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开发方式与利用路径探究
2020-06-10张卫东于湛
张卫东 于湛
摘 要 随着数字人文在档案学领域的不断深入,传统的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方式与路径已经无法适应数字人文研究的需要。本文从主客体入手,梳理出在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资源开发主体呈现多元化的变革趋势,而档案资源开发客体则显示出数字化的变革态势。在上述主客体双重变革的影响下,探究出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利用新路径,即用户研究分析、反馈协作体系、档案资源查询利用服务平台与档案可视化及虚拟现实服务,为数字时代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工作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 数字人文 档案资源 开发利用
中图分类号 G273.5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20-03-24
作者简介:张卫东,吉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山西档案》主编,主持国家社科基金、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等科研项目10余项,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主要研究兴趣包括档案学理论及应用、档案与数字人文、LAM资源整合、社交媒体与数据挖掘等;于湛,吉林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文献数据组织与知识发现研究” (项目编号:19BTQ094)。
Research on the Path of Developing and Utilizing Archives Resources in Terms of Digital Humanities
Zhang Weidong, Yu Zhan
Abstrac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humanities in the field of archival science, the traditional methods and paths of developing and utilizing archival resources have been unable to meet the needs of digital humanities research. This paper starts with the subject and the object, and finds tha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humanities, the subject of archives resources development shows a trend of diversification, while the object presents a trend of digitization.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above-mentioned dual changes of subject and object, a new path of utilizing archives resources in terms of digital humanities is explored, namely, user research analysis, feedback and collaboration system, archival resources platform for query and utilization service, archival visualization, and virtual reality service, which provides new ideas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archives resources in the digital era.
Keyword digital humanities; archives resources;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一、引言
數字人文最早也称“人文计算”,是将现代信息及网络技术融入传统人文学科领域而衍生的研究领域。其目标是改变人文研究成果的获取、标注、比较、取样、阐释乃至表现方式,实现人文研究范式的全面变革,其本质上属于一种方法论和研究范式上的创新[1]。数字人文在影响着人文学术研究的同时,也跨界影响着与之相关的人文与社会学科的发展,同样作为有关信息的科学,数字人文不可避免地与以信息和知识组织及服务为主要功能的档案学科产生融合互动,并为档案学的研究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2]。加小双提出档案学与数字人文应该在充分对话和互动融合的基础上谋求协同合作,强调档案学在世界一流学科建设过程中不能缺席数字人文的发展[3]。龙家庆等人从思维方式创新、提供新技术与工具、提供研究新思路等方面分析数字人文对档案工作的影响,同时探索了新时代档案事业发展与数字人文理念和技术结合的规律,以期为我国档案机构开展数字人文研究提供参考[4]。
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是档案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人文研究与档案学科不断融合的过程中也自然而然地涉及数字人文研究下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重新审视。传统的档案资源开发利用体现的是对档案资源的“管”和“用”,是通过著录、描述、分类、鉴定等方法对档案资源进行管理,并利用编目、检索、展览等方式提供社会利用服务[5]。而数字人文研究的不断深入为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提供新的方向和机遇。一方面,数字工具的使用将人文学者从烦琐耗时的档案信息收集、整理和加工等环节释放出来,提高了研究效率;另一方面,传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形式也不符合当前整个档案学界的数字化发展进程,开发主体单一、开发形式单调、技术水平滞后等弊端逐渐显现,已经无法满足数字人文研究的需要。因此,无论是站在人文学者需求的角度,还是数字人文研究需要的角度,都应该对档案开发利用重新进行审视。
二、研究综述与实践进展
1.研究综述。近年来,档案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始终是档案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以《档案学通讯》为例,根据中国知网数据库(CNKI)的统计与评价,“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在该期刊近十年文献所属栏目的分布中居第四位,共包含文献119篇,“档案利用”在该期刊近十年文献的关键词分布中居第六位。伴随数字人文研究在档案学领域的深入发展,许多学者通过数字人文视角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方式和路径进行探究,从不同方面和不同角度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方式和路径研究提出新的思考。
为进一步探究档案学者基于数字人文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新方式和新路径的探索和思考,以中国知网、维普、超星等数据库作为检索来源,以“档案数字人文”“档案开发利用”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并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整理和阅读分析,可以发现现阶段学者们对于数字时代下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方式和路径的探究各有侧重,从不同层面和不同视角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方式进行分析。比如,邹燕琴从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角度,以开发思维、开发主体、开发信息及开发方式四个方面系统剖析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模式的转变,从数字人文技术促进数字档案资源公共服务等三个维度探究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6]。朱令俊从技术、资源、服务等方面提出档案信息资源开发模式的实施策略,以期实现数字人文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融合与创新[7]。杨千构建了一个以档案馆、数字人文研究团队以及社会公众为主体,以档案材料的多重脉络解读以及人、物、事关系网络揭示和社会记忆建构为目标的合作开发模式[8]。此外,也有许多学者专门从数字技术视角切入,探究数字技术在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方面的应用以及所带来的影响。例如,牛力等学者提出数字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应从关注存管的记忆技术走向关注内容的技术记忆,并基于技术记忆视角分析数字档案资源开发利用路径转型,探索档案资源创新开发利用,推动实践转向[9]。左娜等人在分析可视化流程的基础之上,设计构建了面向数字人文的馆藏资源可视化模型,并重点介绍了“数据”“分析”“技术”“服务”等四个模型节点,从而帮助馆藏资源可视化研究摆脱封闭性、内部矛盾性等限制,最终实现馆藏资源可视化的价值[10]。在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大量研究中,不乏学者从某一类特定档案类型出发,根据特定档案的特点,并结合当前数字人文研究进展,从而探究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新路径。例如,以沂蒙红嫂档案为例探究数字人文这一新方法的引入,为红色档案资源建设提供了新的模式,从数字化存储、数字化挖掘、数字化呈现等方面对新形势下红色档案资源建设进行探析[11]。面对高校档案这一特定档案类型,从高校开放档案的内涵、价值和分类等方面进行探究,并结合数字人文演进历程与核心特征,从资源采集、语义描述和知识展示三个层面提出面向数字人文的高校开放档案资源组织策略[12]。朱兰兰等人根据家谱档案特有的在家族文化传承和道德建设方面的意义,从数字人文视角分析了家谱档案资源多元化开发的可行性,并重点论述了文本挖掘技术、数据管理技术、GIS技术等数字人文技术在家谱档案资源多元化开发中的应用[13]。
2.实践进展。目前,国内外众多有关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实践项目呈现数字化特色,数字技术发展为这些数字项目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和支撑。相较于国内,国外的数字人文研究开展较早,数字技术与档案资源的融合较为成熟,许多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实践项目值得我们学习。如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数字历史研究中心启动的“影谷项目”,以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平民生活档案为主题,是保存了战争期间普通人生活场景的数字档案馆,是能够使访问者直观地了解战争期间真实生活的历史网站,被美国历史杂志称为“互联网上最为精细的数字历史网站”[14];意大利的“威尼斯时光机”项目,利用数字技术,使用可以将手写档案数字化的适应算法以及高速扫描仪,打造一台“时光机”,将威尼斯档案馆的馆藏数字化,建立一个开放的数据库,便于研究者的数据采集。
国内方面,档案信息化、数字化程度不断加强,信息技术在档案资源的管理、开发、利用等多个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例如,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初步完成档案管理系统与办公自动化系统的对接工作;中国石油大力推进会计档案电子化管理,产生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中国电科整体推进集团的数字档案馆建设工作[15]。此外,我国多地建设的“城市记忆工程”也是较为典型的数字化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实践项目。据不完全统计,自2002年“青岛城市记忆工程”开始建设以来,全国至今已有120多个城市或地区开展当地记忆工程项目。作为对当地城市发展档案资源进行整合、开发、传承的实践项目,“城市记忆工程”呈现出以“数字记忆”为核心,以数字技术为开发手段,对现有档案资源进行数字化加工的特点,各地常见的档案资源开发形式包括建立开放式档案数据库以及智慧数据管理体系、建立档案信息服务平台、完善档案信息资源体系、建立以档案馆为主的城市档案教育基地等[16]。
随着国内外越来越多的档案开发利用项目在数字人文研究的理论指导和技术加持下呈现出广泛的数字化特色,数字人文对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影响效果已经真切地向人们呈现出来,并得到学术界和实践界的广泛支持。然而,也正因为数字人文研究还处于不断的发展进程中,数字技术的变革也屡屡打破学者们的想象壁垒,因此现阶段学者们也很难对面向数字人文研究的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具体方式路径形成统一的认识。
三、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变革
传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基本以档案馆为依托,立足馆藏资源开展档案在线检索、开放与利用服务[17]。一方面,单一的档案资源开发主体显然已经无法满足数字人文研究的需求。随着数字人文技术逐渐融入档案文化资源开发之中,数字人文技术所倡导的跨界、跨领域合作理念促使档案文化资源开发主体逐渐跨出档案机构的范畴,呈现出多元化倾向[18];另一方面,馆藏档案作为档案资源开发的客体,无论是内容上,还是存储、组织形式上,都随着数字人文的研究呈现出数字化变革趋势。因此,应从档案资源开发的主体与客体两方面入手,探讨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多元化及数字化的双向变革。
1.基于档案资源开发主体的变革。档案馆是传统的档案资源开发主体。据统计,截至2018年底,全国共有部门档案馆143个、企业档案馆158个、国家综合档案馆3315个、国家专门档案馆211个、文化事业档案馆309个[19]。到目前为止,我国绝大部分档案资源都是以档案馆为主体进行开发。随着信息网络的深度普及以及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档案馆作为单一的档案资源开发主体,对档案资源开发的程度和进展已经不能满足使用者的档案需求。因此,一方面档案馆自身在数字时代下的职能定位转变迫在眉睫;另一方面,数字时代下档案资源开发主体应实现多元化转变,社会群众以及拥有人文背景的数字技术人才也应该成为数字时代下档案资源的开发主体,参与到档案资源的开发过程中来。(1)档案馆的职能定位变革。长期以来,我国档案馆的核心职能是对档案物理实体和档案信息的收集和保存,而为公众等社会主体提供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服务只是档案馆业务活动的环节之一,是在用户需要时才进行提供的被动过程[20]。因此,相较于图书馆、博物馆等其他公共文化事业机构而言,档案馆的群众认知度低,以档案馆为开发主体的档案资源开发的普及性和社会认知度也不甚理想。数字时代下档案馆职能定位转变,一方面应针对档案信息收集和保存这一传统职能进行创新;另一方面也要化被动服务为主动服务,着重拓展档案开放服务、档案利用服务等服务职能,使档案馆业务活动内容多元化。档案馆对于档案的收集和保存应逐渐由纸质档案、实体档案转向数字化档案,并结合数据管理技术、档案储存技术、档案安全技术等数字技术优化档案保管工作。2019年全国档案局长馆长会议上的工作报告提出,档案馆要加大开放力度,从档案降解密、档案开放鉴定两个方面入手,推动档案馆提高档案开放程度,也要抓好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利用,发挥档案资政育人作用[21],从宏观层面上对新时代档案馆开展资源开放服务、开发利用服务等优质服务提出了要求。数字时代下档案馆的职能定位转变需要满足数字人文研究的需要以及使用者的需求,以保证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资源开发方向的正确性。(2)档案资源开发主体的多元参与变革。①社会公众与人文研究者的参与。新时代下,档案与社会公众的联系日益密切,档案要服务经济与社会民生,档案机构及档案工作者也需要开展档案宣传教育以及发挥档案育人作用。社会群众作为档案工作的重点服务对象,也是档案资源的实际需求者和主要利用者。社会公众在利用档案这一开放的社会资源的同时,也通过自身的知识体系完成对档案资源的价值重塑。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社会公众可成为档案资源开发的参与者。另外,公众的需求满意度及利用效率本身就是衡量档案资源开发成功与否的标准之一。因此,将社会公众纳入开发主体之中,能够利用公众的需求作为导向,不断挖掘与之相匹配的档案文化资源,并借助社会公众极容易接受的方式实现档案文化资源的社会有效共享[22]。而人文研究者本质上和社会公众相同,是其研究领域档案资源的实际需求者和主要利用者,只是对档案资源的利用更加专业化、信息化、深度化。将人文研究者纳入档案资源开发主体中,能够保证档案资源开发的专业性、合理性,增强档案资源的学术价值。②拥有人文学科背景的数字技术人员的参与。数字人文领域的研究和实践在不断地跨越学科的壁垒和边界,融合多方的成果和力量,这是“数字人文”最典型的特征。但是这种跨界与融合对人文学者和信息技术专家充分了解彼此、用互相听得懂的话进行沟通却是一大难题[23]。大部分人文学者对数字技术并不熟悉,而许多专业技术人员不了解所负责的档案资源的学科背景,不但加大了双方的沟通成本,技术加持的效果也只是差强人意。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人文学科背景的数字技术人员在档案资源的开发过程中就显得尤为重要,他们可以在保证档案资源开发质量和效率的同时,灵活选择适宜的技术手段,提升档案资源的开发水准。因此,若将拥有人文学科背景的数字技术人员定义为档案资源的开发主体,进而形成拥有人文学科背景和数字技术水平的专业团队,也是数字视角下档案资源开发方式的有效变革之一。拥有人文学科背景的数字技术人员作为开发主体,在开发档案资源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需要明确档案内容与实际需求的契合度,确定档案资源开发的整体思路和框架。第二,需要合理利用技术手段,搭建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技术平台,保证档案资源开发工作的整体流程和预期效果。第三,需要把握技术运用的法制壁垒。作为档案资源开发中的技术掌控者,专业的数字技术人才对行业的技术行为规范、技术法规壁垒的了解直接决定了档案开发利用的合法性。技术只是虚拟手段,而对技术的运用则需要制度规范来衡量和完善。例如,企业档案和行业档案的开发利用,技术涉及的人事信息、商业隐私、专利技术等方方面面都需要法制规范的指引。③文化事业机构以及文化产业机构的参与。我们常見的文化事业机构包括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等,将其共同纳入档案资源开发主体,能够促进包括档案馆在内的文化事业机构之间的合作交流,馆际资源相互之间得到补充和优化,提升资源开发的全面性。而文化产业机构加入到档案资源的开发主体之中,能够提升档案资源开发的经济效益,进而最大限度地提升档案资源开发的主观能动性,而档案资源的优质、深度开发也会带来经济价值,形成良性循环。例如,极高的社会关注度和优质的文化资源使故宫形成了一条完善的文化IP产业链,创造了更为可观的经济效益。
2.基于档案资源开发客体的变革。(1)内容变革。馆藏档案资源作为档案资源开发的客体也被称为档案资源开发的对象。据统计,截至2018年底,国家综合档案馆馆藏档案共有75051.10万卷/件、照片档案2056.00万张、开放档案11222.10万卷/件、利用档案1819.10(万卷、万件次)[24]。我国档案资源呈现出门类众多、分布广泛、内容繁杂、载体多样的特点,而传统的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并没有对卷帙浩繁的档案资源进行合理有序的细化规整,而是根据使用者的具体需求对档案资源的单一价值进行开发,而数字人文研究更看重开发客体的多样性、关联性,注重对开发客体深层次的多维价值追求[25]。因此,数字人文研究下档案信息资源需要经过海量筛选、综合考量、精准评估后才能被认定为档案资源开发的客体,在开发过程中对其可用性、需求性、完整性、关联性有更高要求,从而提高档案资源开发的效率和质量[26]。(2)存储方式变革。数字人文研究下,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档案资源存储方式的变革带来契机,主要体现为对海量的纸质档案、实物档案进行“数字化”处理,即通过数字化技术进行档案资源的信息化和网络化,并建立各种档案资源主题网站、档案资源库、数字仓储,实现对档案资源的数字化储存和使用。常见的数字化技术包括数字扫描技术、数字印刷技术、条码技术、OCR技术、3D技术等。这些数字化技术的使用提升了档案资源数字化储存的效率和质量,也使得许多历史遗留档案得到了修复和还原,增加其保存和研究价值。以3D技术为例,在档案资源的数字化储存过程中,3D技术可以将传统档案以更加立体化、动态化的形式进行储存和展示。如采用了3D技术的数字人文项目“数字敦煌”和我国首部3D纪录片《惠州古村落》,通过技术手段将传统的敦煌文化资源和古惠州档案进行数字化展示和储存,使其更加生动立体,有利于传统档案资源的数字化开发。(3)组织方式变革。“数字化”只是实现传统数字人文素材能够被计算机所存储和展示,仅仅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而已[27]。而要实现对档案资源组织方式的优化,还要对档案资源进行“数据化”处理,即通过数据管理技术,构造基于数字人文研究的档案资源组织系统,实现档案资源组织方式的技术转变。常见的数据管理技术包括文本编码、语义描述、本体建模、数据库建设、数据库设计、多媒体搜索、数据看护与服务等[28]。以数据库建设为例,档案数据库建设注重档案资源的整体性和内在逻辑,能够对数字化档案资源进行有序组织、统一管理,便于查询,也能够增强档案资源的全面性及共享性,为同一属性的档案资源提供深入开发的平台。可以说,数字化只是完成了计算机系统对档案资源的存储和读取,而数据化则实现了计算机系统对档案资源的理解和组织,便于档案资源的进一步开发和利用。
四、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利用路径探索
近年来,大部分地区档案资源利用方式还是以线下为主。用户主要还是通过在网上政务平台提出申请或者通过网络、电话等方式进行预约查档,然后在线下进行办理,大部分档案网站还不能提供目录检索,只是提供对档案资源和利用路径的介绍,不能为用户提供在线档案利用服务[29]。尽管数字人文研究为档案资源利用方式的数字化变革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但现阶段仍然无法与数字时代的技术发展相匹配。因此,我们需要对数字人文研究下档案资源利用方式进行进一步优化和探索,以提升档案资源利用效率,满足用户的利用需求。
1.基于主体变革的档案资源利用路径。(1)加强用户研究分析服务。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本质是服务于各类用户的档案需求,因此,对于用户需求、喜好以及用户关系等方面的研究分析始终是档案开发利用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在数字人文研究下,数据分析技术的成熟与运用可以提升档案资源用户分析的精准度和效率。我们熟知的数据分析技术包括数据挖掘技术、语义检索与分析、文本分析、关联数据技术等。以数据挖掘技术和关联数据技术为例,数据挖掘一方面能够通过档案资源的利用率以及档案属性对档案资源进行分类并建立关系脉络,另一方面能够分析用户使用偏好,挖掘用户关系,构建资源与用户之间的关系网络,针对用户需求开展编研工作,提高资源开发的效率和质量[30];关联数据能够实现用户对同一数据源的“一站式”访问,关联数据浏览器或关联数据搜索引擎都可以使用户在不同的数据源之间进行浏览,提升用户的交互体验程度[31]。(2)构建反馈协作體系。在用户的档案资源利用过程中,反馈协作体系的构建可以对用户感受和评价及时进行反馈和总结,便于档案资源利用方式和路径的优化和改善,以期解决用户在档案资源利用中出现的问题,进一步满足用户需求。因此,将数字技术与档案资源反馈协作体系的构建结合起来也是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利用的有效路径。档案资源反馈协作体系的构建,一方面要根据用户的意见对用户反馈内容进行数据化分析;另一方面要根据用户反馈需求分析的结果,为用户提供优化的、有效的档案资源。数据分析技术可应用于对用户反馈的数据化分析之中,常见的包括语义检索与分析技术,能够提升检索系统对用户检索语言的智能化理解,进一步满足用户的检索需求,提升用户的检索效率,为用户提供优质的检索结果。数据分析技术也可以针对用户的需求反馈建立专门的习惯集,通过精准分析用户需求,为用户量身打造个性化服务方案,并及时调取与用户需求匹配的档案资源提供给用户,提供相关解析、数据分析、参考决策等服务,使档案资源的使用价值达到最佳[32]。
2.基于客体变革的档案资源利用路径。(1)建设档案资源查询利用服务平台。现阶段,以档案馆为开发主体,各种档案数据库、专题档案网站等线上档案服务平台应运而生,但这些档案服务平台大都是从档案资源开发机构的角度对档案资源进行完整的呈现,而无法从每一个用户的不同需求视角出发对不同用户所需档案进行检索和呈现,许多用户的档案需求还是要靠线下手段来满足。因此,在数字技术的支持下,应建设专门服务于档案利用工作的档案资源查询利用服务平台,满足用户的线上查档需求,提升档案资源利用效率。2019年全国档案局长馆长会议上的工作报告中也提出将启动全国档案查询利用服务平台建设,近期目标是搭建一个尽可能多地容纳各级综合档案馆的网络平台,远期目标是将全国各级综合档案馆全部接入平台,并扩大可查档案范围,最终实现全国范围内的一网查档,让利用者足不出户即可实现查档需求[33]。(2)提供档案可视化服务和虚拟现实服务。面对用户需求,在对所需档案资源进行推送时,可以为用户提供可视化服务、虚拟现实服务等数字化表达服务,使用户能够更加直观、深刻地对档案资源进行了解,便于档案资源利用。可视化服务能够提升用户对于档案资源的理解程度,将复杂的内容以视觉符号的形式表达出来,提高工作效率。其所采用的数据可视化技术是利用计算机图形学和图像处理技术,将数据转换成图形或图像在屏幕上显示出来,并进行交互处理的理论、方法和技术,具体包括知识图谱、关联呈现、场景模拟、历史仿真等[34]。而虚拟现实服务是通过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技术,对档案资源进行虚拟展现,以技术手段营造一个三维立体的、交互的虚拟世界,用户可以通过对虚拟世界的观察和对体验效果的把控,加强对档案资源的直观了解,提升档案资源利用效果。例如,荷兰国家档案馆的“记忆宫殿”项目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对国家档案馆的馆藏资源进行3D转化,通过虚拟城市项目,使公众了解不同的馆藏数据库,同时利用数字叠加技术再现了莱茵斯堡不同时期的历史景观[35]。
五、总结与展望
数字人文研究在档案学领域的应用和发展为档案学者对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和利用路径的探索提供了理论指导和技术支撑。首先,对档案资源开发方式的探究,可从档案资源开发的主体和客体两方面入手。对于档案资源开发的主体,一方面我们要做好对档案馆等传统档案资源开发主体的职能定位变革;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注重数字时代下档案资源开发主体的多元化发展。对于档案资源开发的客体,我们要注重对其内容、存储方式、组织方式等方面的变革。其次,对档案资源利用路径的探究,我们应该基于主客体双重变革的影响,通过加强用户研究分析、构建反馈协作体系、建设档案资源查询利用服务平台与提供档案可视化及虚拟现实服务等手段,对数字人文研究下档案资源利用路径的数字化变革进行探索,以提升档案资源利用效率,满足用户的利用需求。
数字时代下对档案资源开发方式与利用路径的探究历程与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信息技术的不断更新呈正相关,是一个没有最佳,只有更佳的动态化、延展性进程。展望新时代下对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和利用路径的探索,要透过技术层面实现对数字人文研究内涵的把控,挖掘数字人文研究下档案学科新的人文内涵,以包容、多元的态度去面对新时代下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新途径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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