前期投入大，回收周期较长，所以在发展早期对于资金的需求很大。目前大多数城市对于文化创意产业的融资体系尚未有效建构，资金支持多来源于政府。要加强政府与社会资本的合作，积极引导民间资本，提供优惠政策广泛吸纳社会资本参与文化创意产业的运作与创意城市的建设。强化金融支持，建立专项基金用于文化创意产业建设，建立政府、企业、金融机构共同投入的发展机制，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提供资金保证。

（四）注重法制化建设，保护创意知识产权

文化创意产业的核心就是创意，而创意又是通过各种形式表现出来的，加强法制建设对于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十分重要。首先要将创意知识产权纳入知识产权保护条款，为文化的发展提供权威的法律保护与支持。二是广泛开展创意知识产权的宣传普及活动。三是加强创意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惩罚力度，依法严厉打击侵犯创意知识产权的恶意剽窃、仿制等行为。

五、结语

综上所述，建设创意城市是杭州在城市有机更新背景下适应和引领城市发展转型的战略选择，是杭州应对产业转型升级、克服资源短缺、营造文化环境等而做出的策略选择，是具有杭州特色的城市发展模式和产业转型升级的代表。建设创意城市已逐渐成为杭州提高城市竞争力的一种重要途径。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杭州也会成为像伦敦、柏林、东京、纽约等那样，文化创意产业发达、创意人才集聚、文化创意氛围浓郁的创意之城。

参考文献：

[1]理查德·佛罗里达.创意阶层的崛起——关于一个新阶层和城市的未来[M].中信出版社，2010.

[2]爱德华·格莱泽.城市的胜利：城市如何让我们变得更加富有、智慧、绿色、健康和幸福[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2.

*本文为杭州师范大学2020年“星光计划”项目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杭州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