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共词分析的深圳高职在校大学生价值观探析

钟利红，邓之宏

（1.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深圳 518172；2.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管理学院，广东 深圳 518172）

青年在校大学生作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是否拥有正确的价值观是关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成败的大事。广东省一直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2019年国务院印发《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并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广东勇立改革潮头，深圳面临“双区驱动”重大历史机遇，都离不开广东青年大学生的积极参与。在这样的背景下，调查和分析在岭南文化中成长起来的深圳高职广东籍在校大学生的价值观现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研究现状

自20世纪30年代 Allport对人类价值观进行开创性研究以来[1]，价值观研究一直受到学界的青睐。国外学者从不同层次、不同维度编著价值观量表，并运用于价值观的实证研究。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港台及大陆学者尝试建构有关中国人价值观的理论模型[2]。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香港学者Bond的有关华人儒家文化价值观研究[3]，黄光国的“人情与面子”，杨国枢的“社会取向”以及文崇一的“道德与富贵”等理论研究。在实证研究上，涌现了不少有影响力的中国人价值观测量量表。

在群体方面，以对大学生青年群体的价值观研究居多。不少学者深入剖析了中国青年价值观的转型与嬗变，纵向比较了中国青年价值观的变迁问题。例如，魏莉莉（2016）运用代际价值观转变理论，从经济、政治和社会三个维度对90后和80后的价值观进行了比较[4]；杨静和寇清杰（2018）研究了改革开放40年来青年价值观的转型与嬗变问题[5]。还有学者从实证角度进行分析，较为典型的研究有：中国社科院价值观课题组在1988年至1990年对城乡青年进行了价值观调查，从人生、道德、政治、职业、婚恋与性五个方面进行了分析，总结了青年人价值观演变的基本特点；黄希庭等（1989）用Rokeach的RSV量表对五个城市青少年学生进行了调查[6]。

可见，价值观，尤其青年价值观一直都是学者、社会关注的重点，国内外学者针对价值观的研究也具备了深厚的基础。已经开发出了诸如Allport的SOV、Rokeach 的RVS、Schwartz 的SVS等较为成熟的价值观测量量表。立足于中国特定的社会文化，张梦霞（2005）[7]、金盛华等（2009）[8]等学者开发出许多中国人价值观测量量表，但在价值观的构成维度方面尚未达成统一，也没有发现基于区域文化（如岭南文化等）进行的价值观研究。本文试图通过在线访谈文本进行共词分析，勾勒出基于岭南文化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深圳高职在校广东籍大学生的价值观轮廓，以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

2 研究设计

2.1 问卷设计

为了初步了解深圳高职广东籍在校大学生的价值观现状，本文设计了在线访谈调查问卷。问卷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收集参与者的基本信息，例如是否广东人、年龄、性别等；第二部分是结构性问卷，主要用于课题的其它部分的研究。这一部分总结了相关文献研究成果，全面列举了基于岭南文化的价值观的55条词汇，让每个被试者逐条阅读和思考这些价值观对自己的重要性，并按照1-5分进行打分；第三部分是开放式问题，题目是“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会有所不同，请您列出对您来说最重要的五项价值观词汇或语句（不一定是第二部分出现的词汇）。”本文重点根据这部分获得的大学生主流价值观文本数据，进行共词分析。

2.2 数据收集

深圳目前主要有深圳职业技术学院、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和广东新安职业技术学院三所高职院校，共有在校大学生约4.2万人。尤以前两所公办高职院校人数居多，大概有3.8万人。这些学校主要面向广东省内招生，生源差异不大，人才培养模式大同小异。因此，为了获取样本便利，笔者只邀请所在学校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的在校广东籍大学生在线填写问卷。为了方便大学生填答问卷，本文在问卷星（www.wjx.cn）制作在线问卷。共收集问卷346份，剔除无效问卷27份，最终的有效问卷为319份。样本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的基本信息

人口统计变量 样本数 百分比（%）19 103 32.3 20 126 39.5 21 28 8.8 22 14 4.4年龄深圳 122 38.2汕头 52 16.3揭阳 21 6.6广州 20 6.3东莞 16 5.0汕尾 13 4.1茂名 11 3.4惠州 8 2.5肇庆 8 2.5湛江 7 2.2韶关 5 1.6河源 4 1.3潮州 4 1.3其它 28 8.7所在地区

3 数据处理

数据处理使用的工具是ROST CM6内容挖掘系统。ROST是由武汉大学开发的一款优秀的内容挖掘工具，其中分词、字频统计、词频统计、共现分析、社会网络等分析功能深受广大研究人员青睐。

3.1 提取高频关键词

通过对大学生价值观访谈记录进行整理，把价值观词汇保存为txt文本格式，采用ROST CM软件进行分词和词频统计。首先由软件进行自动分词，然后人工修正错误的分词，把不能有效识别的词汇加入用户词典，对意思非常相似的词汇进行必要的合并处理，最后屏蔽掉一些与没有意义或与研究主题无关的高频词。截取了前30个价值观高频关键词，按照词频由高到低排序，如表2所示。

表2 排名前30个高频价值观关键词

3.2 构建网络结构图

运用ROST CM中的NetDraw工具，生成前30个价值观关键词网络结构图，进行中心度分析，如图1所示。图中节点的大小反映中心度的大小，节点越大表示越是中心。可以初步看出，在广东青年大学生的价值观中，家庭、诚信、爱国、和睦、友善、友情、和平、责任等价值观关键词都处于中心地位，是重要的集散节点，支配着整个网络的稳定。

图1 前30个价值观关键词网络结构图

3.3 构造共词矩阵和相异矩阵

由于前20至30个关键词的共词现象不是非常明显，本文选择前20个关键词使用ROST CM软件统计这些关键词共现的频次。为了便于进行后续的多元统计分析，同时为了降低频次悬殊造成的影响，运用Ochiia系数对共词矩阵进行转化，产生相关矩阵。Ochiia系数代表两个关键词共现的概率，位于0-1之间。计算公式为：

在相关矩阵中，如果0值过多，容易导致分析结果误差变大。因此，本文进一步使用1减去相关矩阵中的数值，得到相异矩阵，如表3所示。相异矩阵是本文后续的聚类分析、多维尺度分析等统计分析的矩阵变量。相异矩阵中数值越小，表示两个关键词之间的距离越近，相关程度越大。

表3 前20个高频关键词相异矩阵

3.4 共词聚类分析

共词聚类分析法，就是通过聚类统计的方法，计算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密切程度，分析在同一条记录中共同出现的频率，将距离较近的关键词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相互独立的类团，类团内属性相似性最大，类团间属性相似性最小。

使用SPSS 19.0对相异矩阵进行层次聚类分析。聚类方法选择的是“组间连接法”，距离计算方法采用“欧式距离平方”，聚类树状图如图2所示。为了更为直观，在图中标注了分类参考线和相关标注。经过综合比较，将20个关键词分为6类较为合适。第一类关键词有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第二类关键词有友情、爱情，第三类关键词有家庭、和睦、健康、社会、幸福，第四类关键词有自由、平等，第五类关键词有和谐、和平，第六类关键词有独立、金钱、乐观、善良、责任。

图2 前20个关键词聚类树状图

3.5 关键词多维尺度分析

多维尺度分析是一种将多维空间的研究对象（样本或变量）简化到低维空间进行定位、分析和归类，同时又保留对象间原始关系的数据分析方法。多维尺度分析是一种降维分析法，用空间和距离来体现各个点之间的关系，来判断网络中各个点的分布情况。

使用SPSS19.0对相异矩阵进行多维尺度分析，选择“数据为距离数据”，形状为“正对称”，模型为“欧式距离”，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为加强直观性，在图中将距离较近的关键词圈了起来。图中观察可以发现，20个关键词可以归为7类：第一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第二类：友情、爱情；第三类：家庭、社会、幸福；第四类：自由、平等；第五类：和睦、和谐、和平、健康；第六类：金钱、独立、责任；第七类：乐观、善良。与前面的共词聚类分析相比，多了一类，主要变化体现在将共词聚类分析得到的第六类拆分成了两类，其中乐观、善良单独成为一类，体现了大学生的人生态度，使得类别特征更为明显。

图3 前20个关键词多维尺度图

4 总结与讨论

通过价值观关键词网络结构图、聚树状图和多维尺度分析结果，可对深圳高职广东籍在校大学生主流价值观进行归纳，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类：

第一，公民素养，关键词有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从个人行为层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理念的凝练，也是中国当代公民素养的价值规范。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对公民层面提出的价值要求，回答了培育什么样的公民这一重大问题。在词频统计中，爱国共有90次，占比28.2%；敬业共有24次，占比7.5%、诚信共有130次，占比40.8%、友善共有42次，占比13.2%。从访谈结果来看，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些价值规范，在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中深受认可，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扬。

第二，友情观、爱情观，关键词有友情、爱情。友情对于人生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历来是人类的一项重要的精神追求。大学阶段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期，大学生的友情不仅是大学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促进大学生完成学业、成就事业的重要因素。在词频统计中，友情共有37次，占比11.6%，描述友情的形容词主要有真诚（16次）、真挚（10次）等，充分体现了广东青年大学生对同学之间真诚友谊的渴望。爱情是人类独有的情感，是一种特殊的人际关系。进入青春期的大学生，随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发展和成熟，自然产生了对爱情的向往和关注。在词频统计中，爱情共有25次，占比7.8%，描述爱情的形容词主要有纯真（9次）等，彰显了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纯真的爱情观。

第三，家庭观，关键词有家庭、和睦、幸福、健康。“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中华民族应该是世界上最有家国情怀、最重视家庭建设的民族。早在两千多年前，《礼记》就提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哲学思想。修身、齐家是治国、平天下的基础和前提。同时，宗族、族群意识是岭南文化的一个重要元素。因此，家庭观念在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中是非常浓厚的。在词频统计中，家庭共有74次，占比23.2%，和睦共有47次，占比14.7%，健康33次，占比10.3%；幸福共有26次，占比8.2%；家庭、和睦共同出现40次；家庭、幸福共同出现16次。充分表明了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对家庭和睦、幸福和家人健康的期许。

第四，自由观、平等观，关键词有自由、平等。自由是指人的意志自由、存在和发展的自由，是人类社会的美好向往。自由是人类的共同的价值追求，是人类的天性。中国人历来崇尚独立自由的人格，崇尚心境的自由洒脱。平等指的是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要求尊重和保障人权，人人依法享有平等参与、平等发展的权利。平等在今天受到中国人的高度珍重，平等的理念深入人心。在词频统计中，自由共有32次，占比10.0%；平等共有27次，占比8.5%；自由、平等共同出现11次。因此，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对自由、平等的社会环境充满渴望和向往。

第五，和谐观，关键词有社会、和谐、和平。和谐体现了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理念和中国人的精神基因。中国文明博大精深，既有“以和为贵”“协和万邦”的和平思想，又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处世之道。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就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自人类社会产生以来，对和谐社会的追求就成为一种重要的价值取向。在词频统计中，和谐共有43次，占比13.5%；和平共有30次，占比9.4%；社会共有27次，占比8.5%；和谐、和平共同出现9次。因此，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迫切希望社会和谐、世界和平。

第六，责任观、金钱观，关键词有责任、独立、金钱。大学生青年身上寄托着民族的未来和国家的希望。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所指出的，“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在访谈中，我们发现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的责任担当意识非常强烈，在词频统计中，责任共有44次，占比13.8%，其中出现“责任感”15次，“责任心”14次，充分展现了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是勇于承担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和时代责任的有为青年。同时，广东大学生由于长期处在市场经济发达、商业文化浓厚的广东地区，有明显的对金钱、独立的需求。在词频统计中，独立共有42次，占比13.2%；金钱共有31次，占比9.7%。在访谈中，很多大学生表示金钱财富不可缺少，独立自主，尤其是经济独立也非常重要。

第七，人生态度，关键词有乐观、善良。人生态度是人们通过生活实践形成的人生问题的一种稳定的心理倾向和基本意愿。它既是对人生的基本看法，又是指导自我人生活动的一种心理定向和行为表现。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心地善良的人生态度，是健康正确的、符合人类社会生活发展需要的人生态度。青年大学生要活出有意义的人生，就必须培养自己乐观、善良的人生态度。从访谈结果来看，深圳高职广东籍大学生的人生态度大都是积极乐观、善良友好的。在词频统计中，乐观共有26次，占比8.2%，善良共有25次，占比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