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ELES模型的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结构比较分析*

张国清, 彭 雨, 王冬冬, 王 新

(1.湖南理工学院体育学院，湖南 岳阳 414006；2．湖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3.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体育部，湖南 长沙 410124)

失地农民是指我国快速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中，因土地被征用而被迫集中安置居住在城市的农转非人员[1]。据预测，2020年我国失地农民总数将超过1亿[2]。失地农民在土地被征用后，大多经济状况得到改善，但生活方式由于受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及其它政治、社会等因素的影响，并未完全融入其居住的城市。因此，如何帮助失地农民“生活融城”，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体育消费作为人们在基本物质生活需要得到满足后以追求发展和享受为更高层次需要的一种非基本需求的消费行为，是失地农民融入现代都市生活的重要途径[3]。比较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结构，对于全面认识两者之间的消费特征及群体差异，进而调整体育产业政策，帮助失地农民“生活融城”，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为此，本文试用ELES模型对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的体育边际消费倾向、体育消费增量结构，以及体育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和价格弹性进行比较研究，以期为有关部门提供决策参考。

1 ELES模型简述

ELES(Extend Linear Expenditure System)模型是LES线性支出系统的演进。该模型一经推出就被广泛运用于消费结构的研究领域，其优点在于没有价格资料的情况下，可以根据截面数据估算需求支出，进而获知需求结构[4]。ELES模型函数表达式为：

(1)

(1) 式中， pi、 Qi、 Ri、 Bi分别是第 i 类商品的价格指数、总消费量、基本消费量和边际消费倾向； Y 是人均可支配收入。文中的 Y 由课题组调查获得，其它参数可将 (1) 式变形后获得：

(2)

(3)

将 (3) 式代入 (2) 式，得：

piQi=Ωi+BiY

(4)

运用OLS(Ordinary Least Square，普通最小二乘法)对 (4) 式进行参数估计，可得到 Ωi、 Bi的值。

将 (3) 式两边求和，得到基本需求总支出：

(5)

再将 (5) 式代入 (3) 式，可得各种商品的基本需求消费支出：

(6)

根据 Ωi、 Bi的估计值，通过 (6) 式求得 piRi，再根据 (4) 式，可求得各种商品的需求消费支出 piQi。

2 体育消费的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2.1 指标选取

关于体育消费的概念，目前尚未形成共识的定义。钟天朗(1990)认为体育消费是人们在体育活动方面的个人消费支出[5]。胡艳(2014)则认为体育消费是指物质和精神产品用于满足消费者体育需求的行为和过程[6]。关于体育消费类型的划分，主要有三种分类法：一是“两型分类法”，即体育实物型消费和体育劳务型消费；二是“三型分类法”，即体育实物型消费、体育劳务型消费和体育文化型消费；三是“四型分类法”，即在“三型分类法”的基础上，增加人们购买体育彩票等方面的博弈型消费[7]。鉴于已有研究成果，并结合本研究需要，笔者认为，体育消费是指人们用于体育活动及相关方面的货币支出。同时基于预调查，认为“四型分类法”，即实物型、参与型、文化型、博弈型分类法比较符合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的实际。在具体调查体育消费支出时，各个类型的体育消费又有多个二级指标可供选择。如实物型消费包括用于购买各种体育服装、设备，以及运动器材的支出等；参与型消费包括用于参加各种的体育活动、健身训练、体育医疗，以及体育旅游的支出等；文化型消费包括用于购买各种体育信息、书刊和观看各类体育比赛、表演、展览的支出等；博弈型消费包括用于参与各种体育棋牌和购买各类体育彩票的支出等。可见，调查体育消费的支出是一项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为简化研究过程，本文在遵循典型性、易得性原则的基础上，对各类型体育消费的二级指标进行了同类归整，最后选取体育服装、体育器械作为体育实物型消费指标，选取体育健身、体育旅游作为体育参与型消费指标，选取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作为体育文化型消费指标，选取体育棋牌、体育彩票作为体育博弈型消费指标，共同构成计算体育消费支出的内容体系。

2.2 数据来源

2017年1～4月，课题组采用分层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办法，就2017年家庭收入与体育消费情况，访问了150户城市家庭和150户失地农民家庭。问卷经信效度检验，完全符合社会学调查要求。调查获取的具体数据经整理后见表1。利用Eviews6.0对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结构的 ELES 模型参数进行估算(表2)。经 r 值直接查表和 t 检验，各项体育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之间均呈极显著正相关(P<0.01)，模型参数估计值的统计性质良好。

3 结果与分析

3.1 边际消费倾向比较

边际消费倾向是指增加的消费在增加的收入中所占比例，也就是增加的1单位收入中用于增加消费部分的比率[8]。表2显示，2017年失地农民体育边际消费倾向为0.0479，城市居民为0.0655，说明失地农民体育消费欲望不及城市居民。调查得知，制约失地农民体育消费的原因：一是收入水平较低。目前大部分失地农民主要靠出租房屋获得生活来源，人均可支配收入要比城市居民少2356.5元(见表1)。二是对未来收入预期不明。由于当前失地农民养老保险和社会保障制度尚未完善，加之失地农民整体素质偏低，就业困难，为抵御未来生活风险不得不控制支出。三是勤俭节约的思想较重。生活节俭、行事简朴必然导致支出减少。四是健康意识淡薄，“花钱买健康”的消费理念尚未形成。

表1 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人均体育消费支出 (单位：元)

注：“失”为失地农民，“城”为城市居民； T1～T8分别为体育服装、体育器械、体育健身、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体育彩票；下同

表2 ELES模型参数估计值

注：城市居民 T5与 T8的 Bi值精确到十万分位分别为0.00358、0.00361； tr是 r 的 t 检验；**表示P<0.01

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单项体育边际消费倾向均为正值，说明家庭收入增加，体育消费也会增加。按照大小排序，失地农民最高的是体育棋牌0.0086，其次是体育服装0.0079，然后依次为体育彩票0.0075、体育旅游0.0070、体育健身0.0059、体育器械0.0056、体育鉴赏0.0031、体育资讯0.0023；城市居民最高的是体育旅游0.0150元，其次是体育健身0.0137，然后依次为体育器械0.0104、体育服装0.0083元、体育棋牌0.0066、体育鉴赏0.0043、体育彩票0.0036、体育资讯0.0036。可见，当收入增加时，失地农民最愿意增加博弈型消费(0.0161)，城市居民最愿意增加参与型消费(0.0287)。调查表明，63.44%的失地农民参加体育消费的动机是为了打发土地被征后产生的大量闲暇时间或是想碰碰运气发发财，而城市居民75.29%是为了锻炼身体或是放松工作的紧张心情。此外，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资讯和体育鉴赏的边际消费倾向都很低，说明他们对体育文化消费的需求愿望还不强。

3.2 消费增量与实量结构比较

表3 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增量结构与实量结构 (单位：%)

表3显示，2017年失地农民的体育器械、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体育彩票和城市居民的体育器械、体育健身、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在增量结构中的比重较实量结构有所增加。说明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对这些体育消费品的消费欲望较为强烈，收入增加后，他们更愿意将钱投向这些体育商品或服务。尤其是体育器械、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将成为未来共同消费的热点。因此，大力发展这些体育商品和服务行业，并且保证家庭收入增长，将会放大消费效应。失地农民和城市居民体育服装消费在增量结构中的比重较实量结构分别下降4.20%和6.97%。说明当收入增加后，他们未必愿意将更多的钱用于体育服装方面。根据两者的下降幅度和保罗·萨缪尔森关于恩格尔系数的解释，即贫穷的家庭必然把他们的收入主要花费在食物、衣着等生活必需品上，但随着收入的增加，总支出中用于食物、衣着的支出比重会下降[10]，可以得知，城市居民体育消费水平要高于失地农民。此外，失地农民体育健身消费下降1.48%，表明失地农民“花钱出汗”的锻炼意识还不强；城市居民体育彩票消费下降0.29%，表明城市居民购买体育彩票的博弈行为愈发理性。需要注意的是，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的体育资讯、体育鉴赏在增量与实量结构中比重都非常小，如不加以合理引导，将会严重阻碍体育文化消费市场的良性发展。

从结构排序升降来看，失地农民体育棋牌和体育彩票，以及城市居民的体育器械和体育鉴赏在增量结构中的比重排序较实量结构有所上升，说明这些消费的边际预算份额在新增收入中会有所增加；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的体育服装，以及失地农民的体育旅游、体育健身和城市居民的体育彩票在增量结构中的比重排序较实量结构有所下降，说明这些消费的边际预算份额在新增收入中会有所减少。从“一升一降”中我们不难发现：城市居民正立足体育健身和体育旅游，从体育彩票转向体育器械和体育鉴赏，消费质量在提升；失地农民从体育健身和体育旅游转向体育棋牌和体育彩票，消费质量在下滑。可见，城市居民与失地农民体育消费水平差距在进一步拉大。

3.3 消费需求收入弹性比较

表4 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计算结果

表4显示，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均为正值，说明随着家庭收入水平的提高，需求量会随之增加。可见，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市场仍然存在增量空间，市场看好。失地农民和城市居民单项体育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除体育服装小于1外，其它均超过1。说明体育服装与其它体育商品相比，属于基本生活必需品。

从各自收入弹性大小来看，失地农民依次为体育鉴赏、体育彩票、体育资讯、体育棋牌、体育旅游、体育器械、体育健身、体育服装，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变动1%，其消费支出会随之相应的变动1.4885%、1.4806%、1.3967%、1.3231%、1.2671%、1.2510%、1.1165%和0.9974%；城市居民依次为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旅游、体育器械、体育健身、体育棋牌、体育彩票、体育服装，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变动1%，消费支出会随之相应的变动1.7443%、1.6165%、1.5422%、1.5173%、1.4236%、1.4195%、1.3208%、0.8955%。可见，收入变化对失地农民和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的影响不尽相同。一旦收入增加，失地农民消费增长速度最快的是体育鉴赏，城市居民为体育资讯。由此可知，体育文化型消费市场前景较为广阔。

失地农民和城市居民的 ∑εi值均大于1，说明体育消费总体上属于生活奢侈品，受家庭收入影响非常大。也就是说，当收入增加时，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对体育消费的需求量会随之增加，且增加的幅度大于收入增加的幅度。可见，增加收入对拉动内需、促进体育消费的作用非同一般。除体育服装和体育彩票外，城市居民其它各项体育消费收入弹性均大于失地农民，说明城市居民这些体育消费的需求量受收入变化的影响要大于失地农民。城市居民 ∑εi值1.3769大于失地农民1.2415，表示体育消费总需求量受收入的影响也要大于失地农民。

3.4 消费需求价格弹性比较

表5 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价格弹性计算结果

注： 表中加粗数据为自价格弹性系数

表5显示，2017年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的价格弹性均为负值。说明他们的体育消费完全遵循价格与需求量呈相反方向变化的需求规律，即价格下跌，需求量增加；价格上升，需求量减少。从自价格弹性系数的绝对值来看，除城市居民体育服装0.9134小于1外，其它各项体育消费的自价格弹性系数的绝对值均大于1。说明城市居民对体育服装的消费可能存在“刚性需求”，对自身价格变动不敏感，其它各项体育消费都具有价格弹性。体育消费对自身价格变动的高敏感性，可能与体育商品拥有众多相近的替代品有关。因此，稳定体育商品的价格对稳定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市场的意义十分重大。

按自身价格变动对单项体育消费需求影响大小排序，失地农民依次为体育鉴赏-1.5017、体育彩票-1.4915、体育资讯-1.4096、体育棋牌-1.3334、体育旅游-1.2777、体育器械-1.2619、体育健身-1.1268、体育服装-1.0071，城市居民依次为体育资讯-1.7749、体育鉴赏-1.6447、体育旅游-1.5632、体育器械-1.5407、体育健身-1.4447、体育棋牌1.4438、体育彩票-1.3448、体育服装-0.9134。这一排序与收入变化对消费需求影响大小的排序完全一致，表明自身价格变动对失地农民和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需求的影响也不尽相同。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前文认为“体育文化型消费市场前景较为广阔”，但体育鉴赏和体育资讯高自价格弹性，说明他们存在价格瓶颈，需要一定的收入水平为前提。除体育服装和体育彩票外，城市居民其它各项体育消费的自价格弹性系数绝对值均大于失地农民，表明这些体育商品自身价格变化对城市居民消费需求量的影响要大于失地农民。城市居民 ∑ηii-1.3769、失地农民 ∑ηii-1.2442，说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总需求受自身价格变化的影响也要大于失地农民。综上收入变化对体育消费需求量的影响，可知城市居民体育消费需求的稳定性不如失地农民。调查显示，在“收入减少、价格上涨”时，86.33%的城市居民会选择“放弃体育消费另寻相近替代品”，而失地农民只有61.93%。

从互价格弹性来看，不论是失地农民，还是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的绝对值都远远小于1，说明他们各项体育消费需求受它类体育商品价格的影响十分微弱。但比较而言，城市居民体育服装、体育器械、体育健身、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的需求量受它类体育商品价格的影响要大于失地农民。此外，各个单项体育消费的互价格弹性均为负数，表明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的各项体育消费品之间不存在明显的替代效应，市场垄断的可能性较少。

4 主要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失地农民体育边际消费倾向为0.0479，城市居民为0.0655。收入水平较低、对未来收入预期不明、勤俭节约、健康意识淡薄是制约失地农民体育消费的主要原因。

2)单项体育边际消费倾向居前三位的，失地农民分别为体育棋牌、体育服装和体育彩票；城市居民分别为体育旅游、体育健身和体育器械。造成单项体育边际消费倾向差异的原因可能与消费动机有关。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市场存在增量空间，体育器械、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将成为未来共同消费的热点。体育鉴赏和体育资讯消费市场前景广阔，但需要一定的收入水平为前提。

3)失地农民体育棋牌和体育彩票，城市居民体育器械和体育鉴赏在新增收入中支出比重会增加；失地农民体育服装、体育旅游和体育健身，城市居民体育服装和体育彩票在新增收入中支出比重会减少。城市居民体育消费水平不仅高于失地农民，而且差距在进一步拉大。

4)各项体育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呈极显著正相关。除体育服装外，其它各项体育消费属于生活奢侈品，受家庭收入影响非常大。城市居民体育消费需求受收入的影响要大于失地农民。

5)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各项体育消费品之间不存在明显的替代效应，受它类体育商品价格的影响非常小。除城市居民体育服装外，其它各项体育消费都具有价格弹性，受自身价格变化影响非常大。

4.2 建议

相关部门要按照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主动结合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的特征，有针对性地细分市场，促进失地农民体育消费结构升级。体育产业部门要抓住当前“失地农民与城市居民体育消费市场存在增量空间，市场看好”的良好机遇，大力发展体育器械、体育旅游、体育资讯、体育鉴赏、体育棋牌等未来共同消费的热点行业，并积极开拓体育服装、体育健身、体育彩票等基础行业。各级政府要将全民健身经费纳入财政预算，通过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减免体育商品税费等多种形式，降低体育企业生产成本。体育商家要遵循市场规律，合理定价。同时要尽快健全社保制度和增收机制，增强失地农民的消费信心。要大力宣传健康消费，引导失地农民减少跟风消费、盲目消费和冲动消费，逐步建立“花钱出汗”“花钱买健康”的体育消费理念，提高消费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