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的英译

方伟琴 张顺生

引言

高等学校和科研机构工作者对“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简称“社科联”）都不陌生。国家层面有“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领导小组”和“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省、直辖市、自治区往往设有相应的“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江苏省和西藏自治区称“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福建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最初称“福建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地级市（州、区）及部分县（县级市）一般也设有相应的“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近年来，一些高校如山东大学、内蒙古大学、西北大学、长安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西北政法大学、山西师范大学、华侨大学、贵州大学、安徽财经大学、中国医科大学等纷纷成立“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这些“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或“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都简称“社科联”。

不难理解，汉语中的“社科联”含义应是一致的，都是指“社会科学界学术性社会团体的联合组织”，是党和政府联系“广大社会科学工作者的桥梁、纽带”。比如，北京市社科联拥有哲学、政治学、法学、经济学、史学、教育学、语言学、文学、社会学等120个学会（协会、研究会）、37家民办社科研究机构、13家社科类基金会、10多万会员的学术团体；上海市社科联现有166个社会科学各学科学会（协会），17个民办社会科学研究机构。既然“社科联”在学术生活中总是不可避免地被经常提及，那么对其规范地英译就值得学界探讨。

一、“社科联”英译分析

2019年7月5日，对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及部分地级市社科联、县级市社科联网络主页进行搜索，发现我国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不包括香港、澳门、台湾），除西藏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青海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和甘肃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之外，有28个可以在其互联网主页上或其联合会章程中找到相应的英译名称。换言之，90%以上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的“社科联”主页有相应的英语名称。叠加统计结果如表1，下页表2、3所示：

表1：28个省、市、自治区“社科联”的英译

表2：28个省、市、自治区“社科界”的英译

表3：28个省、市、自治区“联合会”的英译

由表1—3不难看出：将“社科联”译成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和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的数量最多，分别为8个和7个。译成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的有广西壮族自治区社科联、山东省社科联、山西省社科联、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科联、贵州省社科联、安徽省社科联、宁夏回族自治区社科联和内蒙古自治区社科联；译成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的有北京市社科联（Beijing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辽宁省社科联（LiaoNing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河北省社科联（Hebei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福建省社科联（Fujia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云南省社科联（Yunnan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和湖北省社科联（Hubei province of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等省、市；重庆市社科联（Chongqing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将“社科联”译成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Circles；河南省社科联中“社科联”的英译为Social Science Circles Federation，与重庆市社科联的英译大同小异；湖南省社科联的英译为Hunan Social Sciences Federation；天津市社科联的英译为Tianji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吉林省社科联的英译为Jilin Un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海南省社科联和浙江省社科联中“社科联”的英译为Federation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Circles；江西省社科联和陕西省社科联中“社科联”的英译为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s；广东省社科联的英译为Guang Dong 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江苏省社科联的英译为Jiangsu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四川省社科联的和上海市社科联中“社科联”的英译为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s。

从形式上看，部分省、市、自治区“社科联”的英译不够规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地名拼写规范方面。《宁夏回族自治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章程》中规定的英译为NingXia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而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网页主页的英译为Guang Dong 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显然，“宁夏”和“广东”两地名拼写得很不规范，应分别改为Ningxia和Guangdong。

第二，根据《内蒙古自治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章程》，内蒙古自治区社科联为Inner Mongolia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Autonomous Region，但这种译法把自治区（Autonomous Region）省略倒容易理解，而把自治区放在“Inner Mongolia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之后却让人费解；湖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会徽征集启事中将“湖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译作Hubei province of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亦让读者费解。

第三，“省”“自治区”是否需要译出及若译出应译作Province还是Provincial。收集材料统计后发现，安徽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Anhui Province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和云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Yunnan Province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的英译中都用了Province，而贵州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Guizhou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河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Henan Provincial Social Science Circles Federation）、江西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Jiangxi Provincial 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s）、辽宁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Liaoning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陕西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Shaanxi Provincial 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s）和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Jiangsu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都用了 Provincial；其余省份的“社科联”则均未将“省”译出；广西壮族自治区社科联的英译为Guangxi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的英译则为Xinjiang Uygur Autonomous Regio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为了表达的统一与简洁，建议统一将“省”“市”“自治区”略去不译。

第四，“社会科学”究竟用Social Science还是用Social Sciences，还是用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和海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中“社科联”的英译为Federation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Circles，从语言逻辑上看，用Social Sciences（这里复数比单数更常用）更好；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按其汉语名亦被译作Jiangsu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第五，“社会科学界”的译法。若不考虑Science和Circle的单复数，“社会科学界”译作Social Science（s）Circle（s）或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Circles共计 11 个；译作 Social Science（s）Associations的共计3个；译作 Social Science（s）或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的共计14个，占一半；前两者的英译中似乎有意识地通过Circles（s）Associations凸显含有“界”；后者则欲透过抽象名词Social Science（s）等表达“社会科学界”概念。

第六，“联合会”一词的译法。选用Federation，Association和Union 3个词表达“联合会”，其中，Association有3个，Union有1个，其余24个选用Federation一词。

为了进一步考证，查阅了省会城市及一些省辖市的“社科联”主页及其联合会章程中使用的英译名发现，24个“社科联”有相应的英译名。为了便于分析，按“社科联”（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社科界”（社会科学界）和“联合会”统计如表4—6所示：

表4：24个省会城市、省辖市“联合会”的英译

表5：24个省会城市、省辖市“社科界”的英译

表6：24个省会城市、省辖市“社科联”的英译

由表4—6不难看出，“联合会”只有两种译法，即Federation和Association，且前者依然占绝对优势。将“社科界”译作 Social Science（s）Circle（s）的数量（11个）约占总数的一半；将“社科界”译作Social Sciences的为9个；将“社科界”译作Social Science Societies的为2个；译作Social Science Associations，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 Council的各1个，其中译作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 Council的是长沙市社科联（Changsha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 Council），这种译法经不起推敲。

延安市社科联（Yana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Circles）、烟台市社科联（Yan Tai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北京市西城区社科联、重庆市涪陵区社科联、佛山市社科联、潍坊市社科联、承德市社科联、榆林市社科联、济宁市社科联和泰安市社科联这10个中“社科联”的英译为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Circles；乌鲁木齐市社科联、青岛市社科联、桂林市社科联、珠海市社科联和清远市社科联这5个中“社科联”的英译为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汕头市社科联、湛江市社科联、淄博市社科联和成都市温江区社科联这4个中“社科联”的英译为Social Sciences Association；江门市社科联和广州市社科联这2个中“社科联”的英译为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 Societies；福清市社科联的英译为Fuqing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Associations；哈尔滨市社科联的英译为Harbi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Circle；福安市社科联的英译为Fuan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Circles。

自然，上述译名中也有部分不规范的汉语拼写方法，如延安、烟台和福安的拼写按照汉语拼写规范应分别拼写作 Yan’an，Yantai和 Fu’an。

综合省、直辖市和自治区及地级市、区“社科联”的英译不难看出，虽然“联合会”译成Association也未尝不可，但从搭配频率来看，Association是英语中最常见的“协会”对应词（张顺生 2009：42）；各级“社科联”的“联合会”译作Federation不仅占大多数，也同时符合大家的期待与共识及我国译界长期以来的约定俗成，因为Federation大多译作联盟或联合会（张顺生 2009：43）；历史悠久的国际学术团体“World Federation of Neurosurgical Societies”的汉译是“世界神经外科学会联合会”。基于此，从翻译的严谨角度而言，“社科联”的英译可以排除Federation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Circles和Federation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的译法，而集中在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Circle（s），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Associations和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上。

二、术语英译应注意的问题

翻译，尤其是术语翻译，应尽量采用“拿来主义”方法，不必另起炉灶（张顺生、杨2016：13）。对于译语中业已存在的、与原语术语相对应的译语术语，应尊重译语国家、译语民族已有的术语名称（李亚舒、徐树德 2016：36）。故此，通常应通过适当的方法直接从译语专业文献中找出与原语术语相对应的译语术语（李亚舒、徐树德 2018：67）。基于此，将Federation键入百度进行模糊查询一些英语国家的相关团体：加拿大有the Federation for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加拿大人文社会科学联合会），亦称 Social Science Federation of Canada，其首都渥太华有Federation for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渥太华人文社会科学联合会）；菲律宾有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 Organizations，Quezon City（奎松市国际社会科学组织联合会），国际社会科学组织联合会中的Organizations与中文中“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中的“界”相当。考虑到英语London Film Critics Circle（伦敦影评人协会）和New York Film Critics Circle（纽约影评人协会）中的Circle往往可以译作中文中的“协会”“界”或“坛”，尤其是文学界中的“界”，将literary circles键入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搜索引擎，里面出现多达60个词条，如Western literary circles（西方文学界）和Parisian art and literary circles（巴黎文艺界）等；“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英译为 China Federation of Literary and Art Circles。因此，“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中的“界”译作Circles最符合汉英翻译理据和翻译实践。

结束语

中央非常重视哲学社会科学建设。1980年1月，《中国社会科学》创刊；1983年4月28日，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国社会科学院、教育部联合发出《关于成立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领导小组的通知》；1991年6月，中央决定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领导小组下设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负责国家社科基金评选的机构称“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办公室”，其英译为the National Office for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根据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如果国家层面有相应的“社科联”，就宜尊重国家层面“社科联”的约定俗成。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捷委员也于近年提交成立了“全国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的提案。若国家层面有“全国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可采用the National Federation for/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Circles，如此一来，各地“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便可译作Federation for/of Social Science（s）Circ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