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适应研究进展述评

李鑫

摘   要： 跨文化适应，是跨文化交际研究中的核心问题之一。跨文化适应研究始于西方国家，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蓬勃发展。在此时期，中国开始关注跨文化适应研究。本文将国外跨文化适应研究文献与国内跨文化适应研究现状相结合，对跨文化适应概念、理论构建、多样性视角下的跨文化适应研究等进行综述，以期全面掌握国内外跨文化适应研究的情况，为今后研究提供建议。

关键词： 国内外   跨文化适应   研究进展述评

跨文化适应研究兴起于美国，起初研究移民跨文化者的心理健康等有关问题，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跨文化适应研究进入鼎盛时期，众多学者在研究范畴、理论体系、研究方法、多学科交叉视角等问题上展开了讨论。

国内的跨文化适应研究得到了发展，历经多年的钻研，如今国内有关跨文化适应的研究取得了相应的成果。在中国CNKI期刊网上，输入关键词“跨文化适应”，参考中文文献，覆盖年限为1996年至今，可搜索到860余篇学术论文（包括硕博士论文），研究领域分别为基础研究598篇、高等教育56篇、基础教育与中等教育27篇、政策研究59篇、行业指导84篇、职业指导14篇、其余领域20余篇。鉴于国内外跨文化适应研究成果丰富，本文针对该研究在学界已有的资料展开述评，以为跨文化适应研究提供参考。

一、跨文化适应概念界定

“文化”概念根据不同的学科立场解释也不同，目前针对“文化”的定义，最具权威性的是美国人类学家克罗伯和克鲁克洪等人提出的，文化是传统思想观念和价值，其中价值观是最重要的理念内涵[1]。基于不同文化的背景的行为源与反应者之间进行的交际是跨文化交际[2]。由文化到跨文化交际，再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盛行的跨文化适应研究，一种理论的研究必定先对其理论概念展开讨论，跨文化适应研究在这一概念界定的认识上，不同学者有不同的意见。

美国人类学家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拉尔夫·林顿（Ralf Linton）等人于1936年合著的《文化適应研究备忘录》一书中首次提出了“跨文化适应”这一概念，他们指出，文化适应是指两种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群体在持续的接触过程中引起文化模式发生变化[3]（149-152）。国内学者在跨文化适应概念界定上提出了自己的认识。毕继万的《跨文化交际与第二语言教学》（2009）[4]将跨文化适应定义为一个对新文化环境适应的过程，其目的为最终达到在新文化环境下能有效交际。关于跨文化适应概念的界定在学界还未最终确定，目前引用最多的为罗伯特·雷德菲尔德、拉尔夫·林顿等人提出的概念，但不同学者关注的侧重点明显有差异，因此学者们根据自身研究情况对跨文化适应概念有着独到解释。

二、跨文化适应理论构建研究

跨文化适应是一个复杂多变的过程，要充分研究这一过程，需建构相应的理论框架，探讨一门学科务必用科学严谨的思维进行，跨文化适应研究需要完整科学的理论体系来支撑，大量学者从各自的学科视角出发，提出理论和概念模型，丰富了跨文化适应研究理论系统。

（一）跨文化适应理论模式研究。跨文化适应研究模式首先由国外学者提出一系列理论模式假说，国内学者在国外学者的理论基础上对之加以发展。在U型曲线假说中，Lysgaard从文化寄居者出发，指出文化适应过程大概可以简略地分为三个阶段，即初步适应阶段、危机阶段、再次适应阶段[5]（45-51）。美国文化人类学家奥伯格对U型曲线假说进一步完善，提出了“文化休克假说”，并提出四个阶段：蜜月期、危机期、恢复期、适应期[6]（177-182）。我国学者对跨文化适应理论模式进行重构，在杜红等人的《外资企业跨文化适应模式分析：结构方程建模》（2001）[7]一文中，将管理决策纳入跨文化适应中，通过方程建模，提出适用于外资企业的跨文化适应模式。安然的《跨文化传播与适应研究》（2011）[8]一书中从来华留学生中提出跨文化适应研究模式，即夹心文化层。不管国外学者对跨文化适应模式提出的假说，还是国内学者根据学科背景延伸出具体的某方面的跨文化适应研究模式，都在一定程度上促使理论体系变得更加饱满。

（二）跨文化适应分类研究。对于跨文化适应分类研究来说，不同学者看法不同。Ward将跨文化适应分为两方面，即为心理适应和社会文化适应[9]（201-234）。国内学者对跨文化适应分类进行了研究，文雯等人的《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及其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2014）[10]一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在华国际学生的社会文化适应性可分为交际适应性、环境适应性和认知适应性。

（三）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研究。跨文化适应受到诸多影响因素，但尚无统一分类，根据众多学者研究情况主要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微观因素和宏观因素。Ward对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先是分为个体层面和社会层面，后又在研究中重新划分为具体文化因素和一般文化因素[11]。Kuo，Gray和Lin从人格对跨文化适应的影响出发，发现外控点是在美国中国移民心理健康问题的有效测源[12]（176-187）。国内大量学者对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进行研究。陈慧等人的《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研究述评》（2003）[13]一文中阐述跨文化接触会影响人的适应，影响跨文化适应的因素有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华帝的《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研究》（2019）[14]，通过访谈法对留学生进行搜集材料编码，提取出四个方面的维度及三个层面的十五个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在跨文化交际中，研究对象身处在异文化环境中，因多方面问题使得跨文化适应存在障碍，涉及点颇多，不同学者根据实际情况展开了研究，通过研究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试图有效减少研究对象在跨文化环境中出现的麻烦。

三、多样性视角下跨文化适应研究

所谓多样性视角下跨文化适应研究是通过跨学科跨理论融合跨文化适应研究的众多方式，将研究视角扩大，定位不同的研究对象，产出丰富的成果。李加莉等人的《跨文化传播学中文化适应研究的路径与问题》（2012）[15]探讨跨文化传播学中不同层面的文化适应研究思路。多样化的研究方法和丰富的知识体系才能使跨文化传播的文化适应更具生命。裴海吟的《在俄中国留学生学术适应实证研究》（2019）[16]一文中，对在俄的433位中国留学生进行问卷调查，运用人口统计学等方法进行差异实证分析，都是以海外留学生为主进行跨文化适应的实证性研究。

随着国内外不断开放与融合，全球处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中国在国际的话语权和地位日益增长，汉语及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各地，我国公派汉语教师向各国传播我国文化，同时各国人民也不断来华学习，在华留学生不断增加，促进了我国学者对在种种跨文化适应相关方面的研究。刘怡的《菲律宾公立中学汉语教师志愿者教学适应情况调查研究》（2019）[17]采用调查法和深度访谈法对在菲的50名中学汉语教师志愿者进行研究，分析了相关问题，并提出了具体对策。王祖嫘的《北京高校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实证研究》（2016）[18]从语言、生活、心理、文化等四个方面展开实证研究，指出北京高校留学生在跨文化适应状况上整体情况较好，同时呈现了北京高校留学生进行跨文化适应在四个方面的影响因素。

部分学者以少数民族地区、特殊地区的人群为对象进行跨文化适应研究。王鉴等人的《少数民族双语教师跨文化适应问题研究》（2008）[19]，对少数民族地区双语教师这个特殊群体进行深层次的跨文化适应问题研究。李昊等人的《藏族大学生的自我概念与跨文化人际适应》（2017）[20]，通过问卷调查200名藏族大学生，探讨了自我概念和跨文化人际适应的关系。可见，众多学者将跨文化适应的相应理论体系植入不同学科体系中，不但放大了跨文化适应研究视角，而且促进了跨文化适应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四、结语

本文全面地梳理了国内外关于跨文化适应研究的内容，它们既有关乎理论体系的探讨，又有借用理论进行的各方面的研究。综合国内外现有文献，成果确实可观，但对于国内外比较而言，需得出进一步认识。跨文化适应研究已在西方国家建立比较完整的体系结构，且根据西方国家国情、环境不断壮大了跨文化适应研究成果。对于中国改革开放后中西文化的融合，国内学者渐渐着手研究跨文化适应，有的研究只以国外理论为依据，甚至照搬效仿，缺少与国内本土的跨文化适应实际情况的结合，借用的理论体系研究我国的情况是否合适，值得商榷。在研究中以国外的中国留学生、华裔及在华留学生为主要研究对象，同时有少量对少数民族群体的跨文化适应研究。因此，国内跨文化适应研究需立足当前的环境和文化渊源，从研究中建构国内的理论范畴，从问题中探索研究视角，为本土性跨文化适应研究奠定基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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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大津，谢朝群.跨文化交际学：理论和实践[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5.

[3]Redfield R， Linton R， Herskovits M J. Momorandum： On the Study of Aocculturation[J]. American Anthropologist，1936（38）.

[4]毕继万.跨文化交际与第二语言教学[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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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杜红，王重鸣.外资企业跨文化适应模式分析：结构方程建模[J].心理科学，2001（04）.

[8]安然.跨文化传播与适应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9]Ward C. The ABCs of Acculturation， in D Matsumotoced[J]. The Handbook of Culture and Psychology，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

[10]文雯，劉金青，胡蝶，陈强.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及其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J].复旦教育论坛，20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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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Kuo W H， Gray R， Lin N. Locus of Control and Symptoms of Distress among Chinese-American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1979，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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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华帝.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影响因素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9.

[15]李加莉，单波.跨文化传播学中文化适应研究的路径与问题[J].南京社会科学，2012（9）.

[16]裴海吟.在俄中国留学生学术适应实证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9.

[17]刘怡.菲律宾公立中学汉语教师志愿者教学适应情况调查研究[D].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17.

[18]王祖嫘.北京高校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实证研究[J].中国高教研究，2016.

[19]王鉴，黄维海.少数民族双语教师跨文化适应问题研究[J].民族教育研究，2008（5）.

[20]李昊，侯玉波.藏族大学生的自我概念与跨文化人际适应[J].民族教育研究，20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