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溧阳蒋笪里墓地汉墓发掘简报
2020-06-18南京博物院溧阳市博物馆
南京博物院 溧阳市博物馆
内容提要:2018年2—7月,南京博物院和溧阳市博物馆对江苏省溧阳市上兴镇蒋笪里墓地进行考古发掘,共发现汉代墓葬25座,清理发掘23座。墓葬形制分为砖室墓和土坑墓两种,其中带长斜坡墓道竖穴土坑木椁墓有11座。发掘的汉墓均被盗扰,残存铜、铁、石、漆木、釉陶、陶等质地器物121件(组)。根据墓葬的形制结构、排列布局、残存的车马器等推测,蒋笪里墓地应是汉代溧阳地区一处身份地位较高的家族墓地。蒋笪里汉代家族墓地的发掘,为溧阳地区的汉代考古研究及汉代文明探索提供了重要线索。
蒋笪里墓地位于江苏省溧阳市上兴镇蒋笪里村南侧,104国道东侧的高岗台地上(图一)。2017年8月10日,溧阳市上兴镇工业园区(溧阳市经济开发区)在蒋笪里村土地平整过程中发现该墓地。原为居民区,现已拆迁,地表长满杂草,局部植有杂树。地理坐标东经119°17 45.02,北纬31°30 33.66 ,高程3米。
2018年2—7月,南京博物院、溧阳市博物馆成立联合考古队对该墓地进行了考古发掘。计划发掘面积900平方米,实际发掘面积3500平方米,共发现墓葬44座(编号2018LJM1—2018LJM44)。其中,汉墓25座,余为宋、明或近现代墓葬。由于发掘区西侧国防、电信等电缆线路限制,汉代墓葬M40和M41未发掘。现将蒋笪里墓地汉代墓葬简报如下(图二)。
本次发掘共发现汉代墓葬25座,清理23座。依据墓葬形制,可分为砖室墓和土坑墓两类。
图一// 蒋笪里墓地位置示意图
一、砖室墓
砖室墓2座,分别为M24、M33。两座墓葬均为长方形砖室墓,皆被盗扰。M24南部有斜坡墓道,保存较好;M33保存较差,墓室西部被M36打破,东部因盗扰破坏严重,仅局部墓壁存有长方形墓砖。现以M24为例。
M24 位于发掘区南部,为长斜坡墓道砖室墓,由墓道、封门、砖室组成,墓道居南,方向187°(图三)。盗扰严重,仅存下半部。墓道平面呈长条形,南部延伸至发掘区外,仅清理北部。墓道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清理范围长2、宽1.4、南深0.6、北深0.86米。墓室长方形砖砌筑,平面长方形,紧贴土圹砌筑,墓顶及墓壁上部不存。封门位于墓室南壁,为单砖错缝平铺,前后参差不齐,顶部略微向南倾,少量砖侧面有模印图案(图四︰1)。封门残高0.78、宽1.1、厚0.14米。砖长37、宽12.5、厚6厘米。墓室除东壁中部略内倾外,北、西壁保存较好,皆存7层。墓室填土黄褐色,土质较致密,其间夹杂大量碎砖。墓壁长方形砖砌筑,上、下3层皆错缝顺砖平铺,中夹1层纵铺,墓壁向内一侧皆有模印图案,顺铺砖侧面纹饰为水波纹,纵铺砖侧面纹饰为几何纹(图四︰2)。长方形砖,相邻三侧面皆有模印图案(图四︰3)。砖长27、宽14、厚6厘米。墓室地面铺地砖仅存东南部,为“一顺一丁”人字形铺法。墓圹南北长4.6、东西宽3、残深0.98米。墓室长4.4、宽2.8、残高0.42米。出土钱币、陶罐各1件。
图二// 蒋笪里墓地墓葬分布图
图三// M24平、剖面图
图四// M24墓砖拓片
图五// M24出土釉陶罐(M24︰2)
图六// M25平、剖面图
图七// M25出土金属器
五铢钱 1件。M24︰1,出土于墓室填土中。锈蚀严重,钱文“铢”字不清晰。直径2.5厘米(图二〇︰1)。
釉陶罐 1件。M24︰2,出土于墓室南墓门铺地砖上。敞口,圆唇,短束颈,溜肩,鼓腹,平底微凹。颈部上下两周凹弦纹,肩部两周凹弦纹,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上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脱釉。口径19.8、底径17.2、高24厘米(图五)。
二、土坑墓
土坑墓21座。可分为带长斜坡墓道竖穴土坑木椁墓、竖穴土坑木椁墓和竖穴土坑墓三种。
(一)带长斜坡墓道竖穴土坑木椁墓
此类墓葬共有 11座:M8、M13、M16、M18、M25、M26、M28、M35、M36、M42、M44。均带长斜坡墓道,墓道居南,墓室为长方形竖穴土坑,皆严重盗扰,墓室底部局部残存有木椁,其中M44存有木棺。现以M25、M35、M44为例。
M25 位于发掘区的南部,墓道居南,方向190°(图六)。盗扰严重,西部被M24打破。墓道平面长条形,南部延伸于发掘区外,仅清理北部。墓道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清理长度1.4、宽2.1、南深1.1、北深1.7米。墓室平面长方形,墓壁较粗糙,墓室内填土为黄褐色,土质较致密,夹杂青膏泥块,包含少量陶片和碎木板块。墓室内未见棺及人骨,局部可见木椁残留。木椁仅存底板,东西向铺筑,长短不一。木椁残长2.8、残宽2、厚0.06米。墓室南北长4、东西宽3.1、深1.7米。
墓底出土铜甑、铜釜、铜钵、铜簋、钱币、铁戈、陶罐、陶灶、陶壶、云母残片等随葬品19件(组),其中陶罐2件(M25︰7、12)、陶灶1件(M25︰11)残碎,无法修复。
铜簋 1件。M25︰3,锈残,侈口,圆唇,弧腹,圈足。唇下有一周弦纹,腹部有三周弦纹,腹部附有对称两铺首衔环。口径24.2、底径16.4、高12.4厘米(图七︰1;彩插四︰4)。
铜钵 2件。M25︰4、5,形制、大小相同。M25︰5,锈残,变形,敞口,圆唇,弧腹,平底内凹。内腹有三周凹弦纹,外沿下与外腹有九周凹弦纹。口径14.2、底径7.6、高6厘米(图七︰2)。
铜釜 2件。M25︰8,锈残,敞口,两“n”形侧耳,弧腹,圜底。口径12.2、高7.3厘米(图七︰3;彩插四︰5)。M25︰10,锈残,敛口,弧腹,平底,腹中部有一周凸棱。口径8.2、底径4.8、最大腹径18、高11.2厘米(图七︰4;彩插四︰6)。
铜甑 1件。M25︰9,敞口,斜沿,尖唇,斜腹内收,平底,底部有箅孔。口径21、底径9.2、高9.6厘米(图七︰5)。
铁戈 1件。M25︰18。锈残,平面呈“7”字形。援呈三角形,截面呈尖圆形,内部残断。残长13.1厘米(图七︰6)。
陶罐 4件。M25︰2,泥质灰陶,侈口,尖唇,溜肩,鼓腹,平底,器表有十圈平行拍印纹,排列较紧密,有相互叠压拍印,器内有弦纹。口径21.6、底径15.6、高27.8厘米(图八︰1;彩插四︰1)。M25︰6,泥质灰陶,侈口,圆唇,折肩,斜腹,底微凹,肩部对称贴塑两系,系上竖向穿孔,肩饰两周凹弦纹,内腹有凹弦纹。口径5、底径5.3、高8.6厘米(图八︰2;彩插四︰2)。M25︰14,泥质红陶,侈口,圆唇,溜肩,鼓腹,底内凹,肩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饰叶脉纹,肩腹饰凹弦纹。口径9.4、底径7、高10.9厘米(图八︰3)。M25︰15与M25︰14形制、质地相同,残1系。口径9.8、底径8.4、高11.6厘米(图八︰4)。
图八// M25出土陶器
釉陶盘口壶 3件。M25︰1、13、16,形制相同。M25︰1,盘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平底微凹,唇下饰凹弦纹,颈部饰凹弦、水波纹,肩饰两组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双系,腹饰凹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至肩部。口径13.6、底径11.6、高26厘米(图八︰5;彩插四︰3)。
云母 1组2件。M25︰17,残损,矿物质,不规则形透明薄片。直径约1.5厘米。
M35 位于发掘区西南部,为带长斜坡墓道竖穴土坑木椁墓,墓道居南,方向195°(图九)。盗扰严重,墓道东部被晚期墓葬M34打破。墓道平面长条形,南部延伸出发掘区,北端斜坡到墓底,因墓口土层开裂,墓道北端未挖掘至底部。墓道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清理长6.4、南宽1.8、北宽1.4、南深2.2、北深4.1米。因盗扰,墓室原始墓口不存,填土杂乱,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疏松,夹杂少量红斑、青膏泥块,上半部扰土中包含较多陶片和釉陶片,另有少量木板残块。墓室底部残存木椁。木椁顶部不存,仅存封门、侧板和底板。封门位于木椁南壁,由4块竖立木板和底部横板组成,竖板顶部朽蚀,中间两块朽蚀严重。底部落在横板上,横板两端深入侧板长方形榫槽内。封门宽3.2、高1.1米。东、西、北三面残存侧板均由上下两块拼接而成,东西侧板北部有“L”形榫槽。侧板均在底板之上。底板南部由一块东西向木板铺底,北部由五块南北向木板铺底,与南部垂直。底板东侧有两块南北向平放的木板,东侧木板长3.4、宽0.66、厚0.05米,西侧木板长3.4、宽0.28、厚0.05米。底板中部偏西另有1块东南西北向斜放的木板,长2.86、宽0.12、厚0.05米。墓室深4.3、墓底长4.3、宽4米;木椁南北长3.9、东西宽3.6、残高1.76米。墓室扰土出土铜镜、叉形器、大布黄千、铜眉刷、铜箭镞、铜盒、铜矛、木车轮、漆耳杯、伞柄、铜构件、桃叶形铜饰、当卢、盖弓帽、泡钉、铜铺首、铜帽、铜环、铁剑、铜鼎足、钱币、铜壶、铁鼎、釉陶罐等随葬品共47件(组)。其中铜盆1件(M35︰1)和铜壶1件(M35︰6)残碎。
图九// M35平、剖面图
铜鼎足 1组2件。M35︰3,形制相同,蹄形足演变而来,束腰,内侧平直,外侧呈圆角弧形。M35︰3-1,高8.5、宽2.6~4.4、厚0.7~2.3厘米(图一〇︰1)。
铜盒 1件。M35︰12,底残,子母口,弧腹,腹上部有对称双系。近口部刻饰凹弦纹、菱形网格纹和一圈凸弦纹,腹上部饰两层倒置半圆花蕊形纹饰,下饰两圈凹弦纹。口径10.2、底径10、残高4.7厘米(图一〇︰2)。
铜勺 1件 M35︰36,锈残,椭圆形勺头,长柄,截面呈“U”形。残长26.4、勺头宽10.1厘米(图一〇︰4)。
铜镜 1件。M35︰7,四乳四神博局镜。锈残,圆形,圆钮,四叶纹钮座,座外双线方格,四乳及博局纹划分的四方八极内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外锯齿纹与双线波纹缘。直径11.2厘米(图二〇︰7)。
铜叉形器 1件。M35︰8,锈残,两端为叉形,叉头均作龙首,叉身为两条相缠饶的龙身,在龙身交汇处上下有一对小圆穿孔。长18.1、宽4.8、厚0.3厘米(图一〇︰5)。
铜眉刷 1件。M35︰10,锈残,细长条圆柱形,刷头呈圆锅状,内有腐朽物残留,一端作龙首饰。长12.6、刷头直径1、柄径0.6厘米(图一〇︰6)。
铜箭镞 1组5件。M35︰11,大小相同,三棱体状。M35︰11-1,长4厘米(图一〇︰7)。
铜矛 2件。M35︰13、14,形制、大小相同。M35︰13,锈残,由矛头、木柄、铜镦三部分组成。矛头分为矛身和骹两部分。矛身锋体锐厚,两刃扁平,刃下端收缩,与骹连接处刻铸龙头纹,矛身从龙口部伸出。骹部较长,分为三部分,上部是六边柱状实心骹杆,中部是两圈铜箍,下部是圆形骹杆。圆形骹杆下粗上细,下端中空,末端有一对穿孔,中端刻铸有虎头纹,与龙头纹背向,骹杆从虎口部穿过。木柄残存两段,分别插入矛头骹銎和圆筒状铜镦之中。铜镦中间又加两周铜箍,底端封闭。矛头长42.7、镦长13.5、最大直径2.8厘米,与矛头相连木柄残长20厘米(图一〇︰9)。
铜钱 铜钱有大布黄千、五铢、大泉五十三种,共2组21件。
大布黄千 1件。M35︰9,布币,上端有一个圆形穿孔,平首、平肩、平足,腰身略收,正背两面皆铸为不通穿,钱文右读,布局在中线左右两侧,钱文“大布黄千”分布在正面,背面无钱文。长5.9、宽2.8、厚0.3厘米(图二〇︰6)。
五铢 1组15件。M35︰5-1,锈蚀,红铜质地,钱文篆书工整。直径2.5厘米(图二〇︰2)
大泉五十 1组5件。M35︰5-2,锈蚀,红铜质地,篆书钱文“大泉五十”。直径2.8厘米(图二〇︰5)
图一〇// M35出土金属器
铁剑 1件。M35︰2,锈残,扁长条形,两端残刃锋,中有脊。残长38.3厘米(图一〇︰8)。
铁鼎 1件。M35︰35,锈残,侈口,折沿,折腹,蹄形足。口径21.6、高11厘米(图一〇︰3)。
墓室扰土中出土车马器为模型车马器,残剩共19组(件)。
车轮 1组2件。M35︰15,木质,朽残,形制相同。圆环形,由几部分拼接而成,连接处正反压接、对称有孔相通,用以连接固定,车轮内缘均匀分布圆孔用以插辐,器表髹黑漆。M35︰15-1,外径48、内径44.4、厚2厘米(图一一︰1)。M35︰15-2,外径60、内径55、厚1.2厘米(图一一︰2)。
图一一// M35出土车马器组件
伞柄 1组2件。M35︰19,朽残,圆形木柄(M35︰19-1),柄上有铜质伞箍(M35︰19-2),箍圆柱形,表面有凸棱和弦纹。柄残长29.2、直径1.4厘米(图一一︰4)。伞箍残长9.6、直径1.6厘米(图一一︰5)。
桃叶形铜饰 1件。M35︰21,铜质,锈残,桃叶形,一端残,上有拱形钮,钮上有孔。残长5.3、宽4.4、高1.3厘米(图一一︰3)。
当卢 2件。M35︰22、23,铜质,锈残,形制相同。长条形镂空薄片状,背有双系(彩插五︰1)。M35︰22,长12.2、宽3.8、高0.8厘米(图一一︰6)。
盖弓帽 1组8件。M35︰24,铜质,锈残,半圆球形帽,圆柱体筒状,中空,下有半月形尖钩(彩插五︰2)。M35︰24-1,高2.6厘米(图一一︰7)。
泡钉 1组3件。M35︰25,铜质,锈残,钉帽半圆球形,下有半月环状扣。M35︰25-1,直径1.8厘米(图一一︰8)。
铺首 1组3件。M35︰26,铜质,锈残,兽面。M35︰26-1,宽3.2、高2.6厘米(图一一︰9)。
铜帽 1组6件。M35︰27,铜质,锈残,圆筒形,平顶,帽身饰一周凸棱。M35︰27-1,直径1.2、高1.8厘米(图一一︰10)。
图一二// 车构件(M35:37)
铜扣 1件。M35︰28,铜质,锈残,长方形盒状,中有铜扣。长4.2、宽1.2、高2.2厘米(图一一︰11)。
铜笠毂 1组2件。M35︰29,铜质,平面呈倒“凸”字形,下端有插,上部饰兽面(彩插五︰3)。M35︰29-1,宽2.7、高4.3厘米(图一一︰12)。
铜环 1组2件。铜质,圆环状。M35︰30-1,外径1.7、内径1.2厘米(图一一︰13)。M35︰30-2(图一一︰14)。
铜衔镳 3组。M35︰20,马衔,铜质,锈残,由1组3件相串联组合而成,单件形制相同,尺寸略异。单件之间均有横“8”字形固定套环相连,形成两节之间环套环双链形制,中间环小,两端环大。残长10.2厘米(图一一︰15)。M35︰31,衔镳,铜质,锈残,由1组5件相串联组合而成,中间3件相连为衔,衔两环之间为六面棱体,形制近M35︰20,马衔两端环内插有反向刀状镳。镳长12、宽2.2厘米,衔长11.5、宽1.1厘米(图一一︰16;彩插五︰4)。M35︰32,马镳,铜质,锈残,1组2件组成,平面呈反向镂空花边刀状。长9.5、宽2厘米(图一一︰17)。
图一三// M35出土漆器、釉陶器
U形铜饰 1组3件。M35︰34,铜质,U形。M35︰34-1,长2.2、宽2.5厘米(图一一︰18)。
铜较 1组3件。M35︰33,铜质,形制均为“凵”形(彩插五︰5)。M35︰33-1和M35︰33-2大小相同,长10.2、宽2.2厘米(图一一︰19)。M35︰33-3较小,长8.7,宽1.8厘米(图一一︰20)。
车軎 1组2件。M35︰47,锈残,铜质,形制大小相同。圆帽形,中空,外有两圈凸棱,下部有长方形辖孔(彩插五︰6)。M35︰47-1,口径3.2、高3.6厘米(图一一︰21)。
车构件 1组9件。M35︰37,皆木质,5件圆形,4件长条形,大小不等。M35︰37-1,正反面均有墨书文字。直径6.8、厚0.4厘米(图一二︰1)。M35︰37-2,直径8.8、厚0.8厘米(图一二︰2)。M35︰37-3,直径11、厚1.4厘米(图一二︰3)。M35︰37-4,直径9.4、厚1厘米(图一二︰4)。M35︰37-5,长11.8、宽7.8、厚0.3厘米(图一二︰5)。M35︰37-6,长10、宽5.8、厚0.4厘米(图一二︰6)。M35︰37-7,长10、宽3.8、厚0.8厘米(图一二︰7)。M35︰37-8,长12.6、厚1.6厘米(图一二︰8)。M35︰37-9,长16、厚1.4厘米(图一二︰9)。
漆器残件 1件。M35︰4,木质,朽残,仅存底,不辨器形。平底,内外髹黑漆。底径8.4、残高1厘米(图一三︰1)。
漆耳杯 1件。M35︰17,木质,朽残。椭圆形,敞口,两侧有耳,平底,通体髹漆。残长13.4、残宽 9.7、残高 3.6厘米(图一三︰2)。
漆盒 1件。M35︰18,木质,朽残,内外髹黑漆。残剩盒盖和盒底。盖钮铜质,由柿蒂钮座、铜鋬和铜环组成。盒盖主体部分残破,由内而外有4圈凹弦纹围绕钮座,弦纹中间有云气纹。盒底有3个铜质圆足。盖径20、底径21厘米。
黛板 1件。M35︰38,黑色石质,长方形,表面光滑。长13.5、宽5.2、厚0.5厘米(图一三︰3)。
釉陶壶 1件。M35︰46,侈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平底内凹,唇下水波纹,颈下凹弦纹、水波纹,肩部两组凸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兽面双系,系上有叶脉纹,腹上部一组饰凸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至肩部。口径15、底径17.6、高40厘米(图一三︰4)。
釉陶盘口壶 8件。盘口,圆唇,束颈,溜肩,肩有双系,鼓腹,器表施青黄釉。根据器底形制不同,可分为两型。
A型,圈足。2件。形制相同。M35︰45,盘口饰凹弦纹,颈下凹弦纹,肩部凸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饰叶脉纹,腹部凹弦纹。口径15.2、底径17.2、高35.8厘米(图一三︰5)。
B型,平底。6件。形制相同。M35︰44,盘口饰凹弦纹,颈下凹弦纹,肩部两组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口径11.2、底径9.2、高28厘米(图一三︰6)。
M44 位于发掘区的西部,形制与M25相同,墓道居南,方向190°(图一四)。墓室盗扰严重,墓口及上半部不存。墓道平面长条形,南部延伸于发掘区外,仅清理北部。墓道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清理长度6.7、宽1.45、南深2.6、北深4.6米。由于墓室盗扰,填土杂乱,土色黄褐,土质疏松,其间夹杂少量碎砖和陶片,还有腐烂的残木板。墓室内残存木椁及2具残木棺。木椁残存封门挡板、侧板和底板。封门挡板位于木椁南壁,顶部朽蚀严重,采用竖板立式构筑,立板之间采用榫卯连接。封门宽3.24、高1.6米。侧板由长条形木板横铺而成,东侧板残留上下2块,西椁边板残留3块,北椁边板残留2块。椁底板由6块长方形木板南北向铺筑,宽度大小不均。椁室内底板上有1层垫板,由7块长条形木板东西向铺筑,宽度大小不均,腐朽严重。2具残木棺东西并排放置在木椁内东侧,南部略偏西南。木棺由整木挖凿而成,顶部及两端挡板腐朽严重,木棺南宽北窄。东棺残长2.3、残宽0.68、残高0.58米,侧板、底板均厚0.1米;西棺残长2、残宽0.55、残高0.46米,侧板、底板均厚0.6米。棺内未见人骨。墓室底部南北长4.1、东西宽4、深4.6米;木椁长3.74、宽3.64、残高1.8米。墓室扰土内包含有铜镜、钱币、石璧、铜矛等随葬品16件(组)。其中铜器残片(M44︰1),残碎严重,器形不明。
图一五// M44出土器物
图一六// M14平、剖面图
图一七// M14出土釉陶壶(M14︰1)
铜镜 1件。M44︰6,四乳神兽镜。锈残,圆形,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周短斜线纹,主纹为四乳与二虎二禽鸟相间环绕,外有一周短斜线纹,双线波纹缘。直径9.6厘米(图二〇︰8)。
铜矛 2件。M44︰4、5。形制、大小相同。M44︰4,锈残,由矛头、木柄、铜镦三部分组成。矛头由矛身和骹组成。木柄残存两段,分别插入矛头骹銎和圆筒状铜镦之中。铜镦中间加两周铜箍,底端封闭。矛头残长31.5厘米,镦长14.2、最大直径3.2厘米,木柄直径2.6、残长62厘米(图一五︰9)。
泡钉 1组10件。M44︰7,形制相同,铜质,锈残,钉帽半圆球形,背有尖柱形钉,其中8件柱形钉有脱落,M44︰7-1,直径2.4厘米(图一五︰1)。M44︰7-2,直径2.3厘米(图一五︰2)。
五铢 1组3件。M44︰2,红铜质地,锈蚀,钱文清晰。直径2.5厘米(图二〇︰5)。
石璧 1件。M44︰3,残半,圆形,中间有一圆孔,面饰乳钉纹。直径17.2厘米(图一五︰3)。
研磨器 1件。M44︰8,石质,上圆,下方,呈“凸”字状。边长2.8、高1.2厘米(图一五︰4)。
陶罐 2件。泥质灰陶,侈口,折沿,溜肩,鼓腹,平底。M44︰12,腹部饰十圈平行拍印纹,排列较紧密,相互叠压拍印,内壁有弦纹。口径22.6、底径18.4、高29.4厘米(图一五︰5)。M44︰16,腹部饰有十圈平行线拍印纹,内壁上部有多道弦纹。口径21.2、底径19、高29.2厘米(图一五︰6)。
釉陶瓿 4件。形制相同。M44︰9,侈口,尖唇,折沿,溜肩,鼓腹,平底内凹,肩部附有对称铺首双系,肩部与腹部有三组弦纹、云纹,器表口沿与肩部施青黄釉,脱釉。口径12.4、底径15.6、高30.8厘米(图一五︰7)。
釉陶壶 2件。形制相同。M44︰10,侈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圈足,颈部饰凹弦纹,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牛鼻耳双系,系上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器表壶口及肩部施青黄釉,脱釉。口径14、底径12.6、高33厘米(图一五︰8)。
(二)竖穴土坑木椁墓
1座。M14,位于墓地中部,为竖穴土坑木椁墓,方向12°(图一六)。墓圹平面长方形,墓壁较粗糙,墓底较平。由于墓室盗扰,墓室内填土杂乱,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疏松,夹杂大量青膏泥块。墓底未见人骨、木棺及随葬品,仅存残木椁。木椁残长3.08、残宽1.8、残高1.06米;椁底板厚0.16、椁侧板厚0.18~0.2、残高0.9米。墓圹南北长4.1、东西宽2.4、深2.26米。墓室扰土中出土少量五铢钱币和1件釉陶壶。
图一八// M31平、剖面图
图一九// M31出土陶器
釉陶壶 1件。M14︰1,侈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圈足,颈部饰弦纹,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桥形双系,一系残,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至肩部,脱釉。口径10、底径9、高19.6厘米(图一七)。
五铢 1组6件。M14︰2,锈蚀,红铜质地,钱文清晰。直径2.5厘米(图二〇︰4)。
(三)竖穴土坑墓
此类墓葬共有 9座︰M9、M11、M12、M15、M19、M31、M37、M38、M39。长方形竖穴土坑墓,直壁、平底。盗扰严重,墓内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夹杂有青膏泥块,包含有碎陶片。墓底残留有朽棺木板或棺痕。现以M31为例。
M31 位于墓地中北部,为竖穴土坑墓,方向8°(图一八)。墓坑平面长方形,墓壁较粗糙,墓底较平。盗扰严重,墓坑内填土为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未见人骨,局部可见木棺朽痕。木棺尺寸不详,棺板厚3厘米。墓坑南北长3.05、东西宽1.5、残0.96米。墓底中部有陶罐1件、釉陶瓿2件、釉陶盘口壶1件。
陶罐 1件。M31︰1,泥质红陶,侈口,圆唇,溜肩,鼓腹,平底,肩饰水波纹、凹弦纹,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口径12.2、底径11、高17厘米(图一九︰1)。
釉陶瓿 2件。形制相同。M31︰2,敛口,尖唇,折沿,溜肩,鼓腹,平底内凹,肩饰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上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至肩部,脱釉。口径8.6、底径12.8、高21.8厘米(图一九︰2)。
釉陶盘口壶 1件。M31︰4,盘口,圆唇,溜肩,鼓腹,平底,盘口内外饰凹弦纹,颈下饰凹弦纹、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弦纹间对称贴塑桥形双系,系上饰叶脉纹,腹饰凹弦纹,器表施青黄釉至肩部,脱釉露紫红胎。口径14.4、底径13.6、高36.6厘米(图一九︰3)。
图二〇// 出土钱币、铜镜拓片
三、蒋笪里墓地汉代墓葬相关问题分析
1.墓葬时代
长江中下游地区沿袭战国时期楚国葬制,竖穴土坑木椁墓是西汉时期的常见类型。蒋笪里墓地中汉代竖穴土坑墓21座,有木椁残留的墓葬15座。出土器物组合以釉陶瓿、釉陶壶和陶罐、盘口壶为主,器物组合、器物形制与上海福泉山晚期汉墓[1],江苏仪征胥浦101号“元始五年”汉代纪年墓[2]、仪征国庆前庄12号墓[3]、溧阳市旧县半头墩汉墓群中 M2[4]相近。模型车马器中车軎、当卢、笠毂、盖弓帽、铜较、铜衔镳等与洛阳五女冢267号新莽墓[5]车马器形制相同。从墓葬形制及出土器物分析,蒋笪里墓地中竖穴土坑墓的墓葬年代最早为西汉晚期。同时,墓葬中出土了大布黄千及大量的五铢、大泉五十等钱币,其时代特征明显,为新莽时期。因此,蒋笪里墓地中竖穴土坑墓的墓葬年代为西汉晚期——东汉早期。
砖室墓作为一种常见的墓葬形制,具有典型的东汉时期墓葬特征。该墓地出土砖室墓两座:M24、M33,时代特征明显,时代为东汉时期。
2.墓地性质
从墓地中带长墓道的土坑木椁墓葬方向分析,此类墓葬皆南北向,墓道居南,方向相同;从墓葬的分布与排列方式来看,可分南北三排,第一排5座(M13、M16、M28、M42、M44),第二排4座(M8、M18、M26、M35),第三排3座(M24、M25、M36),可见该汉代墓地是有一定规划设计的。因此,蒋笪里汉代墓葬区应是一处经过详细布局规划、排列有序的汉代家族墓地。
3.墓主身份的推测
蒋笪里墓地中发现的土坑木椁墓数量较多,形制相同,时代相近,皆有墓道,最长的斜坡墓道达12米,且墓室深阔,椁木宽厚,说明墓主身份较高。
在M35木椁内,发现了一些车马器,未见马之痕迹。均位于墓底东侧南北向横放的木板下,推测正是因为木板的遮盖才得以留存。车马器有木车轮2副、铜当卢2件、铜衔镳2组3件、伞柄1组2件、盖弓帽1组8件等,推测该墓随葬车马器为一辆两马驾轺车之构件。由于出土的2副木车轮大小不同,不可能为同一车之用,故有拼凑之疑;且同出车马器形制较小,应为模型车马器。象征性的车马器使用时间较长,两汉墓葬均有发现。东汉早期,模型车马在高级贵族墓葬中尚有发现,但数量较少[6]。可见,该墓墓主的身份较高。
2011年,常州博物馆、溧阳市文化广电体育局联合发掘了蒋笪里墓地西南1500米的半头墩汉墓群。其中,M9出土一枚“司马”铜官印,报告认为墓主人是西汉中后期溧阳县一位低级掾属官员[7]。从其葬地规模、形制、木椁、埋藏深度等方面分析,蒋笪里汉代家族墓地墓主人身份应该比半头墩M9墓主身份要高,或为半头墩M9的上级官员。同时,1971年,在蒋笪里墓地范围内西部曾发现一座汉墓,出土了一些银缕玉衣片,南京博物院曾派员进行了现场勘查与确认,确定此墓主人身份可能为侯。因此,蒋笪里汉代家族墓地的墓主可能是汉代的溧阳侯及其家属。
溧阳蒋笪里汉代家族墓地的发掘,是继溧阳旧县半头墩汉墓群后的又一汉代遗存发掘,这两处墓葬群位置相距较近,时代也不远,说明旧县地区可能有级别相当于侯的高级官员。加之,该区域发现了大量密集的汉代墓葬,也说明旧县地区可能是汉代溧阳治所所在地。本次蒋笪里汉代家族墓地的发掘,为溧阳地区的汉代考古研究及探索汉代文明提供了重要线索。
(附记:本次发掘项目负责人马永强;绘图、拍照潘明月、吕真理、刘传明;修复魏胜云、刘乃良。)
执 笔:马永强 史 骏 徐 勇 周 鑫
[1]王正书:《上海福泉山西汉墓群发掘》,《考古》1988年第8期。
[2]扬州博物馆:《江苏仪征胥浦101号西汉墓》,《文物》1987年第1期。
[3]仪征市博物馆:《江苏仪征国庆前庄12号墓发掘简报》,《东南文化》2017年第2期。
[4]常州博物馆、溧阳市文化广电体育局:《2011年溧阳市旧县半头墩汉墓群发掘简报》,《常州文博论丛》2017年(总第3辑)。
[5]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洛阳五女冢267号新莽墓发掘简报》,《文物》1996年第7期。
[6]刘尊志、赵海洲:《试析徐州地区汉代墓葬的车马陪葬》,《江汉考古》2005年第3期。
[7]同[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